屠!

    满门抄斩!

    鸡犬不留!

    新军将士对于自家侯爷的命令,向来都是严格执行。

    所以雷雄和常阔海当即带兵就冲了进去,将一切活物全都变成死物!

    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全场,这般大规模的灭门行为,饶是周遭的围观百姓,此刻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

    “不要!”

    “你们不能这么做!”

    宗文嘴角溢血,满脸惊恐地嘶吼道。

    他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汤昊方才那一脚直接踹断了他好几根肋骨,仅仅只是挣扎了几下,就传来了一阵阵剧痛。

    “我爹是宗钺!”

    “他可是长芦都运使啊!”

    “你们这些天杀的怎么敢这样?”

    宗文瘫软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喊道。

    府内上下那些可都是他的家人亲人,现在却被当成猪狗一般随意宰杀!

    他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更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在这天津卫地界上面,他父亲宗钺就是土皇帝,这是宗文从小就养成的观念,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为所欲为,哪怕招惹到了什么权贵,也会有他父亲宗钺出面给他擦屁股!

    可是,眼前这些人,他们怎么敢的啊?

    汤昊没有理会这个杂碎,而是看向了汤木。

    “去把他那畜生爹拎过来!”

    此话一出,宗文如遭雷击。

    父亲也被抓了?

    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从小到大,宗文印象里面,他父亲宗钺就是无所不能的,连盐道御史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的!

    这个该死的武夫丘八,你凭什么?

    听得宗府内不断传出的惨叫,屠终于忍不住了,出言呵斥道:“汤侯,够了!”

    “你当真要灭了宗钺满门不可吗?”

    “有何不可?”汤昊豁然转头,满脸煞气地盯着屠。

    “你是眼睛瞎了吗?看不到这对畜生父子所做的恶行?”

    “怎么?这些女童女娃不是你屠的女儿,所以你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你他妈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在这儿指责本侯?”

    “汤侯!”屠沉声道:“哪怕宗钺父子确实该杀,可是这府上其余人何其无辜也?如此强行灭人满门,不是妄造杀孽吗?”

    “哈哈哈……”汤昊气急大笑道:“说得好,真是说得好啊!”

    “你说这宗府内那些人无辜?动动你那猪脑子好好想一想,他们是不是真他妈的无辜!”

    “这些女童怎么被拐来的?宗文一个纨绔子弟,会亲自去动手抓人吗?他豢养这么多的家丁奴仆是干什么的?”

    “这宗府上下谁人不知宗钺贪腐受贿,谁人不知宗文淫虐女童?”

    面对汤昊的接连质问,屠好几次张了张口,可是最后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无法反驳!

    事实就是如此!

    “他们全都知道,却没有加以制止,甚至还在助纣为虐!”

    “你们说,这些个畜生杂碎该不该杀?”

    汤昊陡然看向围观百姓,朗声怒喝道。

    “该杀!”

    “对!该死啊!”

    “侯爷做得对,杀了这群畜生!”

    周遭百姓听得义愤填膺,瞬间齐齐高呼响应汤昊!

    贪腐受贿也就罢了。

    毕竟哪个当官的不贪腐不受贿?

    但是你他娘地,竟然将魔爪伸向了女童女娃,这不是纯纯的畜生东西吗?

    比畜生都要不如!

    得到了确切回复,汤昊抱着小囡囡,缓步上前,然后狠狠给了屠一巴掌。

    一声脆响,震惊全场!

    “汤侯!”韩文急了。

    “侯爷!”汤木也提醒道。

    人家屠可是跟这些腌事情没关系嗷,你可别杀急眼了,顺道把人家也给宰了。

    屠骤然间挨了一巴掌,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脸颊瞬间就红肿了起来。

    “记住这一巴掌!”

    汤昊冷声道:“做官就要有做官的样子,不要事事都用你们士大夫那一套,本侯可不是什么士大夫!”

    “你说这宗府上下无辜?这些家丁恶奴连同婢女管家等人在内,全都因为宗钺一人贪腐受贿而获利,全都在替宗文淫虐女童而遮掩,所以不要跟本侯说什么他们无辜!”

    “不只是他们,还有这宗钺背后的苏州宗氏,本侯也不会放过,你屠若是不同意,有胆子就上奏弹劾本侯,本侯等着你!”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屠官声不错,也确实为老百姓做了很多事情,刚刚就不是一巴掌,汤昊甚至都会忍不住想宰了他。

    屠嘴唇蠕动了几下,可最后也没说什么话。

    因为他悲哀的发现,这位凶狂中山侯,刚刚说的这些,都是事实真相!

    这宗府上下连同苏州宗氏在内,都因为宗钺一人而获利无数,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就连宗府家丁恶奴走在大街上面都敢横行霸道!

    那么,这些人真能算无辜吗?

    他们与宗钺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尤其是这些人还帮助宗文这个小畜生遮掩淫虐女童的恶行,那他们确实该死!

    所以,没有什么好反驳的,这一巴掌挨得不冤!

    很快宗钺运使大人,直接被押了过来,只是这一次他是枷锁上身,还被扒掉了外衣。

    迎着周围一道道充满愤怒的目光,宗钺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去,可是当他听见自家府邸内传出一声声惨叫后,他却是瞬间就慌了。

    “汤昊!”

    “你在做什么?”

    “你有本事全冲老夫来啊!”

    宗文看着枷锁在身的父亲,瞬间就彻底绝望了。

    这对于他而言,无异于是天塌了。

    “父亲!”

    “他们要屠了我们满门啊父亲!”

    宗文挣扎着爬到了宗钺脚下,声嘶力竭地哭喊道,希冀着他这位无所不能的父亲大人可以救下家人。

    宗钺一听到这话,瞬间就瘫软在了地上。

    旋即他急忙跪倒在汤昊面前,疯狂叩头求饶。

    “汤侯饶命!”

    “饶命啊汤侯!”

    “一切罪过老夫愿意一力承担!”

    “还请汤昊放过老夫这儿子,放过老夫的家人吧!”

    宗钺叩头叩得额头溢血,汤昊见状却是无动于衷。

    “如果你只是贪腐受贿,本侯也懒得过问,依法处置便是!”

    “但是你不该万不该,不该纵容你这个畜生儿子,淫虐女童!”

    “你也是当爹的,你他妈就没有想过,自己女儿被他人淫虐是什么感受吗?”

    宗钺闻言一怔,随即磕头磕得更加用力了。

    “都是老夫的错!”() ()

    “是老夫教子无方,是老夫没有管教好儿子!”

    “汤侯!”宗钺满脸希冀地看着汤昊,“老夫求您了汤侯,我儿子就是个纨绔,他什么都不懂啊,求您放过他一命吧汤侯!”

    这宗府上下,所有人的命加起来,都比不过他儿子宗文一根毫毛!

    因为宗钺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虽然纨绔成性,虽然游手好闲,但毕竟是他的独子。

    若是今日被汤昊给砍了,那他老宗家这一脉就要绝后了!

    汤昊一直没有反应,而是始终冷冷地盯着他。

    见此情形,宗钺只能匍匐着来到韩文和屠脚下。

    “大司农,屠总宪,求求你们了,放我儿子一条生路吧!”

    看着不断磕头求饶的宗钺,韩文一言不发,径直抬脚离去。

    屠怔怔地看了良久,最后喟叹了一声。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这儿子今日若是放了,老夫等人一辈子都会被百姓戳脊梁骨!”

    “宗钺,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这儿子比你更加该死!”

    宗文确实该死!

    四处掳掠女童供他淫虐!

    这每一个女童背后,都代表着一个支离破碎的家。

    而且那些泼皮无赖可不是什么好人,不是简简单单地偷孩子,而是像对待刘大山夫妇那般,杀完人再抢走孩子!

    所以,宗文比宗钺更加该死,该死千倍万倍都不止!

    宗钺听到屠这话,看了一眼满脸灰败的儿子,整个人也彻底陷入了绝望之中。

    一炷香后,雷雄和常阔海浑身是血地走了出来。

    “启禀侯爷,杀光了!”

    “这里还有两个!”

    汤昊指了指这对畜生父子。

    此话一出,宗钺和宗文父子二人尽皆是身子发颤。

    正当雷雄和常阔海准备动手的时候,屠却是再次站了出来。

    “汤侯,这不合律令!”

    “宗钺是从三品的运司都运使,即便有罪也应该押解回京交由法司论罪,不能就如此……”

    汤昊冷冷地瞟了屠一眼,后者回想起了那一耳光,立刻就闭上了嘴,不敢再说下去了。

    随即中山侯将刘大山那本染血的《大诰》取出,朗声喝道。

    “此乃太祖亲制《大诰》!”

    听到《大诰》二字,周遭百姓瞬间全都沸腾了。

    他们当然知道《大诰》,他们之中大部分人家里面也一直放着《大诰》!

    这些《大诰》不是他们自己买的,而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

    他们的父祖临终之前,都会告诫他们,这《大诰》可是保命的东西,就算真个犯了罪,犯笞、杖、徒、流之罪,可以罪减一等!

    他们的父祖临终之前,都会告诉他们,要是真正遇到了什么冤屈却无处伸张,那就手持这《大诰》进京告御状!

    代代相传,尽是如此。

    可是,没有人敢手持《大诰》进京告御状,也没有人因为家有《大诰》而罪减一等!

    因为现在的衙门不认,现在的朝廷也不认!

    直到此刻,中山侯汤昊取出了一本染血的《大诰》!

    在小囡囡的帮助下,汤昊在这《大诰》里面,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太祖定制,贪赃纳贿六十两及以上者,剥皮实草,凌迟处死!”

    “太祖定制,淫虐女童,枭首示众!”

    剥皮实草!

    凌迟处死!

    枭首示众!

    听到这三句话,宗钺和宗文父子惊恐得身子不断发颤!

    汤昊手持染血《大诰》,先是看向了义愤填膺的周遭百姓。

    “太祖亲制《大诰》,你们认不认?”

    “认!”

    百姓异口同声,答案整齐划一。

    汤昊紧接着转身,看向韩文和屠一众官员!

    “太祖亲制《大诰》,你们认不认?”

    认,不认?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敢不认吗?

    《大诰》这本书,哪怕是历代帝王,都是在想方设法地增加条款,限制其影响力罢了。

    文臣缙绅把持朝政之后,更是将这《大诰》定义为是太祖高皇帝为了“国初惩元之弊,用重典以新天下,故令行禁止,若风草然”,而现在大明四海升平,自然不再适用这般酷刑重典,直接将其取缔掉了,中央三法司与地方衙门审理案件全部以《大明律》及文臣缙绅自己编写的辅律成例为主!

    但是,不管如何,《大诰》始终都是《大诰》,因为编写这本书的人,是大明开国太祖高皇帝朱元璋!

    众目睽睽之下,你敢不认可《大诰》,那就是对太祖高皇帝不敬!

    有些事情,暗中怎么做都行,但是绝不能摆在台面上来讲!

    而现在,汤昊就是要将《大诰》摆在台面上!

    韩文和屠面面相觑,最终都梗着脖子点了点头。

    “很好!”

    “本侯离京之时,陛下亲赐“便宜行事”之权!”

    “现如今这宗钺贪腐受贿证据确凿,宗文淫虐女童人证物证俱在,那就不用押解回京交由法司审问了!”

    汤昊冷声喝道。

    “判决宗钺剥皮实草,凌迟处死!”

    “判决宗文枭首示众!”

    “可有人不服?”

    汤昊手持染血《大诰》,环视四周。

    这一次,没人敢吭声。

    只有不愿接受的宗钺宗文父子二人!

    宗钺恶狠狠地咆哮道:“汤昊,你这个祸国奸臣,乱臣贼子!”

    “你今日敢动老夫,士绅缙绅日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这个该死的蛮夷,老夫一定会在地下等着你!”

    面对这色厉内荏的威胁,汤昊丝毫不在意,而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动刑!”

    雷雄早就忍不了了,一把拖过惊恐万分的宗文,将他拖到了宗府台阶上面,然后拔出战刀看向汤昊。

    “父亲!”

    “救我啊父亲!”

    宗钺见状骂得愈发激烈了,可是紧接着又变成了求饶,不断地在汤昊面前叩头。

    但汤昊只是将那本染血《大诰》放进了怀里,然后伸手捂住了小囡囡的眼睛。

    “斩!”

    雷雄手起刀落,直接一刀斩下。

    宗文当场人头落地,鲜血飙升而出,将宗府的朱红大门浇灌得愈发鲜红了。

    “我的儿呐!”

    宗钺亲眼目睹爱子惨死,被斩首示众,当场发出一声凄厉嘶吼后,就昏死了过去。

    但,属于他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左一刀很贴心地提供了两个锦衣卫剥皮好手,拖着宗钺来到他儿子尸体旁边,绑在了一根木桩上面。

    接下来,则是真正的酷刑!

    剥皮实草,凌迟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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