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虞按住赢厌手,近乎祈求道:“赢厌,我只与他说上一句话,绝不会抛下你。”

    赢厌攥住她手,一字一顿道:“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我不准!”

    神阙又喊:“师傅!”

    神虞直接将他手推开,冷声道:“赢厌,你我已然成了亲,他是我的徒儿,同样也是你的徒儿。”

    赢厌迈前一步,挡住她想要投向神阙的视线,捧上她冰冷的脸颊,让她看清自己,字字森寒道:“阿虞,他这样叫你,是为了骗你过去,好让你心软,舍弃我。”

    神虞轻吸一口气,无力道:“赢厌,你得学会相信我。”

    她也知,她骗过他许多次,可现在她再不会骗他了。她答应不舍弃他,与他白首到老,会一一实现。

    赢厌眸底的红雾瞬时扩散,黑暗的红,带着杀戮的嗜血冰冷。

    他猛然回头,嗜血看向神阙,抬起了手掌。

    神虞瞳孔骤缩,一把按住他抬起的手掌,对神阙决绝道:“师徒情你想断便断,自此后我再不想见到你!”

    神阙知道,她是想救自己,不想看到自己死在赢厌掌下。却更清楚,她话也是发自真心。

    她看重的,只有她认为的师徒情,而非是夫妻情。

    他心觉讽刺,用力割下一缕青丝,手指神虞大声道:“有苏虞,你看清了,自此后,钟离阙与你恩断义绝!”

    飞雪茫茫,覆盖了满地红。

    神阙决绝转身,只留给她一个雪中影。

    皇宫重重有重兵,谁也不知齐国皇帝是怎样进宫来的。待到真相揭晓,已是后来事了。

    喜乐不停,喧嚣冲天起。

    神女娶帝,不过经了一个小插曲。神虞给赢厌递去同心结,似这段小插曲,并没给她丝毫影响。

    族人吞了口唾液,清了清嗓子,唱喊:“礼成——新娘新郎入洞房——”

    赢厌紧绷着脸皮,再没了喜色。

    神虞将他拦腰抱了起来,向龙宫走去。

    雪渐大了,绣龙纹的盖头残留在太和殿地上,喜色的红被贺喜的人群无意间践踏了泥泞。待到被红拂看到,捡了起来,已然脏污得不成样子。

    太和殿很大,喜宴摆了上百桌。

    绿梧有些不放心,跟着了过去,道:“神女,论礼,您得放下皇上后去敬酒。”

    神虞入了喜房,将赢厌放在了喜床上。

    赢厌冷着脸道:“去吧,我等你。”

    神虞躬下身,轻吻上他额头,柔声道:“等我。”

    神虞没有亲友,云榭天的神女代代单传,她只有族人,如亲如友。

    她穿着红衣,刚踏入太和殿,十九位峰主一起围了上来。神虞倒有身好酒量,挨个喝了一圈酒,脸不红,眸清亮。

    族人高声喝:“好酒量!”

    神虞端起酒盏笑道:“本尊大喜,谁能将本尊喝倒,本尊赐她一顷良田。”

    族人自来只认她是族长,也笑:“那今日族长可要被人搀着回去了。”

    她们山中五谷丰登,多得是粮食酿酒。猴儿酒从小喝到老,她们喝吐过、喝撑过、就是没喝醉过。

    四大家的家主围到神虞面前,各自举着一大海酒,笑道:“先不急,神女先喝我们四人的酒才好拼酒量。”

    神虞指着四人手中堪比婴儿头颅大的深酒碗,向绿梧道:“给本尊换这个。”

    绿梧不比红拂心细,也能看出她今日不对,拿来深酒碗奉她手里,叮嘱道:“神女,新郎还在新房等您,您洞房花烛夜可不好喝太多。”

    在坐的,除了雍国人,没谁真满意赢厌嫁给神虞,到了这步,不满意也得满意了。

    她们不开心神虞娶赢厌,两人礼都成了,这份不开心只能转为,希望赢厌早日有喜,生下下代神女。

    神虞黑眸浅覆雾泽,道:“你与红拂、卫灵也要沾沾本尊的喜气,去拿酒碗来。”

    绿梧看着她眸,轻叹口气。

    神女这又何必呢,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连婚都成了,难道躲洞房能躲一辈子?

    神虞还算有经验,真就打算把自己灌醉,先躲了今晚再说。

    四大家主敬的喜酒,她一饮而尽,脸上微微见了红。待到红拂绿梧卫灵的酒喝完,她高举酒杯,向族人们走去。

    赢厌坐在新房里面等了很久,鳌厉哪辈子也没做过陪嫁丫鬟,想着民间的习俗,劝道:“王爷,属下没经过,却是见过的,娶亲的都要喝酒。”

    萧忌腆着白脸问他:“那你说,神女今夜还能不能站着回来?”

    他可看到了,太和殿里面站满了人,这要挨个喝完她们敬得酒,天亮前神女准是回不来了。

    赢厌面无表情地垂着眼帘,道:“本王等她。”

    多久都等。

    皇城扑簌落着大片雪花,蔓延到龙宫的红地毯早已难辨龙凤呈祥的绣金图案。

    鳌厉与萧忌扯了很久的闲话,外头黑色浸透穹天,地面只有积雪泛着浅浅光泽。

    二更时还有喜乐声传来,到了这时,喜乐也没了。

    赢厌站了起来,对两人道:“滚出去。”

    两人臊眉搭眼地灰溜溜出了新房。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被神虞救下了,到了这时,也觉神女这样做不对。

    他们王爷都嫁她了,她撂下一句‘等她’,三更天了,连个脸都不露。

    哪有这样做新娘子的。

    太和殿倒了一片人。

    吹响器的倒在圆凳旁,脸上盖着大碗,鼾声震天响。

    认为自己没醉过的有苏族人,倒在桌下,地下是大片的水渍。

    神虞双眼迷离,脸颊泛桃红,环视一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大碗酒,口齿不清道:“你们喝不下,本尊喝。”

    这猴儿酒可是从云榭天带下来的,都是粮食酿得,她不食五谷,今日也算破了一回戒。

    神虞端着酒就要往嘴边送,也不知是嘴跑了,还是酒跑了,她迷迷瞪瞪张开嘴,迟迟没等来酒。

    赢厌拿起她手中酒带着怒一饮而尽,一把将她扛在了肩上,咬牙切齿地道:“我就知,阿虞,我就知!”

    她骗他不是一次两次,他人傻,次次都信。

    神虞打了酒嗝儿,脑子甚为清醒,含糊道:“是赢厌啊,本尊醉了,你怎来了?”

    赢厌深吸了一口气,将她带到新房,直接把自己扒了干净,站在她身前,森寒问:“你上面我上面?”

    神虞站在地上,脚下一个踉跄,刚好看到他两只白花花的大长腿,实在是没忍住,往他腿中间看了一眼。红着脸,讪讪道:“我见过。”

    赢厌脸青了,光着身子向她迈近,质问:“你见过谁的?!”

    神虞挠头,后退了一步,指了指他:“上辈子,见过你的。”

    赢厌去解她衣衫,低着头道:“阿虞,今日是你我洞房花烛夜,要么你要了我,要么我要了你,你选一个。”

    神虞记得自己拦了,越拦衣衫掉落得越快。

    她叹道:“赢厌,我有话对你说。”

    赢厌一把将按倒在红床上,咬着牙道:“从现在起,你不准说话!”

    神虞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到了这步,她身上没衣服了,赢厌身上也没衣服了,洞房是免不了的。

    她撑起身,小声问:“赢厌,你试过吗?”

    赢厌红着脸盯着她心口,拿两根手指堵在鼻孔,闷声问:“什么?”

    神虞将他按在自己身侧,颤巍巍举起手,将心一横,放在了他两腿之间。

    赢厌只觉脑里有道惊雷炸响,一身魔骨尽数软了。

    神虞道:“你不懂,这样才能生出孩子来。”

    赢厌对比神虞是有些傻,在她手上下起伏间只知享受,半眯着凤眼,哑声道:“阿虞,我想为你生个孩子。”

    神虞握着东西的手一抖,含糊道:“嗯,这样就能生。”

    赢厌伸出长臂一把将拉到自己脸上,含住了她冰凉的唇瓣,轻轻撕咬着她唇,沙哑道:“阿虞,我想与你一辈子在一起。”

    神虞再次将心一横,吻上他唇,与他唇齿交缠不清。

    房外雪落无声。

    鸳鸯红顶帐轻闭拢,自有另一派旖旎风情。

    赢厌到了极点,深深吻入她唇。

    神虞险要没喘上气,却觉手掌处出现了一片温热。

    她将他推开,心底深深松了一口气,温柔道:“累了吧,睡吧。”

    赢厌双眼亮得出奇,却又深到不可思议,拿起她手看了一眼,邪气一笑:“阿虞,你知我,我有一身魔骨,从不知累。”

    神虞将手又放了回去,果然,这孽畜一点也不累。

    赢厌双手掐住她白玉腰,将她放在腰腹,笑道:“阿虞你很聪明,我也不傻,你若喜欢,我们有很多时间。”

    他被困梦境时,似这样的事,他自己动手做过,想得自然是她。

    这种事,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他一次不知,自己做多了,也该知了洞房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虞指间发颤,坐在他身上,看着他眸,试探问:“你不是想要孩子吗?”

    赢厌点头。

    神虞道:“那样生不出孩子,只有这样才能生出孩子来,本尊是大夫,你可以信本尊。”

    赢厌又点头。

    神虞见他似不相信,又道:“你不累,本尊也不累。我们可以慢慢来,多试几次,明年准能生个孩子。”

    赢厌邪邪一笑,掐住她白玉腰,让她挪到自己脸上,深暗的眸望着她,道:“阿虞是新娘子,今夜该当我来伺候阿虞。”

    他舌尖舔过她。

    神虞绷紧了身体,再也动弹不得。

    赢厌是个坏人,问她:“阿虞觉这个伺候如何?”

    神虞得承认,自己清心寡欲两辈子,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失去了清心。

    她眸色深了下去,也不看他,正色道:“还成。”

    这一刻,赢厌觉自己深深失去了尊严,再不说话,誓要用另一种方式伺候好她,让她知知自己是什么样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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