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房门前,温叶突然停住了。

    房门打开,雕花小窗正朝着两边打开着,翠竹在不远处生长茂盛。

    一阵微风吹来,室内有竹叶的清香,但在这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味道。

    温叶皱眉上前四处寻找。

    碧水见小姐行为异常,有些好奇。

    “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

    温叶回神,方才打开的香炉盖子还未放下。

    “你们没有闻到,房内有种很奇特的淡香?”

    碧水与春月疑惑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小姐是不是昨夜没有休息好,我们什么都没有闻到啊?”

    碧水用胳膊怼了怼迷惑不已的春月。

    “小姐,您先前吩咐,让我们去寻找翠衣的下落,现在还没有眉目。”

    “嗯,先不着急,应该是躲起来了。”

    碧水上前接过温叶手中的镂金盖子:“您是说,这件事也与柳侧室有关?”

    温叶点点头。

    “请问碧水姐姐在吗?”

    门外探出一个小脑袋,模样清秀可爱,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

    “青鸟?小姐,我先……”

    “你去吧,翠儿那边多盯着,一有消息及时告诉我知道。”

    碧水应声同青鸟一起离开。

    青鸟性子活泼,没什么心眼,前两天受了府上的人欺负,被碧水撞见,替她打抱不平。

    一来二去两人就熟识了。

    “碧水姐姐,其实今天我是想请您帮忙的。”

    两人走到花园,碧水对这个年纪比自己小的妹子很是关照,加上昨夜的事情,因此一口答应。

    “什么事,你只管说。”

    青鸟犹豫起来,四处望了望。

    周围尽是山水草木,前面一个偌大的荷花池。

    “是这样的,这几日我被安排到花园里除草,园子里的管事,是暖儿姐姐的亲戚,仗着自己的身份对我们这些小姑娘三番五次骚扰……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想着找姐姐您帮忙的。”

    碧水闻言,皱了皱眉头,将青鸟拉到一旁。

    “你没怎么样吧?”

    没想到,堂堂李府还有这样的人。

    “我倒是没事,只是和我同来花园帮手的姐妹们,都遭了毒手。”

    青鸟苦笑,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就算是真的有了什么,也不敢声张。

    唯恐坏了自己的名声,被主子嫌弃之后连活也丢了。

    “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你把你帮手的时刻、地方和我说清楚,待会我替你。”

    青鸟瞳孔微震。

    “碧水姐姐,这不太好吧,万一……”

    碧水再三安慰,将青鸟送到漱玉阁中,让温叶看着。

    晚间,温叶用完了餐点,预备漱口。

    小青鸟眼尖手快,忙带着痰盂上来了。漱完口之后温叶见她犹豫,似乎有心事。

    “怎么了?”

    青鸟一惊,意识到温叶同自己讲话。

    跪在地上道:“表小姐,都这个时辰了,碧水姐姐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温叶正欲开口,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这不是回来了?”

    青鸟回头一看,碧水正巧出现在门口。

    “碧水姐姐!”

    “你可算回来了,事情怎么样?”碧水一脸神秘:“你倒是快说啊!”

    “别着急,我可能知道了李府最大的秘密。”

    “碧水姐姐,你没事吧?那个何求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碧水揉了揉青鸟的脑袋。

    “放心吧,我一点事没有,而且何求跟我保证,再也不会对你和你的姐妹们怎么样,放心吧。”

    青鸟高兴地连连拍手。

    过了一会儿,点夜的人快到了,青鸟不得不赶回去。

    一时间房内只剩下主仆三人。

    “方才问你,你一直卖关子,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碧水关上门窗,走到温叶身边。

    “小姐,今日青鸟所说的那个何求,李府上的花匠,原来是何暖儿的表哥!”

    此话一出,春月的兴致消减了大半。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江陵统共就这么大一点地方,沾亲带故的人到了一个府上干活,有什么好奇怪的?”

    碧水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睛。

    “你难道忘了,何暖儿是谁身边的人?”

    “是柳侧室的……但这又怎么了?”

    春月疑惑的看向小姐,发现温叶面上还是一脸的平静。

    “何求和柳淑言有关系?”

    这下轮到碧水弄不明白了。

    “小姐,奴婢还没开始说呢,您怎么知道的?”

    温叶皱了皱眉,下意识想到了李大人。

    李崇文当初与姨母成亲之后,一直没有孩子,后来找了神医看病。得知他好似先天不足。

    后来外祖母不忍心看见自己的女儿守活寡,于是下了大力气找了许多的大夫,用尽了方子,才将李崇文的身子调理好。

    这才有了表哥。

    只是好景不长,在不久后,李崇文随同当今圣上一同外出打猎,遭遇野兽潮,为了保护圣上,自己闹得一个半身不遂。

    虽然一条命保住了,但是从那之后好像就不能再人道。

    李崇文也因此得到圣上的重用,一路高升。

    这些都是她偷听姨母和母亲谈话时候知道的。

    当时还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现在看来,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柳淑言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恐怕要画上一个问号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碧水知道了这个秘密,柳淑言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姨丈现在可在府上?”

    春月也察觉出不对劲,脑子转得比平常快起来。

    “李老爷出府赴宴,现在还未回来,估计还要半个时辰。”

    “春月,你找个人先看着何求,碧水就呆在院子里不要出去。”

    一炷香不到的时间,春月急急忙忙跑回来。

    “小姐,何求现在已经回去了,听说回去之前,还去见了柳侧室。”

    若是柳淑言已经往这边走,那么留给他们的时间就不多了。

    “你去找姨母过来,就是我有事相商。”

    春月连忙应声,出去跑了没两步,脚步声就已经消失了。

    温叶正疑惑,却见春月步步后退,重新出现在门前。

    “这是要去哪里啊?”

    柳淑言抬眸,直勾勾盯着温叶。

    “柳夫人,这么晚了,硬闯我院中恐怕不合适。”

    柳淑言冷哼一声,大步走到温叶面前。

    “小姐!”

    春月被柳淑言带来的人控制住,死死抵在墙角不得动弹。

    “温叶,我没时间和你瞎扯!你要是敢把我的事情说出去,别怪我不客气!”

    温叶毫无畏惧,盯着柳淑言看了半晌。

    突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温叶后退两步,在太师椅上坐定。

    “嘴长在我身上,想说什么,不说什么那是我的事,好像轮不到柳夫人多管。”

    温叶自幼在皇宫大院,权臣堆里长大,非是柳淑言这类能比。

    平日里多有收敛,如今气势一出,柳淑言相形见绌。

    但内心的恐惧让她没办法想再多。

    “温叶!”柳淑言失声尖叫,“要是老爷知道了这件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现在就滚出李家!”

    温叶沉了脸色,走到柳淑言面前。

    “柳夫人,见你是长辈的份上,我尊你一声柳夫人。我来李府与否,与你无关,更不是你能左右。若是你依旧与我为难,你猜猜先走的人,究竟是谁?”

    柳淑言一愣。

    之前见着温叶不说话,以为不过是个软柿子,但现在一看,并非如此。

    “那……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

    温叶勾唇,一双黑眸似乎要看进人的心坎上。

    “我在李家还有事要办,若是事情办成,自然不会多待。”

    柳淑言心中一喜,赶紧压下去。

    “行,若是你肯离开,我一定帮你。你那是什么眼神!”

    温叶不予理会,走到春月边上。

    原本束缚春月的两个人不自觉的松开了手,不敢抬头。

    缩着脖子站在后头。

    “你按照我说的,先去叫姨母过来。”

    春月正要离开,被柳淑言一口喝住。

    “我答应要帮你,你为何还要去找温舒?”

    见温叶只是一脸诮讥地望着自己,一时间窘迫起来。

    “我只是……”

    “你去吧。”见春月走了,温叶转身看着柳淑言:“你身边的小丫鬟,今日没有同你一起?”

    “她……”

    “你不说我也知道,她去处理那个表哥何求了吧?柳夫人,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何暖儿要让她的表哥见你?”

    柳淑言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她平日里对暖儿没有半点怀疑,只当她是唯一可以说真心话的人。

    若是按照温叶这么一说,似乎何暖儿有许多地方的确可疑。

    特别是自她有孕以来,每次老爷来她房中,几乎都是暖儿帮着服侍的。

    而且也格外殷勤。

    柳淑言越想,越觉得心中火气难以消除。

    “这个小贱人!”

    从柳淑言的表现,温叶已经明白过来,这主仆两人实际上早已不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柳夫人,枣月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

    柳淑言一脸震惊,下意识道:“不是我!与我无关!”

    温叶当然知道与她无关,但见她的反应,似乎并非是一点都不知情。

    “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柳淑言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当中没有回过神来,陡然听见温叶似乎命令似的话语,顿时有些不自在。

    “凭什么要我与你说?”见温叶没有商量的余地,墨迹半晌,还是开口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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