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眨了眨眼睛,苦笑地拿出兔子玩偶细细磨砂着,不愿意直面回答科文簌的话,只是说了一句“为了弥补缺憾吧!”

    暗红色的上下女装吸引了科文簌的注意力,他仔细打量了许久,始终没有想出来这到底是哪个角色的cos服。

    而且这款式倒有点像女孩子的私服,只是这尺寸是不是大了点儿?

    瞧见科文簌带有疑惑的眼神,席慕微微侧身,不找痕迹的挡住了他的视线。

    并催促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你也赶快回你房间去吧。”

    正处于思索中的科文簌就被推了出去了,他懵逼了一小会儿,想不通也就直接回房间了。

    屋内根骨分明的指节划拉着衣料,席慕瓷白的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红晕,他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半张脸。

    说不清的羞耻和期待在席慕心中萦绕,一想到要和叶祁正式见面他就不自觉的紧张。

    哪怕席慕清楚已经见过她一面了,但也遗憾和懊恼这初次重逢的印象绝对要扭转。

    背着双肩包,拉着一个行李箱站在马路边上静静等待着大巴车到来。

    飞扬的尘灰,刺鼻的汽油味在席慕跟前传来,车上的司机师傅大声问道:“有大件行李不?”

    指了指旁边的行李箱,司机了然,把侧边后备箱打开,示意他把东西放里面。

    一切放置好后,席慕上了车,付了车费,准备搜寻一处没人的角落坐,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吸引了他。

    抬眼望去,脑海里回忆了不知多少遍的面容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席慕整个人都呆立在了原处,耳边只听得到眼前人的咳嗽声和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下一秒,汽车的抖动袭来,带回来了他飘散的思绪,再一眨眼,叶祁就已经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了。

    努力控制好自己喷涌而出的激动情绪,席慕坚定的朝叶祁所在位置走去。

    在这短短的十步路里,他感觉前所未有的漫长,又害怕自己会惊扰到叶祁。

    来到座位前时,席慕的身体不自觉的战栗起来,最直观的便是那抖动的手,把双肩包放在上面置物架时还差点掉下来。

    这一路上他的眼神紧紧锁定在叶祁身上,似乎怕一个不小心面前之人就不见了。

    叶祁剧烈的咳嗽声牵动着席慕的心,他站在前方久久不肯坐下,思索着该怎么办,思索了良久才坐下问出了一句。

    “你好,请问你需要帮忙吗?”

    可得到的回应却是更加严重的咳嗽声和她下意识躲避的动作。

    席慕原本就白皙的面容更加苍白了起来,亮晶晶的眼神也暗淡了,到底是忍不住心里的关心,把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放到叶祁的脚边。

    小心翼翼的道了一句“那打扰了。”

    厚重的针织外套盖在叶祁头上,看的席慕自己都快窒息了。

    为了缓解叶祁的躲避情绪,席慕掏出了口袋里面的耳机,塞入耳朵里,闭上眼,装作休息的状态。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旁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他还是忍不住向旁边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到底是抑制不住多年的思念,哪怕是隔着帽檐和口罩,席慕也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再次察觉到叶祁的不安情绪,他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又一次转头闭上了眼。

    明明是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席慕却感觉这实在是太短了,好像没过一会儿就进城了。

    身边淡淡的熏衣草味似乎也只存续了一会儿,等到达车站时,席慕礼貌地让着所有人先走,心里却暗自盘算着再多留叶祁一会儿。

    可人群走的很快,眼瞧着就只剩下他和叶祁了,席慕才不甘不愿的起身拿取背包,转身的时候,过道的空隙,足够让一人通过。

    眼神一直牢牢跟随着叶祁的席慕,一下子就发现了她准备逃走的迹象。

    身体下意识想要阻拦叶祁逃跑,一个大退步但硬生生被席慕的理性给拽了一半回来。

    但还是免不了撞到了叶祁,刮下了她包包上的配件。

    眼睁睁的看着叶祁拖着行李狂奔的模样,席慕后悔自己又把她给吓着了,但他仍旧停留在原地,看着叶琪远去的身影直至不见。

    车上的司机已经忍不住催促了:“嘿,小伙子,你到底下不下呀?”

    席慕回过神来,捡起地上的兔子挂件,自言自语了一句后,脚步颓废的下了车,直接朝出站口走。

    后面又传来司机气急败坏的声音:“小伙子,你想干嘛呢?行李也不拿。准备把它留给我是吧?”

    惊觉身边少了一样东西的席慕,才匆匆赶回去,接过行李,对司机说道:“对不起,真的是麻烦你了。”

    刺眼的光晕打在席慕的身上,过了不知多久才让他缓过神来,拿出手机正准备拨打科文簌的电话,置顶的两个字却让他感到心颤。

    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席慕才强制把注意力从上面转移。

    等到科文簌来时,他早已恢复成了以前那般从容不迫的模样。

    侧躺在大床上,席慕的眼睛盯着挂在架子上的女装,思绪飘回了第一次来到悦平县的时候。

    那天雨点像米粒般大小不断砸向玻璃窗,天空很暗,几乎没有一丝光亮,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土腥味窜进席慕的鼻腔中。

    旁边游莹正半抱着他的龙凤胎姐姐席朝,明明从出生大病不断,小病不止的是席慕,可到了十二岁后,这种情况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像是命运被篡改似的,席朝在一次晕倒后,送进医院被确诊为了癫痫。

    起初游莹是不相信的,可连续辗转了多家知名医院得出的都是同样的结论,且席朝发病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

    在多次就医却没有任何功效,反而病情愈发严重后,席朝便不再想去学校了。

    在浮城所熟知的人们慢慢都知道她有这种疾病,她也渐渐不愿意出门了。

    只有席慕肯陪席朝玩,甚至为了姐姐,他还续起长发,希望扮成席朝的样子替她在外面交朋友。

    可是就算是龙凤胎,他俩其实也不是完全相似的,许多熟知他们的人都能分出他们的区别。

    显然这种方法是不奏效的,三年的时间里席朝努力调试着自己的心情,终于鼓足勇气去学校上课了。

    但是再一次的发病后,旁人异样的眼光,以及同学们虽表面友善,但却下意识的躲闪和议论,让席慕的心态再一次崩溃了。

    那一天回家后,竟然直直站在了阳台上,要不是席昶及时到家一把抱住了她,席朝就差点没了。

    在屋里写作业的席慕听到声响,跑出来时,看到的是姐姐奋力在父亲怀中挣扎,拼命嘶吼着放开她,让她去死。

    他就那样呆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随后回家的的游莹听到这个事情时一下就跌倒在地上了,感觉到全身发冷,后怕不已。

    为了席朝的身心健康,席昶夫妇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调职去往游莹老家悦平县工作。

    席朝安安静静的躺在游莹的怀里,灰暗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亮光。

    哪怕踏上坑坑洼洼,积水颇多的水泥路石时,众人也没有丝毫怨言,游莹紧紧撰着席朝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不见了。

    席慕一个人被留在了后面,但他并没有怨言,只是觉得这雨太大了。

    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席慕使劲儿甩了甩头。

    暗嘲道:悦平县可是一个缺水重灾区,大暴雨可不常见啊!

    寂静无声的夜晚里,席慕把兔子玩偶抱在颈间,吸取着它身上残留的薰衣草味,想从里面找到一丝慰籍。

    伴随着安心的气息,平直的嘴角微微上扬,浮躁沉重的心终于安放在了无梦的夜里。

    忙碌小半个月的叶祁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兔子挂件莫名消失了,在屋里翻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

    她蹲坐在床边抱住双腿,脑袋深埋在里面,有些颓丧。

    缓了许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再次躺上床时,叶祁怎么闭眼都没办法睡着。

    深吸一口气气,她从床上扑腾了起来,坐在电脑前,戴上指套,拿起数位板和电子笔,盯着电脑页面开始写写画画。

    脑子里不断闪现席慕和科文簌的漂亮脸蛋,叶祁不自觉的将新角色外貌刻画成了他俩。

    明明想要创造的分镜画面是反派和男主的打斗戏份,可反派压制住男主的戏份怎么这么让人脸红心跳呢?旁边的女主怎么变成路人甲了。

    叶祁画画的手一下子就愣住了,迅速把原稿给撤下了,在动笔重新构造画面,可是怎么改都是一副不对劲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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