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点穴了一般,她定在那里。

    “你非要这样吗?”明知无用,她还是压下所有的慌乱,转过头去,朝着他缓缓开口。

    他笑了,风水轮流转,如今也换她这样发问了,他对上她的眼,狠狠地吐出两字:“非要。”

    “席总,只要你想,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为难我这种?”她自嘲地说着,心里已知在劫难逃。

    “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他再次大笑出声,她却感受不到他的一丝笑意,只是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滚烫如岩的欲/念。

    他的视线紧紧盯着她中指的戒指,一想到她即将与他人恩爱相守,铺天盖地的嫉妒让他口不择言:“曲意逢迎,婉转承欢,需要我教你吗?这些不是你最拿手的吗?”

    诗亦抬头,恍然间,才发现,眼前人已不似当年,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希望你信守诺言。”从此,一笔勾销。她伸手解开领上的扣子,凉意从缺口侵入,让人发颤。

    他皱眉,隐忍着愤怒,两不相欠便是形同陌路。明明是他许下的承诺,再度提醒竟让他烦躁难安。

    凭什么她可以一直影响他的情绪?凭什么?

    枉顾他的注视,诗亦解开衣扣,一颗又一颗,脱下上衣…

    一寸寸肌肤逐渐暴露在眼前。

    原以为,这种时候,耻辱已经不算什么,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脱到只剩下贴身衣物,她却再也没有勇气继续,一股酸楚刺痛鼻根,她双臂环抱着胸口,酸涩地看向别处。

    她的委屈让他再次无所适从。

    “罗加...”又是这最熟悉的呼唤,远方将她纳入他温暖的胸膛中,一枚浅吻印在她的额心。他当真有些醉了,不醉怎会如此神志不清,“这数个日月,你可曾有一瞬想我?”

    这样的言语,一经出口,连他自己都感到错愕。似乎所有的坚硬只要碰上她,都会被逐一击碎,瓦解消除。

    “想。”她轻轻地开口,“不止一瞬。”而是每个日夜。

    他若是醉了,清醒后也不会记得她的“胡言乱语”,如若没醉,也只会当她演技太好,既然如此,不如索性遂了心,全然道出。

    远方微怔,仅此一句,又让他乱了心神,失了方寸。

    他恨恨地低吼一声,对她的在意分毫未减,这一觉悟,让他无比痛恨自己,她的花言巧语岂他总是当真。

    果然,还没学会吃一堑长一智。

    “戏演得真好,这么配合,差那么一点,我就信了。莫夫人。”他捧起她的脸,让她不得不直面那近乎完美的容颜。

    他笑了,再尖锐的言语也无法消灭内心对他的思念,诗亦只觉得千山暮雪也在刹那消融,恍惚中,曾经再现,他还是从帷帐里出来,让人为之倾倒的男子,干净而又明媚。

    “不想我继续纠缠,那就卖力点,我高兴了,自然说到做到。”他的笑还扯在脸上,想要刺伤她,却不知伤人之前先伤己。

    他的双唇狠狠压上来,吸血一般地啃噬她的唇瓣,她的声音被他吞没,徒留破碎的轻哼。

    他的唇,吞噬一切的火热,心里的某一个角落被再次唤醒,她再次确定,对他的感觉,经年未变。

    也罢,他想要的,她给。

    再放肆一次。

    他解开衣扣,衬衫半敞,刚硬的轮廓呈现在她眼前,她想去触摸,双手被他捉住,按过头顶,人也被他压倒在座椅上。

    车里,七零八落。

    肢体纠缠,分不清是撕扯,是挣扎,还是渴望……

    他兴奋地低吟,笑意似梦。

    诗亦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痛苦,并非源自欺凌,而是,她清楚,她的爱依旧还在,而他早已远走。

    他提出这样的交易,不过是想撇清想遗忘,而她还像个傻子一样,恋恋不舍。

    他细密的吮吻,狂野的纠缠,连绵不绝。叠叠荡荡,欲断难断。

    她忘了身在何处,只是忘情地迎上去。

    记不清多久,一切结束。

    他将衣服丢在她的身上,自己已经穿戴齐整,他擦去了嘴唇上残留的口红,冷冷的语气不带一丝温情,“去哪?莫修然那?我让司机送你。”

    她微微侧脸,苦笑着:“这就不劳席总费心了。”

    他牵动嘴角,略有自嘲的神色。又想起来汪仲宣的话,真是讽刺,别人的女人,他竟如此觊觎。

    这样一个势利无情的女人,他竟如此痴迷,如此难舍。

    司机进到车来。

    她拉开车门,要走之际,隐约听到他的喃喃自语,很轻,近乎无声,“诗亦,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关上门,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子,心里默默:“无论你想怎样,只要你不再恨我。”

    恨人是痛苦的。

    亏欠人也是痛苦的。

    漫无目的游走在僻静的街道,夜已深,脚踩在落叶上,叶子发出悲鸣。

    风沙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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