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会议
宋清洛进屋时外婆正看着电视泡脚，听到开门声一转头看到是她吓了一跳：“哟，你怎么回来了？”
宋清洛“嘿嘿”笑了两声，把钥匙放到鞋柜上，弯腰换鞋：“学校里的事情做完了，就回来给外公和我妈扫墓呗。”
外婆有些埋怨：“怎么都不说一声，也不回来吃饭。”
“临时决定的，”宋清洛走到她身边坐下，“下了飞机就去那边，真的刚回城里，”她习惯性地挽起外婆的手，“我今晚陪您住。”
老太太精准地捕捉到了她话里的信息，有些失落：“只住一晚啊？”
宋清洛知道她舍不得自己：“回京华还有事情，我处理完就再回来看您。”
宋清洛只住一晚，也没再单独收拾房间，而是和外婆挤在一起睡了一觉。
她从小就喜欢和外婆挤在这张不算很大的床上，各自盖着一床被子，闻着外婆身上暖意洋洋的味道，总能睡得很好。
第二天一早，宋清洛起床的时候外婆已经煮好了面，看着她把面吃完，说送她一起下楼。
祖孙俩刚出单元，就看见顾渚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欸，小渚也回来了？”宋外婆看着他。
顾渚笑着点点头：“这边有些事，正要回京华，”他看向宋清洛，“你们这是要去哪？”
“机场。”宋清洛答道，她站在外婆身后，朝着顾渚眨眨眼睛。她本来已经想告诉外婆自己是和顾渚一起回来的，但没想到他先配合起了自己。
“好巧，我也去机场，”顾渚关上家里的门，拉着行李箱，“我送你吧。”
“那倒方便多了……”外婆没说完话，转头看向宋清洛。
宋清洛佯装思索了片刻：“那麻烦你了。”她从外婆手里接过自己的东西，她转头伸手抱了抱外婆，“我走啦。”
外婆应了一声，看她坐上顾渚的车，站在车窗外和她摇摇手，才转身上楼。
宋清洛看着外婆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下次回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她离家读书七八年，读本科的时候寒暑假还能正常回来，后来寒暑假都要做项目、写论文，回来的日子也越来越少，眼看外婆一天天老去，每次离开都会更难受。
“舍不得的话，为什么不在长渝多住几天？”顾渚见她情绪不对，问道。
宋清洛闭上眼往后靠到头枕上：“我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要尽快回去看看可不可行。”
前天顾渚问她的时候，她确实没什么要紧事，但是昨天在宋婕墓前，她忽然下定了决心。
更何况如果这件事做成了，她有的是时间可以回来陪外婆。
“想去做那个项目？”顾渚猜得倒准。
宋清洛点点头：“只是对于创业的事情我实在是一窍不通，到时候可能还要求助顾总，”她轻轻弯起唇角，眼睛睁开一个小缝看着身旁的人：“还没感谢你刚刚帮我演戏。”
顾渚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像不像偷情？”
“嗯，”宋清洛拖着声音，摇摇头，“只有偷，没有情。”
飞机落地后，顾渚问她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饭，宋清洛以为自己又可以请回一顿饭，应了下来。
没想到顾渚请她在帮忙订了一个五人包厢，从机场直接开车和她一起去到了上次的私厨。
包厢里已经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见到宋清洛进来，都有些惊讶。
顾渚上前一步，依次介绍：“林帆，目前住安的董事；裴成，前嘉礼江城分公司总经理，未来住安的总经理；莉迪亚，住安的国外经营团队代表。”
他转身指了指宋清洛：“宋清洛，我朋友，目前有一个很不错的创业企划书，但是不知道从哪下手，让她来跟各位偷偷师。”
“很高兴认识你，你叫我黎宁、莉迪亚都可以。”那个女生先伸出了手，“坐我旁边吧。”
宋清洛和他们依次打了招呼，坐到了黎宁身边。
顾渚愣了一秒，坐到了林帆旁边的空位上。
“朋友啊？”林帆压低声音调侃，“‘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朋友’。”
他今早约顾渚见面才知道这人又跑到长渝去了，而且这次还不是图什么掩人耳目，纯粹就是为了陪人。
顾渚没有搭理他，朝他身边的男人点点头：“裴总，终于又见面了。”
裴成笑着回应：“住安果然是顾董的产业。”
在江城见面时，裴成以为对方是想将自己调到嘉礼总部，他都已经想好婉拒的借口了，没想到顾渚却提出了一个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请求。
他要自己参与住安的国内运营。
彼时顾渚只说住安是自己一个朋友的公司，如今需要一个了解国内市场的人参与决策，他觉得这个平台比嘉礼更适合运营民宿出身的裴成。
自己挖自己家的墙角是不合理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住安也是顾渚的。
所以今天他正式离职前往京华后，林帆说要带他见一个人，他一点也不意外。
“嘉礼的情况您也知道，”顾渚笑着抱歉，“在您正式加入我们之前，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更何况许酩当时也在江城。
“应该的。”裴成看着顾渚，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宋清洛坐在旁边，心想顾渚要给她学的应该不是这个。
果然，她看见黎宁开口打断了他们：“各位，咱们跳过这些应酬的废话，说点正事？”
黎宁大约是有混血血统，浓眉大眼，美艳动人，宋清洛能听出她的普通话带着些口音，是典型的常年英语语境下留下的的语音习惯。
“这是我这两天的工作成果，是我对整个京华运营区的酒店、线上民宿的销售模式和运营渠道分析。”黎宁拿出笔记本电脑，给他们分享了一个文档，“没有时间做整个中华区的调研，但是可以根据京华的相关情况进行推算，可以……”她偏头想了想，“管中窥豹？是这么说的吗？”
宋清洛鼓励地朝她点点头。
黎宁的行为让桌上的人都快速进入了工作状态，裴成立足于公司贱狗，讲了讲对于未来住安国内公司的内部组织架构计划，顾渚偶尔参与讨论，指出一些未来需要和嘉礼接轨需要的准备。
比起吃饭，包间里更像举行了一个小型的高层会议，除了林帆一直抱着手坐在一边，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各有所长。
宋清洛边听边学，从数据分析思路、股权架构方式、未来企业规划，都疯狂地把这些内容在脑子里记忆理解、然后对应上自己的企划，把一些疑惑的点记在手机备忘录里。
顾渚坐在她对面，他了解宋清洛的学习能力，看她这样的状态就知道今天她一定收获颇丰。
黎宁坐得离她很近，瞟到她手机备忘录上的东西，不参与讨论时就低头给她低声讲解。
她做事雷厉风行，讲解也言简意赅，一顿饭下来，宋清洛觉得自己思路清晰了太多。
宋清洛坐在一边，见大家差不多吃好，先出去付了账单，往回走时正巧遇到他们在往外走。
“清洛，”黎宁和她十分投缘，快步走到她身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其实还有一些，黎总，我能不能加你个联系方式？”宋清洛有些不太好意思，没想到黎宁倒十分爽快，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我应该比你大一点，叫我黎宁姐吧。”
几人都没有喝酒，走到停车场后，各自开车走了，于是宋清洛又坐到了顾渚的副驾驶上。
顾渚本来准备好帮她答疑解惑，却不想她上了车就一直在手机上和黎宁聊天。
直到车停在单元楼下，宋清洛才从手机前抬起头：“怎么不跟我说话？”
“不好打扰你，”顾渚熄了火，“黎宁出来创业之前在投行干过，很多业务其实比我熟悉，多跟她聊聊，应该能启发你的思路。”
宋清洛解开安全带，转过去看着顾渚：“你真的觉得我的那个计划是可以做的？”
顾渚转头看向她：“还是那句话，请一定给我留一个投资的机会。”
谢谢这种话说多了就太见外了。但是此时此刻宋清洛脑子里除了谢谢，好像一时也调不出别的词，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了。”
她转身打开车门想要下车，却被顾渚叫住，他伸手从后座拿过来一个黑色的包装袋递给她。
“这是什么？”宋清洛接过来看了看，有些疑惑。
“香水，你上次说好闻的那个。”顾渚移开目光，“不知道你习惯用哪种，就都做了。”
宋清洛都快忘了自己还问他要过香水的品牌，打开袋子，就看见里面是几个小巧的玻璃瓶，瓶口有喷雾、滚珠、按压的不同设计，没有贴标，一看就是定制的。
宋清洛已经习惯了还人情失败还反欠人情这种事情，她道了声谢，提着袋子下车，朝顾渚挥挥手。
回到家时，她犹豫片刻，还是拿起手机发送消息：“陈医生，您什么时候有空，我想来见您一次。”
宋清洛“嘿嘿”笑了两声，把钥匙放到鞋柜上，弯腰换鞋：“学校里的事情做完了，就回来给外公和我妈扫墓呗。”
外婆有些埋怨：“怎么都不说一声，也不回来吃饭。”
“临时决定的，”宋清洛走到她身边坐下，“下了飞机就去那边，真的刚回城里，”她习惯性地挽起外婆的手，“我今晚陪您住。”
老太太精准地捕捉到了她话里的信息，有些失落：“只住一晚啊？”
宋清洛知道她舍不得自己：“回京华还有事情，我处理完就再回来看您。”
宋清洛只住一晚，也没再单独收拾房间，而是和外婆挤在一起睡了一觉。
她从小就喜欢和外婆挤在这张不算很大的床上，各自盖着一床被子，闻着外婆身上暖意洋洋的味道，总能睡得很好。
第二天一早，宋清洛起床的时候外婆已经煮好了面，看着她把面吃完，说送她一起下楼。
祖孙俩刚出单元，就看见顾渚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欸，小渚也回来了？”宋外婆看着他。
顾渚笑着点点头：“这边有些事，正要回京华，”他看向宋清洛，“你们这是要去哪？”
“机场。”宋清洛答道，她站在外婆身后，朝着顾渚眨眨眼睛。她本来已经想告诉外婆自己是和顾渚一起回来的，但没想到他先配合起了自己。
“好巧，我也去机场，”顾渚关上家里的门，拉着行李箱，“我送你吧。”
“那倒方便多了……”外婆没说完话，转头看向宋清洛。
宋清洛佯装思索了片刻：“那麻烦你了。”她从外婆手里接过自己的东西，她转头伸手抱了抱外婆，“我走啦。”
外婆应了一声，看她坐上顾渚的车，站在车窗外和她摇摇手，才转身上楼。
宋清洛看着外婆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下次回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她离家读书七八年，读本科的时候寒暑假还能正常回来，后来寒暑假都要做项目、写论文，回来的日子也越来越少，眼看外婆一天天老去，每次离开都会更难受。
“舍不得的话，为什么不在长渝多住几天？”顾渚见她情绪不对，问道。
宋清洛闭上眼往后靠到头枕上：“我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要尽快回去看看可不可行。”
前天顾渚问她的时候，她确实没什么要紧事，但是昨天在宋婕墓前，她忽然下定了决心。
更何况如果这件事做成了，她有的是时间可以回来陪外婆。
“想去做那个项目？”顾渚猜得倒准。
宋清洛点点头：“只是对于创业的事情我实在是一窍不通，到时候可能还要求助顾总，”她轻轻弯起唇角，眼睛睁开一个小缝看着身旁的人：“还没感谢你刚刚帮我演戏。”
顾渚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像不像偷情？”
“嗯，”宋清洛拖着声音，摇摇头，“只有偷，没有情。”
飞机落地后，顾渚问她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饭，宋清洛以为自己又可以请回一顿饭，应了下来。
没想到顾渚请她在帮忙订了一个五人包厢，从机场直接开车和她一起去到了上次的私厨。
包厢里已经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见到宋清洛进来，都有些惊讶。
顾渚上前一步，依次介绍：“林帆，目前住安的董事；裴成，前嘉礼江城分公司总经理，未来住安的总经理；莉迪亚，住安的国外经营团队代表。”
他转身指了指宋清洛：“宋清洛，我朋友，目前有一个很不错的创业企划书，但是不知道从哪下手，让她来跟各位偷偷师。”
“很高兴认识你，你叫我黎宁、莉迪亚都可以。”那个女生先伸出了手，“坐我旁边吧。”
宋清洛和他们依次打了招呼，坐到了黎宁身边。
顾渚愣了一秒，坐到了林帆旁边的空位上。
“朋友啊？”林帆压低声音调侃，“‘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朋友’。”
他今早约顾渚见面才知道这人又跑到长渝去了，而且这次还不是图什么掩人耳目，纯粹就是为了陪人。
顾渚没有搭理他，朝他身边的男人点点头：“裴总，终于又见面了。”
裴成笑着回应：“住安果然是顾董的产业。”
在江城见面时，裴成以为对方是想将自己调到嘉礼总部，他都已经想好婉拒的借口了，没想到顾渚却提出了一个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请求。
他要自己参与住安的国内运营。
彼时顾渚只说住安是自己一个朋友的公司，如今需要一个了解国内市场的人参与决策，他觉得这个平台比嘉礼更适合运营民宿出身的裴成。
自己挖自己家的墙角是不合理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住安也是顾渚的。
所以今天他正式离职前往京华后，林帆说要带他见一个人，他一点也不意外。
“嘉礼的情况您也知道，”顾渚笑着抱歉，“在您正式加入我们之前，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更何况许酩当时也在江城。
“应该的。”裴成看着顾渚，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宋清洛坐在旁边，心想顾渚要给她学的应该不是这个。
果然，她看见黎宁开口打断了他们：“各位，咱们跳过这些应酬的废话，说点正事？”
黎宁大约是有混血血统，浓眉大眼，美艳动人，宋清洛能听出她的普通话带着些口音，是典型的常年英语语境下留下的的语音习惯。
“这是我这两天的工作成果，是我对整个京华运营区的酒店、线上民宿的销售模式和运营渠道分析。”黎宁拿出笔记本电脑，给他们分享了一个文档，“没有时间做整个中华区的调研，但是可以根据京华的相关情况进行推算，可以……”她偏头想了想，“管中窥豹？是这么说的吗？”
宋清洛鼓励地朝她点点头。
黎宁的行为让桌上的人都快速进入了工作状态，裴成立足于公司贱狗，讲了讲对于未来住安国内公司的内部组织架构计划，顾渚偶尔参与讨论，指出一些未来需要和嘉礼接轨需要的准备。
比起吃饭，包间里更像举行了一个小型的高层会议，除了林帆一直抱着手坐在一边，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各有所长。
宋清洛边听边学，从数据分析思路、股权架构方式、未来企业规划，都疯狂地把这些内容在脑子里记忆理解、然后对应上自己的企划，把一些疑惑的点记在手机备忘录里。
顾渚坐在她对面，他了解宋清洛的学习能力，看她这样的状态就知道今天她一定收获颇丰。
黎宁坐得离她很近，瞟到她手机备忘录上的东西，不参与讨论时就低头给她低声讲解。
她做事雷厉风行，讲解也言简意赅，一顿饭下来，宋清洛觉得自己思路清晰了太多。
宋清洛坐在一边，见大家差不多吃好，先出去付了账单，往回走时正巧遇到他们在往外走。
“清洛，”黎宁和她十分投缘，快步走到她身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其实还有一些，黎总，我能不能加你个联系方式？”宋清洛有些不太好意思，没想到黎宁倒十分爽快，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我应该比你大一点，叫我黎宁姐吧。”
几人都没有喝酒，走到停车场后，各自开车走了，于是宋清洛又坐到了顾渚的副驾驶上。
顾渚本来准备好帮她答疑解惑，却不想她上了车就一直在手机上和黎宁聊天。
直到车停在单元楼下，宋清洛才从手机前抬起头：“怎么不跟我说话？”
“不好打扰你，”顾渚熄了火，“黎宁出来创业之前在投行干过，很多业务其实比我熟悉，多跟她聊聊，应该能启发你的思路。”
宋清洛解开安全带，转过去看着顾渚：“你真的觉得我的那个计划是可以做的？”
顾渚转头看向她：“还是那句话，请一定给我留一个投资的机会。”
谢谢这种话说多了就太见外了。但是此时此刻宋清洛脑子里除了谢谢，好像一时也调不出别的词，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了。”
她转身打开车门想要下车，却被顾渚叫住，他伸手从后座拿过来一个黑色的包装袋递给她。
“这是什么？”宋清洛接过来看了看，有些疑惑。
“香水，你上次说好闻的那个。”顾渚移开目光，“不知道你习惯用哪种，就都做了。”
宋清洛都快忘了自己还问他要过香水的品牌，打开袋子，就看见里面是几个小巧的玻璃瓶，瓶口有喷雾、滚珠、按压的不同设计，没有贴标，一看就是定制的。
宋清洛已经习惯了还人情失败还反欠人情这种事情，她道了声谢，提着袋子下车，朝顾渚挥挥手。
回到家时，她犹豫片刻，还是拿起手机发送消息：“陈医生，您什么时候有空，我想来见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