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拉住姚姜的手臂:“你居然在这里,走,跟我们回去!”

    吕桂花的母亲忽然出现,她一把便扣住了姚姜的手腕,将姚姜向一边扯去。

    姚姜愣得一愣,杜翠兰尖叫一声扔了糖上来掰吕桂花母亲的手,却被两名身材粗壮的女子粗鲁地隔开并向一旁推开!

    姚姜想要叫人,眼前一花,脸上辣辣作痛,已被吕桂花的母亲左右开弓打了数记耳光!

    吕桂花的母亲手脚粗壮,这几记耳光打得姚姜耳中轰鸣,她的手被不知哪里伸来的手箝住挣都挣不脱,身后已经有人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姚姜每日操劳,虽身量苗条但力气不小,可她的挣扎在吕桂花的母亲及身后的人的钳制中软弱无力。

    一团布塞入她口中,她眼前一黑,一个布袋套住了她的头脸,有人把她的双脚也抱了起来。

    她听到杜翠兰尖锐的叫喊,还听到吕桂花母亲的话声:“你们别多管闲事!她们是从我家逃出来的,我们找了多日,现下就拿了她们回去!”

    姚姜用力挣扎,头脑上被重重击打,“嗡”的一下,眼冒金星!

    吕桂花母亲:“还不老实?再不老实还让你吃苦头!”

    姚姜能看阳光自麻布缝隙透入,她口中被塞了大团布,一时间吐不出来,只能发出“唔唔”声。

    她知晓真被掳走,就再也没有了脱身的机会!

    当下用力挣扎扭动,挣扎中发现抱她的两人也是女子,很有力气,但她用尽全力挣扎,虽然未能自这些人的掌控中挣脱,但也这两人也没能顺利抱起她离开。

    忽然有人喝道:“光天化日,你们居然敢强抢民女!好大的胆子!”

    “她是我家逃了的……”

    “你胡说八道!我们认得她,她是姚娘子!睁开你的狗眼看个分明!”

    说话的人声音粗豪,有些耳熟。

    姚姜的背心撞在地上,吕桂花母亲紧握着她的手被扯开。

    姚姜得了自由,一把扯下头上蒙着的布袋,只见两名身强力壮的农妇已经跌倒在地,立在她前方一条壮汉正将赵氏推开了去。

    另一壮汉指着吕桂花的母亲:“她是云味食肆的姚娘子,你休要口里胡唚!你是何人,敢当街掳人?当真没王法了!”

    姚姜惊魂未定,用力喘息,片刻后才认出来,立在她前方的壮汉是郝大!指着吕桂花母亲的壮汉是他的伙友!

    吕桂花的母亲面色变了变,姚姜正想说话,忽然发现杜翠兰不见了!

    她顿时急了:“你把我妹妹藏到哪儿去了?”

    吕桂花的母亲冷笑:“你说的何话?我不明白!”

    姚姜怒从心起,紧盯着她一字一句:“我这就去衙门告你强行掳掠民女!坑害良家!你等着接诉状吧!”

    吕桂花的母亲冷哼一声,郝大已经直指着她撸起衣袖:“你再往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这里一闹,已经引得行人都向这边看来,连那杂货铺里的伙计都出来看热闹了。

    吕桂花的母亲知道没法把姚姜掳走,盯了她一眼,勉强扯出个难看笑:“我们认错人了。”

    而后对着郝大悻悻地“呸”了一声,便要离去。

    姚姜气怒交加,强压着问:“你,你把我妹妹掳哪儿去了?”

    她对着郝大:“不能放她走!她的同伙掳走了我妹妹!”

    吕桂花的母亲瞪她:“我哪有同伙?你也别胡唚!不就是认错了人么?有甚大惊小怪的!”

    姚姜不与她斗嘴,四周张望,哪里有杜翠兰的身影?这时先前抱她的两名农妇也没了踪影,她急得汗都出来了!

    忽然,杜翠兰带着哭腔的声音响了起来:“嫂嫂!”

    姚姜向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杜翠兰跟在一人身后来了!

    她头发散了半边,面带掌痕鼻端有血,哭着扑过来,一把抱着姚姜痛哭起来!

    吕桂花的母亲也愣了,姚姜怒不可遏,对郝大:“请帮我看住她!她想下手害我与我妹妹!过后我会感谢你们的!”

    郝大与他的伙友应了一声,但吕桂花的母亲却已于这片刻间钻入人群中去了。

    郝大与他的伙友四下里看了片刻,直追而去。

    杜翠兰挨着姚姜抖个不住,她的脸颊上的巴掌印已经红肿起来,衣裙上还有灰土印迹!

    姚姜也颤抖不止,却是怒火中烧:“咱们上公堂去!”

    忽然看到旁边立着的人身形瘦高,修眉俊眼,是个面熟的少年。

    少年右手捏着一男子的手臂,那男子比他年长,身形也比他壮硕,却被他牵羊般牵到了面前!

    愣了片刻,姚姜才认出来:“谭、谭安?”

    谭安:“我恰巧路过,看到她被人抓着打耳光,我认出她了就跟过去,看着不对,把她带回来了!”

    姚姜看向桂翠兰,再看了看谭安抓住的人,平定心神:“多谢你了。我要去告官,你能把他带了同去么?”

    那人一听要告官,杀猪般尖叫起来:“我不识得你们,你们别诬良为贼!我不去我不去!”

    “住嘴!”谭安喝了一声,手一紧,那男子杀猪般嚎叫起来。

    谭安对他呲牙一笑:“我可是亲眼看到你们掳杜家妹妹,也亲眼看到你打她耳光,我便是人证,没有诬指。”

    他转头对着姚姜:“他们这样是想将人先绑了回去,让你们吃个哑巴亏再图后续,可不能轻易放过。”

    话音一落,他伸出手指在那人身上一戳,转头对着姚姜:“去官府衙门往这边走,我帮你击鼓。”

    周遭已围起了人,有路人也有左近的商号掌柜伙计,有好心的掌柜娘子让伙计端了盆水来:“小娘子洗洗脸。”

    姚姜对着水盆一照才发现自己也头发散乱,凉水贴上脸颊,面上的辣烫才微有减淡。

    杜翠兰已哭完了:“嫂嫂脸上破了几道,是指甲抓的。”

    姚姜的双手手腕上各有青紫的五指指印,正是吕桂花母亲和她的同伙捏出来的印痕。

    杜翠兰全身颤抖,强撑着给姚挽起头发,又把自己的头发也挽了起来。

    姚姜已经冷静下来:“这件事断不能私了,我们一定要去官府告他们。”

    “不追究便是助长了他们的凶焰,下回还会再找机会来对我们不利。只有这件事得闹大,闹到官府重罚,他们不敢再生这样的念头,我们才有平安。现下我们身上有伤,正好去告状。”

    “可是,可是,”杜翠兰看着姚姜:“我没打过官司!她是嫂嫂的长辈,我们告她要吃板子!”

    “板子可以用银子抵过。”谭安淡淡地:“一两银子一板,五十大板,花五十两银子也就抵了。事实俱在,你们告准了,他们必定得受罚打板子一样都躲不掉。”

    姚姜点头:“花银子也要把这后患给解决了。不然我们将来都不能出门了!”

    谭安:“先找人写状纸。”

    他少年心性,瞧热闹不怕事大。

    郝大和他的伙友回来了,没能抓住吕桂花的母亲。

    “那婆娘甚是溜滑,我们眼看着追上了,她却下了河边台阶上了下面的一艘船,她一上船船夫便将船撑开,我们没能追上!”

    郝大神情遗憾,姚姜却甚是后怕,吕桂花的母亲连船只船夫都备下了,自己今日若没遇上郝大,已被掳走了。

    她赶紧行了个礼:“多谢二位,耽误你们赚银钱了。”

    郝大一摆手:“没耽误。”

    姚姜想了想:“郝大哥,劳烦你去食肆里帮我传个话,再者,请跟我们去做个人证。耽误了的功夫,我会赔银子给你们。”

    郝大:“人证我们去做。我去帮你传话,而后到官衙门前等候。”

    他的伙友:“我跟着去,过后再去食肆用饭时,姚娘子多给些饭便好。”

    姚姜头上被击中处隐隐作痛,她唤住郝大的伙友:“劳烦你帮我去德仁堂请梁郎中来。”

    当下,郝大带往食肆传话,他的伙友去请郎中,就在姚姜找人写状纸时,孟怀一来了。

    孟怀一:“姚娘子,你可还好?我那边正忙碌,忽然听这边有两位小娘子当街被掳,我听着似是你,便赶来了。”

    姚姜揉着头上肿痛处:“尚好。”

    问了先前的详情,得知姚姜要打官司,孟怀一:“我帮你写状纸。”

    他把姚姜和杜翠兰引到路边的茶楼要了个雅间坐下,让伙计送了纸笔来,谭安揪着那男子也跟了起来。

    孟怀一身形健壮,面貌粗豪,一手字却写得极是飘逸。

    看他笔下连贯,毫不涩滞,杜翠兰惊异得说不出话来,悄悄拉扯姚姜的衣袖。

    孟怀一写完,转头看向杜翠兰:“杜小娘子,你可要告官?”

    杜翠兰一愣,孟怀一:“你也是苦主,也能告。”

    杜翠兰毅然:“我要告官!”

    原来杜翠兰的遭遇比姚姜更加凶险!

    她见姚姜被人抓住,刚尖叫出声就被人推开,而路边等着的人抓住她,也是一连数记耳光,把她打得头晕脑胀,趁她无力反抗,扛起来就跑!

    直跑到河道边,杜翠兰才清醒过来,看到石阶下停着的船只,惊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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