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塔的生活，按部就班，光阴流转飞快。
程雪漫在大三尾巴这几天，尤其有这样的感觉。
这几天她过得很紧张，一是因为大三快结束了，这个暑假，她就得去找实习工作了，她这几天，已经准备买职业装；二是因为，她要从设计系结业了。
通过两年的努力，她顺利修完了设计学院的所有学分。
今天是她在设计学院的最后一堂课，授课老师是一位临退休老教授，老教授最近病了，说话的时候，总是手抖，但他还是坚持每天来上班，坚持讲好每一堂课。
还没上课，教室内微微躁动，程雪漫对着空白的黑板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
“在设计学院最后一堂课了，珍惜[爱心]”
发完朋友圈，她拿出课堂笔记、碳素笔，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为自己的最后一堂课，寻找一小点仪式感。
樊凌宇知道这是她最后一堂课，所以早就说好，等她下课了，就去吃海鲜大餐，庆祝她设计系顺利结业。
程雪漫曾经和他说过，设计系结业没有任何仪式，就连颁发毕业证，也得等到大四结束，到时候一起发。
于是樊凌宇两手空空地从寝室出发了。
最后一堂课，老教授情绪平稳，但说了很多话，几乎是一直在说话，因为这堂课，也是他教学生涯的最后一节课。
“同学们，设计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们赤手空拳，但是你们有会思维的大脑，我相信你们实现自己的小想法的。最后，老师送给你们两句话，一，要独具匠心，不落臼巢，二，要相信自己，但同时要懂得利用资源。”
程雪漫看着黑板上老师用粉笔书写的字：
“独具匠心，不落臼巢”“相信自己，懂得利用资源。”
她眉头微皱，暂时还不能完全理解，但还是抄在了笔记本上。
她坐在第一排，皱眉与抄写的动作，都被老教授收在眼里，“有些同学啊，可能还不理解，什么叫利用资源，这个资源啊，指的是所有能帮助到你的人、事、物。哎，道理太多啦，讲多了，你们该烦我这个老头子了，呵呵，跟头还得你们自己去跌，跌完跟头，才能进步。”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老师这些话，程雪漫的原本轻松的心情，忽然沉重起来。
那种前路漫漫，这才哪到哪的压力瞬间袭来，她的生活什么时候可以松口气呀。
老教授没有压堂，但是下课后，有好几个学生去和他合影聊天，所以所有人都没有动，等到那几个围着老教授的人散去，老教授迈着缓慢地步伐走出教室时，他们才离开。
出了教学楼，手里握着手机，程雪漫站在台阶上，一眼就看到了在林荫道上等她的樊凌宇。
她快步走过去，却被人喊住。
“程雪漫……”
吱，她脚跟点地急刹车。
回头一看，是玳瑁纹镜框——慈眉善目的徐译，他捧着一大捧花，跑到她面前。
“程雪漫，祝贺你顺利结业。”
余光里，程雪漫看到樊凌宇迈着长腿走了过来。
明明是6月初夏的好天气，怎么感觉空气凝固了似的冰冷，她转头一看，果然，樊凌宇一脸凝重，像冰山似的。
“我刚好来办点事，看到你发的朋友圈，就想着来祝贺你一下。”
徐译把花送给她，程雪漫接下，说了声谢谢，香气萦绕，是白色风信子与满天星，两样花都是花朵很小的花。
见程雪漫把花收下，徐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唐突了？”他看向樊凌宇，冲他点点头。
程雪漫知道，她必须得介绍一下了，她怀里捧着花，手指着樊凌宇：“这是我男朋友。他是，詹怀宁的高中同学徐译。”
“你好。”徐译先打招呼，他知道程雪漫有男朋友，所以非常自然地向他打招呼。
樊凌宇可不知道程雪漫认识什么詹怀宁的高中同学，再说了，不管这小子是谁的同学，现在重点是，他怎么突然出来送花了？
不爽，非常不爽。
抿着嘴唇，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漫漫，走吧，饭店已经定好位置了。”
“程雪漫？”
忽然，又有一道声音传来，三人同时转头，看到从设计学院大门口出来一个人，手里捧着一大捧向日葵花。
是孟祥铎。
他快步走到三人身边，“学妹，恭喜你啊，祝你早日成为一个超级优秀的设计师。”
程雪漫接过他的花，向日葵色彩耀眼，她怀捧两束花，背景是参天松柏灼灼绿意，远处天边晚霞灿烂，映得她越发明眸鲜妍，樊凌宇愣神一瞬，可下一秒又无比清醒。
现在是欣赏女朋友颜值的时候吗？你不觉得地位岌岌可危吗？他面色微微不虞，眼神在左右两个男生之间来回转。
他们说什么，他也没在意，不过，他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事实，那就是程雪漫看向徐译的眼神，和她看向孟学长的不一样。
他都不用再去对比。
曾经，他是把孟祥铎当做潜在情敌的，可后来，他终于发现，程雪漫对孟学长其实是一种敷衍，每次她见到学长，都会学长学长地问好，但她对着他，从来都是营业式微笑，笑不及眼底，嘴角僵硬地上翘。
发现这一点后，他内心暗喜，从那以后，他就有了观察程雪漫在别人面前微表情的习惯。
她在室友面前很放松，所有情绪都不藏着掖着，比如对着黄雨盛，嬉笑怒骂都是无缝切换的，可能与他们住在一起有关？
她在老师面前，就是规规矩矩，乖巧极了，声音都是低低的；而在喜欢的老师面前，比如林松兰老师，声音是雀跃的，目光里都带着小星星。
所以现在，当他发现程雪漫看向徐译，用看向林老师才会有的，亮晶晶的，带着小星星的眼神，他呼吸一滞，再看徐译送的花：白色风信子与满天星。
之前他为了给程雪漫送花，研究过花语，风信子的花语是暗恋、沉默的爱、真爱却无法言说，满天星的花语是我爱你,胜过爱爱情,更胜过爱自己。
大事不妙啊。
回过神，孟祥铎已经离开，徐译还拉着程雪漫聊个不停。
程雪漫转身，非常自然地把两束花往樊凌宇怀里一丢，转身继续和徐译说话。
“那我们边走边说？”
“好的。所以你们下次要去贵州？”
“是的，那里贫困县山区的孩子特别可怜，这次去，主要是实地考察，统计留守儿童名单，这事本来不用我们去办，但以前被骗过，所以现在都是亲自过去……”
“嗯……”程雪漫点点头，若有所思，“我这个暑假要去实习了。”
“没关系，这种事急不得，等以后你有钱有闲了，再参与也来得及。”
“那我捐点钱吧。”程雪漫已经看了几个实习岗位，工资还可以，够花，加上她不用租房，挣了钱，可以捐出去一点点，哪怕买几个书包几个本子呢，也可以帮助到别人。
“你觉得，我是来和你要钱的？”徐译反问。
程雪漫抱歉地笑笑，他知道，他们差的从来不是钱。
“那这样吧，这次我们去之前，会拍摄一部宣传片，你可以出镜吗？”
“可以，没问题。”
……
两人有说有笑，走到停车场，徐译走到一辆跑车前，打开车门，临上车前问：“要不要捎你们一段？”
“不用啦，我还得回寝室一趟。”程雪漫和他拜拜，送走人，松了口气。
樊凌宇生气了，而且很严重。
她转身，脸上带着笑意，“我拿一束吧，是不是太沉了？”
她笑意盈盈，樊凌宇对着这张脸，永远怒不起来。只能是冷着一张脸，把那束向日葵递给她。
“走吧，饿了吧？”
他们去的是海鲜烧烤。
几只大虾摆在烤盘上，滋啦滋啦响着。
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樊凌宇脸上的冷意还没融化。
“我和徐译，是在詹怀宁的店开业的时候认识的。就去年寒假。”
“嗯。”
“他是师范学校的，一直在支教，组织了支教团体，就，帮帮山里的孩子啊，给他们买点东西，讲讲课。我觉得做这种事挺有意义的。”
“是挺有意义的。”樊凌宇将烤炙好的虾沾了作料，夹给她。
“对，所以就，他人还挺好的。”
“是挺好的，对你也挺好的。”
俩人对视，程雪漫移开了眼神，她竟然有些心虚。
徐译和别的男生都不同，他身上，确实有吸引她的部分，她很想和他成为朋友，比普通朋友更深入一点，可以谈论一些理想主义事物的那种朋友，这种朋友可遇不可求。
所以徐译是不同的。
而她有些心虚是因为，她明知徐译喜欢她，却还想和他成为朋友。
“他那个项目也需要筹钱吧。”
“应该是吧。”
樊凌宇拿起手机，滑动了几下，“我转给你点钱，你给他吧，就说我们两个一起捐的。”
程雪漫拧眉，拿起手机，看到樊凌宇给她转了10万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做慈善啊，帮助山区小孩啊。”樊凌宇还翻着烤盘上的鳗鱼，“如果你喜欢，以后我们也可以去山区，如果你想去支教，其实可以报学校的项目，还能挣到学分。”
樊凌宇的语气公事公办，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儿，哪怕他刚刚给程雪漫转账10万元。
程雪漫本来那种小心翼翼，着意哄好吃醋的男朋友的逗趣心态瞬间反转，“你是觉得，什么事情，都可以轻松靠钱解决是吗？”
“不是吗？那些山里的孩子，最需要的不就是钱吗？”
程雪漫忽然觉得不认识他了。
“你不是觉得他们最需要钱，你是觉得我最需要钱吧。”想到他刚才的话，程雪漫更加生气，“在你眼里，我最看重的，除了钱就是学分是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程雪漫放下筷子，她没钱没时间，不能去帮助别人，徐译却觉得不是问题，他说她有榜样的价值，而樊凌宇呢？他只会在乱吃飞醋中甩出10万块钱，觉得这样子，她就会高看他一眼？
“漫漫，你不能这么曲解我。”
程雪漫在樊凌宇眼中看到了无奈，她不希望两个人的关系变成这样，人在气头上，只会越说越气，“算了，我不想和你吵下去了。”
她起身拎起包，拿着两束花离开了。
程雪漫在大三尾巴这几天，尤其有这样的感觉。
这几天她过得很紧张，一是因为大三快结束了，这个暑假，她就得去找实习工作了，她这几天，已经准备买职业装；二是因为，她要从设计系结业了。
通过两年的努力，她顺利修完了设计学院的所有学分。
今天是她在设计学院的最后一堂课，授课老师是一位临退休老教授，老教授最近病了，说话的时候，总是手抖，但他还是坚持每天来上班，坚持讲好每一堂课。
还没上课，教室内微微躁动，程雪漫对着空白的黑板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
“在设计学院最后一堂课了，珍惜[爱心]”
发完朋友圈，她拿出课堂笔记、碳素笔，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为自己的最后一堂课，寻找一小点仪式感。
樊凌宇知道这是她最后一堂课，所以早就说好，等她下课了，就去吃海鲜大餐，庆祝她设计系顺利结业。
程雪漫曾经和他说过，设计系结业没有任何仪式，就连颁发毕业证，也得等到大四结束，到时候一起发。
于是樊凌宇两手空空地从寝室出发了。
最后一堂课，老教授情绪平稳，但说了很多话，几乎是一直在说话，因为这堂课，也是他教学生涯的最后一节课。
“同学们，设计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们赤手空拳，但是你们有会思维的大脑，我相信你们实现自己的小想法的。最后，老师送给你们两句话，一，要独具匠心，不落臼巢，二，要相信自己，但同时要懂得利用资源。”
程雪漫看着黑板上老师用粉笔书写的字：
“独具匠心，不落臼巢”“相信自己，懂得利用资源。”
她眉头微皱，暂时还不能完全理解，但还是抄在了笔记本上。
她坐在第一排，皱眉与抄写的动作，都被老教授收在眼里，“有些同学啊，可能还不理解，什么叫利用资源，这个资源啊，指的是所有能帮助到你的人、事、物。哎，道理太多啦，讲多了，你们该烦我这个老头子了，呵呵，跟头还得你们自己去跌，跌完跟头，才能进步。”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老师这些话，程雪漫的原本轻松的心情，忽然沉重起来。
那种前路漫漫，这才哪到哪的压力瞬间袭来，她的生活什么时候可以松口气呀。
老教授没有压堂，但是下课后，有好几个学生去和他合影聊天，所以所有人都没有动，等到那几个围着老教授的人散去，老教授迈着缓慢地步伐走出教室时，他们才离开。
出了教学楼，手里握着手机，程雪漫站在台阶上，一眼就看到了在林荫道上等她的樊凌宇。
她快步走过去，却被人喊住。
“程雪漫……”
吱，她脚跟点地急刹车。
回头一看，是玳瑁纹镜框——慈眉善目的徐译，他捧着一大捧花，跑到她面前。
“程雪漫，祝贺你顺利结业。”
余光里，程雪漫看到樊凌宇迈着长腿走了过来。
明明是6月初夏的好天气，怎么感觉空气凝固了似的冰冷，她转头一看，果然，樊凌宇一脸凝重，像冰山似的。
“我刚好来办点事，看到你发的朋友圈，就想着来祝贺你一下。”
徐译把花送给她，程雪漫接下，说了声谢谢，香气萦绕，是白色风信子与满天星，两样花都是花朵很小的花。
见程雪漫把花收下，徐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唐突了？”他看向樊凌宇，冲他点点头。
程雪漫知道，她必须得介绍一下了，她怀里捧着花，手指着樊凌宇：“这是我男朋友。他是，詹怀宁的高中同学徐译。”
“你好。”徐译先打招呼，他知道程雪漫有男朋友，所以非常自然地向他打招呼。
樊凌宇可不知道程雪漫认识什么詹怀宁的高中同学，再说了，不管这小子是谁的同学，现在重点是，他怎么突然出来送花了？
不爽，非常不爽。
抿着嘴唇，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漫漫，走吧，饭店已经定好位置了。”
“程雪漫？”
忽然，又有一道声音传来，三人同时转头，看到从设计学院大门口出来一个人，手里捧着一大捧向日葵花。
是孟祥铎。
他快步走到三人身边，“学妹，恭喜你啊，祝你早日成为一个超级优秀的设计师。”
程雪漫接过他的花，向日葵色彩耀眼，她怀捧两束花，背景是参天松柏灼灼绿意，远处天边晚霞灿烂，映得她越发明眸鲜妍，樊凌宇愣神一瞬，可下一秒又无比清醒。
现在是欣赏女朋友颜值的时候吗？你不觉得地位岌岌可危吗？他面色微微不虞，眼神在左右两个男生之间来回转。
他们说什么，他也没在意，不过，他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事实，那就是程雪漫看向徐译的眼神，和她看向孟学长的不一样。
他都不用再去对比。
曾经，他是把孟祥铎当做潜在情敌的，可后来，他终于发现，程雪漫对孟学长其实是一种敷衍，每次她见到学长，都会学长学长地问好，但她对着他，从来都是营业式微笑，笑不及眼底，嘴角僵硬地上翘。
发现这一点后，他内心暗喜，从那以后，他就有了观察程雪漫在别人面前微表情的习惯。
她在室友面前很放松，所有情绪都不藏着掖着，比如对着黄雨盛，嬉笑怒骂都是无缝切换的，可能与他们住在一起有关？
她在老师面前，就是规规矩矩，乖巧极了，声音都是低低的；而在喜欢的老师面前，比如林松兰老师，声音是雀跃的，目光里都带着小星星。
所以现在，当他发现程雪漫看向徐译，用看向林老师才会有的，亮晶晶的，带着小星星的眼神，他呼吸一滞，再看徐译送的花：白色风信子与满天星。
之前他为了给程雪漫送花，研究过花语，风信子的花语是暗恋、沉默的爱、真爱却无法言说，满天星的花语是我爱你,胜过爱爱情,更胜过爱自己。
大事不妙啊。
回过神，孟祥铎已经离开，徐译还拉着程雪漫聊个不停。
程雪漫转身，非常自然地把两束花往樊凌宇怀里一丢，转身继续和徐译说话。
“那我们边走边说？”
“好的。所以你们下次要去贵州？”
“是的，那里贫困县山区的孩子特别可怜，这次去，主要是实地考察，统计留守儿童名单，这事本来不用我们去办，但以前被骗过，所以现在都是亲自过去……”
“嗯……”程雪漫点点头，若有所思，“我这个暑假要去实习了。”
“没关系，这种事急不得，等以后你有钱有闲了，再参与也来得及。”
“那我捐点钱吧。”程雪漫已经看了几个实习岗位，工资还可以，够花，加上她不用租房，挣了钱，可以捐出去一点点，哪怕买几个书包几个本子呢，也可以帮助到别人。
“你觉得，我是来和你要钱的？”徐译反问。
程雪漫抱歉地笑笑，他知道，他们差的从来不是钱。
“那这样吧，这次我们去之前，会拍摄一部宣传片，你可以出镜吗？”
“可以，没问题。”
……
两人有说有笑，走到停车场，徐译走到一辆跑车前，打开车门，临上车前问：“要不要捎你们一段？”
“不用啦，我还得回寝室一趟。”程雪漫和他拜拜，送走人，松了口气。
樊凌宇生气了，而且很严重。
她转身，脸上带着笑意，“我拿一束吧，是不是太沉了？”
她笑意盈盈，樊凌宇对着这张脸，永远怒不起来。只能是冷着一张脸，把那束向日葵递给她。
“走吧，饿了吧？”
他们去的是海鲜烧烤。
几只大虾摆在烤盘上，滋啦滋啦响着。
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樊凌宇脸上的冷意还没融化。
“我和徐译，是在詹怀宁的店开业的时候认识的。就去年寒假。”
“嗯。”
“他是师范学校的，一直在支教，组织了支教团体，就，帮帮山里的孩子啊，给他们买点东西，讲讲课。我觉得做这种事挺有意义的。”
“是挺有意义的。”樊凌宇将烤炙好的虾沾了作料，夹给她。
“对，所以就，他人还挺好的。”
“是挺好的，对你也挺好的。”
俩人对视，程雪漫移开了眼神，她竟然有些心虚。
徐译和别的男生都不同，他身上，确实有吸引她的部分，她很想和他成为朋友，比普通朋友更深入一点，可以谈论一些理想主义事物的那种朋友，这种朋友可遇不可求。
所以徐译是不同的。
而她有些心虚是因为，她明知徐译喜欢她，却还想和他成为朋友。
“他那个项目也需要筹钱吧。”
“应该是吧。”
樊凌宇拿起手机，滑动了几下，“我转给你点钱，你给他吧，就说我们两个一起捐的。”
程雪漫拧眉，拿起手机，看到樊凌宇给她转了10万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做慈善啊，帮助山区小孩啊。”樊凌宇还翻着烤盘上的鳗鱼，“如果你喜欢，以后我们也可以去山区，如果你想去支教，其实可以报学校的项目，还能挣到学分。”
樊凌宇的语气公事公办，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儿，哪怕他刚刚给程雪漫转账10万元。
程雪漫本来那种小心翼翼，着意哄好吃醋的男朋友的逗趣心态瞬间反转，“你是觉得，什么事情，都可以轻松靠钱解决是吗？”
“不是吗？那些山里的孩子，最需要的不就是钱吗？”
程雪漫忽然觉得不认识他了。
“你不是觉得他们最需要钱，你是觉得我最需要钱吧。”想到他刚才的话，程雪漫更加生气，“在你眼里，我最看重的，除了钱就是学分是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程雪漫放下筷子，她没钱没时间，不能去帮助别人，徐译却觉得不是问题，他说她有榜样的价值，而樊凌宇呢？他只会在乱吃飞醋中甩出10万块钱，觉得这样子，她就会高看他一眼？
“漫漫，你不能这么曲解我。”
程雪漫在樊凌宇眼中看到了无奈，她不希望两个人的关系变成这样，人在气头上，只会越说越气，“算了，我不想和你吵下去了。”
她起身拎起包，拿着两束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