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晓的条件很简单。
“第一，不要再害人，我分一支灵犀给你，你拿去蕴养公主的身体。”
“第二，给我三年时间，我再带你进雪域。”
“又分！？你是蒲公英吗到处散！”支晓才说完，封行就怒了。
不过他很有分寸，没有掉支晓谈判的气势，是在共感里怒的。
他这么有分寸，支晓就承了他的好意——当做没听到。
封行：“……”太懂事果然是要吃亏的。
禹风当然也不同意：“我可以给你三个月。”
支晓：“三年。”
“三个月。”
“……”
禹风眼底麒麟之火闪了闪，整个小院子也跟着闪了闪，大雾散开，现出四周冲天而起的大火，他面无表情看着支晓：“我也可以把你一直困在这里，直到你同意，你估计无所谓，另外的人呢？”
司见尘无所谓的道：“不要挑拨离间，我们才不会成为你拿来威胁支晓姐的累赘！横竖一条命！”
祝伊在旁边点头，顺便给中二的初中生鼓了个没什么诚意的掌。
封行瞪了司见尘一眼：“你小子闭嘴。”
不知道现在禹风什么情况吗，他又不是公序良俗社会下的人，捏死你们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毫无心理负担，而且现在是在他境域里，还敢惹他，不要命了吗？
支晓只好退而求其次：“好吧，两年半。”
禹风：“……半年。”
“两年。”
“一年半。”
“一年。”
“成交。”
两人话赶话，禹风一回神，发现已经从一开始的三个月延期到了一年，而且自己还答应了。
他阴恻恻地看着支晓。
支晓的表情除了清冷还是清冷：“如此就说定了，还请神君言而有信。”
封行在她脑海里得意洋洋求夸奖：“看吧，讲价就是要这样的，快准狠，听我的没错。”
“是。”支晓呼噜了一把凶兽的毛。
事已至此，禹风也没什么好说的：“行，一年时间，我不问你要做什么，但是一年后你如果跑了……那我让所有你认识的人都给你陪葬。”
陪葬品一号立刻怼了回去：“你当我是死的？还能让你找到支晓？”
陪葬品二号附议：“就是就是，放什么狠话，吓唬谁呢！”
陪葬品三号：“晓晓别怕，特办处也不是吃素的，说得好像我们任你宰割一样？”
三个陪葬品一发言，搞得支晓好像一出境域就要立马跑了一样，非常不诚信。
她只好并起三指指天立誓：“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禹风脸上麒麟虚影褪了下去，眯了一下眼睛，笑得十分虚假：“发什么毒誓，有没有用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支晓叹气：“那我怎么让你相信嘛？”
禹风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转开了幽深的目光。
周围大雾蜂拥而来，下一刻，他们就回到了学校的篮球场边。
长廊上之前被削掉的紫藤萝花串掉在地上，被阵法威压碾成了泥，淡紫色铺了一小片，随着阵法骤然间接触，大风吹过，卷起更多零散的花瓣，呼啸着冲上半空，又唰然散落。
走廊上已经没有禹风的身影，校园里也开始出现了声音，没一会儿，一大群人就从篮球场的另一边出现，跑向他们。
跑在最前面的是去学校门口接过封行和支晓的制片人高助理，看到封行没事，松了好大一口气，走过来苦口婆心开始教育他们：“封先生，遇到危险请报警处理，自己来查看会不会太冒险了点？”
你们出事我这个工作还要不要啦！
封行敷衍的点点头：“抱歉啊，下次注意。”
高助理血压差点升高，不用了，他不想再有下次了。
后面来的是剧组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导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一想也不能让你们单独来查看，太危险了这个，万一是那个什么辐射怎么办？这得报警……咦，小宋怎么在这边？”
众人一起把目光转向坐在地上惊疑不定的剧组女主角宋妍歌身上。
宋妍歌张了张嘴，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哇一声哭了：“导演，我刚刚好像要死了，好难受啊，我都看到我飘起来了，不对，不是我飘起来，是我的魂飘起来了呜呜呜呜呜……”
祝伊上前一步扶起宋妍歌，手掌贴上她的背，看不见的火之灵息绕着她游走了一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没关系，你是不小心晕倒做噩梦了，现在不怕了啊，是不是好多了？”
宋妍歌吸了吸鼻子，感受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像是好点了。”
刚才差点被抽掉魂魄的惊恐被温暖的灵息安抚了下来，她抱着祝伊的胳膊不放手了，祝伊只好由她，宋妍歌的助理连忙拿了毯子来给她披上，祝伊就把她带到角落里去安慰了。
又有工作人员从操场那边过来，说晕过去的人都醒了，校医也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
众人虚惊一场，导演说今天早点收工，让晕倒的演员回去后再去做个身体检查，好好休息，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苦逼的高中生回去教室上课，祝伊下午有戏份，支晓本来想留下来看，今天她来学校一半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电视剧拍摄现场的，但是封行不让，强行把她带走了。
封行开车，支晓坐在副驾驶无所事事，翻到椅背后一袋零食，找了包玉米味的薯片吃。
“吃吗？”支晓喂一片给封行。
封行偏开头，专注的开车。
“好吧。”支晓只好自己吃，吃到一半又拿了盒牛奶喝，顺便配一点辣辣的牛肉干，一路上吃的不亦乐乎，根本不管封行。
车子开进地下车库，挺稳车封行就一言不发下去了，支晓慢吞吞把零食袋子收起来，盘算着等下回去怎么把小凶兽哄好，她不太有经验，吃东西的时候趁机想了好几个方法。
比如以前凤凰生气的时候，支舟就会带他出去玩几天，回来两人就和好如初了；令羽就不同，烛照如果生气了，她俩得打一架，打得昏天黑地，隔天互相给对方上药；逐辰和幽荧倒是从来不吵架，每回都充当劝架或者善后的角色，情绪稳定的令人发指。
支晓也基本没和小黑吵过架，小黑乖的不行，现在脾气见长，也没以前那么听她的话了。
她一愣神的功夫，副驾驶的车门被拉开了，封行看她没动，弯腰进来帮她解安全带。
“我自己来。”支晓这才回过神。
封行咔哒把安全带扣了回去，支晓动不了，伸出去的手也被按住了，只好抬眸看着他：“怎么了？”
封行半弓着腰，一只腿压在椅子上，支晓的视线被挡的严严实实，整个眼里都只有他，封行能在她拧着霜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影子，很近，很清晰。
“你在想什么？”他问支晓。
支晓轻轻眨了一下眼，睫毛像蝴蝶震动的翅膀：“我觉得是不是我们分开的时间太久了，你和我都不亲了，或者你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我要好好想一想，怎么哄你开心，以前都是你来哄我，我还是第一次哄你，可能做的不会很好，希望你不要气上加气。”
说完她就身体力行的开始哄人，抬手摸了摸封行的耳尖：“别气啦，带你出去玩儿？”
在神山小院的时候，每次出去摘果子小黑都很高兴，去山涧玩水总会甩支晓一身。
封行很轻的哼了一声：“你能带我去哪玩，我带你还差不多。”
“那小黑带我去玩。”支晓立刻说，“本来还想跟你商量这件事呢，你主动提起来就更好了。”
封行就知道不能指望支晓哄人，她每次说话背后都有目的，把他当小兽在逗。
偏偏支晓只要对他一笑，他就什么都计较不了。
可悲。封行唾弃自己。
支晓推了推他：“好了，让我下车，先回家再说。”
封行：“……”
“不行。”封行差点就让开了，想起来自己是要兴师问罪的，抓住支晓的手把她按在椅背上，“别老是用这套对付我，我现在已经不是小黑了。”
“哦。”支晓应了一声，更正自己的称呼，“封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封行开口，忽觉自己又被支晓牵着鼻子走了，顿时打住，捏着支晓的手，拂开袖子露出手腕，“你身上的那个傀儡线还在吗？”
“不在了。”支晓说，“七百年前就断了，法阵也消失了。”
“……疼吗？”封行半响才问。
支晓摇摇头，看着他没说话。
怎么会不疼呢，封行想，连筋入脉，还要抽取她体内的灵气，取走她不同程度的五感去供养另一个人。
封行心底止不住的冒出来凶狠的戾气，他本来以为支晓要成为灵犀遭受的那些就足够了，但他没想到整个守域者一族就可着一个小女孩使劲薅，要她成为灵犀，还要她去救公主，现在还要被麒麟那个狗东西威胁……
支晓是什么唐僧肉吗，谁路过都想啃一口。
“一年后去雪域，我也要跟着。”封行说。
“这个……”
“你同不同意都没用。”封行坚决地说，“不然我就把你关起来，让禹风找不到你，随他去发疯杀人毁灭世界好了。”
支晓“噗”地笑了：“好，让你跟，本来就要带你一起的。”
“别笑，少敷衍我……”封行话讲到一半才意识过来支晓说了什么，愣了一下，又不放心的追加条件，“那你为我封正。”
成为支晓的灵兽，她就别想甩掉他。
他说的很认真，支晓看着近在咫尺的漆黑眼眸，两只手都被掌控着，一只压在安全带扣上，另一只按在椅背，她想伸手去抚平封行眉间的皱褶都没有办法。
她老是骗他，现在好了，说的话完全不被信任。
自作孽。
“可是，我不想要你做我的灵兽。”
支晓都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
最初的时候是捡到封行的第二年，他养好了伤，像只鹌鹑一样去哪都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哪怕是半夜她起来喝水，小凶兽也会在一瞬间醒来，跟着她走到桌子边等她喝完水，在和她一起回到床上，拱到她手臂下才能安心睡着。
对她说想做她的灵兽的时候全身红毛都在抖，还要装着不紧张的样子。
被支晓拒绝后他再也没提起过。
第二次是在神山雪域，他赶来找支晓，想要跟她一起留下，再次说想成为她的灵兽，被支晓拒绝了，还挨了一顿揍，差点被打死。
之后就是她这次离开雪域下山，封行不止一次提过封正的事，一开始是仗着支晓没认出他，提的理直气壮。
每一次支晓都拒绝了。
“为什么不要我？”封行眼眶不自觉地红了，咬牙凶狠的看着支晓，可惜看在支晓眼里没什么威慑，反而显得委屈巴巴的。
要是他现在是兽形，估计尾巴都要耷拉到地上了。
支晓使劲往前探了探，身子被安全带束缚着，只能稍微挪动一点，她探出脸去，蹭了蹭封行的下巴：“我不想跟你是主人和灵兽的关系……”
封行瞳孔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支晓。
支晓被安全带勒着往后，眼睛带着笑看着他，封行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面前微张的唇瓣，下定决心般闭了闭眼，倾身追过去，在支晓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
“支晓，我也……”
支晓话没说完：“我从来都是把你当做朋友的……”
说到一半被啄了一口，支晓当即愣住了。
封行听到后面的话，也愣住了。
“第一，不要再害人，我分一支灵犀给你，你拿去蕴养公主的身体。”
“第二，给我三年时间，我再带你进雪域。”
“又分！？你是蒲公英吗到处散！”支晓才说完，封行就怒了。
不过他很有分寸，没有掉支晓谈判的气势，是在共感里怒的。
他这么有分寸，支晓就承了他的好意——当做没听到。
封行：“……”太懂事果然是要吃亏的。
禹风当然也不同意：“我可以给你三个月。”
支晓：“三年。”
“三个月。”
“……”
禹风眼底麒麟之火闪了闪，整个小院子也跟着闪了闪，大雾散开，现出四周冲天而起的大火，他面无表情看着支晓：“我也可以把你一直困在这里，直到你同意，你估计无所谓，另外的人呢？”
司见尘无所谓的道：“不要挑拨离间，我们才不会成为你拿来威胁支晓姐的累赘！横竖一条命！”
祝伊在旁边点头，顺便给中二的初中生鼓了个没什么诚意的掌。
封行瞪了司见尘一眼：“你小子闭嘴。”
不知道现在禹风什么情况吗，他又不是公序良俗社会下的人，捏死你们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毫无心理负担，而且现在是在他境域里，还敢惹他，不要命了吗？
支晓只好退而求其次：“好吧，两年半。”
禹风：“……半年。”
“两年。”
“一年半。”
“一年。”
“成交。”
两人话赶话，禹风一回神，发现已经从一开始的三个月延期到了一年，而且自己还答应了。
他阴恻恻地看着支晓。
支晓的表情除了清冷还是清冷：“如此就说定了，还请神君言而有信。”
封行在她脑海里得意洋洋求夸奖：“看吧，讲价就是要这样的，快准狠，听我的没错。”
“是。”支晓呼噜了一把凶兽的毛。
事已至此，禹风也没什么好说的：“行，一年时间，我不问你要做什么，但是一年后你如果跑了……那我让所有你认识的人都给你陪葬。”
陪葬品一号立刻怼了回去：“你当我是死的？还能让你找到支晓？”
陪葬品二号附议：“就是就是，放什么狠话，吓唬谁呢！”
陪葬品三号：“晓晓别怕，特办处也不是吃素的，说得好像我们任你宰割一样？”
三个陪葬品一发言，搞得支晓好像一出境域就要立马跑了一样，非常不诚信。
她只好并起三指指天立誓：“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禹风脸上麒麟虚影褪了下去，眯了一下眼睛，笑得十分虚假：“发什么毒誓，有没有用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支晓叹气：“那我怎么让你相信嘛？”
禹风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转开了幽深的目光。
周围大雾蜂拥而来，下一刻，他们就回到了学校的篮球场边。
长廊上之前被削掉的紫藤萝花串掉在地上，被阵法威压碾成了泥，淡紫色铺了一小片，随着阵法骤然间接触，大风吹过，卷起更多零散的花瓣，呼啸着冲上半空，又唰然散落。
走廊上已经没有禹风的身影，校园里也开始出现了声音，没一会儿，一大群人就从篮球场的另一边出现，跑向他们。
跑在最前面的是去学校门口接过封行和支晓的制片人高助理，看到封行没事，松了好大一口气，走过来苦口婆心开始教育他们：“封先生，遇到危险请报警处理，自己来查看会不会太冒险了点？”
你们出事我这个工作还要不要啦！
封行敷衍的点点头：“抱歉啊，下次注意。”
高助理血压差点升高，不用了，他不想再有下次了。
后面来的是剧组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导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一想也不能让你们单独来查看，太危险了这个，万一是那个什么辐射怎么办？这得报警……咦，小宋怎么在这边？”
众人一起把目光转向坐在地上惊疑不定的剧组女主角宋妍歌身上。
宋妍歌张了张嘴，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哇一声哭了：“导演，我刚刚好像要死了，好难受啊，我都看到我飘起来了，不对，不是我飘起来，是我的魂飘起来了呜呜呜呜呜……”
祝伊上前一步扶起宋妍歌，手掌贴上她的背，看不见的火之灵息绕着她游走了一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没关系，你是不小心晕倒做噩梦了，现在不怕了啊，是不是好多了？”
宋妍歌吸了吸鼻子，感受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像是好点了。”
刚才差点被抽掉魂魄的惊恐被温暖的灵息安抚了下来，她抱着祝伊的胳膊不放手了，祝伊只好由她，宋妍歌的助理连忙拿了毯子来给她披上，祝伊就把她带到角落里去安慰了。
又有工作人员从操场那边过来，说晕过去的人都醒了，校医也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
众人虚惊一场，导演说今天早点收工，让晕倒的演员回去后再去做个身体检查，好好休息，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苦逼的高中生回去教室上课，祝伊下午有戏份，支晓本来想留下来看，今天她来学校一半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电视剧拍摄现场的，但是封行不让，强行把她带走了。
封行开车，支晓坐在副驾驶无所事事，翻到椅背后一袋零食，找了包玉米味的薯片吃。
“吃吗？”支晓喂一片给封行。
封行偏开头，专注的开车。
“好吧。”支晓只好自己吃，吃到一半又拿了盒牛奶喝，顺便配一点辣辣的牛肉干，一路上吃的不亦乐乎，根本不管封行。
车子开进地下车库，挺稳车封行就一言不发下去了，支晓慢吞吞把零食袋子收起来，盘算着等下回去怎么把小凶兽哄好，她不太有经验，吃东西的时候趁机想了好几个方法。
比如以前凤凰生气的时候，支舟就会带他出去玩几天，回来两人就和好如初了；令羽就不同，烛照如果生气了，她俩得打一架，打得昏天黑地，隔天互相给对方上药；逐辰和幽荧倒是从来不吵架，每回都充当劝架或者善后的角色，情绪稳定的令人发指。
支晓也基本没和小黑吵过架，小黑乖的不行，现在脾气见长，也没以前那么听她的话了。
她一愣神的功夫，副驾驶的车门被拉开了，封行看她没动，弯腰进来帮她解安全带。
“我自己来。”支晓这才回过神。
封行咔哒把安全带扣了回去，支晓动不了，伸出去的手也被按住了，只好抬眸看着他：“怎么了？”
封行半弓着腰，一只腿压在椅子上，支晓的视线被挡的严严实实，整个眼里都只有他，封行能在她拧着霜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影子，很近，很清晰。
“你在想什么？”他问支晓。
支晓轻轻眨了一下眼，睫毛像蝴蝶震动的翅膀：“我觉得是不是我们分开的时间太久了，你和我都不亲了，或者你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我要好好想一想，怎么哄你开心，以前都是你来哄我，我还是第一次哄你，可能做的不会很好，希望你不要气上加气。”
说完她就身体力行的开始哄人，抬手摸了摸封行的耳尖：“别气啦，带你出去玩儿？”
在神山小院的时候，每次出去摘果子小黑都很高兴，去山涧玩水总会甩支晓一身。
封行很轻的哼了一声：“你能带我去哪玩，我带你还差不多。”
“那小黑带我去玩。”支晓立刻说，“本来还想跟你商量这件事呢，你主动提起来就更好了。”
封行就知道不能指望支晓哄人，她每次说话背后都有目的，把他当小兽在逗。
偏偏支晓只要对他一笑，他就什么都计较不了。
可悲。封行唾弃自己。
支晓推了推他：“好了，让我下车，先回家再说。”
封行：“……”
“不行。”封行差点就让开了，想起来自己是要兴师问罪的，抓住支晓的手把她按在椅背上，“别老是用这套对付我，我现在已经不是小黑了。”
“哦。”支晓应了一声，更正自己的称呼，“封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封行开口，忽觉自己又被支晓牵着鼻子走了，顿时打住，捏着支晓的手，拂开袖子露出手腕，“你身上的那个傀儡线还在吗？”
“不在了。”支晓说，“七百年前就断了，法阵也消失了。”
“……疼吗？”封行半响才问。
支晓摇摇头，看着他没说话。
怎么会不疼呢，封行想，连筋入脉，还要抽取她体内的灵气，取走她不同程度的五感去供养另一个人。
封行心底止不住的冒出来凶狠的戾气，他本来以为支晓要成为灵犀遭受的那些就足够了，但他没想到整个守域者一族就可着一个小女孩使劲薅，要她成为灵犀，还要她去救公主，现在还要被麒麟那个狗东西威胁……
支晓是什么唐僧肉吗，谁路过都想啃一口。
“一年后去雪域，我也要跟着。”封行说。
“这个……”
“你同不同意都没用。”封行坚决地说，“不然我就把你关起来，让禹风找不到你，随他去发疯杀人毁灭世界好了。”
支晓“噗”地笑了：“好，让你跟，本来就要带你一起的。”
“别笑，少敷衍我……”封行话讲到一半才意识过来支晓说了什么，愣了一下，又不放心的追加条件，“那你为我封正。”
成为支晓的灵兽，她就别想甩掉他。
他说的很认真，支晓看着近在咫尺的漆黑眼眸，两只手都被掌控着，一只压在安全带扣上，另一只按在椅背，她想伸手去抚平封行眉间的皱褶都没有办法。
她老是骗他，现在好了，说的话完全不被信任。
自作孽。
“可是，我不想要你做我的灵兽。”
支晓都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
最初的时候是捡到封行的第二年，他养好了伤，像只鹌鹑一样去哪都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哪怕是半夜她起来喝水，小凶兽也会在一瞬间醒来，跟着她走到桌子边等她喝完水，在和她一起回到床上，拱到她手臂下才能安心睡着。
对她说想做她的灵兽的时候全身红毛都在抖，还要装着不紧张的样子。
被支晓拒绝后他再也没提起过。
第二次是在神山雪域，他赶来找支晓，想要跟她一起留下，再次说想成为她的灵兽，被支晓拒绝了，还挨了一顿揍，差点被打死。
之后就是她这次离开雪域下山，封行不止一次提过封正的事，一开始是仗着支晓没认出他，提的理直气壮。
每一次支晓都拒绝了。
“为什么不要我？”封行眼眶不自觉地红了，咬牙凶狠的看着支晓，可惜看在支晓眼里没什么威慑，反而显得委屈巴巴的。
要是他现在是兽形，估计尾巴都要耷拉到地上了。
支晓使劲往前探了探，身子被安全带束缚着，只能稍微挪动一点，她探出脸去，蹭了蹭封行的下巴：“我不想跟你是主人和灵兽的关系……”
封行瞳孔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支晓。
支晓被安全带勒着往后，眼睛带着笑看着他，封行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面前微张的唇瓣，下定决心般闭了闭眼，倾身追过去，在支晓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
“支晓，我也……”
支晓话没说完：“我从来都是把你当做朋友的……”
说到一半被啄了一口，支晓当即愣住了。
封行听到后面的话，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