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祝你好眠】
——终于死人了。
听见那一声尖叫时，不止一个人这样想。
“副本”消停的时间太久，平和得让他们心里不安了。
死的是个男人。
尸体被塞在柜子里。
柜子很小，也许能藏得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但绝对塞不下一个已经成年的高大男人，即使再消瘦也放不下去。
小叶昨晚睡得很不安稳。
在这种地方，即使躺在床上，也会随时担心床底下是不是有个好朋友和自己玩“背靠背”的游戏。
她做了半晚上乱七八糟的梦，总梦见有只青蛙被困在了狭小黑暗的笼子里，不断撞击着笼门。
梦里的她站在柜子前，柜门明明锁着，她却能透过门板看见青蛙湿漉漉的央求着她的眼睛。
小叶一醒就一直想着这个梦。
梦境最后，青蛙在被笼子上的铁条伤得满身是血，她就站在一边，静静看着。
就像现在静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小叶换好衣服，等着同伴敲门的暗号声。
没一会儿，门外有节奏地响了几声，她本该开门出去，却鬼使神差地抬高了嗓音：“我有点儿不舒服，想再睡一会儿。”
同伴也没勉强，隔着门嘱咐了两句：“你一会儿下来，我们先在屋子里找找。”
几分钟之后，小叶避开了别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柜子前。
梦中的轨迹成为了她的指引。
她没有贸然拉开柜门，而是盯着那扇乳白色的柜门看了一会儿，没有血腥味——梦里那一片一片的红色可真是鲜亮。
她伸出手，握住了柜子上蹭得发亮的铜制把手。
柜门年久失修，有些卡顿。
她又拉了两下，柜子门板晃了晃，嗤嗤拉拉响了两下，没打开。
就在这时，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从外面传过来。
——糟了！
小叶心里诡异地一急，她的脚尖抵着柜门，咬着后槽牙猛地一使劲。
砰——柜子拉开了。
柜门合页依然银亮亮得，并没有锈蚀的痕迹。
但门很重。
重得远超过一只青蛙应有的分量。
一团东西向她砸了下来。
小叶眼前一黑。
她被撞得后退了两步，这才睁眼看清怀里的东西。
方方正正的，乍看像个五颜六色的盒子。
而在“盒子”顶端，柔软的粉色筋肉上，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正湿漉漉地盯着她。
就像一只被剥了皮的青蛙。
这是小叶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白鹭出来得不算早，她下楼时，楼下已经聚了不少人。
见到白鹭下来，底下的议论声自发停了下来。
几个小团体里的领头人看向她，带着自己的人自觉向后退了退，给白鹭让出了一条通往厨房的道儿。
“二十多万分的大佬，不知道能看出什么东西。”
有人躲在人群后，小声地和同伴私语。
“唉，那么些积分点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游戏，也还是出不去吗？”
长卷发女人立刻扭头制止了身后乱说话的人，转身又对白鹭笑了笑，那笑容很客气。
也十分忌惮。
男人的“尸体”依然搁在地上，保持着被小叶甩手抛出去的模样。
尸体并不十分显眼，也没占据多大的空间。
因为他实在是被折叠得很小，小的像一盒方正的节日礼盒，七八岁的小孩能轻易抱住。
除了扭曲的形状外，他甚至还能称得上一个人——手还在，脚还在，头还在——从外表确认人这种物种的所有东西，都不缺。
他只是整个人像一团纸一样，被一种力量攒成了一团，而且，攒得很讲究。
这种讲究，让白鹭路过尸体时，也停了一秒。
“真标准。”她说。
没等其他人想明白“标准”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白鹭已经转了身，向另一边走去。
那头，那位黑色衣服的老人静静地站在距离人群很远的地方。
见到白鹭走向老人，人群中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难道要通关了？！
小林咽了口唾沫。
不止他一个人这样想——那可是二十二万积分的大佬啊，不知道在多少个副本里出入过，一定是一眼就发现了关键！
众人有些紧张，也顾不上忌惮，直勾勾地盯着白鹭的一举一动。
可是距离着实不算近，白鹭说话的声音又不重，即使他们竖起了耳朵，也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黑衣老人的嘴巴迟钝地掀了掀，像是在和她确认什么。
随即，白鹭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小林真恨自己没学过唇语，只能盲目地胡乱猜测。
黑衣老人盯着白鹭看了几秒，迟钝地转身向一边走去。
——来了来了来了！
——是“镜”吗？
——她找到副本中的“镜”了？！
旁观者的心都拔到了嗓子口，死死地盯着即将发生的一切，生怕眼睛一眨就错过了重要环节。
黑衣老人步伐迟滞，再出来时手中端着个长方形的浅盘，盘子上盖着银质的圆盖。
——盘子？
——“镜”是这么讲究的吗？
没等他们想明白。
白鹭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老人佝偻着腰将盘子放到她眼前，慢吞吞地伸手替她拿开银盖。
因为肢体僵直，这一番动作花了不少功夫。
期间，白鹭一直坐在椅子上看着，没伸过一次手。
直到老人低头又对她说了些什么。
“多谢。”白鹭才道了谢，拿起被浅盘边缘遮掩住的银色汤勺，搅了搅碗里的粥，低头喝了口，润了润，慢条斯理地吃起早餐来。
早餐？！
众人的眼都瞪裂了，只觉得又诡异又可笑。
她就是去要了一份早餐？
她在这儿吃早餐？！
在场的人里，也许只有小林心里陡然一松。
想想前天夜里，白鹭干脆地将“栗子”全扫进火里的举动，觉得确实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
黑衣老人端来的早餐样式普通，一碗小米粥，配了一点儿小咸菜。
朴素的一餐，甚至称得上寒酸。
不常见的是周围围着的这一圈人。
白鹭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可这不意味着她有吃饭给别人看的癖好。
她一抬眼，那群人就将目光避开，看天看地看橱柜。
只要她一低头，那些目光就又直勾勾地黏了上来，好像要把眼睛伸进碗里替她尝尝味道。
白鹭放下了筷子。
——看来，别人的目光不能成为她的消化剂。
她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这群人是羡慕她有早餐吃吧。
但她这里总共就一碗粥，成吧，去外面接点雨水掺一掺勉强能填饱每个人的肚子。
白鹭面无表情地思考了一通，发出邀请：“一起吃？”
有人摇头：“不不。”
有人摆手：“算了算了算了。”
有人眼神拒绝：“我们不饿。”
如愿得到了一连串拒绝。
她客套过了，便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拿起筷子，夹了点咸菜——
众人直勾勾的目光集中到她的筷子尖上。
白鹭放下筷子，又搅了两口粥，众人的眼睛跟着她搅粥的勺子柄转。
白鹭：……
白鹭扯了扯嘴角，是她想错了，这群人不是羡慕她有饭吃，是把她当动物园里表演杂耍的猴子了。
其他人心里想着她那个可怕的积分点儿，心里总是忌惮着她。
见她一扯嘴角，就觉得阴恻恻的，后背发凉。
又怕她发现了什么东西，只是装傻卖呆，怕别人发现，不想跟人分享——毕竟这个人，有装“种子”的前科！
几个人凑到一起，默默对了个眼色。
人群里一个声音响起：“早上死人了。”
白鹭嗯了一声，随口问：“男的女的？”
敷衍得像是在问今天是晴天还是雨天。
众人沉默：……不是这关注点有点儿不对吧。
白鹭又扫了眼她吃饭时的观众们，对了下记忆里的脸，自己回答：“男的。”
众人更加沉寂：……她这不是在嘲笑我们吧。
白鹭如果能听见，她一定要申诉一句无辜。
不是她神经粗钝，也不是有恶性癖好，要耍着这群人玩儿。
而是她真的就不知道那一团玩意儿到底什么模样。
白鹭只能看出来人死了，团成了个大概是个正方体的东西。
毕竟——贝母兰的白色小花堆得挤挤攘攘，摇曳着长在一团方正的肉块上。
她看了一眼，试图分辨出一些细节。
就着一眼，满世界的贝母兰就像得到雨水滋润一般，疯狂生长，瘦长的枝叶与花瓣晃动着，推推搡搡地，好像每一朵儿花都有生命一样，小花瓣翘到顶上，齐刷刷冲着她比了个形状。
这种遮蔽严实的模样，能辨认出是正方体，都要算白鹭眼力好。
这样谁还能看清死的是男是女，是胖是瘦，是高是矮。
至少白鹭不行。
即使饭桌上多了一群观众，白鹭也没有放弃早餐。
第三区出来的人，没一个有浪费食物的习惯，白鹭吃得很认真，即使因为饥饿，吃得速度快了点儿，她的吃相也很好，看着很有家教。
放在自家饭桌上，养父还得夸夸她。
但其他人只觉得她更加深不可测。
毕竟，男人的尸体就是在厨房里找到的。
厨房是半开放的，和餐厅在一个空间，从餐桌方向一抬头，明明白白就是那扇装着“礼物”的柜子。
这样白鹭还能面无表情地吃东西，众人心里只能感叹：果然不愧是积分二十二万的大佬。
二十二万积分的大佬没有被人参观展览的癖好。
“你们没必要跟在我身边。”
白鹭放下吃了两口的粥，还是为自己安静进食的权利再努力一把：“我是——”
“你们是什么说法来着？”她的视线随便一停，落在一个人身上。
那人立刻一偏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她收作业的时候都没这个威力。
白鹭笑了一声，说话的声音也像长了尾巴似的，跟着翘了翘。“哦，对了。”
白鹭挺拿着筷子的手支在侧脸边，在她脸颊上戳了一个小小的窝。
她说：“种子。”
坐拥二十二万积分的白鹭：新人，种子，白纸，什么都不懂，别来烦。
众人：我们信了。
听见那一声尖叫时，不止一个人这样想。
“副本”消停的时间太久，平和得让他们心里不安了。
死的是个男人。
尸体被塞在柜子里。
柜子很小，也许能藏得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但绝对塞不下一个已经成年的高大男人，即使再消瘦也放不下去。
小叶昨晚睡得很不安稳。
在这种地方，即使躺在床上，也会随时担心床底下是不是有个好朋友和自己玩“背靠背”的游戏。
她做了半晚上乱七八糟的梦，总梦见有只青蛙被困在了狭小黑暗的笼子里，不断撞击着笼门。
梦里的她站在柜子前，柜门明明锁着，她却能透过门板看见青蛙湿漉漉的央求着她的眼睛。
小叶一醒就一直想着这个梦。
梦境最后，青蛙在被笼子上的铁条伤得满身是血，她就站在一边，静静看着。
就像现在静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小叶换好衣服，等着同伴敲门的暗号声。
没一会儿，门外有节奏地响了几声，她本该开门出去，却鬼使神差地抬高了嗓音：“我有点儿不舒服，想再睡一会儿。”
同伴也没勉强，隔着门嘱咐了两句：“你一会儿下来，我们先在屋子里找找。”
几分钟之后，小叶避开了别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柜子前。
梦中的轨迹成为了她的指引。
她没有贸然拉开柜门，而是盯着那扇乳白色的柜门看了一会儿，没有血腥味——梦里那一片一片的红色可真是鲜亮。
她伸出手，握住了柜子上蹭得发亮的铜制把手。
柜门年久失修，有些卡顿。
她又拉了两下，柜子门板晃了晃，嗤嗤拉拉响了两下，没打开。
就在这时，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从外面传过来。
——糟了！
小叶心里诡异地一急，她的脚尖抵着柜门，咬着后槽牙猛地一使劲。
砰——柜子拉开了。
柜门合页依然银亮亮得，并没有锈蚀的痕迹。
但门很重。
重得远超过一只青蛙应有的分量。
一团东西向她砸了下来。
小叶眼前一黑。
她被撞得后退了两步，这才睁眼看清怀里的东西。
方方正正的，乍看像个五颜六色的盒子。
而在“盒子”顶端，柔软的粉色筋肉上，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正湿漉漉地盯着她。
就像一只被剥了皮的青蛙。
这是小叶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白鹭出来得不算早，她下楼时，楼下已经聚了不少人。
见到白鹭下来，底下的议论声自发停了下来。
几个小团体里的领头人看向她，带着自己的人自觉向后退了退，给白鹭让出了一条通往厨房的道儿。
“二十多万分的大佬，不知道能看出什么东西。”
有人躲在人群后，小声地和同伴私语。
“唉，那么些积分点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游戏，也还是出不去吗？”
长卷发女人立刻扭头制止了身后乱说话的人，转身又对白鹭笑了笑，那笑容很客气。
也十分忌惮。
男人的“尸体”依然搁在地上，保持着被小叶甩手抛出去的模样。
尸体并不十分显眼，也没占据多大的空间。
因为他实在是被折叠得很小，小的像一盒方正的节日礼盒，七八岁的小孩能轻易抱住。
除了扭曲的形状外，他甚至还能称得上一个人——手还在，脚还在，头还在——从外表确认人这种物种的所有东西，都不缺。
他只是整个人像一团纸一样，被一种力量攒成了一团，而且，攒得很讲究。
这种讲究，让白鹭路过尸体时，也停了一秒。
“真标准。”她说。
没等其他人想明白“标准”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白鹭已经转了身，向另一边走去。
那头，那位黑色衣服的老人静静地站在距离人群很远的地方。
见到白鹭走向老人，人群中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难道要通关了？！
小林咽了口唾沫。
不止他一个人这样想——那可是二十二万积分的大佬啊，不知道在多少个副本里出入过，一定是一眼就发现了关键！
众人有些紧张，也顾不上忌惮，直勾勾地盯着白鹭的一举一动。
可是距离着实不算近，白鹭说话的声音又不重，即使他们竖起了耳朵，也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黑衣老人的嘴巴迟钝地掀了掀，像是在和她确认什么。
随即，白鹭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小林真恨自己没学过唇语，只能盲目地胡乱猜测。
黑衣老人盯着白鹭看了几秒，迟钝地转身向一边走去。
——来了来了来了！
——是“镜”吗？
——她找到副本中的“镜”了？！
旁观者的心都拔到了嗓子口，死死地盯着即将发生的一切，生怕眼睛一眨就错过了重要环节。
黑衣老人步伐迟滞，再出来时手中端着个长方形的浅盘，盘子上盖着银质的圆盖。
——盘子？
——“镜”是这么讲究的吗？
没等他们想明白。
白鹭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老人佝偻着腰将盘子放到她眼前，慢吞吞地伸手替她拿开银盖。
因为肢体僵直，这一番动作花了不少功夫。
期间，白鹭一直坐在椅子上看着，没伸过一次手。
直到老人低头又对她说了些什么。
“多谢。”白鹭才道了谢，拿起被浅盘边缘遮掩住的银色汤勺，搅了搅碗里的粥，低头喝了口，润了润，慢条斯理地吃起早餐来。
早餐？！
众人的眼都瞪裂了，只觉得又诡异又可笑。
她就是去要了一份早餐？
她在这儿吃早餐？！
在场的人里，也许只有小林心里陡然一松。
想想前天夜里，白鹭干脆地将“栗子”全扫进火里的举动，觉得确实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
黑衣老人端来的早餐样式普通，一碗小米粥，配了一点儿小咸菜。
朴素的一餐，甚至称得上寒酸。
不常见的是周围围着的这一圈人。
白鹭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可这不意味着她有吃饭给别人看的癖好。
她一抬眼，那群人就将目光避开，看天看地看橱柜。
只要她一低头，那些目光就又直勾勾地黏了上来，好像要把眼睛伸进碗里替她尝尝味道。
白鹭放下了筷子。
——看来，别人的目光不能成为她的消化剂。
她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这群人是羡慕她有早餐吃吧。
但她这里总共就一碗粥，成吧，去外面接点雨水掺一掺勉强能填饱每个人的肚子。
白鹭面无表情地思考了一通，发出邀请：“一起吃？”
有人摇头：“不不。”
有人摆手：“算了算了算了。”
有人眼神拒绝：“我们不饿。”
如愿得到了一连串拒绝。
她客套过了，便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拿起筷子，夹了点咸菜——
众人直勾勾的目光集中到她的筷子尖上。
白鹭放下筷子，又搅了两口粥，众人的眼睛跟着她搅粥的勺子柄转。
白鹭：……
白鹭扯了扯嘴角，是她想错了，这群人不是羡慕她有饭吃，是把她当动物园里表演杂耍的猴子了。
其他人心里想着她那个可怕的积分点儿，心里总是忌惮着她。
见她一扯嘴角，就觉得阴恻恻的，后背发凉。
又怕她发现了什么东西，只是装傻卖呆，怕别人发现，不想跟人分享——毕竟这个人，有装“种子”的前科！
几个人凑到一起，默默对了个眼色。
人群里一个声音响起：“早上死人了。”
白鹭嗯了一声，随口问：“男的女的？”
敷衍得像是在问今天是晴天还是雨天。
众人沉默：……不是这关注点有点儿不对吧。
白鹭又扫了眼她吃饭时的观众们，对了下记忆里的脸，自己回答：“男的。”
众人更加沉寂：……她这不是在嘲笑我们吧。
白鹭如果能听见，她一定要申诉一句无辜。
不是她神经粗钝，也不是有恶性癖好，要耍着这群人玩儿。
而是她真的就不知道那一团玩意儿到底什么模样。
白鹭只能看出来人死了，团成了个大概是个正方体的东西。
毕竟——贝母兰的白色小花堆得挤挤攘攘，摇曳着长在一团方正的肉块上。
她看了一眼，试图分辨出一些细节。
就着一眼，满世界的贝母兰就像得到雨水滋润一般，疯狂生长，瘦长的枝叶与花瓣晃动着，推推搡搡地，好像每一朵儿花都有生命一样，小花瓣翘到顶上，齐刷刷冲着她比了个形状。
这种遮蔽严实的模样，能辨认出是正方体，都要算白鹭眼力好。
这样谁还能看清死的是男是女，是胖是瘦，是高是矮。
至少白鹭不行。
即使饭桌上多了一群观众，白鹭也没有放弃早餐。
第三区出来的人，没一个有浪费食物的习惯，白鹭吃得很认真，即使因为饥饿，吃得速度快了点儿，她的吃相也很好，看着很有家教。
放在自家饭桌上，养父还得夸夸她。
但其他人只觉得她更加深不可测。
毕竟，男人的尸体就是在厨房里找到的。
厨房是半开放的，和餐厅在一个空间，从餐桌方向一抬头，明明白白就是那扇装着“礼物”的柜子。
这样白鹭还能面无表情地吃东西，众人心里只能感叹：果然不愧是积分二十二万的大佬。
二十二万积分的大佬没有被人参观展览的癖好。
“你们没必要跟在我身边。”
白鹭放下吃了两口的粥，还是为自己安静进食的权利再努力一把：“我是——”
“你们是什么说法来着？”她的视线随便一停，落在一个人身上。
那人立刻一偏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她收作业的时候都没这个威力。
白鹭笑了一声，说话的声音也像长了尾巴似的，跟着翘了翘。“哦，对了。”
白鹭挺拿着筷子的手支在侧脸边，在她脸颊上戳了一个小小的窝。
她说：“种子。”
坐拥二十二万积分的白鹭：新人，种子，白纸，什么都不懂，别来烦。
众人：我们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