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记3
同施宇霄分别后，为了加快寻找凝魄珠的下落，离鸢与苓曦也决定分开行事。
两人约定，三天后，不管有没有进展，都回到城门口这个地方相聚。
凝魄珠自其问世到消失踪迹，已经上万年过去。如今却突然在世间出现，而且还是在灵蝶一族最需要它的时候，其间深意，离鸢不是没有想过。
但为了灵蝶一族的未来，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得闯上一闯。
“你在寻找什么？”
与苓曦分别后没多久，离鸢便再次见到四人中那个最先离开的人。
因为每次同蒋砚一起的时候，离鸢的心里都总会莫名冒出一些奇怪的情绪，所以在四人一路通行来到崎桐的路上，离鸢对于蒋砚的存在，总是格外在意。
这种不知名的情绪一直维持到崎桐，蒋砚说要分开的时候，离鸢忽然发觉，她似乎并不想让对方离开。
但这个时候的离鸢还没有办法将这样的情绪，与人间所谓的喜欢联系在一起，只是单纯地觉得，或许这与苓曦常常挂在嘴边的缘分有关系。
“你…你怎么在这儿？”
面对明显去而复返的蒋砚，离鸢眼里有藏不住的惊喜，嘴角刻意压制着笑容，说话的声音却很是轻快。
蒋砚却并未回答离鸢的问题，而是看着她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无论你想要找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离鸢下意识地反问：“为什么？”
然后后知后觉自己似乎被人套了话。
就在离鸢为自己的不谨慎感到懊悔时，蒋砚接下来的话彻底让她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因为我心悦于你。”
简单直白的七个字，却叫离鸢一时间忘了怎么呼吸，后背隐藏在蝴蝶骨下的翅膀隐隐有冒出来的征兆，一股眩晕感来袭，离鸢只觉脚下轻飘飘的，好像怎么用力也踩不到实处。
“你…你刚说什么？”
倒不是没有听清方才蒋砚说了什么，实在是对方刚刚所说的话叫人难以相信。
“我喜——”
蒋砚刚一开口，就被离鸢紧急捂住嘴巴，两只黑溜溜的眼珠左右转动，然后一脸无辜地看着离鸢。
情急之下，离鸢倒也顾不得避讳，身体前倾贴近蒋砚，抬眸间鼻尖微微触碰到对方的下巴，然后匆忙后退，手却仍旧停留在对方的唇上。
“你休要再胡言乱语！”
夕阳的余晖洒在离鸢的脸上，被染红的两颊渗着余热，话音刚落，离鸢便低下头去，手心，是自蒋砚鼻息之间传出的温热。
那股热意，从她的手心传到她的心间，带着滚烫的气息，扰乱了她的呼吸。
“你我不过萍水相逢，再见面也至多点头之交，还请蒋公子自重！”
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后，离鸢又是往后倒退几步，拉开与蒋砚之间的距离，眉眼上挑，故作不经意间视线扫过对方的面庞。
那样忐忑的心情充满着纠结，一方面，她不希望蒋砚因为自己的话而露出任何伤心的表情；另一方面，她又似乎有些害怕，害怕看见蒋砚即便是听到自己说出这样划清界限的话来，面上还是无所谓的态度。
而真正在听到蒋砚语气轻描淡写地说出，“没关系”时，离鸢还是止不住感到失落。
“既是如此，那便就此别过，以后……”
语气里带着些离鸢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怄气，说话的语速飞快，同烈日晴空骤然落下的雨滴一下，急促而猛烈。
“让我帮你一起找吧。”蒋砚清冽的声音响起，如同划破天空的一道彩虹，霹雳的雨滴忽的一下停住，就在离鸢微怔着抬眸看向他时，又听见蒋砚语气平静地接着道：“我只是想帮你。”
*
苓曦独自一人来到了崎桐最大的酒楼，「鱼跃楼」。
这个地方人来人往，进出人群相当复杂，是一个收集信息的绝佳之地。
然而没等苓曦走进「鱼跃楼」多一会儿，她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相当熟悉的身影。
“师尊怎的这次也亲自来了？之前都没听您说起。”
施宇霄还是那身白色的长袍，嘴角扬起，脸上挂着明显的笑意，一边走着，一边侧身歪头同一旁的老者说着话。
苓曦定眼一看，只觉得这个老者的面貌，越发变得熟悉起来。
但一时半会儿间，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苓曦姑娘！”
也不知怎的，施宇霄忽然一抬头，刚好与坐在窗边，往下望的苓曦四目相对。
施宇霄一脸欣喜地扬手与苓曦打了一声招呼后，又低声同身旁的老者说了些什么，然后就看见那老者微微抬头，目光在触及苓曦时，轻轻点了个头。
不一会儿，施宇霄便带着那名老者来到苓曦的桌前，语气热络地同苓曦介绍道：“师尊，这位就是我先前同您说过的苓曦姑娘。还有……”施宇霄本准备接着介绍离鸢，忽然低头注意到桌上仅只一份碗筷，遂疑惑开口道：“对了，苓曦姑娘，怎么就你一人，阿鸢姑娘呢？”
苓曦还在搜索记忆中关于老者的片段，面对施宇霄的问题，只是随口答道：“阿鸢还有别的事。”
施宇霄便也没再多问，而是正式开始向苓曦介绍起老者的身份来。
“苓曦姑娘，这位呢，就是我师尊，「凌云阁」掌门，太虚子！”
“太虚子！”
一听到这名儿，苓曦猛然一下从凳子上弹起。
“苓曦，你记住了，此人名叫太虚子，不是一个好人。若是往后你在人世间碰见此人，一定要尽快避开，躲得越远越好。”
离鸢手持太虚子画卷，站在自己面前反复叮咛的画面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逐渐在苓曦的脑海变得清晰起来。
虽然苓曦曾反复问过离鸢，太虚子到底做过何事，能让她如此避讳。
离鸢都未曾正面回答过她的问题。
但或许是离鸢不断嘱咐在耳边的话，让苓曦对太虚子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戒备。所以在她站起身来抬眸看向太虚子的一瞬间，眼神里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畏惧感，尽管只是稍纵即逝的一刹那，却还是没能逃过太虚子探究的目光。
而状况之外的施宇霄只当作苓曦的反应，是对于师尊太虚子的崇敬……
还在贴心为苓曦的行为开口同太虚子解释道：“师尊莫言生气，苓曦姑娘想来是突然见到您太惊讶了，才会如此失态。”
到底是天下第一仙门的掌门，太虚子自然是比苓曦沉得住气。
只见太虚子微微一笑，唇角微动，随即吐出两个字来。
“无事。”
施宇霄想着赶巧，既然遇上了，自己定然是不可能让苓曦独自一人孤零零地在此处坐着的，遂张开手，刚想开口请师尊太虚子坐下，然后就见苓曦忽然脚步一踉跄，往后倒退两步，张口时声音结结巴巴。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苓曦快步跑了出去。施宇霄刚想上前去追，店小二便走上前来，语气客气地出声询问道：“敢问公子，您与那位客人，可是一起的？”
施宇霄抬头看向苓曦已渐行远去的背影，再回头看着店小二警备的目光，只怕自己要是说出一个“不”字，这店小二就会立马冲出去把苓曦给抓回来。
“是，是一起的。”
得到回复的店小二立马转换表情，方才脸上锋利的视线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祥和的笑容。
“那小的便将二位的账，挂一起了。”
等施宇霄应付完店小二这边，视线之内哪里还看得见苓曦的身影？
“师尊——”
施宇霄转过身去，刚一开口，这才发现身后的座椅上，空空如也。
“公子可是在找同您一起来的那位老先生？”注意到施宇霄惊讶表情的店小二接着道：“那位老先生方才便跟在那位姑娘身后一起离开了。”
*
蒋砚坦诚的话语虽然让离鸢很是动容，但她还是摇了摇头，道：“此事与你无关，你若真心想待我好，那便不要再纠缠于我。”
话尽于此，蒋砚没再开口，而是站在原地，看着离鸢逐渐走远的背影，默了没一会儿，又跟了上去。
“我还可以保护你。”
原来方才蒋砚的沉默，不是因为犹豫放下，而是在想别的理由，可以留在离鸢的身边。
离鸢有些无奈，不自觉加快脚步。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但蒋砚人高马大，两条大长腿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很快追上离鸢的脚步。
“让我保护你吧。”
但蒋砚压根不听离鸢的拒绝，如影随形步步紧跟她的步伐。
就这样你追我赶走了好长一段路后，离鸢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面色严肃地看着蒋砚一字一句道：“就算为了我去死，你也愿意吗？”
甚至是没有思考，蒋砚言辞肯定地回答道：“心甘情愿。”
离鸢被蒋砚的话堵得再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本只是一句用来搪塞蒋砚的胡话，竟然真的一语成戳……
“阿鸢姑娘！”施宇霄急促跑来，声音喘息道：“不好了，出事了！”
“苓曦姑娘与我师尊一起失踪了！”
两人约定，三天后，不管有没有进展，都回到城门口这个地方相聚。
凝魄珠自其问世到消失踪迹，已经上万年过去。如今却突然在世间出现，而且还是在灵蝶一族最需要它的时候，其间深意，离鸢不是没有想过。
但为了灵蝶一族的未来，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得闯上一闯。
“你在寻找什么？”
与苓曦分别后没多久，离鸢便再次见到四人中那个最先离开的人。
因为每次同蒋砚一起的时候，离鸢的心里都总会莫名冒出一些奇怪的情绪，所以在四人一路通行来到崎桐的路上，离鸢对于蒋砚的存在，总是格外在意。
这种不知名的情绪一直维持到崎桐，蒋砚说要分开的时候，离鸢忽然发觉，她似乎并不想让对方离开。
但这个时候的离鸢还没有办法将这样的情绪，与人间所谓的喜欢联系在一起，只是单纯地觉得，或许这与苓曦常常挂在嘴边的缘分有关系。
“你…你怎么在这儿？”
面对明显去而复返的蒋砚，离鸢眼里有藏不住的惊喜，嘴角刻意压制着笑容，说话的声音却很是轻快。
蒋砚却并未回答离鸢的问题，而是看着她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无论你想要找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离鸢下意识地反问：“为什么？”
然后后知后觉自己似乎被人套了话。
就在离鸢为自己的不谨慎感到懊悔时，蒋砚接下来的话彻底让她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因为我心悦于你。”
简单直白的七个字，却叫离鸢一时间忘了怎么呼吸，后背隐藏在蝴蝶骨下的翅膀隐隐有冒出来的征兆，一股眩晕感来袭，离鸢只觉脚下轻飘飘的，好像怎么用力也踩不到实处。
“你…你刚说什么？”
倒不是没有听清方才蒋砚说了什么，实在是对方刚刚所说的话叫人难以相信。
“我喜——”
蒋砚刚一开口，就被离鸢紧急捂住嘴巴，两只黑溜溜的眼珠左右转动，然后一脸无辜地看着离鸢。
情急之下，离鸢倒也顾不得避讳，身体前倾贴近蒋砚，抬眸间鼻尖微微触碰到对方的下巴，然后匆忙后退，手却仍旧停留在对方的唇上。
“你休要再胡言乱语！”
夕阳的余晖洒在离鸢的脸上，被染红的两颊渗着余热，话音刚落，离鸢便低下头去，手心，是自蒋砚鼻息之间传出的温热。
那股热意，从她的手心传到她的心间，带着滚烫的气息，扰乱了她的呼吸。
“你我不过萍水相逢，再见面也至多点头之交，还请蒋公子自重！”
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后，离鸢又是往后倒退几步，拉开与蒋砚之间的距离，眉眼上挑，故作不经意间视线扫过对方的面庞。
那样忐忑的心情充满着纠结，一方面，她不希望蒋砚因为自己的话而露出任何伤心的表情；另一方面，她又似乎有些害怕，害怕看见蒋砚即便是听到自己说出这样划清界限的话来，面上还是无所谓的态度。
而真正在听到蒋砚语气轻描淡写地说出，“没关系”时，离鸢还是止不住感到失落。
“既是如此，那便就此别过，以后……”
语气里带着些离鸢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怄气，说话的语速飞快，同烈日晴空骤然落下的雨滴一下，急促而猛烈。
“让我帮你一起找吧。”蒋砚清冽的声音响起，如同划破天空的一道彩虹，霹雳的雨滴忽的一下停住，就在离鸢微怔着抬眸看向他时，又听见蒋砚语气平静地接着道：“我只是想帮你。”
*
苓曦独自一人来到了崎桐最大的酒楼，「鱼跃楼」。
这个地方人来人往，进出人群相当复杂，是一个收集信息的绝佳之地。
然而没等苓曦走进「鱼跃楼」多一会儿，她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相当熟悉的身影。
“师尊怎的这次也亲自来了？之前都没听您说起。”
施宇霄还是那身白色的长袍，嘴角扬起，脸上挂着明显的笑意，一边走着，一边侧身歪头同一旁的老者说着话。
苓曦定眼一看，只觉得这个老者的面貌，越发变得熟悉起来。
但一时半会儿间，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苓曦姑娘！”
也不知怎的，施宇霄忽然一抬头，刚好与坐在窗边，往下望的苓曦四目相对。
施宇霄一脸欣喜地扬手与苓曦打了一声招呼后，又低声同身旁的老者说了些什么，然后就看见那老者微微抬头，目光在触及苓曦时，轻轻点了个头。
不一会儿，施宇霄便带着那名老者来到苓曦的桌前，语气热络地同苓曦介绍道：“师尊，这位就是我先前同您说过的苓曦姑娘。还有……”施宇霄本准备接着介绍离鸢，忽然低头注意到桌上仅只一份碗筷，遂疑惑开口道：“对了，苓曦姑娘，怎么就你一人，阿鸢姑娘呢？”
苓曦还在搜索记忆中关于老者的片段，面对施宇霄的问题，只是随口答道：“阿鸢还有别的事。”
施宇霄便也没再多问，而是正式开始向苓曦介绍起老者的身份来。
“苓曦姑娘，这位呢，就是我师尊，「凌云阁」掌门，太虚子！”
“太虚子！”
一听到这名儿，苓曦猛然一下从凳子上弹起。
“苓曦，你记住了，此人名叫太虚子，不是一个好人。若是往后你在人世间碰见此人，一定要尽快避开，躲得越远越好。”
离鸢手持太虚子画卷，站在自己面前反复叮咛的画面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逐渐在苓曦的脑海变得清晰起来。
虽然苓曦曾反复问过离鸢，太虚子到底做过何事，能让她如此避讳。
离鸢都未曾正面回答过她的问题。
但或许是离鸢不断嘱咐在耳边的话，让苓曦对太虚子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戒备。所以在她站起身来抬眸看向太虚子的一瞬间，眼神里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畏惧感，尽管只是稍纵即逝的一刹那，却还是没能逃过太虚子探究的目光。
而状况之外的施宇霄只当作苓曦的反应，是对于师尊太虚子的崇敬……
还在贴心为苓曦的行为开口同太虚子解释道：“师尊莫言生气，苓曦姑娘想来是突然见到您太惊讶了，才会如此失态。”
到底是天下第一仙门的掌门，太虚子自然是比苓曦沉得住气。
只见太虚子微微一笑，唇角微动，随即吐出两个字来。
“无事。”
施宇霄想着赶巧，既然遇上了，自己定然是不可能让苓曦独自一人孤零零地在此处坐着的，遂张开手，刚想开口请师尊太虚子坐下，然后就见苓曦忽然脚步一踉跄，往后倒退两步，张口时声音结结巴巴。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苓曦快步跑了出去。施宇霄刚想上前去追，店小二便走上前来，语气客气地出声询问道：“敢问公子，您与那位客人，可是一起的？”
施宇霄抬头看向苓曦已渐行远去的背影，再回头看着店小二警备的目光，只怕自己要是说出一个“不”字，这店小二就会立马冲出去把苓曦给抓回来。
“是，是一起的。”
得到回复的店小二立马转换表情，方才脸上锋利的视线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祥和的笑容。
“那小的便将二位的账，挂一起了。”
等施宇霄应付完店小二这边，视线之内哪里还看得见苓曦的身影？
“师尊——”
施宇霄转过身去，刚一开口，这才发现身后的座椅上，空空如也。
“公子可是在找同您一起来的那位老先生？”注意到施宇霄惊讶表情的店小二接着道：“那位老先生方才便跟在那位姑娘身后一起离开了。”
*
蒋砚坦诚的话语虽然让离鸢很是动容，但她还是摇了摇头，道：“此事与你无关，你若真心想待我好，那便不要再纠缠于我。”
话尽于此，蒋砚没再开口，而是站在原地，看着离鸢逐渐走远的背影，默了没一会儿，又跟了上去。
“我还可以保护你。”
原来方才蒋砚的沉默，不是因为犹豫放下，而是在想别的理由，可以留在离鸢的身边。
离鸢有些无奈，不自觉加快脚步。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但蒋砚人高马大，两条大长腿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很快追上离鸢的脚步。
“让我保护你吧。”
但蒋砚压根不听离鸢的拒绝，如影随形步步紧跟她的步伐。
就这样你追我赶走了好长一段路后，离鸢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面色严肃地看着蒋砚一字一句道：“就算为了我去死，你也愿意吗？”
甚至是没有思考，蒋砚言辞肯定地回答道：“心甘情愿。”
离鸢被蒋砚的话堵得再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本只是一句用来搪塞蒋砚的胡话，竟然真的一语成戳……
“阿鸢姑娘！”施宇霄急促跑来，声音喘息道：“不好了，出事了！”
“苓曦姑娘与我师尊一起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