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你扔了我喝过的茶盏,暖儿知道后,是为了给我撑腰,于是提出要设计陷害你一番,至于具体是怎么做的,我就不知道了。”

    温叶皱眉,这件事光凭借何暖儿一个人,肯定无法办到。

    她需要一个帮手,至于是谁……

    温叶突然想到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何求!“你知不知道何暖儿和何求现在哪里?”

    柳淑言一时间没跟上温叶的思路。

    “找她做什么,就算是她做的,肯定也不会承认。”

    温叶简直要被这个人笨的没话讲。

    若是何暖儿现在带着何求找到姨丈,到时候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柳淑言。

    不知道她当初是怎么想出来用这个法子,来拴住李崇文的心的。

    简直是玩火自焚。

    “何暖儿和李崇文之间的关系如何?”

    女主人身边的陪嫁,多半是做了男子的通房,若真是如此,恐怕那事就八九不离十。

    “李……老爷?你该不会以为何暖儿要踩着我往上爬吧?她敢!”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柳淑言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温叶现在心知肚明。

    正巧,春月急忙过来。

    “小姐!夫人和老爷都到了。”

    柳淑言闻言,顿时慌张起来,东躲西藏,恨不得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快帮我瞧瞧,我现在的模样还能入眼么,待会老爷就要来了!”

    温叶见她眉细如柳,唇红齿白,原是大好的年纪,大好的容貌。

    如今鬼迷心窍,连何求那样的莽夫也能瞧得上眼。听碧水说,那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行了,你去坐着吧,待会不要随意开口。”

    “遭了!何暖儿和何求也朝这边来了!”

    温叶心下一沉,知道现下可能纸包不住火了。

    “都请进来吧,碧水,上茶。”

    李崇文率先跨步进来,眉眼沉默着,看不出多余的东西来,只是那一双下三白的眼睛,格外的吓人。

    温舒跟在后头,与温叶打眼色,让她不要担心,一切都有自己。

    温叶知道,这件事情必须要自己出面。

    上前从碧水手中拿过茶水,递上前去。

    “姨丈,请喝茶,这么晚了,您这是为何而来?”

    温叶嘴上虽说着担心的话,实则面上依旧是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慌张的神色。

    让李崇文想要质问,也无处开口。

    声音闷闷地:“听说,你这院中死了人?”

    温叶温声开口:“姨丈这是听谁所说?”

    李崇文急了眼,盯着温叶:“我原以为你是个乖巧懂事的!谁知道!这还用听谁说?这么大的事,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见温叶不为所动,李崇文冷哼一声。

    “来人!把他们给我带进来!”

    温叶抬眸,果然,何暖儿和何求两人被扔到地上跪着。

    “老爷,夫人,奴婢所言千真万确!没有丝毫谎言!那枣月原本与我情同姐妹,今日上午原本想着,夫人赏赐我一些糕点,来与枣月分享,没成想,她已经死了!还望老爷为枣月做主啊!”

    “此事暂且放一放,你把你之前和我说的,一五一十再说一遍!”

    李崇文指着地上的何暖儿,暖儿泪流满面,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

    “老爷,这……这……”

    “老爷!您听我解释!”

    柳淑言扑上来,话还没讲完,便被一巴掌打到脚边趴着。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我没找你,真当我老糊涂,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崇文一脸狠相,指着地上的柳淑言,恨不得要拔了她的皮。

    任何一个男人被带了绿帽子,都难得轻易善罢甘休,更何况是李崇文。

    温叶冷眼看着一切。

    暖儿见柳淑言被打,眼底一丝爽快,突然意识到还有温叶在场,赶紧低下头去。

    “老爷,柳夫人可能只是一时间,猪油蒙了心……”

    这话听着是在为柳淑言开脱,实际上则是坐实了柳淑言的罪名。

    柳淑言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何暖儿,怎么也想不到,贴身伺候自己这么多年的丫鬟,情同姐妹 ,竟然如此陷害于她。

    当初在青楼,还没有认识李崇文的时候,她何暖儿可不是这样的!

    何暖儿下意识躲开柳淑言的视线,柳淑言知道今日自己在劫难逃,捂着肚子,眼神逐渐暗淡下来。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竟然要如此对待她!

    当初李崇文,将她从青楼当中带出来的时候,那温柔似水,就连大声一点,都害怕惊着了她,到如今……

    柳淑言闭上双眸,大笑出声。

    “我看你是疯了!”

    李崇文袖子一甩,让人将柳淑言拖下去,扔到门口自生自灭。

    柳淑言似乎已经心如死灰,没有半点挣扎。

    “那个死了的丫鬟,现在何处?”

    温舒听到这话,心中一顿。

    “那孩子已经被我按排人,埋下去了。当初想着……”

    “你也是老糊涂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同我商量商量,跟着他们一起来糊弄我!”

    温舒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现在的李崇文,已经不是当初她认识的那个满怀志向,野心通天的李崇文了。不知道何时,他早已经被权势声色浸润的,连她都有些陌生。

    “那个死了的丫头究竟是怎么回事?温叶,你来说!”

    温叶太眸 ,一双漆黑的眼睛在李崇文身上停留半晌。

    开口将所有的事情一一说出。

    包括之前出现的牛鼻子老道,是柳淑言因为不爽她住了漱玉阁,所以特地找来污蔑于她。再到后来的北苑失火,也是柳淑言教唆翠儿,目的也是为了栽赃陷害。

    说到枣月的意外惨死。

    温叶犹豫片刻。

    “此事,还需要斟酌。”

    李崇文的怒气已经被方才的系列事情,激起千丈高。

    没想到自己无意间带回来的一个女人,竟然敢在后院如此的兴风作浪。

    但同时,李崇文也惊诧温叶这么一个小丫头,竟然能将如此复杂的事情说的头头是道,条理清楚,更有非同寻常的沉稳心境。

    倒是他低估了。

    “难道那丫头的死,另有蹊跷?”

    温叶未开口,而是转向地上的何暖儿和何求。

    “枣月身上的伤口,就是你们二人所致,我应该没有讲错吧?”

    何暖儿先是一愣,随机很快勉强扯开嘴角。

    “表小姐说笑了,枣月是我的好姐妹,我怎么可能……”

    “据我所知,当初枣月一直在明里暗里与你争夺柳淑言的贴身婢女的职位,你虽然看不上眼,但是也不想枣月对你造成威胁。上次茶盏的事情过后,你就一直认为枣月想要借着邀功的机会,重新回到拂柳园,到时候也就对你的地位造成了绝对的威胁。

    也是因为这一点,你才对她痛下杀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姐妹被活活打死,也没有半点心软,我没有说错吧!”

    “我没有!表小姐!老爷!冤枉啊我根本没有,当初也只是同枣月说好了,只是要留下一些伤口,到时候好污蔑……到时候好污蔑您!但是我们真的没有将她打死啊!表哥可以作证!你快说话啊表哥 !”

    温叶皱了皱眉头,不知何时,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往下一看,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何暖儿那个表哥,被吓得失禁。

    李崇文此时也一脸的嫌弃,看着几乎被吓晕厥的何求,摆了摆手让人拖下去处理了。

    温叶没有开口。

    何暖儿见何求被拖走,才意识到事情根本没有按照自己所想的方向发展。

    连忙爬到李崇文腿边求救。

    “老爷,真的!奴婢和枣月的死真的没有关系!当初她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是,奴婢是想着趁机让表哥打断她的手脚,让她不能再和奴婢争抢,但是奴婢真的没有想让她死啊!还请老爷明察!”

    李崇文脸上已经出现了些许疲倦,眼下看着这个在自己脚下苦苦哀求的小丫头,满是嫌弃。

    伸出一脚将地上的何暖儿踹出很远,随口下令让将人送去官府。

    随后看着温叶。

    “这件事,是我和你姨母的不对,开始未曾查清楚便来你这里兴师问罪。让你委屈了,待会子让丫鬟带着你去库房,选几件自己喜欢的物件。我有些乏了,就先回去。”

    温叶当然知道,这是李崇文在向自己示好,至于是什么缘故,她不想知道。

    听到库房一词,温叶的眼皮子动了动。

    “多谢姨丈,您与姨母早些休息。”

    温舒随着李崇文离开,走到门口转身还想说什么,被李崇文催促着离开了。

    温叶看着地上留下来的一滩水渍,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转身坐在太师椅上。

    没一会儿的时间,碧水和春月让人进来,将地上打扫干净。

    “好在是在外院,若是在里头,可不得膈应死呢!”

    “你少说几句。小姐,方才夫人和老爷已经回屋休息了。”

    温叶点了点头,有一件事,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方才何暖儿的言行,不像是在撒谎,按照她所言,也的确没有必要真的将枣月打死 ,那么枣月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还有她三番五次闻见的那股淡香,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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