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姚,这两枚玉佩像不像一把钥匙?”

    “嗯?”苏安姚凑近看着。

    两片玉佩合起来与皇祖母主卧上的镂空图案一样,苏安姚那着玉佩,“看来我们还是需要去慈祥宫一趟。”

    顺着来时的长廊为皇祖母再次上了一炷香,才出发回皇宫。

    这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到了宵禁时间。

    两辆马车快速行驶在月光下。

    苏安姚与褚青岚坐在一辆马车中。褚青岚靠在她的肩上,白玉兰香透过他的呼吸传来,他身上清淡好闻的香味与苏安姚身上的茉莉香混在一起,有些像春日里酿好的花酒,清甜醇厚。

    褚青岚在马车上昏昏欲睡。

    苏安姚玩弄着他的发丝,使青岚感到有些痒意,许是因为扰了他的睡眠,让他不高兴的轻轻摆了摆头。惹着苏安姚轻笑。

    荒野的地面铺上了一层雪,月色洒在雪面波光粼粼。这里静的只能听见几匹和马儿的喘息声和行驶的马蹄声。

    回到皇宫后门处,她们一行人为了不惹眼,没点上火折子,只是凭着视力穿过御花园去了慈祥宫。

    到了慈祥宫就像回到自己府一般,长公主解下外袍递给破月。

    由于还有宵禁所以没法深夜出宫。苏安挽坐在椅上,抱怨道:“什么时候才能取消宵禁啊,真受不了了。”

    苏安姚早就想废了这条令,附和道:“是呀,宵禁确实不够合理。若是晚间开上夜市也能让我蜜饯阁多攒些银两。”

    她们心下一动,两人便开始琢磨着怎么废除宵禁。

    夜已深。

    苏安姚走向小时侯自己睡的那间屋房,现在的布局与小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大改变。

    坐在梳妆台,褚青岚为她摘下发上的发簪,三千青丝垂落腰际,他拿起桌台上的一把翠绿的玉梳为她梳起头发,苏安姚侧过脸笑着看着他:“青岚。”

    “嗯。”他轻应道。

    “今天和你一起见到皇祖母我很高兴,只可惜皇祖母没能见到我们成亲。”

    “嗯,皇祖母在天之灵会见着的。”他一副困困的模样。

    苏安姚把他拉入怀中夺下他手中的玉梳,欢喜的蹭了蹭他的脸。

    褚青岚嫌弃的躲开道:“公主没洗脸不许亲我。”

    苏安姚偏不,她热情的亲的他满脸口水,褚青岚笑着躲着她的唇。

    慈祥宫的女使捧着水为她们梳洗,平安也寻着记忆回到了曾经的独居小房间。

    不远,就在苏安姚旁边的侧房。

    平安看着暮岁在门口不知所措的样子,她问:“你要做什么?”

    暮岁早就在几年前与公子搬出慈祥宫了,公子和公主住一间房间,这里可没有他的住处:“平安姐,我没地方住……”

    平安了然,一副大姐姐的样子道:“过来吧,我带你找。”

    她们和暮岁都认识,就如同苏安姚和褚青岚一般,不过男女有别不常见面联系罢了。

    平安问出她许久困扰的疑惑:“暮岁,你为何会武功?”

    暮岁眨了眨眼睛:“自小就会,我母亲在我三岁时亲自教我的。公子待我有恩便追寻公子了。”

    平安举着灯笼寻了间客房:“你就这里将就的歇息罢,其他的明日再说。”

    在慈祥宫这里,苏安姚丝毫不怕这里的女使胡想连篇。不怕他人把苏按姚她们在慈祥宫歇息的事说出去,皇宫是她的家。回皇祖母这里歇息又不是什么违禁的。

    只要在皇宫熟悉了,便知道在宫规下还有很多空子可以钻。

    就比如说御花园的小湖里不许捕鱼,但没说不许钓鱼。你拿着钓鱼的杆子去捕鱼谁知道你是在捕鱼呢?有时砸伤几只白鹤,只要苏安姚不认,谁都没法对三公主怎么样。

    可惜嘛,这招对皇祖母却没有用,依旧罚苏安姚抄书抄佛经。等大了些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了便把目光移向驯马场里的黑马白马。

    她小的时候也就马一半高的年纪,却非要骑马。

    跃跃欲试的被人带着骑了一圈,病了半个月躺在床上。可苦了驯马场里的人,全都被皇祖母罚了半个月的俸禄。

    长公主熟悉地进了间客房,古色古香的房间很宽大,东西都被摆放的整整齐齐,女使破月正在布置着床铺。

    苏安信眼光中瞧见俞落言在门口站着,来到这里俞落言不知不觉的跟在她身后,跟了一路,直到发觉长公主的眼光连忙道:“殿下,晚安。”

    她靠在桌旁双手抱胸看着他:“你要去那里?”

    “我……回练武场罢。”他看着苏安信的衣角道。

    他没地方去。

    苏安信道:“你进来。”

    今日下午与长公主共在一间房间。苏安信让他坐在她身旁的木椅上,她趴在桌台上眯觉,苏安信白净脸面对着俞落言的方向,她任由发丝垂落,房间安静的吓人。他控制不住的多看她一眼又怕她睁开眼睛被抓个正着。

    他好想逃。

    他把门轻轻关上,只听长公主道:“今天跟苏安挽说的话,怎么没与我说过?”

    “我……”俞落言感到窘迫,单膝跪在她的身旁。

    从未想过会被长公主听见自己的心思,虽然自己已经不要脸面的去求公主留在公主身边,但长公主话少,也不喜欢别人在耳边宣吵。

    听长公主说的最多的就是:“你话太多了。”

    她坐椅上,独自拆开发簪。甩了甩落下来的发丝,整理后撩至耳后。苏安信淡淡地看着他:“说话。”

    “殿下……落言不敢。”他垂着头,看着长公主独自整理头发又为自己没有眼色见感到懊恼,为何不主动上前为公主整理头发……

    “为何不敢?”她逼问道。

    “怕公主您生气。”俞落言心酸道。

    他除了上场打仗以外什么都不会,插花品茶琴棋书画全都不会,没有细腻的皮肤,不会花言巧语,床上……床上功夫也不会。

    他既然、不温柔也不俏丽……究竟怎么样才可以捕获住长公主的心……

    长公主幽幽的看着他道:“我这么可怕?”

    他摇摇头干巴巴道:“没有,公主待我很好……”

    她淡淡道:“苏安挽未说完的话,你想听吗?”

    良久,俞落言应了声:“想听。”

    她难得的多说了几句话。

    那名活泼俏丽的侍人,是官臣送来的眼线。仗着自己家有些势力便把长公主府闹的天翻地覆还与其他的侍人眼线争吵。苏安信忍了他两日,第三日便把人做掉了。

    长公主问他:“你还想听什么?”

    他想了想道:“二公主说……他在公主府待了一个月。”

    “没有人能在公主府待半个月,除了你。上次让你处理的人昨日送来,第二日就让你送去你军营了。”苏安信捏着他的耳朵,他不自在的咽下唾沫。

    “好。”他声音沙哑。

    那天晚上长公主让俞落言睡在身边,苏安信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俞落言闭上眼却睡不着觉。

    这是第二次躺在一张床上,他睡的远远的直到抵在墙上最远的距离。

    俞落言想着自己有没有蹭到脏东西,身上有没有难闻的味道。他几乎连呼吸都不敢呼吸,生怕自己扰了公主的睡眠。

    苏安信倒是比较纳闷……为何亲密之事都做了,这小将军每日比长公主府邸的下人看着都委屈。

    她侧过脸看着俞落言。

    他闭着眼睛,但颤颤巍巍的睫毛出卖了他的紧张。

    一向懒散的苏安信竟然在想,俞落言心里在想什么。

    上一次行亲密之事,折腾了大半夜才睡。俞落言因军中要回边疆所以近一个周没来长公主府。苏安信才想起他的贴心。

    俞落言比府邸下人还勤快,她刚起身便为她披上袄,坐下便倒上茶,写字时便磨墨,出门时为她更衣……

    若是宫中大臣们见着了指不定会说:“底层爬上来了就是不一样,骨子里还念着奴性。”

    苏安信淡淡的做着自己的活计,他要干便让他干。

    次日长公主和俞落言还需上早朝,一早就出门了。

    苏安姚还在休沐,她拿着玉佩和青岚正准备去皇祖母的密室瞧瞧。

    平安拿着匕首已经准备好应对一切麻烦的模样。

    苏安姚笑了笑:“哪有这么夸张,又不是像余城那种底下洞穴。”

    两枚玉佩放至。密室缓缓开启。

    夜明珠摆放四周,入眼便是各种高大的柜,卷宗按照年月标记好摆满在密室的柜中。

    这里并不会寒凉,桌台上,笔墨纸砚样样摆放整齐,一封密折摆放好在此处。

    孙女安姚,祖母已经命不长已。我已预料过许多事却没料想过自己的死期。她们已经在用的碳中,熏香里放了慢性毒药,在我身边待的人都几乎中毒,好在我的安姚从小体弱多病没能在身边久待毒性并不严重,青岚也早已回府好好调理便会好起来。当你看到这封信,安姚你记着,如今凶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她们并没有想害你的意思就够了。

    她把信递给褚青岚,褚青岚蹙着眉看完信。

    平安好奇的又拿过信和暮岁一起看……

    “青岚,祖母让我放下,我是不会放下的。如果没有人下毒皇祖母指不定可以活到百岁,这人为何要害皇祖母。”

    他拉过苏安姚的手:“我也不甘心,事情总该有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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