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江言特地每道菜都做了两份，考虑到爱吃辣的宋钱和不吃辣的陆依，可陆依实在招架不住鲜香甘美的诱惑，辣的那些菜一半都是进了她的肚子里，刚到办公室就觉得喉咙发疼。
她刚打开电脑准备整理课件就听见了报告声。
她把垃圾扔进垃圾桶里，随口道：“进。”
高归帆轻车熟路地拿着作业本进来，却站在桌前半晌没吭声。
沉默半晌后，陆依扭了下椅子抬眼看他，问：“来了怎么不说话？”
高归帆把作业本递给他，忸怩道：“老师，我能不能不抄课文？”
陆依疑惑：“我没让你抄课文啊。”
高归帆撇撇嘴：“周主任让抄的。”
“为什么啊？”
“上周五我玩相机被发现了。”
陆依批改着作业：“那你就抄呗。”
“……”
高归帆语气讨好：“老师，你就不能去跟周主任求求情？”
刺啦一声，红笔在本子上画了个对勾，陆依合上作业本，毫不留情：“高同学，你上回打乒乓球旷课我就替你隐瞒了，还不是被周主任发现了，我现在在他那里没有话语权，你还是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吧。”
高归帆伸出一根手指：“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陆依微笑着拒绝：“不行。”
“陆老师，求求了。”
陆依又摇摇头，把本子递给他：“加油，祝你快点抄完。”
高归帆变了脸色，气呼呼的拿回作业本转头就走了。
旁观全程，苏南安没忍住笑了，凑过去好奇问：“你就不害怕他讨厌你啊？”
陆依扫了眼门口高归帆离去的地方，认真思考了会，回答道：“他对我的态度就像我对工作的态度，讨厌很正常，喜欢才不正常呢！”
“什么意思？”
陆依问她：“你会喜欢工作吗？”
苏南安很坚决地摇摇头：“不喜欢。”
忙完之后苏南安看一眼墙上的钟表，拍拍桌子问她：“现在去吃饭？”
陆依想了想，说：“等会儿还有事，十二点再去吃饭。”
苏南安狐疑：“什么事？”
陆依关上电脑往外走：“高归帆的相机被收了，我去找周主任要相机。”
苏南安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嘀咕了句：“口是心非。”
陆依也没想到吃完饭后她办公室来了个不速之客。
这个时间点老师们都回去午睡了，办公室里并没有其他老师。
她打量着坐在她位置上的于菲然，问：“你怎么进来的？”
于菲然：“我家在这个学校里有投资，想进来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陆依哦了声：“有身份就是不一样。”
她拿起靠背上的外套给于菲然披上，于菲然一惊：“你干什么？”
陆依：“别着凉了。”
十一月的天气，风吹起会冷的让人打颤，但于菲然这种只追求风度不要风度的人，身上穿的单薄，裙子下露出细白脚踝，陆依都替她冷
于菲然没拒绝，穿上了她的牛仔外套：“你肯定是害怕我穿太好看抢了你的风头。”
陆依莞尔：“你穿的不好看也能抢了我的风头。”
于菲然撇撇嘴不相信，陆依指指办公室的窗户，那里有七八个人头，都是学生趴在那里张望于菲然。
学校里大多数都是校服，就她这一身绿色长裙张扬的出现在学校里，不引起他们注意才怪？
于菲然起身让开位置：“这些学生你不管管？”
陆依瞟了一眼窗户，人都一溜烟的走完了。
她坐下，没在意这件事：“他们又没做错什么。”
“你们学校都管这么松的？”
“你当时上高中的时候管的很严吗？”
于菲然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是青禾中学的？”
“……”陆依忽而一想：“是江言说的，听他提起过一次。”
于菲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指着自己问：“他还在你面前提过我？”
“不是，”陆依实话实说，“是我自己无意中听到的。”
他们那一届高考，桓宁一中作为考场，周围三四个学校的考生都要在这里考试，老师宣布准考证号那一天，提到了这件事。
陆依记得，当时宋钱跟江言说：“你那个妹妹是哪个学校的？”
江言刚睡醒，半眯着眼含糊道：“在青禾中学。”
“那她也要来咱们学校高考了。”
他们说这话时像是在讨论很寻常的事，没避着任何人，陆依便也听到了这件事，当时只是在想，江言什么时候有个妹妹了，也没放在心上。
—
于菲然哦了一声，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陆依也懒得揣测。
陆依给她接了一杯水：“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
“胡老师生日，来给他送个生日蛋糕。”
胡老师是个资深教师，曾经是于菲然班主任，现教高三的数学，因在不同校区，再加上年龄差距过大，陆依跟他很少碰面。
陆依把水递给她，随口开玩笑道：“那你来见我就没给我带礼物？”
““要不我请你吃顿饭吧？”于菲然抿了口水，有片刻犹豫却还是说了，“带上江言。”
“……”
陆依听到她的话后手上的动作停下来，似是没想到，忽而一笑：“想见他的话你应该去问他的。”
于菲然找补：“是爸爸要找江言的，他不同意，我觉得你应该能帮上忙的。”
“所以……”她的声音没了底气，有些窘迫，“我来找你了。”
“……”
陆依沉默了许久，没想到于菲然竟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陆依倏然觉得嗓子有些干涩的疼。
她不想去参与他们之间的事情，更没有资格替江言做决定。
陆依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起身，说：“我送你回去吧。”
……
午休校园里安静的很，只会偶尔有几个出去上厕所的学生，两人从校园后面绕到前面，时不时会说几句话，有关天气，有关学校，但都会心照不宣的避开些话题。
把于菲然送上车后，一阵风吹起，陆依没忍住打了个冷颤，这才想起来外套给她了。
她摇摇头没在意，抱着双臂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晚自习的时候起了风，门帘打着办公室的门噼啪作响，李竹被吵得不耐烦：“这天气真是阴晴不定，中午的时候还艳阳高照，现在就跟过冬一样。”
苏南安刚好进来，呼了口热气，边穿外套边说：“因为春秋在战国，过完夏天就到冬天了。”
她话一出，老师们都笑着捧场，唯独陆依像没听见一样，脸色苍白，搂着抱枕在桌子上休息，苏南安摸了摸陆依的衣袖：“你不冷吗？”
“我……咳咳，”陆依想说不冷，却忽然发现喉咙已经干涩的说不出话来了。
“肯定是感冒了，”苏南安唏嘘一声，“办公室里还有感冒灵吗？”
“没有了，”李竹摇摇头，“上次周主任感冒我给他拿去了。”
“这样啊！”苏南安拍了拍陆依的肩膀，“你先量一□□温。”
这次陆依没说话，只点点头，旋即起身去接水，刚站起来脑袋就昏沉的要晕倒。
刚好有人开门，冷风直接贴过来，陆依扶着桌子，险些没站住脚，冷的牙齿打战，身子也颤抖的发软。
苏南安被吓了一跳，倾身在背后扶住她：“你没事吧？”
陆依摇摇头，脑袋往衣服里缩了缩，实话实说：“有事。”
苏南安拿过她手里的水杯，说：“你先去医院看病吧，我去给你请假。”
“嗯。”
……
陆依是被苏南安送上出租车的，上了车她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意识停留在这一刻，苏南安不放心，跟着她一起上了车。
等车到医院门口后，苏南安把她叫醒，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打针挂水流程，几分钟后，陆依挂起了点滴，苏南安也松了口气：“好久没见你这么无精打采了。”
“难道你想天天见到我这个样子啊？”陆依抿唇笑，“麻烦你了。”
“没事，”苏南安替她掖了掖毯子，“最近天气变的快，你要多多注意，能多穿衣服就不要少穿。”
陆依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毯子，问：“这是从哪里来的？”
“哦，前台的护士给的。”
陆依猜想，她说的是吴晴。
她没再说话，气温渐渐回暖，陆依又迷糊的睡了过去，苏南安在一旁守着她。
挂完一瓶水，苏南安刚打算去找护士换药瓶，江言就拿着药瓶走过来，熟练地给陆依换药，全程一言不发。
苏南安张嘴想说话，江言就指了指陆依，中指放在嘴巴上，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后拿着空瓶子悄然离开。
中途陆依醒过来，苏南安给她讲了这件事，陆依说：“他是我朋友，这里的医生，应该是顺手帮个忙。”她说话时声音还很嘶哑，仿佛被布包裹着。
苏南安没再多问，随后电话响了起来，她走道一旁说了几句话后就挂了。
此时已过八点半，天色漆黑，陆依对她说：“你先回家吧，家里还有孩子呢。”
苏南安拒绝：“我晚点回家没事，你还发着烧我不放心。”
“你回去吧，我之前在外地实习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打点滴的，没事的。”
苏南安不放心：“真没事？”
“能有什么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那你回家了记得给我发消息啊。”
“嗯。”
苏南安这才背上包离开了，陆依笑着给她摆摆手告别。
挂完水后，像有预料般，没等她起身，江言来给她拔针，缓慢轻柔的撕下固定输液针的胶布，然后顺时针方向拔下针头，用干棉签按压伤口，动作很熟练。
陆依从他手里接过棉签，问道：“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晚？”
江言：“今天是夜班，我给宋钱打了电话，一会他会来接你。”
“谢谢，”陆依道谢，把毯子叠好准备给吴晴送过去，谁知她刚抬起脚，就被江言一把拽住。
他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她，沉默了半晌，最终喉结动了动：“你能不能别再躲我了？”
大概是烧糊涂了，这是第一次陆依听见江言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心底情绪翻滚，生生愣在原地，忘了回答。
“江医生，你在这里啊！”黎冉面露惊喜走到他们面前，打破了沉默，江言缓缓松开了抓着陆依的手，敛起情绪，问：“有事吗？”
“徐主任叫你有事。”黎冉瞥见陆依，问，“这位是…？”
陆依回过神，声音有些许嘶哑：“我叫陆依，是江医生的朋友。”
黎冉打量着江言，他的眼神依旧一瞬不移的落在陆依身上。
黎冉伸出手，笑：“你好，我是江医生的女朋友。”
女朋友？
陆依愣怔，身体突然僵住，呆呆的看着黎冉，刚要伸出去的手就这样停在原地。
“骗你的！”黎冉收回手，继而拍拍陆依的肩膀，“看被吓成什么样子了。”
陆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吓到，只是意外。”
黎冉竟然抓住重点，凑近身子问她：“意外什么？”
“意外江言会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没有啊！”黎冉说，“我觉得你挺漂亮的。”
“……”
又一次，陆依被堵的哑口无言。
“我……”
“黎医生——”
比陆依的措词来的更快的是江言的声音，“我朋友脸皮薄，开不得这种玩笑，不是说徐主任叫我吗？一起去吧。”
而后左手探上陆依的额头，垂下眼眸又抬起，顿了几秒后说：“现在还有点烧，明天早上再量量体温，还发烧的话记得再来医院。”
他考虑得周到又细致，陆依抱着毛毯，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她刚打开电脑准备整理课件就听见了报告声。
她把垃圾扔进垃圾桶里，随口道：“进。”
高归帆轻车熟路地拿着作业本进来，却站在桌前半晌没吭声。
沉默半晌后，陆依扭了下椅子抬眼看他，问：“来了怎么不说话？”
高归帆把作业本递给他，忸怩道：“老师，我能不能不抄课文？”
陆依疑惑：“我没让你抄课文啊。”
高归帆撇撇嘴：“周主任让抄的。”
“为什么啊？”
“上周五我玩相机被发现了。”
陆依批改着作业：“那你就抄呗。”
“……”
高归帆语气讨好：“老师，你就不能去跟周主任求求情？”
刺啦一声，红笔在本子上画了个对勾，陆依合上作业本，毫不留情：“高同学，你上回打乒乓球旷课我就替你隐瞒了，还不是被周主任发现了，我现在在他那里没有话语权，你还是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吧。”
高归帆伸出一根手指：“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陆依微笑着拒绝：“不行。”
“陆老师，求求了。”
陆依又摇摇头，把本子递给他：“加油，祝你快点抄完。”
高归帆变了脸色，气呼呼的拿回作业本转头就走了。
旁观全程，苏南安没忍住笑了，凑过去好奇问：“你就不害怕他讨厌你啊？”
陆依扫了眼门口高归帆离去的地方，认真思考了会，回答道：“他对我的态度就像我对工作的态度，讨厌很正常，喜欢才不正常呢！”
“什么意思？”
陆依问她：“你会喜欢工作吗？”
苏南安很坚决地摇摇头：“不喜欢。”
忙完之后苏南安看一眼墙上的钟表，拍拍桌子问她：“现在去吃饭？”
陆依想了想，说：“等会儿还有事，十二点再去吃饭。”
苏南安狐疑：“什么事？”
陆依关上电脑往外走：“高归帆的相机被收了，我去找周主任要相机。”
苏南安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嘀咕了句：“口是心非。”
陆依也没想到吃完饭后她办公室来了个不速之客。
这个时间点老师们都回去午睡了，办公室里并没有其他老师。
她打量着坐在她位置上的于菲然，问：“你怎么进来的？”
于菲然：“我家在这个学校里有投资，想进来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陆依哦了声：“有身份就是不一样。”
她拿起靠背上的外套给于菲然披上，于菲然一惊：“你干什么？”
陆依：“别着凉了。”
十一月的天气，风吹起会冷的让人打颤，但于菲然这种只追求风度不要风度的人，身上穿的单薄，裙子下露出细白脚踝，陆依都替她冷
于菲然没拒绝，穿上了她的牛仔外套：“你肯定是害怕我穿太好看抢了你的风头。”
陆依莞尔：“你穿的不好看也能抢了我的风头。”
于菲然撇撇嘴不相信，陆依指指办公室的窗户，那里有七八个人头，都是学生趴在那里张望于菲然。
学校里大多数都是校服，就她这一身绿色长裙张扬的出现在学校里，不引起他们注意才怪？
于菲然起身让开位置：“这些学生你不管管？”
陆依瞟了一眼窗户，人都一溜烟的走完了。
她坐下，没在意这件事：“他们又没做错什么。”
“你们学校都管这么松的？”
“你当时上高中的时候管的很严吗？”
于菲然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是青禾中学的？”
“……”陆依忽而一想：“是江言说的，听他提起过一次。”
于菲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指着自己问：“他还在你面前提过我？”
“不是，”陆依实话实说，“是我自己无意中听到的。”
他们那一届高考，桓宁一中作为考场，周围三四个学校的考生都要在这里考试，老师宣布准考证号那一天，提到了这件事。
陆依记得，当时宋钱跟江言说：“你那个妹妹是哪个学校的？”
江言刚睡醒，半眯着眼含糊道：“在青禾中学。”
“那她也要来咱们学校高考了。”
他们说这话时像是在讨论很寻常的事，没避着任何人，陆依便也听到了这件事，当时只是在想，江言什么时候有个妹妹了，也没放在心上。
—
于菲然哦了一声，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陆依也懒得揣测。
陆依给她接了一杯水：“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
“胡老师生日，来给他送个生日蛋糕。”
胡老师是个资深教师，曾经是于菲然班主任，现教高三的数学，因在不同校区，再加上年龄差距过大，陆依跟他很少碰面。
陆依把水递给她，随口开玩笑道：“那你来见我就没给我带礼物？”
““要不我请你吃顿饭吧？”于菲然抿了口水，有片刻犹豫却还是说了，“带上江言。”
“……”
陆依听到她的话后手上的动作停下来，似是没想到，忽而一笑：“想见他的话你应该去问他的。”
于菲然找补：“是爸爸要找江言的，他不同意，我觉得你应该能帮上忙的。”
“所以……”她的声音没了底气，有些窘迫，“我来找你了。”
“……”
陆依沉默了许久，没想到于菲然竟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陆依倏然觉得嗓子有些干涩的疼。
她不想去参与他们之间的事情，更没有资格替江言做决定。
陆依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起身，说：“我送你回去吧。”
……
午休校园里安静的很，只会偶尔有几个出去上厕所的学生，两人从校园后面绕到前面，时不时会说几句话，有关天气，有关学校，但都会心照不宣的避开些话题。
把于菲然送上车后，一阵风吹起，陆依没忍住打了个冷颤，这才想起来外套给她了。
她摇摇头没在意，抱着双臂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晚自习的时候起了风，门帘打着办公室的门噼啪作响，李竹被吵得不耐烦：“这天气真是阴晴不定，中午的时候还艳阳高照，现在就跟过冬一样。”
苏南安刚好进来，呼了口热气，边穿外套边说：“因为春秋在战国，过完夏天就到冬天了。”
她话一出，老师们都笑着捧场，唯独陆依像没听见一样，脸色苍白，搂着抱枕在桌子上休息，苏南安摸了摸陆依的衣袖：“你不冷吗？”
“我……咳咳，”陆依想说不冷，却忽然发现喉咙已经干涩的说不出话来了。
“肯定是感冒了，”苏南安唏嘘一声，“办公室里还有感冒灵吗？”
“没有了，”李竹摇摇头，“上次周主任感冒我给他拿去了。”
“这样啊！”苏南安拍了拍陆依的肩膀，“你先量一□□温。”
这次陆依没说话，只点点头，旋即起身去接水，刚站起来脑袋就昏沉的要晕倒。
刚好有人开门，冷风直接贴过来，陆依扶着桌子，险些没站住脚，冷的牙齿打战，身子也颤抖的发软。
苏南安被吓了一跳，倾身在背后扶住她：“你没事吧？”
陆依摇摇头，脑袋往衣服里缩了缩，实话实说：“有事。”
苏南安拿过她手里的水杯，说：“你先去医院看病吧，我去给你请假。”
“嗯。”
……
陆依是被苏南安送上出租车的，上了车她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意识停留在这一刻，苏南安不放心，跟着她一起上了车。
等车到医院门口后，苏南安把她叫醒，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打针挂水流程，几分钟后，陆依挂起了点滴，苏南安也松了口气：“好久没见你这么无精打采了。”
“难道你想天天见到我这个样子啊？”陆依抿唇笑，“麻烦你了。”
“没事，”苏南安替她掖了掖毯子，“最近天气变的快，你要多多注意，能多穿衣服就不要少穿。”
陆依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毯子，问：“这是从哪里来的？”
“哦，前台的护士给的。”
陆依猜想，她说的是吴晴。
她没再说话，气温渐渐回暖，陆依又迷糊的睡了过去，苏南安在一旁守着她。
挂完一瓶水，苏南安刚打算去找护士换药瓶，江言就拿着药瓶走过来，熟练地给陆依换药，全程一言不发。
苏南安张嘴想说话，江言就指了指陆依，中指放在嘴巴上，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后拿着空瓶子悄然离开。
中途陆依醒过来，苏南安给她讲了这件事，陆依说：“他是我朋友，这里的医生，应该是顺手帮个忙。”她说话时声音还很嘶哑，仿佛被布包裹着。
苏南安没再多问，随后电话响了起来，她走道一旁说了几句话后就挂了。
此时已过八点半，天色漆黑，陆依对她说：“你先回家吧，家里还有孩子呢。”
苏南安拒绝：“我晚点回家没事，你还发着烧我不放心。”
“你回去吧，我之前在外地实习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打点滴的，没事的。”
苏南安不放心：“真没事？”
“能有什么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那你回家了记得给我发消息啊。”
“嗯。”
苏南安这才背上包离开了，陆依笑着给她摆摆手告别。
挂完水后，像有预料般，没等她起身，江言来给她拔针，缓慢轻柔的撕下固定输液针的胶布，然后顺时针方向拔下针头，用干棉签按压伤口，动作很熟练。
陆依从他手里接过棉签，问道：“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晚？”
江言：“今天是夜班，我给宋钱打了电话，一会他会来接你。”
“谢谢，”陆依道谢，把毯子叠好准备给吴晴送过去，谁知她刚抬起脚，就被江言一把拽住。
他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她，沉默了半晌，最终喉结动了动：“你能不能别再躲我了？”
大概是烧糊涂了，这是第一次陆依听见江言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心底情绪翻滚，生生愣在原地，忘了回答。
“江医生，你在这里啊！”黎冉面露惊喜走到他们面前，打破了沉默，江言缓缓松开了抓着陆依的手，敛起情绪，问：“有事吗？”
“徐主任叫你有事。”黎冉瞥见陆依，问，“这位是…？”
陆依回过神，声音有些许嘶哑：“我叫陆依，是江医生的朋友。”
黎冉打量着江言，他的眼神依旧一瞬不移的落在陆依身上。
黎冉伸出手，笑：“你好，我是江医生的女朋友。”
女朋友？
陆依愣怔，身体突然僵住，呆呆的看着黎冉，刚要伸出去的手就这样停在原地。
“骗你的！”黎冉收回手，继而拍拍陆依的肩膀，“看被吓成什么样子了。”
陆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吓到，只是意外。”
黎冉竟然抓住重点，凑近身子问她：“意外什么？”
“意外江言会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没有啊！”黎冉说，“我觉得你挺漂亮的。”
“……”
又一次，陆依被堵的哑口无言。
“我……”
“黎医生——”
比陆依的措词来的更快的是江言的声音，“我朋友脸皮薄，开不得这种玩笑，不是说徐主任叫我吗？一起去吧。”
而后左手探上陆依的额头，垂下眼眸又抬起，顿了几秒后说：“现在还有点烧，明天早上再量量体温，还发烧的话记得再来医院。”
他考虑得周到又细致，陆依抱着毛毯，默不作声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