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当你需要力量就像在水底下需要空气时，你就一定能得到它。
这是凯厄斯的爷爷信奉了一生的格言，当他第一次教导凯厄斯拿起弓箭之时，又将这条格言一并传给了凯厄斯。
迈锡尼时代的贵族们都尚武好战，不仅仅是摩里亚，周边的其他国家也都是这样。而在这其中，又数摩里亚为最。
准确地说，至少在他的父亲普里斯国王上任之前，是这样。
在这个群雄逐鹿的时代，一个国家拥有优秀的将领和训练有素的军队，是它能够占据多数资源的关键。
这个问题凯厄斯从刚学习狩猎时就已经懂得，并且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将之奉为圭臬。
所以当他的父亲和利奥尔在摩里亚国境内采取以“崇尚诗歌”为名，实则逐渐在削弱国内尚武派的力量时，凯厄斯感觉到了莫名的危机。
或许他们所崇尚的东西并没有错，只是并不适合处于这个时代的摩里亚。
而在某些时候，由于自己和老一派尚武贵族一致的观念，对于在他看着实是有些懦弱的统治者，他也是打心底里看不起。尽管拥有这种观念的两人，一个是他的父亲，另一个是他的哥哥。
凯厄斯与他的父亲和哥哥之间的碰撞，也是摩里亚老一派尚武贵族和新派尚文贵族之间的碰撞。
当然，尚武派也并不是完全不懂任何艺术与风情的莽夫。
在没有战争时的休闲时期，在日常的训练结束之后，尚武派们偶尔也会有些陶冶情操的爱好。
比如他的爷爷喜欢在睡觉之前弹奏一个小时的七弦琴，在训练之余，凯厄斯也喜欢弹奏里尔琴来平静自己的思绪。
虽然和父亲、哥哥的观念并不相同，但是在利奥尔真正显现出他的杀心之前，凯厄斯并不认为利奥尔会为了除掉他认为的威胁而将摩里亚陷入群狼环伺的境地。
毕竟一个没有能够威慑周边的军事统领的国家，在很大的程度上，就只是一块摆在狼群眼前的肥肉。
而利奥尔选择在他平定了边境之后对他动手，这件事在他的意料之中，却又在情理之外。
在很久之后，他和那个来自遥远东方的少女谈论起这件事，他学到了关于这类事件的东方说法——“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个时候的他确实是被卸了磨之后杀掉的驴。
尽管意识到利奥尔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但是来自心底的傲气让他觉得，也该是时候和利奥尔来一场正面的较量了。
“狮子绝无狐狸的习性。”
如同狮子一般骄傲的摩里亚军事统领没想到，和自己同出一脉的哥哥，不知何时已经沾染上了狐狸的习性。
阴险，却又狡猾而谨慎。
为了确保能够万无一失地杀掉他，利奥尔居然让他们的母亲给他下了毒。
不知道他们的母亲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帮着她的一个儿子去毒杀另一个儿子。
或许是像那些反对他的新派贵族一样，认为屠了赞比斯王室的行为太过于残暴。
真实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他无从知晓，也并不想知道。
他们站在他的对立面，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在那个充斥着血腥与泪水的月夜，凯厄斯本以为所有的一切会就此终结。
无论是荣耀，抑或是仇恨。
然而当他的世界如同戏剧落幕一般渐渐被黑暗笼罩，他的身体如同放在雪地中渐渐变得冰冷时，一股液体进入了他的身体。
仿佛在一个油桶中放入了一根正在燃烧的火柴。
以进入的的液体为导线，以爆炸一般的速度点瞬间燃了他体内所有的液体，而后灼烧般的温度充满了他每一根神经。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当他体内的灼烧感逐渐平息，他甚至感觉自己体积身体中所有液体都被蒸发殆尽时，一股冰凉的液体开始从他的心脏中运输出来，缓缓流过他的胸膛、手臂、指尖……
与此同时，他全身灼烧的温度也开始缓慢地降下来。
当凯厄斯再次睁开眼时，他身体的温度已经和空气温度等同了。
而此时呈现于他眼中的世界，与此前二十多年相比，相似，却又处处不同——
他可以看清这间有些昏暗的屋子中漂浮的每一粒灰尘、可以听到不知距离多远的窃窃私语、甚至树上昆虫爬过树叶的声音、可以嗅到并分清空气中不同的几千种味道。
就连身下的床，他也触到了与以往不同的各种更细微许多的质感……
而与之俱来的，便是喉间灼烧般的干渴，以及对于某种液体的渴望。
“你醒来了，我的新伙伴。”
凯厄斯坐起身来，终于发现了坐在幽暗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如同雕像一般的男人。
-------------------------------------
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与适应之后，凯厄斯才弄清楚，他现在变成了一个需要吸食血液为生的种族。
而这个种族，世人称之为——吸血鬼。
对于自己今后都要吸血这件事，凯厄斯并没有多大的触动。毕竟随之而来的，是人类如何也不能匹敌的力量。
将他转变的是一个名为弗雷恩的吸血鬼。
据弗雷恩所说，他那天刚好吸食完一个人的血液，在溜达回家的路上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凯厄斯。
本来弗雷恩是一个从来不会多管闲事的吸血鬼，在吃饱之后他很少会和人类有接触。
但奈何凯厄斯漂亮的脸蛋让他感觉，如果就此化为枯骨会相当可惜。
于是他就产生了把拥有这张漂亮脸蛋的主人转变为自己同类的想法。
虽然在凯厄斯二十多年的人生观念中，评判强者的首要标准是力量无疑。而对于一个拥有美丽容貌的青少年来说，若是没有与之相对的力量或权势，那么也只能是高位年长者待价而沽的玩物。
所以对于自己的长相，在此之前凯厄斯从没有过分地在意过。
但在此刻，他也不免有些庆幸，还好他的母亲给予了他这副令人欣喜的长相。
毕竟这意味着，他拥有了复仇的机会。
-------------------------------------
在塔尔格利亚月（5-6月）的一个天气晴朗的清晨，摩里亚的王后亚西诺多拉诞下了一个美丽的公主。
米斯特拉斯的贵族们受邀到王宫参加酒会。
一如既往地，佳肴、美酒，觥筹交错与舞蹈伴乐，在明月当空，酒足饭饱之时酒会才散宴。
不同于其他人三两结伴而行，贾奇无论是在酒会进行中抑或时结束后，都是形单影只。
酒会中他是在角落的躺椅上默默吃东西和喝葡萄酒，结束后他也是一个人跟随在大部队末尾，没有任何人与他交谈，他也埋着头上了自家的马。
宴会的热闹过后，是独自一人的寂寥。
不，不仅仅是散会之后，就连在酒会之中，也是如此。
于马蹄踏在石板路上的哒哒声中，他不禁地有些怀念起，当初在军营中和战士们一同训练、作战、开怀大笑的时光。
“‘弃暗投明’的贾奇，看来你并没有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听到身后传来的熟悉的、低沉的声音，贾奇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而后勒直缰绳，缓慢地回过头，看到来人时情不自禁地瞪大了双眼：
“……殿下！”
接下来便是吸血鬼的常规进食流程。
凯厄斯并没有质问贾奇因为什么而背叛，缘由也无非就是那几点，他就算是用头发丝思考也能猜出来。
到最后，凯厄斯餍足地起身，擦了擦嘴角。
“……对……不……起。”
弥留的微弱气音中饱含着歉意与悔恨，在微凉的空气中扩散，传到了吸血鬼的二中。
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也许是给那些死去的士兵吧。吸血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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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解决背叛士兵时的利落干脆，在对于他的哥哥——摩里亚的王利奥尔的复仇，相较之下的复杂了许多。
或许简单粗暴地杀掉他是最直接的方法。但是对于拥有着一个国家的国王来说，摧毁他的国家是最好的报复方式。
于是从前的摩里亚军事统领加入的敌国阿尔比亚的军队，并且挑起了战争。
而注重歌颂与享受、疏于军事的摩里亚，很快便在敌国军队势如破竹的进攻之下溃不成军。
昔日守护这个国家，为之掠夺资源的军事统领，此时驾着战车，成为了掠夺者，踏入了位于米斯特阿斯成中心的王宫。
“凯厄斯！是你！”
摩里亚的王不敢置信地惊呼。
在此之前他不是没有听过这个敌国将领的名字，只是“凯厄斯”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一个罕见的名字，加上对于他给母亲让弟弟喝下的毒药效果很自信，所以在亲眼见到这个和弟弟拥有着相同名字的敌国将领之前，他完全没有将之和自己的弟弟联系在一起。
直到此刻，他亲眼见到了本该在几年前就已经死去的，自己的弟弟。
一定是那个该死的妇人手下留情了！利奥尔不由地在心里暗自咒骂起在去年冬天离世的母亲。
“对，是我。”
凯厄斯虽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但是眼底快要喷涌而出的复仇之火，和距离胜利近在咫尺的兴奋出卖了他。
敌国的将领砍下了摩里亚国王的头颅，暗红色的鲜血如溪水一般流淌。
惊惶的宫人们四处奔逃，试图寻找能够庇护的地方。
战马在飞速地前进，地面上腾起的浓浓尘埃飞扬。
昔日如同雄狮般占据着这座半岛的摩里亚在此刻消逝，入侵者们在大殿尽情狂欢。
在狂欢结束之后，却发现桀骜的将领已不知去往何方。
……
复仇成功的凯厄斯当然不打算继续留下来，与这些愚蠢的阿尔比亚人进行所谓的狂欢。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毕竟在这个时代，入侵和掠夺就像家常便饭一般日常，而胜利者，也不会永远是固定的一方。
——吸血鬼从完成转变的那一刻开始就不会变老。他们没有自然的生命周期，无休止地活在这种没有任何发展的状态之中。
或许是因为转化为吸血鬼的那刻，他心中的战意与仇恨都在一个峰值。
离开摩里亚，不，或许现在可以说是阿尔比亚之后，他又去到了其他的国家挑起战争。
经过了长达百年的各个国家的混战之后，他突然发现，他出生的的那个时代的文明，已经不知何时悄然湮灭于战火之中。
此时的人们，已经没有可以用于记录的文字，所有知识与技能都只能依靠口口相传。而后人把这段没有文明的时期，称为“黑暗时代”。
这是凯厄斯的爷爷信奉了一生的格言，当他第一次教导凯厄斯拿起弓箭之时，又将这条格言一并传给了凯厄斯。
迈锡尼时代的贵族们都尚武好战，不仅仅是摩里亚，周边的其他国家也都是这样。而在这其中，又数摩里亚为最。
准确地说，至少在他的父亲普里斯国王上任之前，是这样。
在这个群雄逐鹿的时代，一个国家拥有优秀的将领和训练有素的军队，是它能够占据多数资源的关键。
这个问题凯厄斯从刚学习狩猎时就已经懂得，并且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将之奉为圭臬。
所以当他的父亲和利奥尔在摩里亚国境内采取以“崇尚诗歌”为名，实则逐渐在削弱国内尚武派的力量时，凯厄斯感觉到了莫名的危机。
或许他们所崇尚的东西并没有错，只是并不适合处于这个时代的摩里亚。
而在某些时候，由于自己和老一派尚武贵族一致的观念，对于在他看着实是有些懦弱的统治者，他也是打心底里看不起。尽管拥有这种观念的两人，一个是他的父亲，另一个是他的哥哥。
凯厄斯与他的父亲和哥哥之间的碰撞，也是摩里亚老一派尚武贵族和新派尚文贵族之间的碰撞。
当然，尚武派也并不是完全不懂任何艺术与风情的莽夫。
在没有战争时的休闲时期，在日常的训练结束之后，尚武派们偶尔也会有些陶冶情操的爱好。
比如他的爷爷喜欢在睡觉之前弹奏一个小时的七弦琴，在训练之余，凯厄斯也喜欢弹奏里尔琴来平静自己的思绪。
虽然和父亲、哥哥的观念并不相同，但是在利奥尔真正显现出他的杀心之前，凯厄斯并不认为利奥尔会为了除掉他认为的威胁而将摩里亚陷入群狼环伺的境地。
毕竟一个没有能够威慑周边的军事统领的国家，在很大的程度上，就只是一块摆在狼群眼前的肥肉。
而利奥尔选择在他平定了边境之后对他动手，这件事在他的意料之中，却又在情理之外。
在很久之后，他和那个来自遥远东方的少女谈论起这件事，他学到了关于这类事件的东方说法——“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个时候的他确实是被卸了磨之后杀掉的驴。
尽管意识到利奥尔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但是来自心底的傲气让他觉得，也该是时候和利奥尔来一场正面的较量了。
“狮子绝无狐狸的习性。”
如同狮子一般骄傲的摩里亚军事统领没想到，和自己同出一脉的哥哥，不知何时已经沾染上了狐狸的习性。
阴险，却又狡猾而谨慎。
为了确保能够万无一失地杀掉他，利奥尔居然让他们的母亲给他下了毒。
不知道他们的母亲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帮着她的一个儿子去毒杀另一个儿子。
或许是像那些反对他的新派贵族一样，认为屠了赞比斯王室的行为太过于残暴。
真实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他无从知晓，也并不想知道。
他们站在他的对立面，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在那个充斥着血腥与泪水的月夜，凯厄斯本以为所有的一切会就此终结。
无论是荣耀，抑或是仇恨。
然而当他的世界如同戏剧落幕一般渐渐被黑暗笼罩，他的身体如同放在雪地中渐渐变得冰冷时，一股液体进入了他的身体。
仿佛在一个油桶中放入了一根正在燃烧的火柴。
以进入的的液体为导线，以爆炸一般的速度点瞬间燃了他体内所有的液体，而后灼烧般的温度充满了他每一根神经。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当他体内的灼烧感逐渐平息，他甚至感觉自己体积身体中所有液体都被蒸发殆尽时，一股冰凉的液体开始从他的心脏中运输出来，缓缓流过他的胸膛、手臂、指尖……
与此同时，他全身灼烧的温度也开始缓慢地降下来。
当凯厄斯再次睁开眼时，他身体的温度已经和空气温度等同了。
而此时呈现于他眼中的世界，与此前二十多年相比，相似，却又处处不同——
他可以看清这间有些昏暗的屋子中漂浮的每一粒灰尘、可以听到不知距离多远的窃窃私语、甚至树上昆虫爬过树叶的声音、可以嗅到并分清空气中不同的几千种味道。
就连身下的床，他也触到了与以往不同的各种更细微许多的质感……
而与之俱来的，便是喉间灼烧般的干渴，以及对于某种液体的渴望。
“你醒来了，我的新伙伴。”
凯厄斯坐起身来，终于发现了坐在幽暗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如同雕像一般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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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与适应之后，凯厄斯才弄清楚，他现在变成了一个需要吸食血液为生的种族。
而这个种族，世人称之为——吸血鬼。
对于自己今后都要吸血这件事，凯厄斯并没有多大的触动。毕竟随之而来的，是人类如何也不能匹敌的力量。
将他转变的是一个名为弗雷恩的吸血鬼。
据弗雷恩所说，他那天刚好吸食完一个人的血液，在溜达回家的路上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凯厄斯。
本来弗雷恩是一个从来不会多管闲事的吸血鬼，在吃饱之后他很少会和人类有接触。
但奈何凯厄斯漂亮的脸蛋让他感觉，如果就此化为枯骨会相当可惜。
于是他就产生了把拥有这张漂亮脸蛋的主人转变为自己同类的想法。
虽然在凯厄斯二十多年的人生观念中，评判强者的首要标准是力量无疑。而对于一个拥有美丽容貌的青少年来说，若是没有与之相对的力量或权势，那么也只能是高位年长者待价而沽的玩物。
所以对于自己的长相，在此之前凯厄斯从没有过分地在意过。
但在此刻，他也不免有些庆幸，还好他的母亲给予了他这副令人欣喜的长相。
毕竟这意味着，他拥有了复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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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塔尔格利亚月（5-6月）的一个天气晴朗的清晨，摩里亚的王后亚西诺多拉诞下了一个美丽的公主。
米斯特拉斯的贵族们受邀到王宫参加酒会。
一如既往地，佳肴、美酒，觥筹交错与舞蹈伴乐，在明月当空，酒足饭饱之时酒会才散宴。
不同于其他人三两结伴而行，贾奇无论是在酒会进行中抑或时结束后，都是形单影只。
酒会中他是在角落的躺椅上默默吃东西和喝葡萄酒，结束后他也是一个人跟随在大部队末尾，没有任何人与他交谈，他也埋着头上了自家的马。
宴会的热闹过后，是独自一人的寂寥。
不，不仅仅是散会之后，就连在酒会之中，也是如此。
于马蹄踏在石板路上的哒哒声中，他不禁地有些怀念起，当初在军营中和战士们一同训练、作战、开怀大笑的时光。
“‘弃暗投明’的贾奇，看来你并没有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听到身后传来的熟悉的、低沉的声音，贾奇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而后勒直缰绳，缓慢地回过头，看到来人时情不自禁地瞪大了双眼：
“……殿下！”
接下来便是吸血鬼的常规进食流程。
凯厄斯并没有质问贾奇因为什么而背叛，缘由也无非就是那几点，他就算是用头发丝思考也能猜出来。
到最后，凯厄斯餍足地起身，擦了擦嘴角。
“……对……不……起。”
弥留的微弱气音中饱含着歉意与悔恨，在微凉的空气中扩散，传到了吸血鬼的二中。
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也许是给那些死去的士兵吧。吸血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不同于解决背叛士兵时的利落干脆，在对于他的哥哥——摩里亚的王利奥尔的复仇，相较之下的复杂了许多。
或许简单粗暴地杀掉他是最直接的方法。但是对于拥有着一个国家的国王来说，摧毁他的国家是最好的报复方式。
于是从前的摩里亚军事统领加入的敌国阿尔比亚的军队，并且挑起了战争。
而注重歌颂与享受、疏于军事的摩里亚，很快便在敌国军队势如破竹的进攻之下溃不成军。
昔日守护这个国家，为之掠夺资源的军事统领，此时驾着战车，成为了掠夺者，踏入了位于米斯特阿斯成中心的王宫。
“凯厄斯！是你！”
摩里亚的王不敢置信地惊呼。
在此之前他不是没有听过这个敌国将领的名字，只是“凯厄斯”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一个罕见的名字，加上对于他给母亲让弟弟喝下的毒药效果很自信，所以在亲眼见到这个和弟弟拥有着相同名字的敌国将领之前，他完全没有将之和自己的弟弟联系在一起。
直到此刻，他亲眼见到了本该在几年前就已经死去的，自己的弟弟。
一定是那个该死的妇人手下留情了！利奥尔不由地在心里暗自咒骂起在去年冬天离世的母亲。
“对，是我。”
凯厄斯虽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但是眼底快要喷涌而出的复仇之火，和距离胜利近在咫尺的兴奋出卖了他。
敌国的将领砍下了摩里亚国王的头颅，暗红色的鲜血如溪水一般流淌。
惊惶的宫人们四处奔逃，试图寻找能够庇护的地方。
战马在飞速地前进，地面上腾起的浓浓尘埃飞扬。
昔日如同雄狮般占据着这座半岛的摩里亚在此刻消逝，入侵者们在大殿尽情狂欢。
在狂欢结束之后，却发现桀骜的将领已不知去往何方。
……
复仇成功的凯厄斯当然不打算继续留下来，与这些愚蠢的阿尔比亚人进行所谓的狂欢。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毕竟在这个时代，入侵和掠夺就像家常便饭一般日常，而胜利者，也不会永远是固定的一方。
——吸血鬼从完成转变的那一刻开始就不会变老。他们没有自然的生命周期，无休止地活在这种没有任何发展的状态之中。
或许是因为转化为吸血鬼的那刻，他心中的战意与仇恨都在一个峰值。
离开摩里亚，不，或许现在可以说是阿尔比亚之后，他又去到了其他的国家挑起战争。
经过了长达百年的各个国家的混战之后，他突然发现，他出生的的那个时代的文明，已经不知何时悄然湮灭于战火之中。
此时的人们，已经没有可以用于记录的文字，所有知识与技能都只能依靠口口相传。而后人把这段没有文明的时期，称为“黑暗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