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一条命，告诉他们有些人动不得。
李沾衣死在褚家老宅。
当天就被媒体挂上头条，加粗加大版预告。
许久不曾出山的祖父拿着特制拐杖，抡在了褚则寅的背上。
全家人罕见噤若寒蝉，生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
“褚则寅，人命关天。”
老者的威严令人生俱，不算空荡的客厅里，竟传来回音。
今夜倒是没下雨。
“父亲，您别动气，这事儿还能商量……”
“褚家如今还轮不上你。”
褚家二爷，在外呼风唤雨的位置。
老爷子缓慢将视线投向跪在地上的褚则寅，用一句话收尾：“把人处理好。”
言毕，无一人敢动，每个人的耳朵里只剩下“咚——咚——”拐杖与地面的撞击声，宛若催命，厉鬼缠身。
褚则寅扶着地面，慢慢弯腰直起身。
与自己二叔面对面，看得到二叔的头顶。
于是眼神也显得极其淡漠，好似手刃仇人不过在手起刀落。
“二叔，您后院起火了。”
侧身而过之时，褚则寅懒散开口。
“在座各位，走好。”
人群翕动片刻，终究还是没有一人敢出言一句，哪怕再不甘，如今也要闭上嘴。
他踩在地上的鞋轻摩擦过地面，继而转身走到楼梯旁边，随手把放在高台上的白瓷丢到地上，看到了里面专门写给一个人的纸条。
上面的字迹尤其熟悉。
沈南语。
她在纸条上写道：下一个，就是你。
年仅三岁，沈南语发现自己身上有极大的破坏力。
家里的石床被她砸坏，对谁厌恶起来，更是让人烦躁。
这或许就是她那从没见过的爹娘把她一扔扔这么远的原因吧。
毕竟，她气急了是会杀人的。
那天晚上绕过三十里路的村长家张灯结彩，新鲜的打光灯立在破旧的院子里，众人围在一起，眼里流露出羡慕和嫉妒，没人注意到，有两辆车从山后面开了进来。
灯太亮了。
她那时刚准备把最后一口米水倒进嘴里。
却被讨厌的玩意晃了眼睛。
她捏断了手指攥着的筷子。
烦。
后来，那女人竟然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什么意思？
她懒得管，把碗放进灶台，顺手拿了把刀藏在袖子内，手脚轻盈翻过一墙之隔的院子，躲在荒草丛中，听见屋内谈话。
“隔壁女孩，用她来换李家小女儿。”是个女人的声音。
“她还有个奶奶。给笔赔偿费堵住她的嘴。”这个声音听着是个小女孩。
“小寅，霍家知道我们在这里发现了铁矿，想用撤资逼你爸爸交出铁矿开发权。”
当时霍二爷风头正盛。
对面没人搭话。
又过了几个瞬息，一个小男孩开口：“沈叔叔知道我们想用她女儿当替罪羊么。”
墙角下，杂草丛中，有蚊虫叮咬着沈南语。
皮肤上渐渐泛起红肿疙瘩。
对面的人回道：“知道，他收了钱。”
小男孩一锤定音：“杀了她吧。”
夜风在杂草丛中穿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有一只萤火虫隐隐约约飞。
沈南语缓步走到房子最暗处，轻身一跃，站在房顶上，观察四周的情况。
她看见，这群人朝着奶奶家的方向过去了。
李家女儿么。
她一把把刀扎进眼前这个惊恐的小女孩的胳膊上，死死捂住她的嘴，好心提醒：“死不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屋顶，声音像是从很远很空的地方传来：“你凭什么呢。”
刀尖转了个圈。
血染红了手。
把刀抽出后，她塞进已经昏过去的女孩手中，恍若无事离开了李家。
她是记得这家人姓李的。
那个爷爷经常给她鸡蛋吃。
那个奶奶常叫她乖孩子。
她记得的。
至于所谓沈叔叔，一定就是她那个便宜爹了。
她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厉害。
霍衽也出现的总是恰到好处。
她被人盯上，霍衽也出言阻止，恰好让她听到。
她肚子疼，霍衽也恰好从楼梯上下来，好心帮助她，欠下恩情。
她成绩几乎不能看，霍衽也恰好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于是好心接受了她的求助。
还有，褚则寅要退她的学，霍衽也正好出现，帮她挽回了机会。
他一定知道，这件事对沈南语来说，是一辈子的事情。
他的高明之处，在于知道她的重要性。
他的失败之处，也正是知道她的重要性。
她到底有多重要，褚则寅说了算。
他在赌，赌他一次次想把她置于险境，褚则寅都会出手相救。
而他最终想要得到的答案，似乎就在眼前。
直到李沾衣站在他面前，可怜兮兮落泪求他救救李家：“衽也，你小时候还帮过我……”
“那你觉得，我这次还会帮你么。”
一瞬间，李沾衣的泪停住了。
她不可置信，眼前的人无比陌生。
“……你说什么？”
一个巨大的真相突然被他揭开。
霍衽也去的毫不留恋：“霍家看上李家百年以来经营的实业产业链了，只好牺牲一下你了，妹妹。”
用整个李氏陪葬。
把李沾衣逼上绝路的是霍衽也放出来的一段只有声音的黑幕视频。
“你爸这次投资亏了七千万，你出了几分力。”
“你拿钱就拿钱，为什么是我啊，哥。”
“哥？”声音一转，嘲笑意味颇浓：“女人就是这样，别人对你好一点儿，你就上赶着了。”
“你说什么？！”对方似乎被吓到了。
视频最后，是瓷器摔碎在地上，女声凄厉道：“如果我以死相逼呢？！”
“那你就去死好了。”
没有人会觉得说话的人很温柔。
沈南语第二天就背着书包去到了学校。
没人来问她，她为什么突然有几天没来学校。
黄潆态度也忽然冷淡起来。
下课，沈南语拿着水杯：“黄潆，我们去接水吧。”
另一个女孩把她拉走了，黄潆一眼也没看她。
放学，沈南语背着书包，“黄潆，我们一起去喝奶茶。”
另一个女孩把她拉走，顺便翻了个白眼。
眼看他们就又走远了，沈南语一路跟着过去，弯腰捡起路边一个石子，精准无误砸在黄潆的胳膊上，声音不算很大：“你站住。”
另一个女孩刚想开口，沈南语弯唇笑：“你敢说一句话试试看呢。”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最后来到她们面前。
“啪。”
她一巴掌扇在黄潆的脸上。
黄潆的脸上瞬间肿起来，眼泪没有停顿，就滴在地上，好像珍珠般大。
“出主意的是你吧。”
“你想让我看见，许声声才是能配得上褚则寅的人，是吧。”
李沾衣死在褚家老宅。
当天就被媒体挂上头条，加粗加大版预告。
许久不曾出山的祖父拿着特制拐杖，抡在了褚则寅的背上。
全家人罕见噤若寒蝉，生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
“褚则寅，人命关天。”
老者的威严令人生俱，不算空荡的客厅里，竟传来回音。
今夜倒是没下雨。
“父亲，您别动气，这事儿还能商量……”
“褚家如今还轮不上你。”
褚家二爷，在外呼风唤雨的位置。
老爷子缓慢将视线投向跪在地上的褚则寅，用一句话收尾：“把人处理好。”
言毕，无一人敢动，每个人的耳朵里只剩下“咚——咚——”拐杖与地面的撞击声，宛若催命，厉鬼缠身。
褚则寅扶着地面，慢慢弯腰直起身。
与自己二叔面对面，看得到二叔的头顶。
于是眼神也显得极其淡漠，好似手刃仇人不过在手起刀落。
“二叔，您后院起火了。”
侧身而过之时，褚则寅懒散开口。
“在座各位，走好。”
人群翕动片刻，终究还是没有一人敢出言一句，哪怕再不甘，如今也要闭上嘴。
他踩在地上的鞋轻摩擦过地面，继而转身走到楼梯旁边，随手把放在高台上的白瓷丢到地上，看到了里面专门写给一个人的纸条。
上面的字迹尤其熟悉。
沈南语。
她在纸条上写道：下一个，就是你。
年仅三岁，沈南语发现自己身上有极大的破坏力。
家里的石床被她砸坏，对谁厌恶起来，更是让人烦躁。
这或许就是她那从没见过的爹娘把她一扔扔这么远的原因吧。
毕竟，她气急了是会杀人的。
那天晚上绕过三十里路的村长家张灯结彩，新鲜的打光灯立在破旧的院子里，众人围在一起，眼里流露出羡慕和嫉妒，没人注意到，有两辆车从山后面开了进来。
灯太亮了。
她那时刚准备把最后一口米水倒进嘴里。
却被讨厌的玩意晃了眼睛。
她捏断了手指攥着的筷子。
烦。
后来，那女人竟然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什么意思？
她懒得管，把碗放进灶台，顺手拿了把刀藏在袖子内，手脚轻盈翻过一墙之隔的院子，躲在荒草丛中，听见屋内谈话。
“隔壁女孩，用她来换李家小女儿。”是个女人的声音。
“她还有个奶奶。给笔赔偿费堵住她的嘴。”这个声音听着是个小女孩。
“小寅，霍家知道我们在这里发现了铁矿，想用撤资逼你爸爸交出铁矿开发权。”
当时霍二爷风头正盛。
对面没人搭话。
又过了几个瞬息，一个小男孩开口：“沈叔叔知道我们想用她女儿当替罪羊么。”
墙角下，杂草丛中，有蚊虫叮咬着沈南语。
皮肤上渐渐泛起红肿疙瘩。
对面的人回道：“知道，他收了钱。”
小男孩一锤定音：“杀了她吧。”
夜风在杂草丛中穿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有一只萤火虫隐隐约约飞。
沈南语缓步走到房子最暗处，轻身一跃，站在房顶上，观察四周的情况。
她看见，这群人朝着奶奶家的方向过去了。
李家女儿么。
她一把把刀扎进眼前这个惊恐的小女孩的胳膊上，死死捂住她的嘴，好心提醒：“死不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屋顶，声音像是从很远很空的地方传来：“你凭什么呢。”
刀尖转了个圈。
血染红了手。
把刀抽出后，她塞进已经昏过去的女孩手中，恍若无事离开了李家。
她是记得这家人姓李的。
那个爷爷经常给她鸡蛋吃。
那个奶奶常叫她乖孩子。
她记得的。
至于所谓沈叔叔，一定就是她那个便宜爹了。
她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厉害。
霍衽也出现的总是恰到好处。
她被人盯上，霍衽也出言阻止，恰好让她听到。
她肚子疼，霍衽也恰好从楼梯上下来，好心帮助她，欠下恩情。
她成绩几乎不能看，霍衽也恰好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于是好心接受了她的求助。
还有，褚则寅要退她的学，霍衽也正好出现，帮她挽回了机会。
他一定知道，这件事对沈南语来说，是一辈子的事情。
他的高明之处，在于知道她的重要性。
他的失败之处，也正是知道她的重要性。
她到底有多重要，褚则寅说了算。
他在赌，赌他一次次想把她置于险境，褚则寅都会出手相救。
而他最终想要得到的答案，似乎就在眼前。
直到李沾衣站在他面前，可怜兮兮落泪求他救救李家：“衽也，你小时候还帮过我……”
“那你觉得，我这次还会帮你么。”
一瞬间，李沾衣的泪停住了。
她不可置信，眼前的人无比陌生。
“……你说什么？”
一个巨大的真相突然被他揭开。
霍衽也去的毫不留恋：“霍家看上李家百年以来经营的实业产业链了，只好牺牲一下你了，妹妹。”
用整个李氏陪葬。
把李沾衣逼上绝路的是霍衽也放出来的一段只有声音的黑幕视频。
“你爸这次投资亏了七千万，你出了几分力。”
“你拿钱就拿钱，为什么是我啊，哥。”
“哥？”声音一转，嘲笑意味颇浓：“女人就是这样，别人对你好一点儿，你就上赶着了。”
“你说什么？！”对方似乎被吓到了。
视频最后，是瓷器摔碎在地上，女声凄厉道：“如果我以死相逼呢？！”
“那你就去死好了。”
没有人会觉得说话的人很温柔。
沈南语第二天就背着书包去到了学校。
没人来问她，她为什么突然有几天没来学校。
黄潆态度也忽然冷淡起来。
下课，沈南语拿着水杯：“黄潆，我们去接水吧。”
另一个女孩把她拉走了，黄潆一眼也没看她。
放学，沈南语背着书包，“黄潆，我们一起去喝奶茶。”
另一个女孩把她拉走，顺便翻了个白眼。
眼看他们就又走远了，沈南语一路跟着过去，弯腰捡起路边一个石子，精准无误砸在黄潆的胳膊上，声音不算很大：“你站住。”
另一个女孩刚想开口，沈南语弯唇笑：“你敢说一句话试试看呢。”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最后来到她们面前。
“啪。”
她一巴掌扇在黄潆的脸上。
黄潆的脸上瞬间肿起来，眼泪没有停顿，就滴在地上，好像珍珠般大。
“出主意的是你吧。”
“你想让我看见，许声声才是能配得上褚则寅的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