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错愕而视，“怎么可能，之前从未有人与我说过这件事。”
章阁老轻轻摇头，“有些事不必要说，也不能说，殿下自然不知。微臣言尽于此，殿下莫要再为难。”
太子尚在震惊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大哥竟然不是母后的孩子，那他的亲生母亲是谁？他寄养在母后膝下的话，又有谁要害他？
章阁老长叹一声：“此事本该保密，但既然陛下主动挑起，微臣只能透露这么多。殿下聪慧，自有计量。微臣年事已高，不便待客，殿下还是请回吧。”
正是因为聪慧，所以他能很快想通其中关节。但也正因如此，他更难相信。
心知再问下去也不会有其他结果，太子只能打道回府。
子演为他打伞，并不说话。
“人心难测。”
太子呢喃几句，大步往外走。
……
乌孙与陇西这一战，持续打了两天。双方都已精疲力尽，只好短暂休战调整。
“赵大人，我们王子的条件，你可满意？”
大帐之内，赵淮川端坐在一侧，一旁的高程手扶刀柄，眼神狠戾地盯着对面的人。
那是个奇装异服的异族人，红发碧瞳，身材壮实，皮肤冷白，典型的乌孙长相。
“三王子的意思是，用陆予安的命作为筹码，与我们合作？”
赵淮川抬眼冰冷地看着他，漆黑的凤某宛如深潭，“我怎么知道他是生是死，又怎么知道三王子是不是诓骗我？”
使者并不慌乱，冷静地说：“我们的目的只是让二王子减少威胁。不论杀不杀她，我们最终都会达成这个目的。如果不杀，我们可以以此为条件与赵大人达成合作，也能轻松削弱二王子，我们王子亦能有一个盟友。如果杀了她，反而会与绥远反目成仇，这对我们来说是雪上加霜。”
“若是你们达成目的之后背信弃义，我又该如何自处？”
赵淮川以后不咸不淡地询问，并不给一个准话，对陆予安的生死也并不多问。
使者笑了笑，继续说：“我们相信赵大人的为人，所以一旦赵大人答应合作，两日后必会将人原原本本地送回来。并且我们皇子会争取撤兵，这对你们绥远来说可是皆大欢喜。”
“三王子还真是相信我，不怕我中途毁约？”赵淮川露出一个不带什么温度的笑容。
使者并不被吓到：“我们王子自然是十分相信大人才会与大人合作，就算没有大人相助，我们王子也有其他办法达成目的。只是王子向来要做最好的买卖，与大人合作是最方便也是最能成功的一种方法。”
赵淮川沉默半晌，才抚了抚衣袖站起身，倒了一杯茶递给使者，面无表情地说：“替我转告三王子，希望他信守承诺。”
使者双手接过，一饮而尽，“必不会让赵大人失望。”
说罢，使者便离开了大帐。
“主子，真要相信那个三王子的话？”
高程拧着眉，忧心忡忡地问。
赵淮川倒是没有这么忧虑，“三王子不是嗜杀之人，他更懂算计。他知道陆予安的分量，也知道我能带给他的好处，所以他暂时不会跟我撕破脸皮。”
其实陆予安并不是谈判的筹码，只是对他示好的一个见面礼。如果他不在乎陆予安的命，那这场合作岌岌可危。三王子只是想让他知道，他是真心合作。就像刚刚才赶回营的季衍宋等人，如果三王子想杀，他们不可能会活着回来。
“二王子是乌孙内定的储君，倘若他死了，其余的王子会蠢蠢欲动，乌孙会经历一段时间的动乱，停战不可避免。”
这才是他合作的真正想法。
陇西虽然兵力充足，但附近内忧外患之境，朝廷渗透的奸细还没有抓到，又恰逢大旱，军粮也迟迟未能送到。按目前的计算，剩余的粮食撑不了太久，并且长久下去，士兵疲累应战，更有风险。
“听说晋阳侯那边，已经有人冒头了？”
高程点点头：“沈千户去了之后，以令牌便宜行事，又诈出了几个叛徒，目前晋阳侯正在严加拷问，但没问出什么。其中一个奸细还是锦衣卫的人，与我们同行一路。”
赵淮川闭上了眼，许久没有说话。
是他疏忽了，奸细与他们同行一路，许多事情都会知道，也不知道透露了多少。
“京城里如何？”
“没什么动静。但是总感觉，安静过头了。”
虽然京城没有异常，但不知道为何，总有种暴风雨来前的平静。
赵淮川“嗯”了一声，大掌轻轻拂过案上的羊皮纸，“四皇子快回京了……”
“对了，”忽然话题一转，又问，“季衍宋醒没有？”
高程摇摇头，“伤势很重，目前还在发热，大夫说如果明天还不醒就危险了。”
听回来的人说他们独自潜入乌孙大营时，他还震惊得很。
陆大人真是太冒险了，如今还被三王子扣押。
不知道能不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赵淮川展开地图，凝眸看了许久，在一处圈了两个圈，沉思半晌，忽然揉了揉眉心，吩咐道：“请陈老将军议事。”
高程应声离开了。
帘子一开一合，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带来几分清醒。
他再次看向地图，圈起来的地方是一处背风崖，位于两军胶着之地西南方，群石呈环抱之势，是个埋伏的好去处。
现在的问题时，如何能让二王子上钩。
他是个谨慎的人，一般的伎俩在他眼前根本不够看。
他瞥着地图，忽然注意到了另外一处地方，心中已有了算计。
如果一个人被逼到了绝境的话，应该就不会想这么多了。
不过一会儿，陈老将军来了。
他本想上场迎敌，但被拒绝了。理由是年轻一辈人才辈出，他更需要坐阵大营，稳住军心。
“刚才乌孙派了使者过来？”
陈老将军进来便问。
赵淮川请他落座，与他说了事情原委。
陈老将军点点头，“你做决定就好，我这一把老骨头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章阁老轻轻摇头，“有些事不必要说，也不能说，殿下自然不知。微臣言尽于此，殿下莫要再为难。”
太子尚在震惊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大哥竟然不是母后的孩子，那他的亲生母亲是谁？他寄养在母后膝下的话，又有谁要害他？
章阁老长叹一声：“此事本该保密，但既然陛下主动挑起，微臣只能透露这么多。殿下聪慧，自有计量。微臣年事已高，不便待客，殿下还是请回吧。”
正是因为聪慧，所以他能很快想通其中关节。但也正因如此，他更难相信。
心知再问下去也不会有其他结果，太子只能打道回府。
子演为他打伞，并不说话。
“人心难测。”
太子呢喃几句，大步往外走。
……
乌孙与陇西这一战，持续打了两天。双方都已精疲力尽，只好短暂休战调整。
“赵大人，我们王子的条件，你可满意？”
大帐之内，赵淮川端坐在一侧，一旁的高程手扶刀柄，眼神狠戾地盯着对面的人。
那是个奇装异服的异族人，红发碧瞳，身材壮实，皮肤冷白，典型的乌孙长相。
“三王子的意思是，用陆予安的命作为筹码，与我们合作？”
赵淮川抬眼冰冷地看着他，漆黑的凤某宛如深潭，“我怎么知道他是生是死，又怎么知道三王子是不是诓骗我？”
使者并不慌乱，冷静地说：“我们的目的只是让二王子减少威胁。不论杀不杀她，我们最终都会达成这个目的。如果不杀，我们可以以此为条件与赵大人达成合作，也能轻松削弱二王子，我们王子亦能有一个盟友。如果杀了她，反而会与绥远反目成仇，这对我们来说是雪上加霜。”
“若是你们达成目的之后背信弃义，我又该如何自处？”
赵淮川以后不咸不淡地询问，并不给一个准话，对陆予安的生死也并不多问。
使者笑了笑，继续说：“我们相信赵大人的为人，所以一旦赵大人答应合作，两日后必会将人原原本本地送回来。并且我们皇子会争取撤兵，这对你们绥远来说可是皆大欢喜。”
“三王子还真是相信我，不怕我中途毁约？”赵淮川露出一个不带什么温度的笑容。
使者并不被吓到：“我们王子自然是十分相信大人才会与大人合作，就算没有大人相助，我们王子也有其他办法达成目的。只是王子向来要做最好的买卖，与大人合作是最方便也是最能成功的一种方法。”
赵淮川沉默半晌，才抚了抚衣袖站起身，倒了一杯茶递给使者，面无表情地说：“替我转告三王子，希望他信守承诺。”
使者双手接过，一饮而尽，“必不会让赵大人失望。”
说罢，使者便离开了大帐。
“主子，真要相信那个三王子的话？”
高程拧着眉，忧心忡忡地问。
赵淮川倒是没有这么忧虑，“三王子不是嗜杀之人，他更懂算计。他知道陆予安的分量，也知道我能带给他的好处，所以他暂时不会跟我撕破脸皮。”
其实陆予安并不是谈判的筹码，只是对他示好的一个见面礼。如果他不在乎陆予安的命，那这场合作岌岌可危。三王子只是想让他知道，他是真心合作。就像刚刚才赶回营的季衍宋等人，如果三王子想杀，他们不可能会活着回来。
“二王子是乌孙内定的储君，倘若他死了，其余的王子会蠢蠢欲动，乌孙会经历一段时间的动乱，停战不可避免。”
这才是他合作的真正想法。
陇西虽然兵力充足，但附近内忧外患之境，朝廷渗透的奸细还没有抓到，又恰逢大旱，军粮也迟迟未能送到。按目前的计算，剩余的粮食撑不了太久，并且长久下去，士兵疲累应战，更有风险。
“听说晋阳侯那边，已经有人冒头了？”
高程点点头：“沈千户去了之后，以令牌便宜行事，又诈出了几个叛徒，目前晋阳侯正在严加拷问，但没问出什么。其中一个奸细还是锦衣卫的人，与我们同行一路。”
赵淮川闭上了眼，许久没有说话。
是他疏忽了，奸细与他们同行一路，许多事情都会知道，也不知道透露了多少。
“京城里如何？”
“没什么动静。但是总感觉，安静过头了。”
虽然京城没有异常，但不知道为何，总有种暴风雨来前的平静。
赵淮川“嗯”了一声，大掌轻轻拂过案上的羊皮纸，“四皇子快回京了……”
“对了，”忽然话题一转，又问，“季衍宋醒没有？”
高程摇摇头，“伤势很重，目前还在发热，大夫说如果明天还不醒就危险了。”
听回来的人说他们独自潜入乌孙大营时，他还震惊得很。
陆大人真是太冒险了，如今还被三王子扣押。
不知道能不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赵淮川展开地图，凝眸看了许久，在一处圈了两个圈，沉思半晌，忽然揉了揉眉心，吩咐道：“请陈老将军议事。”
高程应声离开了。
帘子一开一合，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带来几分清醒。
他再次看向地图，圈起来的地方是一处背风崖，位于两军胶着之地西南方，群石呈环抱之势，是个埋伏的好去处。
现在的问题时，如何能让二王子上钩。
他是个谨慎的人，一般的伎俩在他眼前根本不够看。
他瞥着地图，忽然注意到了另外一处地方，心中已有了算计。
如果一个人被逼到了绝境的话，应该就不会想这么多了。
不过一会儿，陈老将军来了。
他本想上场迎敌，但被拒绝了。理由是年轻一辈人才辈出，他更需要坐阵大营，稳住军心。
“刚才乌孙派了使者过来？”
陈老将军进来便问。
赵淮川请他落座，与他说了事情原委。
陈老将军点点头，“你做决定就好，我这一把老骨头也想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