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萧起，陇西萧家嫡子，我父亲姓萧名正。”
萧起看着景帝瞬间绷不住的发白脸色，只觉得心里一阵畅快。
这么多年来，他几乎每天晚上一闭眼就是无穷尽的噩梦，耳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等了这么久，就只是为了今天。
“陛下，可曾想起来了？”
景帝双手握住龙椅的扶手，十个指头根根泛白，仿佛用了极大的力气，目光杀意浓烈地落在底下的人身上，呼吸急促，胸口起伏。
万万没有想到，萧家居然还留了一个活口。
早在萧起自曝身份之后，朝堂上便一片哗然，能站在这里早朝的大多都是老臣，在官场上呆的久，不少人知道当年发生的事。
就算是新来的官员，也都了解一二。
何况，天下姓萧的大家族不少，但是陇西萧家，却只有这么一个，此乃陇西王的旧部，所率领的军队，在整个陇西乃至边境都能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存在。
可当年一事发生，陇西王及其麾下所有将领都该死绝了才是，这个萧家嫡子又从哪儿冒出来的？
景帝毕竟是在皇位上浸淫了二十来年，自然知道这个时候慌乱才是自乱阵脚，不过几个呼吸间，神色便稍稍平复下来，只不过脸色依旧阴沉，目光如利刃一般。
王太傅目睹了整个过程，当年发生的事他也是颇有微词，也是那时候唯二站出来反对的人，只不过皇命难为，此刻在这里重新见到萧家后人，心情有些复杂。
“你说你是萧起，又如何能证明不是冒名顶替，毕竟众人皆知，萧家嫡长子在六年前就已经丧命。”
王太傅皱着眉，他与萧大将军有过几面之缘，此子的五官的确是像极了他，既然能够活下来，为何又要自己来送死。
陆予安站在人群之后，目光凝滞落在最前面的人身上，心里空荡荡的，仿佛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五感俱失，手却渐渐紧握成拳，整个人显得有些怪异。
萧起看着对他说话的人，这人他没有印象，但是能在皇帝身边做官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一点都没有对一个须发尽白的长辈的尊敬。
“我是不是萧家人，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若是真想知道，不如问问你的好皇帝，我到底是谁？”
话毕，他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回荡在金鎏殿高旷的房梁之下，豪放之中却又带了无尽的悲怆之意，他笑出了眼泪，眼里充满血丝，面对着景帝，指着自己的脸。
“知道之个疤是哪儿来的吗？六年前，就是你派出的锦衣卫，一夜之间，我萧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全部死于非命，就连我那刚出生还没有三个月的弟弟，也被你身边的那条狗摔死了，李玄璋，你说我是谁？”
他双目充红，盯着景帝的眼神恨不得直接撕碎他，凶狠地像一匹狼。
景帝目含杀意地看着他，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萧起早已是千疮百孔。
他有预感，接下来发生的事。绝对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思及此，他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压着萧起的锦衣卫直接杀人。
萧起没有错过他隐晦的动作，冷笑出声，“李玄璋，你就这么点能耐？眼见着事态控制不住了，就要先杀我灭口？”
景帝手指一僵，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指令，被人直接地猜透了心思，如果这个时候动手的话，便是印证了他的话，于他不利。
萧起冷眼看着他，不屑地说道：“这就不敢杀我了？几年不见，怎么如此畏畏缩缩，当年你的决断可不是这样的，你居然还会顾忌这些东西？。”
“你当年下旨灭了陇西王满门的时候可不会这样，怎么，我一个人的命，难道还比那几千的人命还重要吗？真是我的荣幸。”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神色陡然疯癫起来，目光盯着景帝，却毫无焦距，嘴里似是喃喃自语。
“几千人的命啊，就这么没了，陛下，您这几年就没有梦见过他们吗，他们没来看过你吗？”
他眼神迷离，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像是陷入了某种癫狂，脸上有些不正常绯红。
“陛下，我可是每晚都能梦见他们，你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吗？他们说——”
萧起嘴角慢慢地扯出之个诡异的笑容，眼睛在这个时候陡然锐利起来，直直地刺向景帝略显浑浊地双眼。
“李玄璋，你不得好死！”
景帝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面色惨白，整个人因为怒气而全身颤抖，吐出的话都不清晰了。
“反了、反了，胆敢对朕不敬，快、快拖下去斩了！”
皇帝被气到这个模样，底下虽然有大部分官员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这皇帝是绝对的龙颜大怒，一时间都噤若寒蝉。
左右的锦衣卫来拉他。
萧起用力挣脱了他们的桎梏，脸上挂着讽刺至极的笑，像是在看之个跳梁小丑一般，即便是站在下首，也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不屑一顾。
“这就怕了？李玄璋，这么多年，你过的可安稳呐，我告诉你，我们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就等着将你拖下去呢。”
他忽然放低了声音，轻轻地，“你知不知道，我父亲和王爷他们，都等着你啊。”
景帝呼吸越发急促起来，因为缺氧而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下面的人。
“你不去陪陪他们？”萧起正说着，忽然直勾勾看向他的身后，嘴角勾起之个诡异的弧度，幽幽地说道，“李玄璋，他们来找你了。”
景帝骤然一惊，猛地转身回看，双手发抖，唇色青紫。
可后面除了无风自动的明黄色帷幔，什么都没有。
这个世上，只有亏心事做的多了，才会相信有鬼。
萧起放出几声大笑，声调悲戚，眼眶泛红，目眦尽裂，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道：
“庸君当道，昏聩无能，斩忠宠佞，残暴骄奢，长此以往，国必亡矣！”
“李玄璋，你不得好死！”
说罢，在所有都没能反应过来之前，他忽然嘴巴一闭，下一秒，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殷红的颜色撒在金玉的台阶之上，带着血腥的靡丽。
他的身子慢慢地向前倒去，眼里渐渐地失了光彩，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又吐出一口鲜血，他瞳孔涣散，黑色的眼珠执着地盯在一处，嘴唇一开一合，似乎是在念着什么，有鲜血慢慢地从嘴角流出来，却没有任何声音。
殿下、
殿下。
萧起看着景帝瞬间绷不住的发白脸色，只觉得心里一阵畅快。
这么多年来，他几乎每天晚上一闭眼就是无穷尽的噩梦，耳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等了这么久，就只是为了今天。
“陛下，可曾想起来了？”
景帝双手握住龙椅的扶手，十个指头根根泛白，仿佛用了极大的力气，目光杀意浓烈地落在底下的人身上，呼吸急促，胸口起伏。
万万没有想到，萧家居然还留了一个活口。
早在萧起自曝身份之后，朝堂上便一片哗然，能站在这里早朝的大多都是老臣，在官场上呆的久，不少人知道当年发生的事。
就算是新来的官员，也都了解一二。
何况，天下姓萧的大家族不少，但是陇西萧家，却只有这么一个，此乃陇西王的旧部，所率领的军队，在整个陇西乃至边境都能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存在。
可当年一事发生，陇西王及其麾下所有将领都该死绝了才是，这个萧家嫡子又从哪儿冒出来的？
景帝毕竟是在皇位上浸淫了二十来年，自然知道这个时候慌乱才是自乱阵脚，不过几个呼吸间，神色便稍稍平复下来，只不过脸色依旧阴沉，目光如利刃一般。
王太傅目睹了整个过程，当年发生的事他也是颇有微词，也是那时候唯二站出来反对的人，只不过皇命难为，此刻在这里重新见到萧家后人，心情有些复杂。
“你说你是萧起，又如何能证明不是冒名顶替，毕竟众人皆知，萧家嫡长子在六年前就已经丧命。”
王太傅皱着眉，他与萧大将军有过几面之缘，此子的五官的确是像极了他，既然能够活下来，为何又要自己来送死。
陆予安站在人群之后，目光凝滞落在最前面的人身上，心里空荡荡的，仿佛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五感俱失，手却渐渐紧握成拳，整个人显得有些怪异。
萧起看着对他说话的人，这人他没有印象，但是能在皇帝身边做官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一点都没有对一个须发尽白的长辈的尊敬。
“我是不是萧家人，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若是真想知道，不如问问你的好皇帝，我到底是谁？”
话毕，他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回荡在金鎏殿高旷的房梁之下，豪放之中却又带了无尽的悲怆之意，他笑出了眼泪，眼里充满血丝，面对着景帝，指着自己的脸。
“知道之个疤是哪儿来的吗？六年前，就是你派出的锦衣卫，一夜之间，我萧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全部死于非命，就连我那刚出生还没有三个月的弟弟，也被你身边的那条狗摔死了，李玄璋，你说我是谁？”
他双目充红，盯着景帝的眼神恨不得直接撕碎他，凶狠地像一匹狼。
景帝目含杀意地看着他，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萧起早已是千疮百孔。
他有预感，接下来发生的事。绝对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思及此，他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压着萧起的锦衣卫直接杀人。
萧起没有错过他隐晦的动作，冷笑出声，“李玄璋，你就这么点能耐？眼见着事态控制不住了，就要先杀我灭口？”
景帝手指一僵，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指令，被人直接地猜透了心思，如果这个时候动手的话，便是印证了他的话，于他不利。
萧起冷眼看着他，不屑地说道：“这就不敢杀我了？几年不见，怎么如此畏畏缩缩，当年你的决断可不是这样的，你居然还会顾忌这些东西？。”
“你当年下旨灭了陇西王满门的时候可不会这样，怎么，我一个人的命，难道还比那几千的人命还重要吗？真是我的荣幸。”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神色陡然疯癫起来，目光盯着景帝，却毫无焦距，嘴里似是喃喃自语。
“几千人的命啊，就这么没了，陛下，您这几年就没有梦见过他们吗，他们没来看过你吗？”
他眼神迷离，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像是陷入了某种癫狂，脸上有些不正常绯红。
“陛下，我可是每晚都能梦见他们，你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吗？他们说——”
萧起嘴角慢慢地扯出之个诡异的笑容，眼睛在这个时候陡然锐利起来，直直地刺向景帝略显浑浊地双眼。
“李玄璋，你不得好死！”
景帝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面色惨白，整个人因为怒气而全身颤抖，吐出的话都不清晰了。
“反了、反了，胆敢对朕不敬，快、快拖下去斩了！”
皇帝被气到这个模样，底下虽然有大部分官员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这皇帝是绝对的龙颜大怒，一时间都噤若寒蝉。
左右的锦衣卫来拉他。
萧起用力挣脱了他们的桎梏，脸上挂着讽刺至极的笑，像是在看之个跳梁小丑一般，即便是站在下首，也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不屑一顾。
“这就怕了？李玄璋，这么多年，你过的可安稳呐，我告诉你，我们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就等着将你拖下去呢。”
他忽然放低了声音，轻轻地，“你知不知道，我父亲和王爷他们，都等着你啊。”
景帝呼吸越发急促起来，因为缺氧而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下面的人。
“你不去陪陪他们？”萧起正说着，忽然直勾勾看向他的身后，嘴角勾起之个诡异的弧度，幽幽地说道，“李玄璋，他们来找你了。”
景帝骤然一惊，猛地转身回看，双手发抖，唇色青紫。
可后面除了无风自动的明黄色帷幔，什么都没有。
这个世上，只有亏心事做的多了，才会相信有鬼。
萧起放出几声大笑，声调悲戚，眼眶泛红，目眦尽裂，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道：
“庸君当道，昏聩无能，斩忠宠佞，残暴骄奢，长此以往，国必亡矣！”
“李玄璋，你不得好死！”
说罢，在所有都没能反应过来之前，他忽然嘴巴一闭，下一秒，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殷红的颜色撒在金玉的台阶之上，带着血腥的靡丽。
他的身子慢慢地向前倒去，眼里渐渐地失了光彩，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又吐出一口鲜血，他瞳孔涣散，黑色的眼珠执着地盯在一处，嘴唇一开一合，似乎是在念着什么，有鲜血慢慢地从嘴角流出来，却没有任何声音。
殿下、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