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奇的是叶无痕处理药材的细致和手法,一点也不像一个乡野之人处理的,倒像是有名师指导一样。而且,各类药材处理各不相同,或切片,或切块,或打成末,或去壳取籽,叶无痕做起来毫无停顿。
叶无痕处理完药材。与此同时,药材也放入左边灶眼上的一个大砂罐中熬制。
仙人观看良久,目中闪过一丝喜色,道,“叶无痕,是谁教你处理药材的?”
“我自己摸索的,这样处理的药材,药效要好些。”叶无痕一边忙碌着,一边憨笑答道。
“哦。”
仙人“哦”了一声,又问,“你怎么能知道药效会好些?”
叶无痕楞了楞,想了想,“怎呢说呢,觉得这样更容易煎出药的精髓。”
仙人目光闪动,走过来,“孩子,你伸出手来。”
叶无痕放下柴刀,伸出右手,仙人探出右手食中二指,轻轻搭在叶无痕脉门处。
叶无痕只觉对方二指颇为冰凉,隐隐间一股凉气透入自己体内。
仙人闭目片刻,心中暗叹,睁开眼道,“真是天赋异禀呐。”说完,转身出了厨房,自去屋檐下,盘膝打坐,再不发一言。
半个时辰后,叶无痕高声道,“吃饭了。”吃饭的地方就在正中的屋子,叶秦氏请仙人上座,叶浣玉帮忙布置,碗碟都是自家做的,筷子是叶无痕采南山方竹削制。
一会儿,叶无痕已将饭菜端上,饭食十分简单,一人一个高粱馒头一大碗鱼汤,菜就是一个炒笋干。
仙人见鱼汤已熬成奶白色,上面又飘着一些绿绿的香草,光色泽已是诱人,仙人端起来喝了两口,连连称赞,“这河鱼经冬后鲜美异常,好久没吃到如此可口的美食了。”
叶秦氏道,“仙长客气!山野之家,无物招待,真是简慢了。”
一会儿,众人都吃完了,叶浣玉自去收拾碗筷,叶秦氏道,“天寒地冻的,仙长晚上可否屈尊在柴房将息一夜,我叫痕儿在厨灶生火,虽然简陋,倒也不会冻着。”
仙人站起身道,“多谢叶夫人!本座已叨扰多时,这就准备告辞了。”叶无痕道,“附近城镇离这最近的也有四五十路,仙长这时出发,天黑只怕赶不到宿头。”
仙人笑了笑,“无妨。本座自有去处。承蒙厚待,无以为报,本座略通医书,可否为叶夫人把把脉。”
“那太好了。”叶无痕大喜,他家境贫寒,一直无力延医为母治病。
仙人重又坐下,挽袖道,“叶夫人,请。”伸左手食指搭在叶秦氏右手脉关。
仙人先前也为叶无痕把过脉,那次足足有半盏茶功夫,这次却时间极短,方一搭在脉关,几乎是一触即回,道,“叶夫人这肺病实是肺寒,你这药却是治肺热之症。二者症状略同,却大有不同。叶无痕,你将你先前药方的甘草、黄芩、地骨皮三味药去掉,另换上川贝、半夏、五味子、陈皮四味药,川贝每次用三钱,其他三味药减半。每日服一剂即可,平时注意休息,不要伤风,大约将养一年也就能好了。只是这左腿骨头经脉已然坏死,却非药物所能医治。”
说完,仙人施了一礼,起身离去。才走到院中,“仙长,且慢。”叶无痕已冲了过去,忽地跪在仙人面前,连连顿首,“请仙长再救救我母亲。”
仙人沉下脸,“我已经帮你母亲开了药方,难道你认为本座是随口哄骗你们不成?”
“岂敢,我是请仙长再救救我母亲的腿疾。”
仙人一拂袖,“你母亲的左腿股骨坏死,血脉不通,如何能治?好比人死不可复生,断肢不可复续,若能治好,这世上就无不死之人。”叶无痕依然磕头不止,“仙长必有良方。”
“你这话如何讲?你怎么肯定本座一定能治好你母亲的病?”仙人大为诧异道。
叶无痕道,“仙长必是风尘异人,想来另有好法子。”
仙人手捻须髯,冷冷道,“本座是风尘异人,嘿嘿,这话又如何说?”
叶无痕想了一下,“天气寒冷,滴水成冰,仙长竟只穿了件单衣,我刚在土地庙,还以为仙长饥寒交迫,但仙长神色从容,浑不觉冷,想来是身负绝学。”
仙人闻言,一语不发。
叶无痕又道,“仙长行动如风,却在雪地上几乎没留下什么印痕。仙长给我把脉时,我似乎觉得仙长双指间有冷气透出,我曾听村里一些老人说,天下有些奇能异士,深通武道搏击之术,身负气功,能为常人所不能。而且仙长最后说,我母亲的腿疾非药物所能医疗,想来有什么非药石的法子,或许能治好我母亲的病。”
仙人开头还神色淡然,越听越惊,“你这孩子,心思原来如此缜密,真是难得。”又连连叹气,“可惜,可惜,天公不作美。”叶无痕听他连说可惜,只道对方不肯施手,忙连连磕头哀求。叶浣玉见了,也跑过来,跪下说,“请你救救我娘吧。”屋檐下的叶秦氏,拄着拐杖,心如刀绞,一时泪流满面。
仙人仰头沉思了片刻,“都起来吧,念你们一片孝心,我就破例一次。”
“多谢仙长!多谢仙长!”叶无痕兄妹大喜过望,站起身来。仙人微微一笑,“我虽受你们一饭之恩,但也为你母亲疗了肺疾,原已还的相当。只是你一家着实艰辛,你兄妹二人又是纯孝,这才破例。只是非常之法必待非常之人,你要想治好你母亲的腿疾,本座却要考上你一考。”
叶无痕大声道,“只要能治好我娘,你叫我做什么都行。”
“说难也不难,说容易倒也不容易。”
仙人说着,一指东面,道,“云白山北面是飘渺峰,山上有一座峰顶大殿,你可知道?”
叶无痕点头道,“我知道。”
“明晚子时三刻,你独自一人来峰顶大殿,你若上得来,我便帮你母亲医好腿疾,若上不来,或过了时候,那本座绝不出手相助。此外,此事你切不可告诉他人。好了,本座告辞了。”说完,也不等叶无痕是否答应,飘身出了院门。
叶无痕道,“我明晚一定准时赶到。”将仙人送到门口,见仙人袍袖飘摆,信步朝北而去,走得似乎不快,但三两下,已是身影模糊,消失在茫茫雪地中,只余叶无痕兄妹在门口瞠目骇然不已。
“哥哥,你真的要去飘渺峰?”
“嗯。”
“痕儿,你不要去了,这冰天雪地,路又滑,便是大人也上不了那飘渺峰。”
“娘你放心,飘渺峰我去过不止一次,路很熟的。”
“可是现在大雪封山,路都看不清,又是半夜三更,如何使得?万一你出了个三长两短,娘便死了也没脸见你父亲。”
“娘亲,你别哭。我已经想好,这仙长要我子时三刻赶到峰顶大殿,却没说一定要晚上爬山,我准备明天中午就动身,天黑前就能赶到峰顶大殿,我看这雪今晚就能停了,明日放晴,正好赶路。”
“哥哥,即使天晴,但山上的雪化不了,还是看不清路呀?”
“呵呵,你这丫头,没去打过猎,不知其中名堂,我对飘渺峰很熟,即使雪盖住路,也辨得清,这树木山窟上的浮雪跟实地上的积雪是不同的,何况飘渺峰一路山道都种有杉树,很好分辨。”
“话虽如此,你毕竟才是十三四岁的孩子,山上野兽出没,你如何应付得来,便是要找帮手,别人这时也不肯陪你去。”
“那仙长已经说了,不准我告诉别人,也不准我找帮手,这些高人都脾气怪异,万万不可失信。至于野兽,娘亲你就大可放心,飘渺峰并没什么猛兽。”
“哥哥你骗人,飘渺峰没野兽的话,村里人平时怎么都不肯去,我听叔伯说,云白山十一峰,他最怕的就是飘渺峰。”
“没错,平时我也怕飘渺峰,因为飘渺峰虽没猛兽,但多毒蛇。但现在是大冬天,蛇都在冬眠呢,最是安全不过。我带着弓箭,便有意外也足以应付,你们放心好了,这次我一定要帮母亲治好病。”
“要不哥哥你带我一起去,我也不算外人。”
“一边去,你个小丫头片子去干什么,我一路还要照顾你呢。再说仙长叫我独自一人上山,不能带你。”
叶无痕处理完药材。与此同时,药材也放入左边灶眼上的一个大砂罐中熬制。
仙人观看良久,目中闪过一丝喜色,道,“叶无痕,是谁教你处理药材的?”
“我自己摸索的,这样处理的药材,药效要好些。”叶无痕一边忙碌着,一边憨笑答道。
“哦。”
仙人“哦”了一声,又问,“你怎么能知道药效会好些?”
叶无痕楞了楞,想了想,“怎呢说呢,觉得这样更容易煎出药的精髓。”
仙人目光闪动,走过来,“孩子,你伸出手来。”
叶无痕放下柴刀,伸出右手,仙人探出右手食中二指,轻轻搭在叶无痕脉门处。
叶无痕只觉对方二指颇为冰凉,隐隐间一股凉气透入自己体内。
仙人闭目片刻,心中暗叹,睁开眼道,“真是天赋异禀呐。”说完,转身出了厨房,自去屋檐下,盘膝打坐,再不发一言。
半个时辰后,叶无痕高声道,“吃饭了。”吃饭的地方就在正中的屋子,叶秦氏请仙人上座,叶浣玉帮忙布置,碗碟都是自家做的,筷子是叶无痕采南山方竹削制。
一会儿,叶无痕已将饭菜端上,饭食十分简单,一人一个高粱馒头一大碗鱼汤,菜就是一个炒笋干。
仙人见鱼汤已熬成奶白色,上面又飘着一些绿绿的香草,光色泽已是诱人,仙人端起来喝了两口,连连称赞,“这河鱼经冬后鲜美异常,好久没吃到如此可口的美食了。”
叶秦氏道,“仙长客气!山野之家,无物招待,真是简慢了。”
一会儿,众人都吃完了,叶浣玉自去收拾碗筷,叶秦氏道,“天寒地冻的,仙长晚上可否屈尊在柴房将息一夜,我叫痕儿在厨灶生火,虽然简陋,倒也不会冻着。”
仙人站起身道,“多谢叶夫人!本座已叨扰多时,这就准备告辞了。”叶无痕道,“附近城镇离这最近的也有四五十路,仙长这时出发,天黑只怕赶不到宿头。”
仙人笑了笑,“无妨。本座自有去处。承蒙厚待,无以为报,本座略通医书,可否为叶夫人把把脉。”
“那太好了。”叶无痕大喜,他家境贫寒,一直无力延医为母治病。
仙人重又坐下,挽袖道,“叶夫人,请。”伸左手食指搭在叶秦氏右手脉关。
仙人先前也为叶无痕把过脉,那次足足有半盏茶功夫,这次却时间极短,方一搭在脉关,几乎是一触即回,道,“叶夫人这肺病实是肺寒,你这药却是治肺热之症。二者症状略同,却大有不同。叶无痕,你将你先前药方的甘草、黄芩、地骨皮三味药去掉,另换上川贝、半夏、五味子、陈皮四味药,川贝每次用三钱,其他三味药减半。每日服一剂即可,平时注意休息,不要伤风,大约将养一年也就能好了。只是这左腿骨头经脉已然坏死,却非药物所能医治。”
说完,仙人施了一礼,起身离去。才走到院中,“仙长,且慢。”叶无痕已冲了过去,忽地跪在仙人面前,连连顿首,“请仙长再救救我母亲。”
仙人沉下脸,“我已经帮你母亲开了药方,难道你认为本座是随口哄骗你们不成?”
“岂敢,我是请仙长再救救我母亲的腿疾。”
仙人一拂袖,“你母亲的左腿股骨坏死,血脉不通,如何能治?好比人死不可复生,断肢不可复续,若能治好,这世上就无不死之人。”叶无痕依然磕头不止,“仙长必有良方。”
“你这话如何讲?你怎么肯定本座一定能治好你母亲的病?”仙人大为诧异道。
叶无痕道,“仙长必是风尘异人,想来另有好法子。”
仙人手捻须髯,冷冷道,“本座是风尘异人,嘿嘿,这话又如何说?”
叶无痕想了一下,“天气寒冷,滴水成冰,仙长竟只穿了件单衣,我刚在土地庙,还以为仙长饥寒交迫,但仙长神色从容,浑不觉冷,想来是身负绝学。”
仙人闻言,一语不发。
叶无痕又道,“仙长行动如风,却在雪地上几乎没留下什么印痕。仙长给我把脉时,我似乎觉得仙长双指间有冷气透出,我曾听村里一些老人说,天下有些奇能异士,深通武道搏击之术,身负气功,能为常人所不能。而且仙长最后说,我母亲的腿疾非药物所能医疗,想来有什么非药石的法子,或许能治好我母亲的病。”
仙人开头还神色淡然,越听越惊,“你这孩子,心思原来如此缜密,真是难得。”又连连叹气,“可惜,可惜,天公不作美。”叶无痕听他连说可惜,只道对方不肯施手,忙连连磕头哀求。叶浣玉见了,也跑过来,跪下说,“请你救救我娘吧。”屋檐下的叶秦氏,拄着拐杖,心如刀绞,一时泪流满面。
仙人仰头沉思了片刻,“都起来吧,念你们一片孝心,我就破例一次。”
“多谢仙长!多谢仙长!”叶无痕兄妹大喜过望,站起身来。仙人微微一笑,“我虽受你们一饭之恩,但也为你母亲疗了肺疾,原已还的相当。只是你一家着实艰辛,你兄妹二人又是纯孝,这才破例。只是非常之法必待非常之人,你要想治好你母亲的腿疾,本座却要考上你一考。”
叶无痕大声道,“只要能治好我娘,你叫我做什么都行。”
“说难也不难,说容易倒也不容易。”
仙人说着,一指东面,道,“云白山北面是飘渺峰,山上有一座峰顶大殿,你可知道?”
叶无痕点头道,“我知道。”
“明晚子时三刻,你独自一人来峰顶大殿,你若上得来,我便帮你母亲医好腿疾,若上不来,或过了时候,那本座绝不出手相助。此外,此事你切不可告诉他人。好了,本座告辞了。”说完,也不等叶无痕是否答应,飘身出了院门。
叶无痕道,“我明晚一定准时赶到。”将仙人送到门口,见仙人袍袖飘摆,信步朝北而去,走得似乎不快,但三两下,已是身影模糊,消失在茫茫雪地中,只余叶无痕兄妹在门口瞠目骇然不已。
“哥哥,你真的要去飘渺峰?”
“嗯。”
“痕儿,你不要去了,这冰天雪地,路又滑,便是大人也上不了那飘渺峰。”
“娘你放心,飘渺峰我去过不止一次,路很熟的。”
“可是现在大雪封山,路都看不清,又是半夜三更,如何使得?万一你出了个三长两短,娘便死了也没脸见你父亲。”
“娘亲,你别哭。我已经想好,这仙长要我子时三刻赶到峰顶大殿,却没说一定要晚上爬山,我准备明天中午就动身,天黑前就能赶到峰顶大殿,我看这雪今晚就能停了,明日放晴,正好赶路。”
“哥哥,即使天晴,但山上的雪化不了,还是看不清路呀?”
“呵呵,你这丫头,没去打过猎,不知其中名堂,我对飘渺峰很熟,即使雪盖住路,也辨得清,这树木山窟上的浮雪跟实地上的积雪是不同的,何况飘渺峰一路山道都种有杉树,很好分辨。”
“话虽如此,你毕竟才是十三四岁的孩子,山上野兽出没,你如何应付得来,便是要找帮手,别人这时也不肯陪你去。”
“那仙长已经说了,不准我告诉别人,也不准我找帮手,这些高人都脾气怪异,万万不可失信。至于野兽,娘亲你就大可放心,飘渺峰并没什么猛兽。”
“哥哥你骗人,飘渺峰没野兽的话,村里人平时怎么都不肯去,我听叔伯说,云白山十一峰,他最怕的就是飘渺峰。”
“没错,平时我也怕飘渺峰,因为飘渺峰虽没猛兽,但多毒蛇。但现在是大冬天,蛇都在冬眠呢,最是安全不过。我带着弓箭,便有意外也足以应付,你们放心好了,这次我一定要帮母亲治好病。”
“要不哥哥你带我一起去,我也不算外人。”
“一边去,你个小丫头片子去干什么,我一路还要照顾你呢。再说仙长叫我独自一人上山,不能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