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听张芷姝说了这么一番话，宋颂脸上维持着的礼貌的微笑也僵住了，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那种关系，至于你说的这些......我只能说，抱歉。”
听简则的青梅竹马兼前未婚妻讲对方有多爱自己......她明白对方说的可能真的是真的，但她却依然没有实感。
简则的......爱，吗？
总感觉好遥远。
张芷姝说简则是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她又何尝不是呢？以简则的财力手段，想找到自己就像今天张芷姝能轻而易举地知道她上哪个学校哪个专业一样，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那她呢？想知道简则的近况就要亲自飞去英国。
对比起来，宋颂只感觉到浓浓的荒谬。
宋颂从背包里的透明笔袋里抽出一支笔，撕下了一页便签，“这是他的电话号码。”她在便签上留下简则的手机号。
“我下午还有课，如果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多谢你的拿铁。”
宋颂微微一笑，礼貌地欠了欠身，从卡座上站了起来。
张芷姝也冲她笑了一下，示意她自己没有别的要事了。
“提前祝你新婚快乐。”宋颂说。
“真羡慕你能那么清醒。”临走前，宋颂听见张芷姝说。她还坐在卡座上。
宋颂的脚步短暂的停了一瞬，有些感慨。像张芷姝那样提前知道了最后的结果，又怎么不算是一种幸运呢。
那样即使放弃了也不会那么遗憾吧。
像现在自己这样，明明已经下定决心放弃却又突然知道对方还喜欢着自己......这让她更是心如刀割。
已经说出口的话不能挽回。
下定决心忘记，她也就不会回头。
//
紧赶慢赶，宋颂终于在规定时间内写完了她的论文初稿交了上去。金融专业可以说是近年来一大热门专业，他们这届招收的学生也很多，像宋颂的导师就带了十几个学生。
虽然大导师之下还有细分的小导师，但像宋颂和周彦霖这种本科成绩优异的，研究生就直接是大导师负责。
他们的导师是个很有威望的、平易近人老教授，为了庆祝他们初稿通过，老教授专门给他们办了一个庆祝会。
不过，说是给他们庆祝，实际上就是老教授喜欢热闹，单纯找个借口把大家一起叫出来玩罢了。
老教授七十多了，身子骨硬朗，据说还去游冬泳、跑马拉松。
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宋颂他们早就习惯了。
//
聚会地点也是老教授定的，定在一家离宋颂家开车大概二十分钟的某家大饭店，那家饭店他们经常去，吃的是正宗的北京菜。
老教授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每次聚会都定京菜馆。作为学生，宋颂他们自然也没人说不是。
不过，宋颂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北京菜实际上并不怎么合她的胃口，但作为老教授的关门弟子，聚会别人都可以不去，她却是一定要去的。
“宋宋！来啦？今天真是的，原来一直定的那个最大的包间今天说那里有个商业宴请，没法给我们。没办法，只能定隔壁了。”老教授一看到宋颂就兴奋地朝她招手。
因为学生们还没到齐，所以包间门大敞着。在房间里能看到外面的走廊。
宋颂有些惊讶，老教授和这家酒楼的老板有些交情，往常如果常用的房间被定了老板都会打电话询问对方能否接受换包间，而这次......
宋颂没再多想，走进了包间，熟门熟路地坐到了老教授旁边的空位上。
“这件新衬衫不错啊，老师您穿上去就像才五十出头呢。”宋颂看到老教授今天穿了件她往常没见过的衬衫，寒暄道。
老教授再德高望重说到底也就是个有趣的小老头，他非常吃这套。听到宋颂的话，他哈哈大笑，一连说了三个“好”。
桌上气氛十分和谐。
忽然，宋颂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从门外一闪而过。
就只有短短一瞬，让宋颂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她眼花了。不是吧，那么巧的吗......？隔壁的商业宴请......是简则？！她十分震惊。
虽然......也不是不可能，仔细想想不如说这很合理。
“宋宋啊，你听没听说过‘简则’这个名字？”就在宋颂还想着门外简则一闪而过的身影时，老教授突然cue到她。
“啊？”宋颂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听见了“简则”两个字却下意识地回头。“什么？”
“简则啊！我们这一行最近势头特别猛的新人，在牛津读的研究生和博士，我朋友还是他的导师，那老不死的，眼光高的要命，天天跟我夸他那个学生怎么怎么厉害。”
“不过确实，他的论文我看过，写的是真的好。宋宋、小周，我就靠你们了啊！”老教授语重心长地说，拍了拍宋颂和周彦霖的肩膀。
宋颂和周彦霖都沉默了。
“哎，宋宋啊，你看过他的论文不？现在想想......你的文风和他还真的有点像......”
宋颂扶额：“老师......他是我们的老师。”
“嗯？”老教授没反应过来。
宋颂向他解释了一番他们高中时期的事。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真是巧了！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老教授感慨。
是啊，多巧啊。您还不知道呢吧，他现在还就在我们隔壁呢。宋颂暗暗想着。
一顿饭吃的很愉快，但宋颂因为想着隔壁的简则有些心不在焉，吃到嘴里的饭菜也吃不出什么味道来。
“老师，我家人今天过来北京，我要过去接他们一下，就先走了？”吃到一半，周彦霖对老教授说。
“去吧去吧，好好陪家人。”老教授也十分通情达理。
周彦霖和宋颂和其他同学道别，提前离开了包间。
等老教授提出吃的差不多了，宋颂看到手表上时针已经指向九点。
在场诸位听见要散了，明显也都松了口气。
“老师您先走吧，我叫的车还没到。”宋颂向老教授道别。明天是周六，在场许多学生都是北京人，因此大家各回各家，她也没法找人搭便车。
老教授点点头，离开了。
大概看着叫的车还有七、八分钟就要到了，宋颂起身走出包间。
//
“扶着点！老王，张总喝多了，你送他回去......杨总慢走啊......哎？简则，你看那！”
“那是不是你钱包里一直放着的那张照片上的女生？”
简则回头看向朋友指着的方向，眼神里也有些茫然。“宋颂......？”
此时的宋颂正穿着长长的白色羽绒服和短靴站在马路旁等车。
“啧，你不会也醉了吧，你酒量那么好现在都这样了，这是被他们灌了多少啊。”那个朋友抓了抓头发，有点烦躁，“你倒是把你司机叫来送自己回去啊。”
“我没有司机。”简则摊了摊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很讨厌别人碰他的私人物品，也自然不会让别人开他的车。
那个朋友和简则很熟，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他更抓狂了，“那大哥你倒是自己想办法回去啊！我司机要去送客户啊喂！”
他都快要急死了，就在此时，突然，他灵光一现。
“你那心上人有没有驾照啊，我去叫她送你回去？”他说。
“别去找她。”简则的语气沉了几分，听上去倒是很清晰，完全不像喝醉了的样子。
但，那个朋友明显是心直口快的性格，完全不懂简则心里那些弯弯绕绕。在他听起来，简则完全就是在嘴硬。
于是，他没理简则，直接走到宋颂旁边，拍了拍宋颂的肩膀，“你好？”他礼貌地打招呼。
简则伸手想拉住他，但他似乎忘了自己喝醉了的事实。他刚想向前走就脚步虚浮地踉跄了一下——自然也没有成功阻止他的朋友。
宋颂回头，正好看到的就是这个滑稽的画面。
对上简则有些委屈的眼神，看着眼前简则朋友戏谑的笑，宋颂怔了一瞬。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简则那朋友吊儿郎当地笑着：“嫂子，简则他喝醉了，就交给你了！”还没等宋颂说话，他就跑回去一把拽住简则，把简则拽到了宋颂旁边。
“喂！我说了不要......”简则很生气，可他无力反抗。如果不顺着他的朋友走，他一定就当场摔成个狗啃泥。
而他，不想在宋颂面前搞得那么狼狈。
“嘿嘿，我先走啦，谢谢嫂子！帮大忙了！车钥匙在他口袋的钱包里！杨总，等等我，我和你一起——”
那朋友把简则拽到宋颂身边就跑向了自己的车，飞快地拉开车门坐进去。
然后，那辆豪车扬长而去。
留下宋颂和简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宋颂完全还在状况外，根本没反应过来。等她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马路边上已经只剩下她和简则两个人了。
她充满了无奈。怎么每个认识简则的人都这样啊？
“对不起......我没把你的事情告诉别人，是他拿我钱包的时候看到的......”简则垂着头，声音闷闷的。
就像是被主人抛弃了的大型犬。
气氛诡异的沉默了。
看着眼前的简则，宋颂真不知道该作何评论。
听张芷姝说了这么一番话，宋颂脸上维持着的礼貌的微笑也僵住了，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那种关系，至于你说的这些......我只能说，抱歉。”
听简则的青梅竹马兼前未婚妻讲对方有多爱自己......她明白对方说的可能真的是真的，但她却依然没有实感。
简则的......爱，吗？
总感觉好遥远。
张芷姝说简则是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她又何尝不是呢？以简则的财力手段，想找到自己就像今天张芷姝能轻而易举地知道她上哪个学校哪个专业一样，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那她呢？想知道简则的近况就要亲自飞去英国。
对比起来，宋颂只感觉到浓浓的荒谬。
宋颂从背包里的透明笔袋里抽出一支笔，撕下了一页便签，“这是他的电话号码。”她在便签上留下简则的手机号。
“我下午还有课，如果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多谢你的拿铁。”
宋颂微微一笑，礼貌地欠了欠身，从卡座上站了起来。
张芷姝也冲她笑了一下，示意她自己没有别的要事了。
“提前祝你新婚快乐。”宋颂说。
“真羡慕你能那么清醒。”临走前，宋颂听见张芷姝说。她还坐在卡座上。
宋颂的脚步短暂的停了一瞬，有些感慨。像张芷姝那样提前知道了最后的结果，又怎么不算是一种幸运呢。
那样即使放弃了也不会那么遗憾吧。
像现在自己这样，明明已经下定决心放弃却又突然知道对方还喜欢着自己......这让她更是心如刀割。
已经说出口的话不能挽回。
下定决心忘记，她也就不会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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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赶慢赶，宋颂终于在规定时间内写完了她的论文初稿交了上去。金融专业可以说是近年来一大热门专业，他们这届招收的学生也很多，像宋颂的导师就带了十几个学生。
虽然大导师之下还有细分的小导师，但像宋颂和周彦霖这种本科成绩优异的，研究生就直接是大导师负责。
他们的导师是个很有威望的、平易近人老教授，为了庆祝他们初稿通过，老教授专门给他们办了一个庆祝会。
不过，说是给他们庆祝，实际上就是老教授喜欢热闹，单纯找个借口把大家一起叫出来玩罢了。
老教授七十多了，身子骨硬朗，据说还去游冬泳、跑马拉松。
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宋颂他们早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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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地点也是老教授定的，定在一家离宋颂家开车大概二十分钟的某家大饭店，那家饭店他们经常去，吃的是正宗的北京菜。
老教授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每次聚会都定京菜馆。作为学生，宋颂他们自然也没人说不是。
不过，宋颂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北京菜实际上并不怎么合她的胃口，但作为老教授的关门弟子，聚会别人都可以不去，她却是一定要去的。
“宋宋！来啦？今天真是的，原来一直定的那个最大的包间今天说那里有个商业宴请，没法给我们。没办法，只能定隔壁了。”老教授一看到宋颂就兴奋地朝她招手。
因为学生们还没到齐，所以包间门大敞着。在房间里能看到外面的走廊。
宋颂有些惊讶，老教授和这家酒楼的老板有些交情，往常如果常用的房间被定了老板都会打电话询问对方能否接受换包间，而这次......
宋颂没再多想，走进了包间，熟门熟路地坐到了老教授旁边的空位上。
“这件新衬衫不错啊，老师您穿上去就像才五十出头呢。”宋颂看到老教授今天穿了件她往常没见过的衬衫，寒暄道。
老教授再德高望重说到底也就是个有趣的小老头，他非常吃这套。听到宋颂的话，他哈哈大笑，一连说了三个“好”。
桌上气氛十分和谐。
忽然，宋颂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从门外一闪而过。
就只有短短一瞬，让宋颂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她眼花了。不是吧，那么巧的吗......？隔壁的商业宴请......是简则？！她十分震惊。
虽然......也不是不可能，仔细想想不如说这很合理。
“宋宋啊，你听没听说过‘简则’这个名字？”就在宋颂还想着门外简则一闪而过的身影时，老教授突然cue到她。
“啊？”宋颂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听见了“简则”两个字却下意识地回头。“什么？”
“简则啊！我们这一行最近势头特别猛的新人，在牛津读的研究生和博士，我朋友还是他的导师，那老不死的，眼光高的要命，天天跟我夸他那个学生怎么怎么厉害。”
“不过确实，他的论文我看过，写的是真的好。宋宋、小周，我就靠你们了啊！”老教授语重心长地说，拍了拍宋颂和周彦霖的肩膀。
宋颂和周彦霖都沉默了。
“哎，宋宋啊，你看过他的论文不？现在想想......你的文风和他还真的有点像......”
宋颂扶额：“老师......他是我们的老师。”
“嗯？”老教授没反应过来。
宋颂向他解释了一番他们高中时期的事。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真是巧了！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老教授感慨。
是啊，多巧啊。您还不知道呢吧，他现在还就在我们隔壁呢。宋颂暗暗想着。
一顿饭吃的很愉快，但宋颂因为想着隔壁的简则有些心不在焉，吃到嘴里的饭菜也吃不出什么味道来。
“老师，我家人今天过来北京，我要过去接他们一下，就先走了？”吃到一半，周彦霖对老教授说。
“去吧去吧，好好陪家人。”老教授也十分通情达理。
周彦霖和宋颂和其他同学道别，提前离开了包间。
等老教授提出吃的差不多了，宋颂看到手表上时针已经指向九点。
在场诸位听见要散了，明显也都松了口气。
“老师您先走吧，我叫的车还没到。”宋颂向老教授道别。明天是周六，在场许多学生都是北京人，因此大家各回各家，她也没法找人搭便车。
老教授点点头，离开了。
大概看着叫的车还有七、八分钟就要到了，宋颂起身走出包间。
//
“扶着点！老王，张总喝多了，你送他回去......杨总慢走啊......哎？简则，你看那！”
“那是不是你钱包里一直放着的那张照片上的女生？”
简则回头看向朋友指着的方向，眼神里也有些茫然。“宋颂......？”
此时的宋颂正穿着长长的白色羽绒服和短靴站在马路旁等车。
“啧，你不会也醉了吧，你酒量那么好现在都这样了，这是被他们灌了多少啊。”那个朋友抓了抓头发，有点烦躁，“你倒是把你司机叫来送自己回去啊。”
“我没有司机。”简则摊了摊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很讨厌别人碰他的私人物品，也自然不会让别人开他的车。
那个朋友和简则很熟，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他更抓狂了，“那大哥你倒是自己想办法回去啊！我司机要去送客户啊喂！”
他都快要急死了，就在此时，突然，他灵光一现。
“你那心上人有没有驾照啊，我去叫她送你回去？”他说。
“别去找她。”简则的语气沉了几分，听上去倒是很清晰，完全不像喝醉了的样子。
但，那个朋友明显是心直口快的性格，完全不懂简则心里那些弯弯绕绕。在他听起来，简则完全就是在嘴硬。
于是，他没理简则，直接走到宋颂旁边，拍了拍宋颂的肩膀，“你好？”他礼貌地打招呼。
简则伸手想拉住他，但他似乎忘了自己喝醉了的事实。他刚想向前走就脚步虚浮地踉跄了一下——自然也没有成功阻止他的朋友。
宋颂回头，正好看到的就是这个滑稽的画面。
对上简则有些委屈的眼神，看着眼前简则朋友戏谑的笑，宋颂怔了一瞬。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简则那朋友吊儿郎当地笑着：“嫂子，简则他喝醉了，就交给你了！”还没等宋颂说话，他就跑回去一把拽住简则，把简则拽到了宋颂旁边。
“喂！我说了不要......”简则很生气，可他无力反抗。如果不顺着他的朋友走，他一定就当场摔成个狗啃泥。
而他，不想在宋颂面前搞得那么狼狈。
“嘿嘿，我先走啦，谢谢嫂子！帮大忙了！车钥匙在他口袋的钱包里！杨总，等等我，我和你一起——”
那朋友把简则拽到宋颂身边就跑向了自己的车，飞快地拉开车门坐进去。
然后，那辆豪车扬长而去。
留下宋颂和简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宋颂完全还在状况外，根本没反应过来。等她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马路边上已经只剩下她和简则两个人了。
她充满了无奈。怎么每个认识简则的人都这样啊？
“对不起......我没把你的事情告诉别人，是他拿我钱包的时候看到的......”简则垂着头，声音闷闷的。
就像是被主人抛弃了的大型犬。
气氛诡异的沉默了。
看着眼前的简则，宋颂真不知道该作何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