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系统!

    原本淡漠的双眸立即充斥着浓烈的恨意,白然疼得有些厉害,伸手扶着墙壁,跌跌撞撞进了最近牢房,最后倒在了草床上。

    陆青年看着原本神色无恙的女子不过瞬间气息虚浮,还躺在了平日自己休憩的床榻上,皱紧了眉头。

    旁边的墨小七也看到了,急忙走到最左边,努力伸着上半身往这里看,“陆叔叔,姐姐怎么了?”

    陆青年并未回话,他除了剑术,其余均可谓一窍不通,何况这位姑娘总带着对他人的敌意,他没打算出手帮忙,暂且观上一观。

    “已重新绑定宿主,身份认证成功,正在加载中......”紧接着,一阵尖锐的电流声在白然识海中响起,随着她骤然苍白的脸色,暂时消失的系统又回来了。

    “剧情检测中...女主林之苑...一切正常。”

    “你好宿主,原书齐欢派夺冠剧情即将进行,请按时前往剧情发生场所。”

    白然咽下了因不适而涌出的苦水,只觉得嘴巴里散发着腐臭气味。

    短暂的假期终究要结束了。

    白然在重新适应系统后便不再全身发痛,又躺了片刻,便起身拿出放在储物袋中的茶水,漱了漱口。

    陆青年看着这女子起身漱口,又施了好几个清洁术,抬头便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

    他觉得全身顿时一阵阴寒,不知由来。

    一阵寂静中,隔壁的墨小七急忙问道,“姐姐你好些了吗?你刚刚是怎么了,吓死我啦。”

    “小毛病而已,小孩儿,你想出去见见你的故人吗?”白然应了他的关心,改了主意问道。

    “姐姐,”墨小七犹豫了,“可是小七刚刚见姐姐似乎是要离开的意思。”

    皇室的人,又能活到现在,确实不蠢。

    “那又怎样,权利在我这里,我变主意了又如何呢?”不过还是年纪小,这就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可是,我...我不能一个人走,陆叔叔帮了我很多,我不可以丢下他。没有我的话,叔叔可能处境会更好些。”墨小七低着头,沮丧地说道。

    白然怔住了,她想起了不知第几世时对老许的承诺。

    “如果那时我能出手相助,但只有一次机会,你希望我帮你,还是帮那个孩子呢?”

    “那个孩子。”老许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明知道那个孩子还在的话,你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可是阿然,这世间痛苦太多了。如果必须选的话,我更愿意选择希望。”

    “心怀希望,然后更痛苦地活着吗?”

    “不是的。心怀希望,所以幸福地感受苦难。”老许指着棋盘道,“你输了,欠我一诺。”

    “你要什么?”

    “我愿你,将来有一天,可以真心救助他人。”

    “仅此而已?”

    “阿然,你要知道,无论是谁,你真心救助的,都是别人的希望。”

    “.....知道了。”

    白然苦笑一声,竟没想到这枚“回旋镖”到头来还是射向了老许自己。

    “小孩,求人可不是这样求的。你若想求我一并将你的陆叔叔救了,至少对着我这样的人,装可怜是没用的。”

    白然笑着,看着对面这位因被提及而感到害羞的“陆叔叔”。

    “不需要,小七。我不需要。”陆青年开口说。

    “可是陆叔叔,不是有人在等你吗?”小七问道。

    没等陆青年回答,白然便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人人都有故事,但不是人人都有酒的。

    “走不走?”白然不耐烦地问道。

    “我...”陆青年想着最后一面时对她的承诺,点了点头,“走!”

    不知在瞎为难什么,白然明晃晃地嗤笑了一声。

    白然拿了十几颗灵石,按着阵法依次摆放好,最后输入自己的魔气,只听见“咔嚓”一声,一股无形的压制便烟消云散了。

    这里的囚犯大都有着极高的修为,见识也不俗,奈何这处牢房设下了什么古老阵法,竟让他们完全使不出气力,更别谈法术。但是对于像白然这样的外来者来说,又没受到任何限制。

    这法阵她熟悉得紧,破解之术自然也知晓。

    “哈,丫头,多谢!待我取了昆仑派那道貌岸然的项上人头,再向你好好道谢。届时,当牛做马你说了算!”项天竟没想到这姑娘直接将他们都放了出来,全身充满力量的感觉真是舒坦。

    “是啊,姑娘有恩于我们,在下自当结草衔环。不过还请姑娘能待我们了结前尘旧怨,自当不胜感激。”牢里的其余人隐隐以项天为首,纷纷说道。

    “除了他们二人,其余人我并不稀罕,麻溜得赶紧走吧。”白然指了指墨小七和陆青年道。

    待其余人都纷纷告别结伴而去后,白然才迈出脚步,示意后面二人跟上。

    本以为只有自己被救而纠结许久的陆青年尴尬地手脚蜷缩,恨不得钻进地洞里。

    “知道这里的情况吗?”白然觉着能在这所牢狱里苟活这么久,大概也非白痴。

    后面的陆青年点了点头,意识到白然看不到后又出声回应。

    “那么,你带着小孩前往东殿吧,寻一个叫白非尘的人,就说一位女子叫你们跟着他就行了。”

    “你不跟我们一起么?昨夜东殿...我能感觉得到,并不太平。”

    “放心,既然就你们出来了,自不会让你们又进狼窝。你们跟着他就好,我之后会跟你们汇合的。”白然没想解释自己的打算,挥了挥手便不见了踪影。

    “陆叔叔,我相信姐姐。”墨小七倒没好奇白然的行踪,只是微微拉着陆青年的半截衣袖。

    “唉,我也没不相信啊,人说完就走了也不听我辩解。”陆青年无奈摇了摇头,牵着墨小七的手,“那走吧,真怀念地上的阳光啊!”

    “等姐姐回来后我们就可以上去了吧。”墨小七也兴奋起来,显露出与年龄相符的孩子心性。

    白然等着二人走远,才将隐身术撤走。

    本是化身才可做到的无影脚,系统商城里却是有可用积分兑换的隐身术。

    她这才面露异色,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修长的脖子上也满是青筋,黑发遮掩住了大半的面部,阴暗处她的双唇也止不住颤抖。

    白然颤颤巍巍地走到墙角,无力地借着墙壁蹲在了地上,不断地干呕。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白然一想到自己竟将所有的犯人都放了出来,还获得了陌生人的善意,就止不住地反胃。

    这种毫无利益可言的举动,让她觉得自己恶心。

    她这种人,就该烂在腐臭的淤泥里,这种善意她怎么有资格释放。

    她突然很想念雪山的冷,无知无觉如死了般,才舒心。

    不知多久,风将一片枯黄的叶子吹了很长的路程,最终停在了白然脚下,她面无表情地动了动右脚,将它踩碎。

    叶子发出干脆的稀碎声。

    白然还是站了起来,她还有事要做。

    于是,没有任何的观众,这场默剧结束了。

    东殿。

    昨夜西殿那群人袭击,不仅早在萧逸的预料之中,还因为白非尘的加入,打得东方珩一群人连连溃败。

    但是这接连几天的异象竟突然消失了,西殿顿时满血复活,双方又交战起来。

    眼看着手下大半伤亡,萧逸这才打消了想趁此机会打压西殿的念头,而东方珩这边损失也是严重,两位宫主又和和气气地止了这场内乱,美名其曰军事演习。

    此时,两殿之人都在一处宫宇参加着紧急准备的宴席。

    “萧宫主,这杯酒我敬你,你们东宫的人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若不是昨日演习,我还以为是十来年前的水平呢!哈哈哈哈......”

    东方珩实在恼怒昨日一战之时,西殿连连败退的情形。

    便暗讽着东殿这些年没少利用蓝妖涨修为,又嘲讽了萧逸刚刚上位时,军事演习东殿几乎全败的惨境。

    萧逸正要送往嘴边的酒杯顿了顿,扯了扯嘴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才开口道,

    “东方兄说笑了,萧某不过一百来岁,见识经历自是比不过您的。”

    郁铃听了这话,忍不住斜眼看向了东方珩眼角淡淡的皱纹,暗暗撇了撇嘴。

    西殿宫主不知活了多少年头,法术都遮不住眼纹,哪里好意思跟我们又年轻又厉害的宫主比较,为老不尊!

    东方珩不自觉握紧手中的杯子,“确实我的年岁也当得上你的长辈了。

    说到这,做长辈的却是要教导你一番的。你们宫中的人未免太过放肆,竟将西殿远道而来的客人说杀就杀,还包庇杀人凶手,这不知有何说法啊?”

    这是打不过便要讨点好处了?真是死皮赖脸。

    萧逸心里狠狠唾弃了一番,面上浅笑道:

    “这莫如风想杀我东殿掌侍在先,我东殿请来的客人出手相互属于正义之举。更别说,这世道死个人不过平常事而已。东方兄未免小题大做了。”

    “白非尘哪里是你东殿请来的客人,分明是我西殿顺带的走狗而已!”

    圭厌几杯酒下肚,刚刚被一个男宠压着打的画面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萧逸话音刚落他便一手拍桌,起身大喊。

    白非尘原本坐在萧逸左侧的位置上,安安静静地喝着热茶,似乎对殿内压抑紧张的气氛毫无察觉。

    这下突然被直呼大名,才似乎从深思中惊醒,抬头望向正怒视自己的圭厌。

    萧逸并未答话,她也很好奇他和莫如风的关系。

    毕竟,那莫如风可不会无缘无故相信一个人,能单独带着他来这里,定是十分信任之人才是。

    本来打算昨夜将东方珩杀了,将罪名转到东殿头上,最后威胁萧逸将各处分殿地图交出来,予她妙计可躲避玄玉子的追责即可。

    倒不想,这天生异象突然又消失,东方珩此人狡猾奸诈,使用秘术诡谲,倒真不好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了结他的性命。

    倘若杀了所有人,暴露身份也没什么。只是,他与白然计划时,她特意叮嘱了就算计划有变也不能杀了萧逸和她的手下郁铃。

    “留她二人性命也很简单,不杀她二人性命便是。”

    “不到万一,最好不要暴露身份,萧逸身上有玄玉子的蛊虫,可以以寿元为代价传递消息。你如果不想这么早遇见他,就最好安静待着...我会去找你。”

    白非尘,也就是墨是,想着白然兴许知道这异象的变化,便一直保持着人设,静候她回来。

    只是,眼前这人着实令人烦躁,自己忍着人设没杀他,他却三番五次地出来找存在感。

    干脆,杀了。

    只是一根木筷,众人只见白非尘轻轻一抛,下一秒它便如锋利的剑刃在圭厌脖颈处划了一条血线。

    “你…...”圭厌刚想抬起手,便倒在了面前的炕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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