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浮渊某一处便传来一声巨响，像是墙壁被砸裂的声音，吓得值夜的门人以为是天灾，抱着刀就跑了三里远。
郑元止眼皮跳了一晚上，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前两天，久未回浮渊的锦岚突然出现了，但甚少出现在人前，也不知回来是要做什么。
这个人随心所欲惯了，谢洲瀛也不怎么管，好像对于锦岚，只要活着就好了，其他的都随着锦岚。
“大人！”守卫急急忙忙跑进来，看起来十分惊慌，“牢房被砸了个大洞，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
郑元止闻言神色不太妙，阴郁漫上眉头。
跑了？灵力废了，手筋脚筋都挑断了，人是怎么跑的？
总不可能是他手下出现了叛徒吧。
但这想法立马被他否决了，不是他太信任自己的手下，是他想不到浮渊的人有什么理由救她。
况且那人已经是个废人了，又没有解药，就算是跑了也无所谓，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他摆摆手，沉声道：“知道了，你们去找找，找到就杀了吧。”
守卫躬身领命，转身去传令了。
可没等出大门，便被一道刀光割断了喉咙，血溅一地，又毫无声息。
黑暗中一个瘦弱的身影缓步走出，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已断气的魔族，一双漆黑清亮的眸子比万年雪山还要冻人，那是对生命的漠视。
手中的匕首还滴着血，她抬眼看向那亮着烛光的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俯身卸下守卫身上的长刀，掂量了一下，似是觉得还算顺手，提刀便走入月色中。
郑元止听见门外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眉心一皱，有些不耐烦了。
“不是都吩咐了？怎么还不去做事？”
可没有人应答。
安静得可怕。
脚步声也没有停，还伴随着利刃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听得人耳膜刺痛。
这一刻郑元止也终是发觉了不对劲，抬手一击，魔气击倒了门前小桌上的花瓶，瓷片碎得满地都是。
但他的魔气却被来者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那是天生的力量压制，来者的实力不低于他，甚至是远高于他。
在浮渊，除了教主和锦岚，便没有第二个人了，那来的这个人会是谁？
人未至，灵力却已至他面前，化为一股无形的绳绞住了他的脖颈，他运起魔气想解了这束缚，但这灵力太过纯净，他无法化解。
这时他才看见走入屋内的人，一袭衣衫破烂不堪，满身血污，只余那一双眼睛如同暗夜里的毒蛇，有着猎杀的神情。
那人在不久前还是他的囚徒，是最不堪的玩物，是人都可以来一脚的那种。
现在却如同阎王殿中走出的修罗，提着索人命的长刀，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忘川边。
郑元止强行突破束缚想要催动她体内那一缕魔气，可在他刚有动作时，她手腕一动，一片树叶如同利刃一般飞出，快得看不清残影，便听一声惨叫，血洒白纸。
他捂着自己的手腕嚎叫着，那是他的手筋被割断了。
顾清疏像是看蝼蚁一般，甚至是不愿施舍他一个眼神。
其实局势已定，谁输谁赢，谁死谁活，根本不用猜。
第二天，玄刹门出了一件大事。
左护法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死了十几个人，左护法屋内还有好大一滩血迹。
郑元止悠悠转醒，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水滴落的声音。
是水还是……血？
手腕处的镣铐让他十分不适应，一向养尊处优惯了的人，现在却镣铐加身。
顾清疏看着这个人，但也只是瞟了一眼，又接着打量着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把钥匙。
现在加在郑元止身上的东西，也都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她要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你要做什么！”他开口虽还是那样无礼霸道，但听得出又些慌张。
是了，面对生死之事，谁会不怕呢。
“做什么？”她停下手中擦拭刀刃的动作，侧身走到他面前，扯下了蒙住他眼睛的黑布，笑了。
昔日平静的双眼此时染上了无边的疯狂，隐隐有些癫意。
“自然是将往日种种都报复回来啊。”她语气轻快，一点都不像在干杀人这种事，倒像是寻常女儿家谈起日后出游。
话毕，那银白的刀刃突然竖在他们中间，吓得郑元止呼吸一滞。刀身后的姑娘露出一抹开怀的笑，看起来甜美可人。
“这个长度可以吗。”她眼尾随着笑容上扬，让人觉得乖巧可爱。
但这些词本不该用来形容她。
郑元止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但总觉得心中慌慌的。
下一瞬，那把匕首便插入了他的另一只手腕。
顾清疏还是笑着，手却不断搅动着，手腕处的血肉被搅得模糊，这个笑容看着越发渗人。
听着惨叫声，她像是过瘾了，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郑元止，欣赏着他的痛苦。
“怎么不看看啊？”她问着，手中的动作愈发残忍，挑断了手筋，那刀刃磨骨而过，惨叫不绝。
郑元止脸色煞白，汗珠滑落，似是疼得有些过了，反应也没方才那般强烈。
“你……你别杀我……”
“杀你？”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拔出了插在他手腕处的匕首，抓着那血红的匕首拍打着郑元止的脸，留下了一脸血污。
“我杀你，就像大象踩死蚂蚁。这么简单的事，什么时候都可以。”
郑元止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得如此地步，他以为自己的实力在人间算是数一数二的，为何会栽在了一个毛丫头手上。
更何况这个毛丫头还曾是他的阶下囚。
其实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本就是借了谢洲瀛的魔气才能压制得住她，并不是因为他有那个实力。没有谢洲瀛的魔气，他什么也不是。
垃圾一个。
“但我现在不想杀你。”她话锋一转，又给了他一线希望。
她拿出手中的钥匙，在郑元止眼前晃了晃。
“想解开吗？”
郑元止猛地点头，一时忘却了手腕处的疼痛。
顾清疏一把收了回来，如同恶鬼低语一般说着，“求我啊。”
“我求你，求你放过我！”他如同犬一般躬身求饶，失了往日自傲。
她沉默地听了许久，良久才开口。
“好吧。”
可她下一瞬的动作却让人大惊失色。
她一把掰着郑元止的下巴，把钥匙塞进了他的嘴里，逼他抬头吞下，另一只手一刀插进他的脚腕。
郑元止吃痛，刚想喊，那冰冷的钥匙便滑入喉中，险些将他噎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仅仅几个呼吸间，便做了这些动作。
她一脸无辜，“怎么这样不小心啊，钥匙我只有一把呢。”
随后她还是控制不住笑出了声，那是得逞的笑。
这时的她，已经不能称作一个正常人了。
她过于疯癫了，甚至可以说是疯魔了。
还没等他反应，她手中匕首一挑。
脚筋。
还差什么呢……
“你刚刚不是想取掉这个镣铐吗，方才是我不小心，我现在就帮你取掉。”她微笑着说，但听着就是有些渗人，让人忍不住心颤。
郑元止看着这个十几岁的姑娘，分明是个年纪不大的丫头，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心思，这样残忍的手法。
但她的这些手段都是仇无渡和郑元止教的。
她的视线落在那副镣铐上，又缓缓移下，看着那双手。
手起刀落，她雪白的脸被血溅得妖艳，如同雪地寒梅。
“好了，你满意吗。”她蹲下看着地上的断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比任何信徒还要真诚。
手断，镣铐解，怎么不算是一种自由呢。
郑元止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发怒了，尽管他的怒火在她眼中什么也不算，只会让她更加疯癫。
“我想想，还有什么……”她站起身，丝毫不管自己脸上的血迹，看起来好像真的在思考。
“我记得你说要剜了我的眼睛。”她“嗷”了一声，像是想到了。
话毕，那把匕首便朝着郑元止的眼睛戳去，却又稳稳当当停在了分毫之处。
这时她好像装累了，不再维持那抹假笑。
所有的笑意都烟消云散，她握着匕首，这个人如同冰山一样，那双凤眼也显得整个人刻薄极了。
脸上的血也恰到好处，让她看起来更加无情。
她冷笑一声，嫌弃中有带着几分憎恶。
“只不过你的眼睛，太不值钱了。”她匕首渐渐向下探去，抵在了他的脖颈，慢慢走到他身后。
郑元止感受着脖颈处冰冷又黏腻的触感，就算是再疼也打起了精神。
她……她这是真的要杀了他。
“你说过你不会杀我的！”他顾不得身上各处的疼，吼道。
“是吗？”她反问道，可却探不到一丝情绪，郑元止摸不清她在想什么。
“可是我现在反悔了。”她看着这个人，手掰着他的头，手中匕首自左向右狠狠地划下。
除了那只有几秒的挣扎喘气声，还有血液迸出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声音了。
而行刑者仿佛习惯了一样，手中动作熟稔，残忍又冷漠。
郑元止眼皮跳了一晚上，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前两天，久未回浮渊的锦岚突然出现了，但甚少出现在人前，也不知回来是要做什么。
这个人随心所欲惯了，谢洲瀛也不怎么管，好像对于锦岚，只要活着就好了，其他的都随着锦岚。
“大人！”守卫急急忙忙跑进来，看起来十分惊慌，“牢房被砸了个大洞，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
郑元止闻言神色不太妙，阴郁漫上眉头。
跑了？灵力废了，手筋脚筋都挑断了，人是怎么跑的？
总不可能是他手下出现了叛徒吧。
但这想法立马被他否决了，不是他太信任自己的手下，是他想不到浮渊的人有什么理由救她。
况且那人已经是个废人了，又没有解药，就算是跑了也无所谓，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他摆摆手，沉声道：“知道了，你们去找找，找到就杀了吧。”
守卫躬身领命，转身去传令了。
可没等出大门，便被一道刀光割断了喉咙，血溅一地，又毫无声息。
黑暗中一个瘦弱的身影缓步走出，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已断气的魔族，一双漆黑清亮的眸子比万年雪山还要冻人，那是对生命的漠视。
手中的匕首还滴着血，她抬眼看向那亮着烛光的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俯身卸下守卫身上的长刀，掂量了一下，似是觉得还算顺手，提刀便走入月色中。
郑元止听见门外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眉心一皱，有些不耐烦了。
“不是都吩咐了？怎么还不去做事？”
可没有人应答。
安静得可怕。
脚步声也没有停，还伴随着利刃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听得人耳膜刺痛。
这一刻郑元止也终是发觉了不对劲，抬手一击，魔气击倒了门前小桌上的花瓶，瓷片碎得满地都是。
但他的魔气却被来者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那是天生的力量压制，来者的实力不低于他，甚至是远高于他。
在浮渊，除了教主和锦岚，便没有第二个人了，那来的这个人会是谁？
人未至，灵力却已至他面前，化为一股无形的绳绞住了他的脖颈，他运起魔气想解了这束缚，但这灵力太过纯净，他无法化解。
这时他才看见走入屋内的人，一袭衣衫破烂不堪，满身血污，只余那一双眼睛如同暗夜里的毒蛇，有着猎杀的神情。
那人在不久前还是他的囚徒，是最不堪的玩物，是人都可以来一脚的那种。
现在却如同阎王殿中走出的修罗，提着索人命的长刀，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忘川边。
郑元止强行突破束缚想要催动她体内那一缕魔气，可在他刚有动作时，她手腕一动，一片树叶如同利刃一般飞出，快得看不清残影，便听一声惨叫，血洒白纸。
他捂着自己的手腕嚎叫着，那是他的手筋被割断了。
顾清疏像是看蝼蚁一般，甚至是不愿施舍他一个眼神。
其实局势已定，谁输谁赢，谁死谁活，根本不用猜。
第二天，玄刹门出了一件大事。
左护法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死了十几个人，左护法屋内还有好大一滩血迹。
郑元止悠悠转醒，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水滴落的声音。
是水还是……血？
手腕处的镣铐让他十分不适应，一向养尊处优惯了的人，现在却镣铐加身。
顾清疏看着这个人，但也只是瞟了一眼，又接着打量着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把钥匙。
现在加在郑元止身上的东西，也都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她要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你要做什么！”他开口虽还是那样无礼霸道，但听得出又些慌张。
是了，面对生死之事，谁会不怕呢。
“做什么？”她停下手中擦拭刀刃的动作，侧身走到他面前，扯下了蒙住他眼睛的黑布，笑了。
昔日平静的双眼此时染上了无边的疯狂，隐隐有些癫意。
“自然是将往日种种都报复回来啊。”她语气轻快，一点都不像在干杀人这种事，倒像是寻常女儿家谈起日后出游。
话毕，那银白的刀刃突然竖在他们中间，吓得郑元止呼吸一滞。刀身后的姑娘露出一抹开怀的笑，看起来甜美可人。
“这个长度可以吗。”她眼尾随着笑容上扬，让人觉得乖巧可爱。
但这些词本不该用来形容她。
郑元止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但总觉得心中慌慌的。
下一瞬，那把匕首便插入了他的另一只手腕。
顾清疏还是笑着，手却不断搅动着，手腕处的血肉被搅得模糊，这个笑容看着越发渗人。
听着惨叫声，她像是过瘾了，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郑元止，欣赏着他的痛苦。
“怎么不看看啊？”她问着，手中的动作愈发残忍，挑断了手筋，那刀刃磨骨而过，惨叫不绝。
郑元止脸色煞白，汗珠滑落，似是疼得有些过了，反应也没方才那般强烈。
“你……你别杀我……”
“杀你？”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拔出了插在他手腕处的匕首，抓着那血红的匕首拍打着郑元止的脸，留下了一脸血污。
“我杀你，就像大象踩死蚂蚁。这么简单的事，什么时候都可以。”
郑元止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得如此地步，他以为自己的实力在人间算是数一数二的，为何会栽在了一个毛丫头手上。
更何况这个毛丫头还曾是他的阶下囚。
其实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本就是借了谢洲瀛的魔气才能压制得住她，并不是因为他有那个实力。没有谢洲瀛的魔气，他什么也不是。
垃圾一个。
“但我现在不想杀你。”她话锋一转，又给了他一线希望。
她拿出手中的钥匙，在郑元止眼前晃了晃。
“想解开吗？”
郑元止猛地点头，一时忘却了手腕处的疼痛。
顾清疏一把收了回来，如同恶鬼低语一般说着，“求我啊。”
“我求你，求你放过我！”他如同犬一般躬身求饶，失了往日自傲。
她沉默地听了许久，良久才开口。
“好吧。”
可她下一瞬的动作却让人大惊失色。
她一把掰着郑元止的下巴，把钥匙塞进了他的嘴里，逼他抬头吞下，另一只手一刀插进他的脚腕。
郑元止吃痛，刚想喊，那冰冷的钥匙便滑入喉中，险些将他噎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仅仅几个呼吸间，便做了这些动作。
她一脸无辜，“怎么这样不小心啊，钥匙我只有一把呢。”
随后她还是控制不住笑出了声，那是得逞的笑。
这时的她，已经不能称作一个正常人了。
她过于疯癫了，甚至可以说是疯魔了。
还没等他反应，她手中匕首一挑。
脚筋。
还差什么呢……
“你刚刚不是想取掉这个镣铐吗，方才是我不小心，我现在就帮你取掉。”她微笑着说，但听着就是有些渗人，让人忍不住心颤。
郑元止看着这个十几岁的姑娘，分明是个年纪不大的丫头，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心思，这样残忍的手法。
但她的这些手段都是仇无渡和郑元止教的。
她的视线落在那副镣铐上，又缓缓移下，看着那双手。
手起刀落，她雪白的脸被血溅得妖艳，如同雪地寒梅。
“好了，你满意吗。”她蹲下看着地上的断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比任何信徒还要真诚。
手断，镣铐解，怎么不算是一种自由呢。
郑元止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发怒了，尽管他的怒火在她眼中什么也不算，只会让她更加疯癫。
“我想想，还有什么……”她站起身，丝毫不管自己脸上的血迹，看起来好像真的在思考。
“我记得你说要剜了我的眼睛。”她“嗷”了一声，像是想到了。
话毕，那把匕首便朝着郑元止的眼睛戳去，却又稳稳当当停在了分毫之处。
这时她好像装累了，不再维持那抹假笑。
所有的笑意都烟消云散，她握着匕首，这个人如同冰山一样，那双凤眼也显得整个人刻薄极了。
脸上的血也恰到好处，让她看起来更加无情。
她冷笑一声，嫌弃中有带着几分憎恶。
“只不过你的眼睛，太不值钱了。”她匕首渐渐向下探去，抵在了他的脖颈，慢慢走到他身后。
郑元止感受着脖颈处冰冷又黏腻的触感，就算是再疼也打起了精神。
她……她这是真的要杀了他。
“你说过你不会杀我的！”他顾不得身上各处的疼，吼道。
“是吗？”她反问道，可却探不到一丝情绪，郑元止摸不清她在想什么。
“可是我现在反悔了。”她看着这个人，手掰着他的头，手中匕首自左向右狠狠地划下。
除了那只有几秒的挣扎喘气声，还有血液迸出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声音了。
而行刑者仿佛习惯了一样，手中动作熟稔，残忍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