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东方珩怒起,一掌劈开了眼前的桌子,直接朝白非尘奔去。

    墨是无奈拿出来白然临走时交予自己的“定身符”,轻轻一抛,那薄薄符纸便自动粘在了东方珩身上,使他半分不能动,定在了殿内正中间。

    众人皆哗然,乱坐了一团。

    且不说那圭厌的性命说杀就杀,这能够将元婴期后期定身的符纸简直闻所未闻,称得上是价值千金的法宝了。

    萧逸也感到荒谬,这人刚刚打架时还只能压着圭厌打却也杀不了他,怎得一眨眼的功夫那西殿的臭小子就没了,竟还能制得住东方珩!

    她本以为只是个嗑药才到元婴期的满心家仇的酸儒世家公子而已,倒是她想的肤浅了。

    西殿一下子失了两位主心骨,一死一“定”,余下将领和士兵都慌了神,纵使想反抗也没了凝聚力,很快被东殿的人制服了。

    萧逸让下面的人将西殿的人都押到牢房里,至于东方珩,依旧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竟然没有时间限制,她将隐隐发颤的双手藏进了衣袖,把手也背在了身后。

    很久之前。

    在那个千年梨木螭龙床上她绝望地盯着上面雕刻的山水纹时。

    在她伸手却触碰不到阳光余温的时候。

    那个已哭葬在地狱十层的念头,这一瞬间以惊人的速度在内心深处不断发芽蔓延,堵得她嗓子发涩,久不能言语。

    郁铃一时间察觉到宫主的失神,她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此刻的宫主像极了每每夜深醉酒后,独自抬头看着法术模拟的虚假天空的宫主。

    她总能从那背影中感受到压抑的窒息感。

    郁铃让周围的人都退下,只留下自己,白非尘,东方珩和宫主在殿内。

    萧逸没用太久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和现下的局面,她看向那个静静坐在席位上的男子,说道:“你倒是能耐,留下一团糟的局面,自己还在喝茶。”

    “有人要我留你一命。”

    墨是抬眸,如实说道。

    萧逸嘴角的笑意又淡了下来。

    背后有人?熟识?她着实困惑了。

    她这一生都没未为自己活过,哪来的熟识。

    “她想和你谈个交易。”

    这是墨是自己的猜测,萧逸刚刚疑惑的眼神着实明显,白然谈起萧逸的语气也并不像相熟之人。

    “东方珩现在是凡人之躯,他会一直这样持续四十八时辰而饿死。”墨是继续道,“符纸是一次性的,撕下来就没用了。”

    “那,这符纸还有吗?”

    萧逸问完便有些紧张地等着他的回答。

    至于东方珩的生死,总归众目睽睽下不是自己动的手,那人怪罪不到自己身上。

    墨是摇了摇头,“不知。”

    萧逸有些沮丧,但是好歹只是不知道,而非肯定的回答“没有”。

    她打起精神,正欲询问些关于其背后之人的消息,打探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有人来报说是宫外有两人来寻白非尘。

    墨是在听到来寻自己时,并未有吃惊之色,只是左手食指下意识蜷缩。

    两个人?是白然找来的,还是原身的旧相识。

    若是后者,身份就暴露了。

    “哦,既是来寻白公子的,那便快快请进来,莫让客人等急了。”

    墨是心里虽有些担忧,但是并未阻挠,仔细思虑,白然诱过来的可能性更大。

    只是不知,这二人在这场戏里扮演什么角色。

    (白然:谢邀,昔日承诺而已,一傻一小能有什么用!)

    陆青年一路带着墨小七走来,路上行人全在讨论昨夜的大战。

    “那最后谁赢了?”

    “最后说是军事演习,哄鬼呢?不定是哪位宫主耐不住性子开打了,最后两方打也打不过,赢也赢不了,不就讲和了。”

    “不过东西宫一直不和,怎得说打起来就打起来?”

    “昨日白天那西殿请来的妖女莫如风被自己的男宠白非尘在街上一剑杀死了,最后还进东殿了,那西殿本就个个心比天高,不就在大半夜悄悄开打了!”

    “那上头那位...没意见?”

    “下面的人有意隐瞒,说是军事演习,上头哪管得着我们?”

    “陆叔叔,姐姐让我们去寻的是他们口中的男宠唉。”墨小七悄悄地贴着路青年身侧八卦道,一双眼睛圆溜溜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青年也好久没听过新鲜八卦了,也正好奇得紧。结合以前看过的话本子,语重心长地得出结论:“看来那白非尘和牢里那位姑娘应该关系不一般。”

    墨小七怀疑地看了陆叔叔一眼,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姐姐说起白非尘这个名字时眼神毫无波澜,真正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这样。

    但为了维护陆叔叔的自尊,他机智地闭上了嘴巴。

    陆青年还以为小七的沉默是肯定的意思,自以为掌握到了牢里那位姑娘的八卦,略有得意。

    “不过,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她的名字?一直那位姑娘那位姑娘地叫着,感觉怪不礼貌的。”陆青年嘟囔道。

    “我曾经在皇宫生活的时候,也遇见过一位初见的时候不愿告诉我名字的人。”

    墨小七有些怀念地说,“后来他才告诉我,因为认为没有必要交往所以没有交待名字的必要。”

    “只是个名字而已。”陆青年不太懂。

    “是啊,我那时也这么说。

    可是他告诉我,对于拥有很少的人,像守护宝藏一样守着完全属于自己的名字也是为数不多的维护自尊的方式。”

    陆青年听了回答,有些诧异,“不过这世上,谁人没有自己的苦处呢,哪怕强大如那位姑娘。”

    待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在各个街道逛逛停停,来到东殿门前已是午后了。

    两人等了一会儿,便在侍女指引下见到了此行要寻之人。

    “拜见宫主大人。在下陆青年,这是我的小友墨齐七,我们二人奉他人之命来寻白非尘,感谢宫主大人愿意接见我二人。”

    关了这么些年,倒比从前更会说话了,陆青年心想。

    萧逸从未听过二人,却也见那不过十三四岁小孩,虽身穿灰色布衣,干草绑着略显干枯的头发,但身上那股从容矜贵的气质却明显,也不知是少年轻狂还是有意为之。

    她客客气气和二人礼貌了一番,这才将空间交给了白非尘。

    不过自己倒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示意郁铃到自己的身侧,坐在主席上喝起了清酒,一股看热闹的神情。

    墨是从一开始他们自报名字时便认出来二人身份。

    几百年前自己还在昆仑山时曾听闻外门出了个绝世剑修奇才,名字也叫陆青年。

    至于墨齐七,母族皇室新一代的血脉,因其母亲备受宠爱而风光无限,但是七八年前却莫名失踪,不见踪迹。

    他们二人,怎凑在了一起,还被白然找到了。

    墨是一直没说话,直到萧逸没了打探的心思,这才望向他们二人。

    “白公子,初次见面,你好...”陆青年想到了这位白非尘应当长得不错,但这生得太过出色,他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呃,不好意思,我是想说有一位姑娘叫我二人来寻你,然后...然后跟着你。”

    陆青年有些赫然,明明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就要说“跟着你”这种厚脸皮的话啊。

    墨小七察觉到了陆叔叔的羞涩,于是紧着开口道:“姐姐说你是很值得信赖的人,让我们暂时跟着哥哥,姐姐她办完事就会过来。”

    墨是扯了扯嘴角,他敢肯定这二人绝对不是这场戏中的重要角色,不过皇室最受宠的小孩确实很会说话。

    “那便坐到我身侧的位置上吧,有什么需要的,跟她说。”墨是用眼神指了指正中间那位。

    陆青年连连点头,拉着小七到墨是右侧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萧逸这会儿也平复了心情。

    无论怎样,这白非尘和他背后之人,目前看来貌似是位姑娘,所做之事虽然不清楚但似乎对自己无生命之忧。

    昨日才联系了玄玉子,今日之事只要在场之人不说,也没有泄密的风险。

    只是,养心宫里住的几位监督官怕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得赶紧编一套说辞才行,最迟明日他们就回来要说法了。

    她内心现在有些不敢置信,因为她总觉得白非尘要做的事情是她几百年来梦寐以求的奢望,但她不敢想不敢言,生怕一开口变成了泡沫。

    只要静观其变,只需等待即可,她想。

    身侧的郁铃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安安静静地夹了一块自己爱吃的红枣核桃糕放在了玉盘里。

    她夹了起来,细细咀嚼着醇厚香甜的糕点。

    接下来,只有侍女上殿更换碗碟筷著,端上小食和清酒便退下了。

    众人都不再言语,只坐在位置上,安静品尝着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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