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生而不养的妈（六）
苍艾清了清嗓子，平静开口道：“我给的。大嫂你要是有屁话就抓紧说，没屁放的话，我现在就挂电话了。”
她的素质向来变化多端，会随着对象调整高度。对她娘家那群死皮赖脸的人，她觉得她的素质还有待进一步降低。
一听是苍艾，田燕欣的气势稍稍消下去几分。显然，她对之前小姑子喝醉之后发疯造成的后果仍然心有余悸。
可她平日里颐指气使的习惯了，这时候的语气就很不自然：“是苍艾啊。你这段时间，怎么没回家里来。”
“挂了。”
“别别别！”
听出小姑子声音里的决绝，田燕欣明智地放弃了拉家常刷好感的方式，立马切入了正题：“是这样的。我们家有件大事，你作为家里的一份子，总该拿点钱出来。”
苍艾眨了眨眼，很是惊喜地问道：“怎么，我妈死了？”
电话另一头传来宋淑不大清楚的叫骂声。
田燕欣的声音也变了：“你胡说什么！妈她好好的，你怎么咒她呢？”
“那是……我大哥死了？”
“苍艾！”
“难不成是小弟……”
“苍伟也活得好好的，你再胡说一句试试看！”
苍艾颇为遗憾地摇摇头：“可惜了，那这就没有大事了呀。再见！以后不是死生之类的大事，别再来找我。我没空听你们放屁，主要是怕被熏。”
言毕，她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关机，随手丢到客厅的沙发上。
苍艾转过身时，正好与女儿对上视线，在苍佳敏的眼中，她看到了十成十的震惊。她向着女儿招招手，等女儿走到身旁的沙发上坐下后，她问道：“很惊讶我会这么咒自己的母亲？”
苍佳敏先是摇头，但到底掩不住心底的疑惑与好奇，最后还是点点头：“外婆对妈你，也不好吗？”
苍艾笑笑。多贴心一女儿，还提前帮她找好理由了。
她大概组织过语言后，将原主早年的经历告诉了苍佳敏。
原主不是作为“苍家的女儿”出生的，从一开始，她就只作为“苍雄彩礼的来源”“苍伟的免费保姆”而存在。小时候，她吃不上家里一口热饭，连能不能吃到饭都是个问题。要不是读书成了义务教育，她大概照顾上苍伟几年，就会被打包送进厂里。
在她有能力走得远一些后，她选择了远远逃离老家。
父母给她的唯一馈赠，就是外表，她在城里被星探所发掘，从服务员转业为模特。可在那之后不久，就发生了她和戴峻之间的事。
明明好不容易才从家里逃出来，她仍然怀揣着一丝期待，给母亲打了电话。
此时苍雄已经娶妻，但他和妻子都没个正式工作，苍伟则是辍学后就在家里赖着，什么都不想干、不愿干。
宋淑一人养活一大家子太过困难，便一口答应了会照顾女儿，带着所有的家人浩浩荡荡到城里找原主来了。
等原主生下孩子，她被迫开始了一人托一大口的日子。此时的她算是认了命，已经不再抱有能从家庭中脱身而出的妄想。
在苍艾将原主的过去讲完前，苍佳敏已经从自己的那张椅子上站起，凑到她身边，很主动地抱住了她。
她将女儿揽入怀中，轻声道：“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唯一留给今天的问题是，你外婆没教会我怎么做一个母亲，我在自我摸索中，也只想到要保证你吃喝不愁。
“但我没想到，我给你外婆的钱，真正花在你身上的不到十分之一。好在，我还算及时地发现了问题。接下来，只要向前走就好，我会努力学着做好一个母亲。”
难得听母亲聊起过去的事情，一直困着苍佳敏的疑问再一次浮上心头。
苍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她的纠结，主动开口：“还有什么关于过去的事想问，直接说吧。”
苍佳敏舔舔下唇，带着几分紧张问道：“妈……我爸爸他，还活着吗？”
这是从她懂事开始，就一直纠缠着她的问题。她依稀记得，在很多年以前，她被几个同学嘲笑为“没爹没妈的野孩子”时，曾问过外婆相似的问题。
外婆用极度嫌恶的语气回答了她：“早死了！你一出生，就被你活活克死了！丧门星，你要是个带把儿的，我们早就飞黄腾达了，还至于过今天这种苦哈哈的日子？”
宋淑劝女儿生下的孩子，打的就是赖上富二代的算盘。她坚信，只要是个能继承家业的男孩，对方不可能不认。可是女儿生下的是个女婴，她被算盘珠子崩了脸，计划完全落空。
年幼的苍佳敏尚不能理解外婆这句话的意思，却能感受到话语中暗藏的恶意。她无意识中记住了这句话，并随着年岁渐长，慢慢明白过来。
从那以后，她一直背着“克死父亲”的沉重负罪感，更不敢拿这件事去询问母亲。
苍艾轻轻一叹，决定有选择地实话实说。
“你爸爸他还活着。但是……他可能并不知道有你的存在。你妈妈我在年轻的时候太想走捷径，犯下了一个错误，才会导致事情变成这样。”
苍佳敏习惯性地开始往自己身上揽责：“我就是那个错误对吗？”
苍艾摇摇头，有些无奈地笑了：“是我和你爸爸犯的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那时候还只是个胚胎呢，连脑子都没长出来，有选择的权利？你从来不是错误，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
她在苍佳敏的背上重重拍了两下，差点将后者拍得呛了气。
“好啦！更具体的事情，等时候到了，我再告诉你。要是一直没找到合适时机，那等你考上大学，我就说。现在先去看看你的房间吧。我暂时只能租房，希望有朝一日，能有钱买房子，好好给你装修个房间。”
苍佳敏笑了笑：“我觉得，一直租房也挺好的。”
……至少省钱。
苍艾知道苍佳敏在担心的是什么，她没有多说，领着女儿便去了主卧，将里头的布置简单给她介绍过一遍。
等苍佳敏洗漱完休息了之后，她才回到自己房间，取出电脑准备忙活。
刚才田燕欣打来的电话提醒了苍艾，眼下，又到一个剧情点了。
她打这个电话不为别的，只为从苍艾这里搞点钱走，好帮苍伟凑足彩礼钱。
苍伟没能考上高中，又不想去技校学手艺，就开始了混日子的日常。有亲妈好吃好喝地养着，他的日子倒是不难过。等跟着宋淑进到城里，靠着姐姐在金钱上的无私奉献，他的生活水平更是直线上升。
如此一来，他更没了工作的心情，每天就在网上打打游戏、聊聊天，将日子一天天的应付了过去。
苍伟有个特殊的优势。他和姐姐一样，有着一副好皮囊和好嗓音。宋淑对他和女儿完全是两个态度，所以他被养得细皮嫩肉，天生的小白脸。
小时候他就隐约察觉到了这优势能带来的巨大好处，为了从母亲手中得到些好处，他能用一张抹了蜜的小嘴儿将宋淑哄得眉开眼笑，轻轻松松得到姐姐盼也盼不来的衣服、玩具、零食。
俊朗外表和嘴甜这两个优势合在一起，让苍伟对一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来说极富吸引力。他在网络上广撒网、多尝试，最后真被他找到了一个愿意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姑娘。
姑娘名叫任思妙，出身于在当地颇有名望的家族。一言以蔽之，就是有钱有势。
但是，她的父母当初忙于工作，对她的照顾多有疏忽之处，使得这姑娘和父母之间的关系闹得很僵，反而同堂姐任安霖更谈得来一些。
可惜后来堂姐也开始忙活自己的工作，冷待了她好一段时日，她颇为寂寞又气不过，开始在网络上寻找聊得来的好友，结果一头扎进了苍伟精心编织的陷阱之中。
经过几年的相恋，任思妙已彻底沦陷，终于将这段感情推进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的父母不可能注意不到。父母稍一调查，就知道了苍伟有多不可靠，可采取强硬手段加以阻止只会起到反效果。
为了能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任思妙做出决定，宁可与家中脱离关系，也一定要和男友在一起。
按照苍伟和宋淑的盘算，只要和任思妙结了婚，就算她父母把话说得再狠、再绝情，也不可能真正抛弃独生女，到时候他们自然而然就能抱上任家的大腿。
所以，在婚礼之前，他们无论如何都得把任思妙这小祖宗给哄好了。
任思妙爱得深沉，对婚礼之类的都没什么要求，可以接受结婚无彩礼，仪式一切从简。就算简单到婚礼只有两个人，她也甘之如饴。但苍伟想着能从姐姐那里拿钱，顾自夸下了海口。
他没想到苍艾离开家后就再没回去过，眼看着事情难以收场了，不得不让家人轮番给苍艾和苍佳敏打电话，逼迫她们出面。
苍艾轻叹一声。
碰上苍家这一群人，要么像田燕欣一样完全融入、成为加害者，要么就只有被折磨的份。任思妙虽有些恋爱脑，但罪不至此，既然有机会，还是尽可能帮一帮她。
让苍艾比较在意的是，任思妙那个名叫任安霖的堂姐，正好……是戴峻的妻子。
任安霖和戴峻是商业联姻，刚结婚的那段时间，她选择将精力投于家庭。让她没想到的是，丈夫戴峻在与生意有关的事情上一窍不通，投资的一切生意都在走向亏本。
江洋兵工作的那家小公司，就是戴峻出手建立的，从成立当天开始，没一天赚过钱。
她的素质向来变化多端，会随着对象调整高度。对她娘家那群死皮赖脸的人，她觉得她的素质还有待进一步降低。
一听是苍艾，田燕欣的气势稍稍消下去几分。显然，她对之前小姑子喝醉之后发疯造成的后果仍然心有余悸。
可她平日里颐指气使的习惯了，这时候的语气就很不自然：“是苍艾啊。你这段时间，怎么没回家里来。”
“挂了。”
“别别别！”
听出小姑子声音里的决绝，田燕欣明智地放弃了拉家常刷好感的方式，立马切入了正题：“是这样的。我们家有件大事，你作为家里的一份子，总该拿点钱出来。”
苍艾眨了眨眼，很是惊喜地问道：“怎么，我妈死了？”
电话另一头传来宋淑不大清楚的叫骂声。
田燕欣的声音也变了：“你胡说什么！妈她好好的，你怎么咒她呢？”
“那是……我大哥死了？”
“苍艾！”
“难不成是小弟……”
“苍伟也活得好好的，你再胡说一句试试看！”
苍艾颇为遗憾地摇摇头：“可惜了，那这就没有大事了呀。再见！以后不是死生之类的大事，别再来找我。我没空听你们放屁，主要是怕被熏。”
言毕，她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关机，随手丢到客厅的沙发上。
苍艾转过身时，正好与女儿对上视线，在苍佳敏的眼中，她看到了十成十的震惊。她向着女儿招招手，等女儿走到身旁的沙发上坐下后，她问道：“很惊讶我会这么咒自己的母亲？”
苍佳敏先是摇头，但到底掩不住心底的疑惑与好奇，最后还是点点头：“外婆对妈你，也不好吗？”
苍艾笑笑。多贴心一女儿，还提前帮她找好理由了。
她大概组织过语言后，将原主早年的经历告诉了苍佳敏。
原主不是作为“苍家的女儿”出生的，从一开始，她就只作为“苍雄彩礼的来源”“苍伟的免费保姆”而存在。小时候，她吃不上家里一口热饭，连能不能吃到饭都是个问题。要不是读书成了义务教育，她大概照顾上苍伟几年，就会被打包送进厂里。
在她有能力走得远一些后，她选择了远远逃离老家。
父母给她的唯一馈赠，就是外表，她在城里被星探所发掘，从服务员转业为模特。可在那之后不久，就发生了她和戴峻之间的事。
明明好不容易才从家里逃出来，她仍然怀揣着一丝期待，给母亲打了电话。
此时苍雄已经娶妻，但他和妻子都没个正式工作，苍伟则是辍学后就在家里赖着，什么都不想干、不愿干。
宋淑一人养活一大家子太过困难，便一口答应了会照顾女儿，带着所有的家人浩浩荡荡到城里找原主来了。
等原主生下孩子，她被迫开始了一人托一大口的日子。此时的她算是认了命，已经不再抱有能从家庭中脱身而出的妄想。
在苍艾将原主的过去讲完前，苍佳敏已经从自己的那张椅子上站起，凑到她身边，很主动地抱住了她。
她将女儿揽入怀中，轻声道：“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唯一留给今天的问题是，你外婆没教会我怎么做一个母亲，我在自我摸索中，也只想到要保证你吃喝不愁。
“但我没想到，我给你外婆的钱，真正花在你身上的不到十分之一。好在，我还算及时地发现了问题。接下来，只要向前走就好，我会努力学着做好一个母亲。”
难得听母亲聊起过去的事情，一直困着苍佳敏的疑问再一次浮上心头。
苍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她的纠结，主动开口：“还有什么关于过去的事想问，直接说吧。”
苍佳敏舔舔下唇，带着几分紧张问道：“妈……我爸爸他，还活着吗？”
这是从她懂事开始，就一直纠缠着她的问题。她依稀记得，在很多年以前，她被几个同学嘲笑为“没爹没妈的野孩子”时，曾问过外婆相似的问题。
外婆用极度嫌恶的语气回答了她：“早死了！你一出生，就被你活活克死了！丧门星，你要是个带把儿的，我们早就飞黄腾达了，还至于过今天这种苦哈哈的日子？”
宋淑劝女儿生下的孩子，打的就是赖上富二代的算盘。她坚信，只要是个能继承家业的男孩，对方不可能不认。可是女儿生下的是个女婴，她被算盘珠子崩了脸，计划完全落空。
年幼的苍佳敏尚不能理解外婆这句话的意思，却能感受到话语中暗藏的恶意。她无意识中记住了这句话，并随着年岁渐长，慢慢明白过来。
从那以后，她一直背着“克死父亲”的沉重负罪感，更不敢拿这件事去询问母亲。
苍艾轻轻一叹，决定有选择地实话实说。
“你爸爸他还活着。但是……他可能并不知道有你的存在。你妈妈我在年轻的时候太想走捷径，犯下了一个错误，才会导致事情变成这样。”
苍佳敏习惯性地开始往自己身上揽责：“我就是那个错误对吗？”
苍艾摇摇头，有些无奈地笑了：“是我和你爸爸犯的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那时候还只是个胚胎呢，连脑子都没长出来，有选择的权利？你从来不是错误，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
她在苍佳敏的背上重重拍了两下，差点将后者拍得呛了气。
“好啦！更具体的事情，等时候到了，我再告诉你。要是一直没找到合适时机，那等你考上大学，我就说。现在先去看看你的房间吧。我暂时只能租房，希望有朝一日，能有钱买房子，好好给你装修个房间。”
苍佳敏笑了笑：“我觉得，一直租房也挺好的。”
……至少省钱。
苍艾知道苍佳敏在担心的是什么，她没有多说，领着女儿便去了主卧，将里头的布置简单给她介绍过一遍。
等苍佳敏洗漱完休息了之后，她才回到自己房间，取出电脑准备忙活。
刚才田燕欣打来的电话提醒了苍艾，眼下，又到一个剧情点了。
她打这个电话不为别的，只为从苍艾这里搞点钱走，好帮苍伟凑足彩礼钱。
苍伟没能考上高中，又不想去技校学手艺，就开始了混日子的日常。有亲妈好吃好喝地养着，他的日子倒是不难过。等跟着宋淑进到城里，靠着姐姐在金钱上的无私奉献，他的生活水平更是直线上升。
如此一来，他更没了工作的心情，每天就在网上打打游戏、聊聊天，将日子一天天的应付了过去。
苍伟有个特殊的优势。他和姐姐一样，有着一副好皮囊和好嗓音。宋淑对他和女儿完全是两个态度，所以他被养得细皮嫩肉，天生的小白脸。
小时候他就隐约察觉到了这优势能带来的巨大好处，为了从母亲手中得到些好处，他能用一张抹了蜜的小嘴儿将宋淑哄得眉开眼笑，轻轻松松得到姐姐盼也盼不来的衣服、玩具、零食。
俊朗外表和嘴甜这两个优势合在一起，让苍伟对一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来说极富吸引力。他在网络上广撒网、多尝试，最后真被他找到了一个愿意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姑娘。
姑娘名叫任思妙，出身于在当地颇有名望的家族。一言以蔽之，就是有钱有势。
但是，她的父母当初忙于工作，对她的照顾多有疏忽之处，使得这姑娘和父母之间的关系闹得很僵，反而同堂姐任安霖更谈得来一些。
可惜后来堂姐也开始忙活自己的工作，冷待了她好一段时日，她颇为寂寞又气不过，开始在网络上寻找聊得来的好友，结果一头扎进了苍伟精心编织的陷阱之中。
经过几年的相恋，任思妙已彻底沦陷，终于将这段感情推进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的父母不可能注意不到。父母稍一调查，就知道了苍伟有多不可靠，可采取强硬手段加以阻止只会起到反效果。
为了能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任思妙做出决定，宁可与家中脱离关系，也一定要和男友在一起。
按照苍伟和宋淑的盘算，只要和任思妙结了婚，就算她父母把话说得再狠、再绝情，也不可能真正抛弃独生女，到时候他们自然而然就能抱上任家的大腿。
所以，在婚礼之前，他们无论如何都得把任思妙这小祖宗给哄好了。
任思妙爱得深沉，对婚礼之类的都没什么要求，可以接受结婚无彩礼，仪式一切从简。就算简单到婚礼只有两个人，她也甘之如饴。但苍伟想着能从姐姐那里拿钱，顾自夸下了海口。
他没想到苍艾离开家后就再没回去过，眼看着事情难以收场了，不得不让家人轮番给苍艾和苍佳敏打电话，逼迫她们出面。
苍艾轻叹一声。
碰上苍家这一群人，要么像田燕欣一样完全融入、成为加害者，要么就只有被折磨的份。任思妙虽有些恋爱脑，但罪不至此，既然有机会，还是尽可能帮一帮她。
让苍艾比较在意的是，任思妙那个名叫任安霖的堂姐，正好……是戴峻的妻子。
任安霖和戴峻是商业联姻，刚结婚的那段时间，她选择将精力投于家庭。让她没想到的是，丈夫戴峻在与生意有关的事情上一窍不通，投资的一切生意都在走向亏本。
江洋兵工作的那家小公司，就是戴峻出手建立的，从成立当天开始，没一天赚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