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聚在常逾的书房,各自找了位置坐,唯独秦岭盘腿斜坐在自己的书案上,玩着恪儿的九连环,估计这会子那孩子正满屋子里找自己的玩具呢!

    常逾:“唐衍的话,大家清楚了,宁远县临近兴城,虽然荒凉,但也是兵荒马乱的地方,青阳郡主的女儿既然和颜汐一起北上,一定有问题,此事我不好插手,但我必须给宁王搭好桥,所以田伯,赤麟军在兴城还有人吗?”

    田降像是被老师点到了名一样,还是被问到了一道不会的题:“没了,先帝借着上次换防都换成了他的人,咱们也顺势将留在那的人调了回来!”

    文青山在脑海回忆着宁远县的位置:“这宁远县不是在兴城和元庆府中间吗?老顾离那还近一些,要不让老顾盯着点?!”

    常逾立即否决:“不行,青阳郡主那边我们还探知不了深浅,要是顾郦露了行踪,怕是我们偷梁换柱将长安换出来的事也暴露了!”

    田绛:“唐阁主既然主动来说,那让他帮忙盯着不就好了?”

    秦岭胖乎乎的小手灵活已经拆了一半的九连环,可这一点也不耽误他的小脑瓜转:“林夕阁只负责传递消息,可咱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做决定,或者说,一旦发现不对可以将青阳郡主斩杀的人!不行我就替你跑一趟呗,按我这脚程,没准能赶在她们前面,守株待兔呢!”

    常逾:“不可,青阳郡主见过咱们所有人,熟面孔肯定会让他有所警惕!”

    文青山没秦岭那个脑子,也没田伯的本事,可每次议事常逾都会叫他,就是在拿他当自己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

    秦岭:“我倒是觉得有个人挺合适的,不过他这消息传过来,麻烦了点!”

    文青山:“谁?!”

    秦岭正好解开了九连环,看着众人期盼的眼神,说出了一个即将被他们遗忘的名字:“耶律大雨!”

    常逾陷入了沉默,他并不想将第三方卷进来,而且还是国与国的第三方。

    秦岭从桌案上跳下来:“这宁远县离他近,而且万一青阳郡主搞出什么幺蛾子,他也敢动手,这一个被废的郡主客死他乡,也不会引起什么风浪!”

    常逾在这段时间将自己手头的事情逐渐转交,看似是对先帝留有怨恨,不再想掺和朝堂之事,可只有身边的人知道,他本就志不在此。

    常逾从大理寺出来,直奔宁王府,宁王现在也成长了许多,虽然看见常逾有些意外,可还是欣喜的,不过这份欣喜也是转瞬即逝,毕竟常逾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宁王招呼着常逾,宁王妃也带着热茶过来,只不过在奉茶之后识趣的离开了。

    宁王:“三皇兄找我有事?!”

    常逾并不想浪费时间,也不想夸赞他最近的行事,因为他们身份相同,在常逾眼里,没什么高低,只要他自己也做什么出格的事,自己没权利对他评头论足!

    常逾:“青阳郡主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你对此事怎么看?”

    宁王对政事其实也都有着自己的见解,不过是因为胆怯不敢说也不敢想,更不敢做罢了,不过这都是过去的宁王了,现在的他撑得起宁王这个名头:“圣上分的清轻重,没有纳其女为妃,为表皇恩,也没有取青阳郡主的性命,这已然是最好的结局了!”

    在宁王的视角,这确实是最最好的结局,或许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这都算最好的结局。

    常逾抿了一口热茶:“如果我说,青阳郡主的女儿并未回封地呢?”

    常逾隐瞒了颜汐的存在,青阳郡主既然算到了颜汐会救自己的姐姐出来,就证明颜汐一定是重情之人,这样的人,是有弱点的,其实常逾也是这样的人!

    宁王不可置信的模样,努力的消化着常逾的消息:“这怎么可能,这可是抗旨欺君之罪啊!”

    常逾:“你可知,青阳郡主的女儿在离京前找了圣上,这所谓的情谊,不过是因为是她先放了手……”

    宁王努力的将这些消息联系在一起,青阳郡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知道一些,毕竟当年青阳郡主嫁女之事在皇室里闹得沸沸扬扬,只不过最后让先帝压了下来罢了。

    宁王将心里的担心说出来:“这、可与青阳郡主有关?!”

    常逾:“我不知道,但我猜,会有关系的!而且太子前些日子找过我了,他以为我故意透露此事给他,是想借助他的手处理掉青阳郡主,以免威胁到皇后的位置!”

    宁王是知道此事是常逾故意透给梧儿的,可他也是最知道常逾是没这心思的人,否则直接让戚将军插手,是最简单的。

    宁王:“梧儿怎么能这么想呢?”

    常逾故意这么说,一边是要给宁王压力,一边也是想考验一下齐梧:“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不好插手此事,青阳郡主那边我已经派人去查他们的行踪了!剩下的只有你能帮助圣上了!”

    宁王不是没有担当的人,只是此事,远比他想的要复杂:“且不说他们抗旨不尊,只是她们齐聚宁远城,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常逾掏出一枚扳指:“此事我不便插手,这是我的信物,你戴着他,会有人定期将青阳郡主的消息告诉你的!”

    宁王看着那枚扳指,虽然有些疑心,但还是收下了:“那你呢?”

    常逾:“我答应了孜儿,要带她去游山玩水的,现在趁这个时候,正好不过!”

    宁王不一个常逾为何要选择这个时候离开,若他不想掺和此事,和之前一样闭门不出就好了,没必要离京去,他不了解这个兄长,可他知道的是,这个兄长有着自己的谋算,他只需要信任!

    唐衍将带回来的孩子分开来,患病的两个都交给了许梦黎,又让人剩下的十二个孩子全都关在了一间院子里。

    许梦黎也没说什么,她是医者,可也只能尽力而为,其他的听天由命了,就像是秦岭一样!

    十七最近来别苑来的勤,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不过是怕这些孩子惹了唐衍的清净,也怕这些孩子里夹杂了些不该有的人,人性的善恶从来不分老幼妇孺,也从来不分地区出身,他们是走过来的人,自然是要处处小心。

    十七坐在一旁擦着自己的弯刀,如果说十七的性子和秦岭相差无几,那这个擦拭武器的习惯就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区别,秦岭从小到大,剑脏了都是师公和爹爹给擦的,要是换成秦岭自己,能在水沟里涮一涮就算干净了,后来跟着郑望予他们出去闯荡江湖,才逐渐学着世家子弟擦剑的,而十七是受着唐衍的影响,行为处事上面,都在刻意的贴近江湖世家!

    十七:“阁主,常逾好像要走了!”

    唐衍只是应了一声,在他认为,这已经是必然的事情了,秦岭仗剑天涯的梦,也终究有人陪伴了,虽然用了倪孜他们当借口,不过,也算得上是意料之内了。

    十七往弯刀上滴了几滴清水,在日光的透射下,泛出一丝寒光:“青阳郡主的事他是不管了吗?”

    唐衍合上盲书,细长的手指上挂着薄薄的一层茧子,常人到他这步境地早就混吃等死了,可唐衍偏偏不是这样的人,逆风翻盘,他和常逾都擅长于此。

    唐衍:“皇帝还留有旧情,就凭这一点,他便不好出面,索性躲出去图个清净。”

    十七:“那说太子起疑是借口了?”

    唐衍:“是考试!”

    十七来了兴致,凑近唐衍:“什么意思?”

    唐衍虽然眼盲,可还是一副君子的做派,一边用指尖试探一边整理好桌案,连一旁的兰花都透着傲人的欣赏:“皇帝这个位置看似风光无限,权利万丈,可也有自己的委屈的卑微,齐梧至少曾经那么认为过,所以也不算诬陷了他,常逾在考验他是否能吃的下委屈,吞的下不甘!常逾不会一直身处朝堂的,早些将他们锻炼出来,也未必是坏事!”

    十七似懂非懂:“那阁主的棋局呢?”

    唐衍的笑在这暖春的喜阳里,越发的温柔:“这棋盘上的云子是死的,可朝堂的这些人是活的!我不布局,我只做观局之人。”

    下人匆匆的过来禀告:“阁主,您带回来的那些孩子有几个不太安分的!”

    唐衍但不在意这些:“许姐姐那的可还好!”

    “那些还好,就是关在院子里的那些,有几个天天叫着嚷着要出去,说、您是伪君子!”

    十七看着下人瑟瑟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丝鬼刃的笑来:“胆子很大嘛,我去看看!”

    在唐衍的印象中,十几个孩子在院子里,无非就是嬉戏打闹,玩耍欢愉,最不济也就是打个架,可一进院子,寂静中带着鼾声,那个叫唐九洲的孩子正在地上描写着匾额上的字。

    十七推着唐衍来到了偏院,起初唐衍让人将他们安顿在这里,无非是想沉一沉他们的心性,只是现在看来,有些让他失望了。

    十七看着唐浩跪下朝他们行礼,歪着头看他,说不上嘲讽,可也有些心酸:“这规矩谁教你的?!”

    唐浩:“我们以前要饭的时候都会跪下表示感谢,我不会什么礼节,但我想对公子表示敬意!”

    唐衍没有回复他,只是转头问向十七:“他在做什么?”

    十七看了一眼牌匾,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字:“他用树枝在地上抄匾额上的字,该说不说,这字抄的不错!”

    唐衍:“你知道这几个字念什么吗?”

    唐浩摇摇头:“我只认识最后一个是阁字!”

    唐衍:“是在外面的铺子认识的?!”

    男孩先是点点头,可是忽然想起眼前的人看不见,便鼓着勇气大声说了句是!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震的唐衍耳朵里都有了回声,一个处处为别人着想的孩子是每个家长都想要的孩子,可这样的孩子最后成不了大器,也丢失了自我。

    唐衍不想现在同他说什么大道理,他的作用应该是引导而不是教育。

    十七:“其他人呢?”

    不等男孩说话,里面就走出几个懒洋洋的孩子,见到唐衍,便横七竖八的跪在面前,捧着手:“爷,给点吃的吧!”

    和唐浩的下跪完全不同,他们的脊梁早就弯了,一个是为了感恩和尊重,一些却是为了索取!

    唐衍宛然开口,在这些孩子眼中,他就像是仙人般的存在:“你们在这住了两日了,可还习惯?!”

    几个孩子相互看了一眼,争先恐后的敷衍着说好。

    唐衍眼盲,可他耳聪,几个孩子的动作逃不过他的耳朵,他不想听什么高功颂德的话,虽然他心底已经算准了这些孩子的心底话:“说实话!”

    “就是除了比我们之前住的破庙暖和些,别的也没什么!我们都饿了两天了,公子,您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唐衍转头问向唐浩:“你饿吗?”

    唐浩和刚才全然不同,低下头去,悄声说了句:“不饿!”

    谁知唐浩的话音刚落,几个孩子就冲上去要打唐浩,熟练的程度一看就是经常动手:“好啊,你背着我们吃独食,你还有多少,快拿出来!”

    眼看着那孩子就要去打唐浩,十七抬手一拳,将人护了下来,与此同时,在后院的两个孩子也匆匆跑了过来,护在唐浩身前!

    其实乞丐之中有些争抢没什么稀奇的事,无非是为了活下去,可这些孩子是为了打人而打人,心思不纯,还不懂得迂回。

    那孩子见打不着唐浩,转身指着唐衍骂:“你枉为君子,将我们囚禁在这,不给吃喝,你们有钱人都是这样糟践人的吗?”

    十七刚要去揍,就被唐衍拦下了,示意让他说下去!

    “一面装善心扮好人,实际上都是人面兽心!”

    唐衍倒是要看看这些孩子还能说出什么话来,人性的黑暗别说他见过,就是他自己也有,可是当这些话从孩子的口中说出来,总会让人怀疑孔夫子那句人之初,性本善是真是假了!

    唐浩容不得别人指摘他的恩人,在他眼里,唐衍虽然不是一个全人,却是他敬而尊重的恩人:“院子里有柴可以烧火,后厨有米可以做饭,井里有水可以饮用洗衣,是你们懒惰,只觉得伸手就能有饭吃,你们是乞丐的命,还妄图是公子的运!”

    几个孩子听了唐浩的话更加怒火中烧,只是这一次,唐浩没有选择躲避:“你们还真在吃独食,两天了,我们被你们几个瞒着饿了两天!”

    唐衍没功夫听他们在这里扯皮,他本意也没想养这些白眼狼,不过既然养了,也得让这几天有所警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能伸手要来是本事,自己砍柴烧饭也一样是本事,既然你们这么有本事,我这里也就不委屈诸位了!”

    几个孩子见求不成,纷纷起身,眼神底藏着的恨是不该这个年纪有的:“你、你道貌岸然,你不怀好意!”

    唐衍没想到,终究有一日,他会被几个孩子说笑了:“成语知道的不少,有这份心思多用到正地方,不过你说对了,我确实不是什么善人!十七,放出声去,长安城里,谁敢给他们几个一口吃食,自家的铺子田产就都不用要了!”

    十七将几个人生拉硬拽的拖了出去,哪怕几个孩子并不想走,可现在也都由不得他们了。

    唐浩盯着唐衍,眼纱之下,好像看不真切,但又好像能洞悉一切,他不知道自己是害怕还是敬畏,可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愿意相信他!

    随着那些孩子的叫喊声越发的远离,院子里的沉寂倒是有些震耳欲聋了!

    唐衍:“有话就说!”

    唐浩的言语中带着些恳求之意:“他们也都是可怜人!”

    唐衍不用想都知道,唐浩是他们的摇钱树,是他们的炊事员,要到了吃的没他份,可要不到就是拳打脚踢,都是一样的人,却挑着彼此最柔软和最在意的东西伤害,这样的人在唐衍眼中,从来不值得救。

    唐衍:“我问你,如果我当时问你有多少人时,十七不回答,你会说多少人?!”

    唐浩肯定的说道:“十四个!”

    唐衍不知道唐浩要了多久的饭,他的眼界和经历成就了他的善意,唐衍希望他保持这份善意,当然,也是在人请现实之后:“那两个孩子身上的伤,也是他们打的吧,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你还是选择带上他们!”

    唐浩沉默,可就是这份沉默,让唐衍看穿了他的心思,这是个有心机的孩子,可就是不太会掩饰。

    唐衍:“我不想听假话!”

    唐浩:“如果公子说,只能养五个,那我会说我们五个,可公子没说,我便猜测您养的起十四个,甚至更多,那我也想给他们一个活路!”

    唐衍点点头:“这话像是真的,那又为什么没带他们的饭呢?”

    唐浩如实相告:“各花入各门,我们承的是您的恩,不能用您的恩去施舍他人,他们和我们一样有手有脚,习惯了伸手就能要来吃食的日子,可他们不该向我们伸手!而且……”

    见唐浩顿句,唐衍接着他的话说道:“而且,你也想给他们一个教训!”

    唐浩像是被戳穿了小心思:“我只是以为您会训斥他们几句,没想您会赶他们走!”

    唐衍抬头张望,哪怕他眼前一片漆黑,可空气中的阳光气息还是沁人心脾,只是唐衍并不贪恋,调整了思绪说道:“你认定我会发现此事,就应该猜到最坏的后果,记住,此事并非是你主导,但却是与你有关,被打的那两个孩子有一个可能救不回来了,你们几个一会去瞧瞧吧,看过之后,我会给你一个机会,是去将那几个孩子带回来,还是就此作罢!你来决定!”

    白纱之下的眼眸没有光亮,却透着杀人的戾气,如果此事换作当年的唐衍,他会有另一种做法,只是他们不是唐衍,自己也不是许梦黎。

    唐衍从不勉强人十七是知晓的,可让一个孩子做出这样的抉择,十七觉得还是不太现实,毕竟在他眼里,这个世界没有第二个唐衍!

    十七推着唐衍回到他的院子:“您这是没问他,要是只能养一个会选择谁?!那答案未必是我们想要的!”

    十七是跟着唐衍屁股后面一点点长大的人,他的故事十七大部分都参与了陪伴的角色,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心疼唐衍,也无条件的相信唐衍,可是唐衍的因缘际会哪里是几句话就能说的清的呢?

    唐衍:“当初许姐姐也给过我同样的选择,可他们没遇到许姐姐,遇到的是我,常逾有一句话说得对,永远不要用金钱和利益去试探人性!”

    十七相信唐衍的所有决定,只是他心疼唐衍,如今还是要这般费心费力:“您何必呢?故意放出话去,不就是逼那几个孩子离开长安城?为了不让唐浩今后难做!这么费心费力的教一个孩子值得吗?五叔的儿子不是将白山打理的不错吗?您费这个劲干什么?!而且,常逾不是答应您了,会护着白山的吗?”

    唐衍没有直接回答十七的问题,只是问道:“十七,我问你,每天从白山送到我这的消息有多少?”

    十七想了想:“几十只信鸽总有了!”

    唐衍:“你知道这几十只信鸽能传多少消息吗?那是白山一天消息的全部!五叔的儿子是个不错的执行者,可白山缺的不是一个听话的人,而且一个能做决策的人!常逾的承诺堪比秦岭,可江湖和朝堂一样,一方做大,总是不牢固的,用要留一个能牵制住常逾的人!”

    十七忽然明白唐衍这盘棋的深意,对他来说天下如何,江湖如何,朝堂又如何,他要守护的从来都只有白山这么一个地方。

    十七:“您觉得这个孩子是那个人?!”

    唐衍嘴角含笑,让人猜不透他心中的答案:“看他怎么选择了!对了,我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十七想起之前唐衍吩咐他的事,不知道为何,许梦黎最近迷上的拜佛,可唐衍担心她去上香的路上会遇到仇家,便让十七从五台山特意请了一尊。

    十七:“已经派人送过来了,按你的吩咐,都是一心向善没有半点污秽的人经手的!”

    唐衍:“嗯,后院的祠堂也建的差不多了,等佛像一到,就让游吟大师将佛像请进去,这样不管许姐姐想如何拜都可以了!”

    十七:“放心吧,珺娘姐姐亲自去请游吟大师,他不会不来的!”

    唐衍知道珺娘的办事能力也从未怀疑过十七的本事,只是他这每日需要想的东西太多,总是要事无巨细的:“常逾之前从金州送过来的那个孩子是叫小石头吧,听二爷说他根骨不错,若是可行,就让他跟着九洲吧!”

    十七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唐九洲还不知道会怎么选呢,可唐衍好像已经算准了最后的答案一样,只是唐衍看中的人已经不在长安城了:“那个小石头资质是不错,但是他心思不在学武上,我和常逾说过一次,正好元庆府那边也需要个炼陶的巧匠,也算是保全了他世传的手艺!这不就借着之前顾郦回来,让他跟着顾郦离开了!”

    唐衍也没说什么,在唐衍的计划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唯一的选择:“那你有时间从剩下的孩子里择一个吧,和唐浩一起长大,也能对他尽职尽责!”

    十七:“阁主这是算准了他会按照您的想法选择?!”

    唐衍嘴角上升起得意的笑:“我是看不到了,你替我看看吧!”

章节目录

柏舟行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老谷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老谷并收藏柏舟行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