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阿婆的听她所说如此,忙的去跟她把脉:

    “他可有伤你?”

    夏幼清庆幸阿婆医术高明,便询问起来:

    “阿婆,您可知这世间有重生之药?或者医术之类的?”

    “重生之术?”

    霍阿婆盯着夏幼清看了许久,慢吞吞的解释道:

    “若是说医学上,便是没听说过此法但是在老奴的氏族中,却有一番传说,不瞒您说,老奴并不是轩辕国的人。”

    她说着,看向了谢老太爷:

    “老奴本是四小姐母亲的婢子,小姐乃二夫人所生,夫人本名霍晓梦,乃是厌火族人。

    我们厌火族人信奉火,我族认为人死后会到冥界,身体是灵魂的容器,我们同样相信死后灵魂会复活,而灵魂如火一般不灭。

    但即便如此,我族之中,也并无复生的医术。或许在族中宝典中有记载,但这便不是老奴所能接触到的东西了。”

    “喔……”

    夏幼清听得似懂非懂,这说了一堆,还是没能解释清自己死而复生的情况。

    算了,随她去吧,反正也不是自己身体,就当是风苃自己的本事好了。

    “那么他母亲,也就是你的主子,现在在哪里呢?她是不是知晓一些你族的事情呢?”

    风霁月翘着脚丫,好奇地问。

    “这便是老奴的罪过了,小姐她早年间生下四小姐便死了。”

    霍阿婆眼神浑浊,渐渐起了泪花,声音也渐呜咽起来:

    “若是真有那复活之术,老奴早就救她了。奈何四小姐,同她母亲一般,也是苦命之人。”

    她用手绢擦了擦眼泪,叹了一口气说道:

    “早知她会做出那般傻事,我便早该看着她……”

    谢老太爷咳嗽了两声,也跟着叹气起来:

    “不是你的错,霍玉,春红她……唉……都怪那个白哉生!”

    “白哉生?”

    夏幼清想起方才谢生辰提起这人削掉自己的耳朵,不由得好奇起来。

    “这是您之前说的,谢瑾之的父亲吗?”

    “事虽如此,但白哉生只是他的假名之一,他真名叫什么,我们不曾得知,只得称他为白哉生。”

    霍阿婆感慨到:

    “那年瑾之四岁的时候,他闯入府中,便要带瑾之走,四小姐不许,他便发狂要杀了瑾之,在府上大开杀戒,那时候死了多少仆人来着?”

    霍阿婆望着手握拐杖的谢老太爷,喃喃自语:

    “遍地都是小厮的尸体啊,四小姐跪下央求他,头都磕破了也不管用,他说什么都非要杀了瑾之,我实在看不下去,便打算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瑾之,便与那恶魔打斗起来……”

    看得众人吃惊的模样,霍阿婆笑的风轻云淡:

    “别看老奴如今这身子骨,但从前也是练过一些本事的,不然怎么做夫人的陪嫁婢子不是?”

    “以我的功力,必然不是他的对手。

    但谁知那家伙神志不清,举止癫狂,有些疯癫之状,他伤了瑾之,但不知为何,他惧怕瑾之的血。

    最终他自己走火入魔,我便设了计擒得他一时,杀了锁住他的仆人跑了出去,这才保护住瑾之一条性命。”

    “在那之后,我便跟老爷商量,把瑾之放寄在望江阁中,我便以瑾之的血对望江阁施法,做了屏障保护他的性命。只要想要伤害瑾之的人,绝对无法进入望江阁。”

    夏幼清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日,她与羽沉舟逃入此处,风鹤唳并未进入,原是霍阿婆早年施下的法术。

    “那风鹤唳也是白哉生派来杀瑾之的吗?”

    “那是何人?”

    “您不认识吗?”

    “小柚子,你忘了吗?之前你就问过老奴,老奴并不认识此人。他怕是只为你而来,碰巧而已。”

    “那我又有点不懂了。”

    夏幼清只觉得脑袋沉重,风鹤唳只是来杀自己,怎得又进不了望江阁呢?

    “这白哉生怎得这般狠毒,连亲儿子也不放过?”

    风霁月听闻也有点不明不白,她问向她,却被霍阿婆接过问题。

    “这位小姐,这些事情老奴也想不明白,按理说,瑾之乃他的亲生骨肉,他就算生性再过猖狂无理,也不能残害自己的孩子。

    但他从瑾之出生那日便没见过,这一见面,便要拿他性命,常人无法理解,那日他逃窜之中,留下这个。”

    霍阿婆从袖袋中摸索出一枚玉佩来,递与夏幼清看,那上边写着:

    “谷风起将夕,偃月哉生明。”

    “他自言自己字魄,我看和他自己说的一般,除去白哉生,他便只留下个鬼。”

    夏幼清盯着那块玉佩,一时间搞不懂诗的意思,倒是觉得这玉佩成色非常之好,大概至少能卖个十几万。

    霍阿婆把玉佩交在谢瑾之手中,他从开始到现在一言不发,只是盯着霍阿婆,狠狠地骂了一句:

    “老不死的。”

    霍阿婆只是笑笑,她摸了摸他的头。

    “小主子,早晚你都要知道你爹的事情,索性今天告知了你,这玉佩你拿着,以后找到他,问问他为何要这般对你。”

    “我才不要,他想要我死,我就长大了去杀了他。”

    谢瑾之毫无情感,众人见他才十岁,便说出此般令人害怕的话来,一时间也都噤了声。

    “小小年纪,说什么杀不杀呢!”

    夏幼清“啪”的一声打了谢瑾之的脑袋。

    “你晚上没吃饭,这都凌晨几点了,肚子饿不饿?”

    谢老太爷这边连夜开席,风霁月吵嚷着困死了,湛川带着她去客房睡了。

    林麓见着府上富贵,嘴又馋,只得巴巴的凑来吃宴。

    夏幼清有些事情还想不透,又被谢瑾之拉着不准走,只好待在饭桌上,陪着吃上几口。

    末了,谢瑾之吃饱喝足,总算是困了,她好不容易把他的手扒拉下来,这才回了客房,倒头便呼呼睡去。

    第二日,众人都睡到晌午,夏幼清换了身衣裳,洗了个澡,便在丫鬟的带领下去吃饭。

    谢生辰不在府上,这一星期,夏幼清被谢老太爷当成客人对待,让她倒是有点扬眉吐气起来。

    她乐得逛了许久了谢府才去用膳,前脚刚踏进门厅,后脚谢瑾之就兴冲冲地从后面冲她撞了一下,挤着他进了屋子。

    风霁月湛川林麓早就坐在席上开吃起来,夏幼清本想说一声,这样不好,又想到风霁月的皇女身份,比谢府都要尊贵,话又吞了回去。

    “苃姐姐,快来,这谢府的饭还算可以。你瞧这道金玉满堂,蛋黄着实炒的不错。”

    风霁月说着,便跳下椅子,拉着夏幼清坐了下来。

    一顿饭后,众人吃的满腹饱饱,商量起去轩辕王城找风沐雨的事情来。

    夏幼清主张把谢瑾之留在谢府,毕竟王夫人已经死了,谢生辰也跑了,一时间也不敢再回来。

    霍阿婆在这儿,一是可以保护谢瑾之,二是他毕竟脾气暴躁,夏幼清本身都自身难保,当然也不想多加一个累赘。

    霍阿婆的意思也是想要谢瑾之留下来,毕竟谢家就谢生辰一个儿子,已经是个纨绔子弟,撑不起谢府。

    谢家其余几个女儿也早已嫁人,但谢府总归是需要一个人撑起家业,这个重担自然落在谢瑾之的身上。

    但是谢瑾之却不愿意。

    这几日里,他砸掉了教书先生的砚台,折断了先生的毛笔,撕碎了先生的书本,又把他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他坐在先生的身上,伸手薅掉了先生的一把胡子。

    他闹了半天,死活都不要留在谢府,霍阿婆怎么劝说都没有用,执意要跟着夏幼清一起走。

    “罢了罢了。让你去一趟便是了。正巧,你小姨也在轩辕城,去拜见一次倒也好,只是千万不可胡来。”

    谢老太爷末了,还是允许了他的刁蛮任性。

    霍阿婆把夏幼清叫到一边,悄悄地拉起她的手,又把起脉来:

    “小柚子,自打我上次给你把脉,我便知道,你不是原来的你。”

    夏幼清听得她这么说,吃惊万分,惊得她不敢动弹,好在阿婆早已预判了她的反应,她一脸深不可测的表情望着她:

    “你见我时,无论是脾气还是做事都不是我认识的小柚子,我不知道现在的你和原本的你到底哪一个是真的你。

    但是如果那风鹤唳是真的要杀你,不管是哪个,他都不会放过你。

    所以,这个你拿好。”

    她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来,放到她的手上。

    夏幼清头一次见这东西,只当是古人点火用的,却不知这阿婆送它做何用。

    霍阿婆见她一脸迷茫,便又开口解释道:

    “这是我们厌火族的东西,它和普通的火折子不同,它无论何时何地,哪怕是在水中,永远都不会熄灭。

    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可以把它掏出来用,一定可以能帮上你。”

    夏幼清茫然地接过阿婆交给她的东西,左看右看,一个竹筒做的壳,里面塞了棉花一些可燃物,丝毫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霍阿婆又塞给她一个金丝软包,夏幼清打开来看,好家伙,一堆的行走江湖必备用品,有良药也有毒药,她甚至在包里面发现了一包蒙汗药,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好奇又不可思议地问:

    “所以说谢瑾之身上的蒙汗药和谢生辰用的石灰粉,原来都是从您这里学的吗?”

    霍阿婆笑开了怀,冲着夏幼清乐呵呵地说道,“保密保密。”

    夏幼清好奇:“您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一个老婆婆,除了伺候主子,还能干什么呢?”霍阿婆笑的一脸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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