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象放进冰箱里需要三步,第一步,把冰箱门打开;第二步,把大象放进去;第三步,把冰箱门关上。

    爱上江寒远也只需要三步,第一步,遇到江寒远;第二步,再遇到江寒远;第三步,再三遇到江寒远。

    爱上江寒远不难,施然见到了江寒远三面,就把一颗心交给他了。

    施然站在舞台的聚光灯下,对着台下的江寒远粲然一笑,明眸皓齿,痴痴地望着他。

    江寒远情场浪荡了几年,自然不会看不出这是女人爱慕的眼神。他承认他一开始接近她动机并不单纯,可是他看着台上的施然,白衣素面,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他后悔了。好人家的姑娘就别去招惹了。

    施然想在活动结束向江寒远道谢,她拿着衣服在门口等他。里面的人熙熙攘攘地往外走,她捕捉着每一个人的身影。

    直到人都走光了也没有看到江寒远。施然有些失落,她还能再见到他吗?

    *

    江寒远在施然的生活中短暂地出场,却长久地留在了施然的心里。

    命运不休,再一次将江寒远带到施然的面前。

    那时圈内有个颇有影响力的明星结婚,经纪公司好不容易弄了几张请帖,其中一张给到了施然。其实一开始,公司还是对施然给予厚望的,只是后来施然自己没有上进心,公司也不费时费力地捧她了。

    公司嘱咐施然,去了别一心扑在吃喝上,多在导演和制作人身边晃晃,最好能搭上话。施然郑重其事点了点头,表示誓不辱命。

    施然也确实想借着这次机会,多认识几个导演的,可是她熊熊燃烧的勇闯娱乐圈的意志,在刚进入婚宴大厅不久,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猛烈的愤怒之火。

    施然刚进去,没走几步就被人绊倒了,绊倒她的人也是一个小明星,是属于清纯那一挂的。施然不是吃了亏往肚子里咽的类型,她站起来追了上去,叫住她:“这位女士,你刚刚把我绊倒了。你还没跟我道歉。”

    “你自己没站住,怪谁?”说完转身走了。

    好你个没站住。

    施然一直盯着小明星的一举一动,待小明星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补妆的时候,施然跟了过去。施然多年的舞真没白练,她下脚果断敏捷,小明星扑倒在地。

    “是你自己没站住哦。”大仇得报,施然得意洋洋补了一句。

    小明星羞愤难当,抓起旁边桌子上的一杯红酒,就要往施然脸上泼。但她怎么会知道施然是练家子,施然手疾眼快,把小明星的腕子一转,杯里的红酒尽数泼到了小明星自己身上。

    小明星狼狈不堪,还想对施然出手,她手扬起来突然停住,冲着施然身后喊了一声,

    “寒远哥。”

    江寒远越过施然,向小明星走来,小明星委屈爆发向江寒远哭诉。

    江寒远点点头,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到小明星身上:“你先去整理一下吧。”

    小明星走之前恶狠狠地挖了一眼施然,用唇语说:“你等着。”

    小明星走后,施然冲着江寒远甜甜地笑,并不认为江寒远会真的替小明星出头:“是她先来欺负我的。”

    江寒远说:“知道了。”拔脚要走。

    施然追上去:“江先生,你不记得我了吗?去年在海市舞蹈学院,你送给了我一条裙子。”

    “没印象了。”江寒远脚步没停。

    施然又快走了几步,挡在了江寒远的前面:“不可能,我长了一张让人看过就不会忘记的脸。”施然仰着脸对他笑,笑容明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江寒远给了施然两次机会——不要和他产生交集,一次是上次,他知道施然在等他,还是不告而别了。一次是这次,他装作不记得她了,想逼她放弃。

    是你,没有把握住机会,日后…可不能怪我。

    “施小姐,又见面了,没想到你这么自恋。”江寒远换了一种轻快的语气,一改刚才的疏离。

    施然眼睛一下亮了:“这是一个美女正确的自我认知。”

    “只是怎么两次遇到施小姐,施小姐都在和别人打架。”

    “人美是非多咯。刚刚那个女生和你又是见不得人的关系?”

    “是啊,我的女伴被你欺负成落汤鸡,我没有女伴了。”

    “我可以当你的女伴,就当是报答你上次帮我的忙。”

    江寒远凝视了她好一会儿,仿佛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施然也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好啊。却之不恭。”

    江寒远带她去了一个私人会所的顶楼,江寒远路上告诉她,今天是他一个朋友的生日,规矩是每个人都要带女伴,不带女伴的人下场会很惨。

    “很惨?怎么个惨法?”施然好奇了。

    “不带女伴的人…会被分一个…男伴。别人和女伴做的事,可以要求这个人和男伴做一样的事。”

    城会玩了。

    江寒远带她走进包间,包间里有几台麻将,男人们在打麻将,莺莺燕燕们端茶倒水,喂水果,再不就搔首弄姿,把身体扭成麻花,拗线条。

    整个包间本来闹闹哄哄,叽叽喳喳的。当他们看到江寒远和施然,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其中不乏一些好出风头的女孩子,也沉默了。江寒远和施然,一个气度卓绝,一个惊为天人。

    寿星先打破了安静“你怎么才来啊,等你老半天了。这位神仙姐姐没见啊。”

    “这是施然。”又对施然说,“这是韩飞,今天的寿星。”

    施然点头微笑“你好,生日快乐。”

    “好好好,神仙姐姐祝我快乐,我肯定快乐。”

    正好有一桌三缺一,是谁的女伴顶上的,现在江寒远来了,韩飞就把本来跟自己一桌的一人赶到了三缺一那桌,然后让江寒远坐在自己这桌。

    施然搬了把凳子坐在江寒远身边。

    韩飞提议:“在座的各位哥哥们都一掷千金,赌钱多没意思,咱们玩点有意思的。”他拍拍手,几个服务生抱了七八支水枪进来,“咱们就玩谁要是输了,谁就要和女伴站在那,接受众人的洗礼。”

    女生们听后露出满脸不情愿的表情,男士们则是挑眉表示:“谁怕谁?”

    剩江寒远还没表态,韩飞催促他:“怎么样啊,到底行不行啊?”

    “寿星都发话了,我还能说不吗?”

    另两台麻将桌上的人,听见这台这么热闹,也停下手中的牌局,围过来看。韩飞说:“你们干看着多没意思,你们也来押谁能赢,押错了一起挨罚。”

    没有人押江寒远,一个都没有。

    施然诧异地望着他,满脸疑惑,想寻求一个解释。江寒远则是气定神闲,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施然更理解不了。

    韩飞奸笑:“神仙姐姐,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这位运筹帷幄的江总…”他停顿了一下,吊足施然胃口,“可是个臭手。”此话一出,引得哄堂大笑。

    果不其然,第一局摸了两圈,江寒远就给韩飞点炮了,江寒远一家输。

    “我故意的,让寿星开心一下而已。”江寒远一本正经解释。

    “别废话。平胡滋5秒,点炮10秒,给庄点炮15秒!”在场的人拍手叫好。

    江寒远和施然双双站在一面墙下,对面一排人拿着水枪,对准他们。水柱飞来,江寒远将施然护在胸前,挡下了大部分的水。江寒远双手环住施然,施然的脸埋在江寒远宽厚的胸怀中。施然将头仰起,望着他,众人兴奋地倒计时,冰凉的水花向她飞溅,周遭的一切她全都感受不到了。

    时间停止了流逝,她的世界只剩下他。

    施然的身上没有什么水渍,只是头发有些湿了。她今天扎了一个丸子头,边往座位走边把丸子头拆了,长发倾泻,发尾挂着一点水珠,反而添了几分娇态。

    江寒远的白衬衫却湿了大片,紧贴在身上,况且这种面料遇水就会变透,江寒远衣服底下风光旖旎,若隐若现。

    “江总怎么还漏点了,待会儿扫黄大队来好把你抓走了。”韩飞编排起江寒远来那是无不尽心尽力的。

    施然站在旁边垂眸跟着笑。

    哼,谁让你把外套给小明星了,活该。

    这一晚上江寒远一直输,只有江寒远再输。尽管有江寒远帮她挡水,施然身上也湿了七八分了,好在施然身上的料子不容易透。江寒远再一次点炮,施然扶额,果然是臭手。

    二人又被浇了一轮,回座位的路上,施然悄悄说:“我帮你打两圈吧。”

    江寒远挑着眉看她,意思是你确定你会打?

    施然在心里翻白眼,心想:是个人都比你打得好吧。

    走到座位上,江寒远说:“诸位,小弟今天手气不佳,让她代我打几把。”

    “呦,多新鲜呐。神仙姐姐会这个?”

    施然点点头,坐到了刚刚江寒远的位置上。

    可是从抓牌施然动作就不利落,牌也码得歪歪扭扭的,还总是把自己的牌碰倒,一看就是没怎么玩过。

    轮到施然,施然先摸了一张牌,是一张八万,施然家里本来就有七万和八万,施然在考虑打哪一张,这时江寒远指了指七万,施然抬手“咝”了一声,示意他别打扰她思考。

    韩飞看在眼里,觉得这个女孩有意思,一般的女孩儿对他们这些公子哥总是言听计从的,指东不敢打西。第一次有女孩露出不耐烦神色,对着的人还是江寒远,更稀奇了。

    施然最后打了八万,又摸了一圈是一张九万,自摸胡了。而施然下家胡的正好就是七万。

    施然把双手举到面前,掌心朝外,她看江寒远没有反应,好像没理解似的,于是用眼神示意江寒远也把手举起来,江寒远无奈地笑了笑,照做了。

    施然快乐地拍上江寒远的大掌,然后十指相扣,握住了江寒远的手,小孩子似得摇了起来,笑靥如花。

    没人押施然赢,施然一家赢。其余所有人都要接受水枪惩罚。

    “我们就两个人,滋你们手得滋断了。”江寒远笑着说,于是大手一挥,“你们分两组,互相滋。”

    轮到其他人被水滋的时候,有的人很坏,躲在女生身后,把女生推出来挡在前面。女生被水枪射得花容失色,狼狈不堪,妆都花了。

    众人大骂“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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