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桂花的母亲程氏当街行凶、掳掠良家、殴打意图绑架三罪并罚,入女牢三十日,受刑杖三十杖,罚银二十两!追责帮凶,帮凶捉到后每人杖责二十,服苦役一年!

    县丞断案神速,听到程氏入狱,帮凶也难逃法网,姚姜心头爽利。

    程氏当即就被衙役押走,吕桂花急得跟在后方,“这,这,”

    王初沐追在师爷身后苦苦诉说。

    孟怀一交代了姚姜两句,前去打点师爷与衙役。

    姚姜从来没跪过这么久,时值初冬,即便垫了蒲团,地上的寒气也透过蒲团刺得她双膝僵痛,差点站不起身。

    在郝大和杜翠兰赶来搀扶下立起身来,瘸着腿一步步向府衙门口挪去。

    出了衙门坐到马车内,杜翠兰落泪:“总算为我们讨回公道了。”

    姚姜揉着膝盖喝了口热茶,已听到车外丁田的声音:“这位公子,我家管事不见你!快些离去!”

    姚姜放下茶盏,“丁田,让他到车窗边来说话。”

    她将车窗上的帘子掀开一缝,对着立在车窗边的王初沐:“你我都知晓这事不是误会而是作恶!既然有胆作恶,便该担当后果。让你家姨母在牢中修身养性些日子是件好事!若你们能赶紧设法凑些银子,板子或许能打得轻些!”

    王初沐瞪着她咬牙切齿,姚姜轻轻放下帘子!

    孟怀一径直带着郝大去往城外,姚姜和杜翠兰返回洒金巷,侯牧风带着杜良辰已经在门前等候。

    想起那杂货铺掌柜娘子出堂为证,姚姜嘱咐杜翠兰:“咱们记着那位掌柜娘子,过后采买杂物时记得光顾她家。明日咱们再去谢谢人家。仗义执言的好人,理当去拜谢。”

    杜翠兰点头,侯牧风听已听了个大概:“姚娘子,程氏进了女牢,过后可会报复?”

    姚姜淡淡地:“不进女牢只会令她更嚣张!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对我们下手是要承担责罚的!责罚还沉重,将来她才会离我远远的!”

    侯牧风:“姚娘子所言甚是,但我担心她心怀怨恨,你们总有落单的时候。”

    姚姜:“多谢侯先生提醒!等她出了女牢,我身边已有管事随从,她再没下手的机会了。衙门还在缉拿她的同伙,他们还敢与她同流?还怕官府找不到他们?”

    晚间,姚姜回到三河村,董氏和吕桂花已在村外等候。

    三河村的乡邻将她们拦在了村口,二人不知行驶来的马车上有姚姜,依旧对着来路张望。

    姚姜思忖片刻,让丁田停驻在路边,步下马车。

    董氏和吕桂花看到她,连忙赶过来。董氏先开了口:“姜姜,你回来了,你,”

    姚姜:“母亲不要再说了。亲家娘犯了律法,县丞大人是按律法处罚,法不容情,我不会去为她求情!现下我说情也无用了!”

    董氏看向吕桂花,吕桂花两眼带泪赶上来:“姜姜妹子,我知晓我母亲这回荒唐得紧,她错了她果真错了!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饶恕两分。”

    姚姜淡淡地:“嫂嫂没拦住令堂对我下黑手,已经有错!我没给衙门使点银子,让板子打得沉重些,已经是饶恕了!”

    吕桂花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捂着嘴呜咽。

    董氏拉着姚姜走开几步:“这回亲家娘是真知晓错了!”

    姚姜:“但愿吧!”

    董氏无奈地瞅着她:“你如今说话冷得吓人,当真一点儿亲情也不顾念了?”

    姚姜微笑:“我就是太顾念亲情了,才招来这场大祸!她们来时,我连门都不让她们进,就没这些事了!”

    董氏叹了口气:“她年纪大了,进了女牢,又是这样的天气也太受罪!你就,”

    “年纪大了就设毒计能毁我将来,盘算我的财物,意图绑架,当街打人么?”姚姜冷笑:“我和我小姑子可是差点终身都被她毁了!三十大板打得很轻了!”

    董氏:“姜姜,这回官府的罚金已是三十两。我们打听过了,这时已近年关,若用银两赎罪,得三百两才能抹得平。这许多银子我们两家就是卖田卖地也凑不上呀!”

    姚姜意外,不知这是孟怀一的手笔还是官府用银子买罪本就昂贵,但心头很是痛快!

    董氏叹了口气:“她家想跟你结亲你又不同意,她才出此下策!你也知道家中没生财的路数,你又不肯再醮,也不给小姑子说亲,她才想了这个法子,想着生米煮成熟饭就好了!”

    姚姜盯着董氏:“原来母亲都知晓,却依旧站在她那边,为她说情?”

    “她年纪大了,受不了女牢的苦。”董氏:“她侄儿说你若肯原谅,能免去一重惩罚。”

    姚姜:“母亲心善,但母亲可想过,她当街掳我已是恶人!我放过她无异于告诉别人可以随意当街掳我,不会有后果!将来有人学了她将我掳去了卖入青楼或是妓馆,我将万劫不复!我于公堂上没说到这地步,已经留情了!”

    停了一停,姚姜淡淡地:“就因这事做得极恶毒后果极其可怕,我才不能放过。想免除惩罚,花银子吧!花足了银子,官府必定会从轻!母亲以后也别来了!我没时刻招呼!咱们一家人就得离得远远的,才能各自过得好些!”

    回到家中,杜翠兰拉着姚姜:“嫂嫂,”

    她年轻耳音好,姚姜和董氏在路边说的话都听在了耳中,看着姚姜说不出地心疼。

    姚姜拉她坐下翻看着杜良辰今日记下的账目:“这回我与娘家总算是能断得干干净净了。我娘家就是一滩烂泥,咱们有多远躲多远!别把他们放在心上,在他们身上花心思只会影响咱们赚银子,不划算!我们赚了足够多的银子,去喜欢的地方置买新屋,活得恣意快乐,便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

    隔日清晨,姚姜带着杜翠兰杜良辰来到观音院。

    她上一回来观音院是凑热闹,既来此间,入乡随俗。

    这一回却是诚心求平安,能穿到这个世界来,还给了自己回去的希望,姚姜相信必有缘故。也许冥冥之中就有一双眼睛关注着自己。

    她虔诚地膜拜,希望自己能早日完成任务,平安回去!

    敬完香,姚姜请孟怀一带着自己与杜翠兰去向谭安道谢。

    孟怀一:“我听闻前日张相公便带着家中人去了别地,谭家也一同去了,他家无人。不如等他们回来了再去道谢。”

    桌椅摆设等物件都已陆续送到,但人牙子却没来。

    孟怀一:“人牙子我已找好。你为大管事,见手下人时须得有些体面。你面上的伤痕让将要采买的伙计看到,将来难免看轻你。待伤痕消除,再让他们来。”

    不仅人牙子没来,连王庄头与邻近几村的村正要来见面说事,都被姚姜找了借口拖延。

    姚姜知晓这回的官司打得顺利,是卫骏驰在背后撑腰的缘故。

    由头至尾,他都未曾露面,姚姜蒙着面纱每日在洒金巷与城外园子间奔忙,皆未曾遇上他。

    但让孟怀一带着自己打官司,便是他对自己的支持与关心。

    姚姜问起打官司的花费,孟怀一:“公子说过了:官司的花费由他出。姚娘子不必挂心。”

    姚姜知晓这是卫骏驰收服自己的手段,但也还是感谢。当下对孟怀一行了个礼:“我这里事多忙碌,与公子遇不上,还请孟管事帮我谢过公子。”

    姚姜面上的掌印两三日后便消散干净,但几道血痂却是七日后才脱落。

    血痂脱落后还有淡淡细痕,涂上些许脂粉已能全都遮掩了去。

    姚姜一俟能见人了,便让宋虎传话,请邻近几村的村正与王庄头前来相见。

    王庄头先来了,一来便让人送上两匣礼物:“听闻姚娘子受了惊,此为压惊礼,还请勿要推辞。不知姚娘子的官司可了结了?若有需我出力处,只管吩咐。”

    姚姜微笑:“多谢庄头牵挂,事已了结,特请庄头来说要紧事。”

    王庄头:“我已听闻姚娘子要经营一家酒楼,据说比之杯莫停也差不到哪里去。”

    姚姜微笑:“这酒楼也有许多人手,我能做的事有限,即便出新菜也是教会灶间的帮手,由他们来做好。但也因此,我从前便对庄头说过,种植良种得有田庄上的熟手帮助。请问庄头手中管着多少田地?有多少庄农?田地如何?刚过去的秋收收了多少米粮?菜地几何?”

    王庄头想了片刻:“我管着主家的五百亩田地,两座山,有庄农五十多户。田地算不上好,但也不差。刚过去的秋收,五百亩田地共收了八百多石粮食。共有菜地约有百来块。”

    他看着姚姜:“姚娘子若有空,我带你到农庄去看一看,你便知晓了。”

    姚姜轻轻摇头:“庄头,你已有五百亩田地,百来块菜地与数十户农户在手中,再多应当顾不过来了。”

    王庄头想要插言,姚姜没给他机会:“我知晓庄头想做这门生意,但我仔细想过,良种需要认真栽种,若真做了这门生意,人人都来找寻庄头,事事都要找你,庄头手中的庄子或许就要换人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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