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沈汐凝视着通往门锁的长廊，心底毫无波澜。她知道必定会有人前来相助，但当门终于被推开，出现的人却在意料之外。
眼前的男子一身红色官袍，衣袂翩翩，他神情严肃，步履稳健地走进来，目光沉静地望向沈汐。
沈汐皱眉，轻声问：“百里守谦，你怎么会来这儿？”
她一直在等待那位宫女，绝非眼前的百里守谦。况且，百里守谦为何在这个时候放她出去，难道不怕惹出什么乱子来？
百里守谦深深看了她一眼，面色不变：“嘉宁公主，微臣前来送您出去。”
沈汐愣住了，她确实想尽快逃离此地，但百里守谦为何会知晓她的意图，且贸然前来。沈汐心底不安，厉声低语制止：“百里大人，我不管你想做什么，请你就此打住。你私自放我出去，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必定治你的罪！”
“再有一次，没人能把你从大牢中救出来。”
上次，百里守谦因为“女帝临世”的谣言被打入大牢，是沈汐亲自前往将他安排妥当，但那也是因为是受她连累。若是牢狱之事重演，她已无权能保他安然无恙。
百里守谦耐心听着沈汐的话，手下动作也不停，等她说完，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语气坚定：“那也无妨。”
“你！不可理喻！”沈汐满眼无奈，直直盯着开锁的百里守谦，仿佛要将他身上盯出孔来。
她还有其他安排，不想再多牵扯一人。就算百里守谦不来，也会有其他人把门给打开，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门锁落地，房门已开。
沈汐可以走出来了。
百里守谦并不知情这一切，只想帮到他想帮的人，他神情依旧平静，往后退几步，躬身道：“不论殿下做什么，微臣都望殿下一切安好，微臣……告退。”
沈汐盯着他没有说话，只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
为了不引起太子的注意，这里特意没有安排侍卫，但百里守谦是如何找到这里，又费了多大的力气，她无从得知。
沈汐闭了闭眼，心底百感交集。等心绪平复后，她转头望向长廊，长廊绵延，望不到边。不过，只要沿着这个方向一直走，就能到达太子大婚的宫殿，就能……见到皇后。
·
太子大婚的日子终于到来，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中。礼部连续忙碌数月，各处奔走，礼官们也用心布置大殿内外。
礼部尚书站在一旁仰头看着，额上隐约有些汗珠，虽然表面镇定自若，但心底却充满了紧张和期盼。
他暗自揣测，或许太子大婚后不久便会登基，那便是位置最高之人。因此都竭尽全力将一切安排得妥当，尽心尽力服侍，不敢怠慢分毫。
大殿内，红色绸缎和金色饰物交相辉映，美轮美奂。外头的宫女捧着花篮，轻轻撒下花瓣，铺成了一条芬芳的□□。
太子大婚的仪仗队已经在宫门外整齐列队，身着华丽礼服的侍卫们神情严肃，目光如炬，守护着这场盛大的婚宴。
大殿内，太子一身盛装，头戴金冠，英俊倜傥，站在正中央，等待着太子妃的到来。
宾客们纷纷入席，满堂宾客身穿华服，脸上挂满了笑容，气氛热烈而欢腾。
宾客之间低声交谈，赞叹不断。
“果真是郎才女貌，当真是天作之合呀！”
“太子妃真是美若天仙，不愧是宣德帝亲自钦定的佳人。”
“这对璧人站在一起，真叫人心生羡慕。”
“……”
宣德帝钦定的太子妃叶言倾穿凤冠霞帔，从偏殿缓缓步出，身步履轻盈，手持团扇遮住面容，但仍难掩其倾国倾城的美貌。伴随着悠扬的钟乐声，她被侍女们搀扶着一步步走向太子。
当两人站在一起，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紧紧地盯着这对新人。太子和新娘互相对视，目光中透着深情和坚定。
叶言倾微微含笑，笑容如春风般温暖。太子也露出了一抹羞涩的笑意，眼中满是柔情。
礼成，礼官宣布大婚仪式圆满结束，宾客们齐声道贺，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宫殿。
“恭喜太子殿下，新婚之喜！”
礼部尚书悄然退到一旁，心中终于松了口气。可就在此时，突然生了变故，嘉宁公主突然出现在大殿之外，众人纷纷朝她望去。
沈汐微微一笑：“母后，皇兄，是汐儿来晚了。”
皇后看到沈汐来，整个人都愣在原地。是谁放她出来的？
其余宾客也面面相觑，方才只顾着看新人，竟然没注意到嘉宁公主不在。如此重要的场合，身为太子的双生妹妹，嘉宁公主竟然缺席，那可真是奇怪。
沈汐一步步走来，脸上挂着笑，但那笑意不达眼底。
皇后紧紧盯着走来的沈汐，心中渐渐蔓延出一股恐慌。她隐隐感觉到，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尽管心中惶恐，皇后在太子面前不能露出异样，只能趁机再把人带走。
太子只觉得是自己疏忽了沈汐，温言道：“汐儿，快坐下，皇兄竟没注意到你，晚些时候亲自给你赔不是。”
事情太过杂乱，太子有所疏漏也在所难免。
“只是有些事情耽搁了，不碍事。”沈汐心底涌起酸涩，摇摇头，或许是她对不起皇兄。
皇后故作镇定，声音微颤：“汐儿，你怎么才来，快些过来，坐在母后身旁。”
眼底满是威胁。
沈汐径直走过去，落座后，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皇后，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新人给皇后敬茶，太子和太子妃敬茶之后，原本仪式该结束了，但沈汐突然起身，看向皇后：“母后，今日我也想敬你一杯。”
沈汐端着笑容，声音温柔而有力。说罢，她一饮而尽，随即将茶杯放下，动作干脆利落。
皇后举着茶杯也笑。
突然，沈汐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猛地刺向皇后，她愤怒绝望地责问：“是你！是你杀了鄢美人！你为何不放过她！为何！”
瞬间，场内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惊呆了。
太子察觉到异常，立即挡在了皇后面前，匕首刺入了他的左胸口。
这把匕首锋利无比，刺入骨血的声音宛如锦缎被猛然撕裂，那声响在寂静的大殿内格外刺耳。
鲜血瞬间涌出，太子的红袍被浸染得更加艳红。
“汐儿……”太子痛苦地低声呼唤，他眼中充满了不解和悲伤，双手紧紧握住匕首，试图阻止沈汐的动作，但已经无力。
“皇兄……”沈汐的视线模糊，眼泪滚落，她颤抖着呼喊，“不、皇兄……”
为什么你要来！
为什么我面前的人是你！
明明应该是皇后才对！
太子的身体渐渐失去了支撑力，重重地倒在地上。殿内瞬间混乱，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太子的死让整个局面彻底失控。
“殿下……”谢钰快步冲上来，用手紧紧按住流血的伤口，手指颤抖不已，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剧烈抽搐。他的眼睛充血，仿佛被烈焰灼烧一般，用尽全力喊角落的人：“姜游年！姜游年！”
他的声音沙哑而撕裂，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沈念抚上胸口，感到气息越来越不稳，她喘不上气，眼神锁定在人群中的谢钰。
这都是谢钰的情绪。
宴席角落的姜游年急忙跑来，甚至在匆忙中摔了一跤，他迅速爬起来，赶到太子身旁，慌张地查看伤势，再用手把脉。血止不住，太子的气息愈发微弱……
姜游年咬紧牙关，面露无奈和绝望：“太子殿下，我已无能为力……”
谢钰死死盯着他，双眼通红如血：“救不了你就死……”
太子抬手抚上他袖口，谢钰立即转头，只听他道：“允之，我没事，你要好好的，帮我照顾好……”太子声音越来越虚弱，口中鲜血不断涌出，胸前的红色渐渐扩散。
他用力扭头看了眼沈汐，目光中满是疼惜和无奈：“汐儿，我不怪你，不要怕……”他还想再看一眼皇后，但最终没了力气，手无力地滑落下来。
皇后因为太过痛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用尽全身起来才往前爬几步。满头华饰散落一地，她不敢置信地摇头，满脸泪水。
她朝沈汐怒吼：“你这个疯子！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皇兄……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是……”沈汐哽咽着，话语断断续续，呆呆地看着自己染血的手，心像是被什么撕裂了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太子死了。
皇兄死了。
最疼爱她的皇兄死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不是！
沈汐跌坐在地，双手捂住脸，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心中充满了悔恨与绝望，刚刚的决绝已然消失，只剩下无尽的痛苦。
沈汐双手紧紧抓着胸口，笑声渐渐变得狂乱，仿佛要将她内心的痛苦尽数释放。她的笑声在大殿中回荡，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最终化为一声凄厉的长吼，撕心裂肺，久久在大殿中回荡。
所有人都觉得嘉宁公主疯了。
大殿的羽林卫迅速行动，上前将她团团围住，手握长矛，神情冷峻，严阵以待。
角落的沈念眨了眨眼，发现脸上有泪水滑落。
虽然看不清谢钰的脸，但她知道，这是谢钰在哭。
大皇子目睹这一幕，心底的喜悦难以掩饰，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得意。他迅速派出心腹，紧急调动各处的防卫力量，力求将混乱局面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他知道，一旦太子没了，下一步就是自己登上太子之位。
宣德帝得知了太子的死讯，昏厥过去。宫中一片混乱，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大婚之日变成了权力争夺的战场。
皇后四处查看，她想找自己的心腹，看到了左相。然而，左相看着皇后，嘴角上扬，竟露出一抹浅浅笑容。
“你！”
皇后如遭雷击，像是明白了什么，手指颤抖地指着他，眼中满是愤怒与恐惧，最终承受不住巨大的打击，昏倒在地。
而谢钰眼底黑沉如墨，吐出一口血来，气息微弱，在混乱中力竭晕倒，似是被人提前下了迷药。
沈念心头猛然一紧，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她强忍住头脑中的昏沉，身体摇摇欲坠，但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艰难地一步步挪出大殿。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痛苦如同潮水般袭来。
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燕北辰赶到，见到她脸色惨白，额头满是冷汗，急切问：“殿下，您怎么了？”
“去宫外。”沈念头疼欲裂，眼前一切变得模糊，她费力地喘息，声音愈发低沉，每一个字都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还有，找人……看好谢钰，抓不到……也绝不能出事。”
眼前的男子一身红色官袍，衣袂翩翩，他神情严肃，步履稳健地走进来，目光沉静地望向沈汐。
沈汐皱眉，轻声问：“百里守谦，你怎么会来这儿？”
她一直在等待那位宫女，绝非眼前的百里守谦。况且，百里守谦为何在这个时候放她出去，难道不怕惹出什么乱子来？
百里守谦深深看了她一眼，面色不变：“嘉宁公主，微臣前来送您出去。”
沈汐愣住了，她确实想尽快逃离此地，但百里守谦为何会知晓她的意图，且贸然前来。沈汐心底不安，厉声低语制止：“百里大人，我不管你想做什么，请你就此打住。你私自放我出去，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必定治你的罪！”
“再有一次，没人能把你从大牢中救出来。”
上次，百里守谦因为“女帝临世”的谣言被打入大牢，是沈汐亲自前往将他安排妥当，但那也是因为是受她连累。若是牢狱之事重演，她已无权能保他安然无恙。
百里守谦耐心听着沈汐的话，手下动作也不停，等她说完，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语气坚定：“那也无妨。”
“你！不可理喻！”沈汐满眼无奈，直直盯着开锁的百里守谦，仿佛要将他身上盯出孔来。
她还有其他安排，不想再多牵扯一人。就算百里守谦不来，也会有其他人把门给打开，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门锁落地，房门已开。
沈汐可以走出来了。
百里守谦并不知情这一切，只想帮到他想帮的人，他神情依旧平静，往后退几步，躬身道：“不论殿下做什么，微臣都望殿下一切安好，微臣……告退。”
沈汐盯着他没有说话，只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
为了不引起太子的注意，这里特意没有安排侍卫，但百里守谦是如何找到这里，又费了多大的力气，她无从得知。
沈汐闭了闭眼，心底百感交集。等心绪平复后，她转头望向长廊，长廊绵延，望不到边。不过，只要沿着这个方向一直走，就能到达太子大婚的宫殿，就能……见到皇后。
·
太子大婚的日子终于到来，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中。礼部连续忙碌数月，各处奔走，礼官们也用心布置大殿内外。
礼部尚书站在一旁仰头看着，额上隐约有些汗珠，虽然表面镇定自若，但心底却充满了紧张和期盼。
他暗自揣测，或许太子大婚后不久便会登基，那便是位置最高之人。因此都竭尽全力将一切安排得妥当，尽心尽力服侍，不敢怠慢分毫。
大殿内，红色绸缎和金色饰物交相辉映，美轮美奂。外头的宫女捧着花篮，轻轻撒下花瓣，铺成了一条芬芳的□□。
太子大婚的仪仗队已经在宫门外整齐列队，身着华丽礼服的侍卫们神情严肃，目光如炬，守护着这场盛大的婚宴。
大殿内，太子一身盛装，头戴金冠，英俊倜傥，站在正中央，等待着太子妃的到来。
宾客们纷纷入席，满堂宾客身穿华服，脸上挂满了笑容，气氛热烈而欢腾。
宾客之间低声交谈，赞叹不断。
“果真是郎才女貌，当真是天作之合呀！”
“太子妃真是美若天仙，不愧是宣德帝亲自钦定的佳人。”
“这对璧人站在一起，真叫人心生羡慕。”
“……”
宣德帝钦定的太子妃叶言倾穿凤冠霞帔，从偏殿缓缓步出，身步履轻盈，手持团扇遮住面容，但仍难掩其倾国倾城的美貌。伴随着悠扬的钟乐声，她被侍女们搀扶着一步步走向太子。
当两人站在一起，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紧紧地盯着这对新人。太子和新娘互相对视，目光中透着深情和坚定。
叶言倾微微含笑，笑容如春风般温暖。太子也露出了一抹羞涩的笑意，眼中满是柔情。
礼成，礼官宣布大婚仪式圆满结束，宾客们齐声道贺，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宫殿。
“恭喜太子殿下，新婚之喜！”
礼部尚书悄然退到一旁，心中终于松了口气。可就在此时，突然生了变故，嘉宁公主突然出现在大殿之外，众人纷纷朝她望去。
沈汐微微一笑：“母后，皇兄，是汐儿来晚了。”
皇后看到沈汐来，整个人都愣在原地。是谁放她出来的？
其余宾客也面面相觑，方才只顾着看新人，竟然没注意到嘉宁公主不在。如此重要的场合，身为太子的双生妹妹，嘉宁公主竟然缺席，那可真是奇怪。
沈汐一步步走来，脸上挂着笑，但那笑意不达眼底。
皇后紧紧盯着走来的沈汐，心中渐渐蔓延出一股恐慌。她隐隐感觉到，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尽管心中惶恐，皇后在太子面前不能露出异样，只能趁机再把人带走。
太子只觉得是自己疏忽了沈汐，温言道：“汐儿，快坐下，皇兄竟没注意到你，晚些时候亲自给你赔不是。”
事情太过杂乱，太子有所疏漏也在所难免。
“只是有些事情耽搁了，不碍事。”沈汐心底涌起酸涩，摇摇头，或许是她对不起皇兄。
皇后故作镇定，声音微颤：“汐儿，你怎么才来，快些过来，坐在母后身旁。”
眼底满是威胁。
沈汐径直走过去，落座后，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皇后，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新人给皇后敬茶，太子和太子妃敬茶之后，原本仪式该结束了，但沈汐突然起身，看向皇后：“母后，今日我也想敬你一杯。”
沈汐端着笑容，声音温柔而有力。说罢，她一饮而尽，随即将茶杯放下，动作干脆利落。
皇后举着茶杯也笑。
突然，沈汐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猛地刺向皇后，她愤怒绝望地责问：“是你！是你杀了鄢美人！你为何不放过她！为何！”
瞬间，场内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惊呆了。
太子察觉到异常，立即挡在了皇后面前，匕首刺入了他的左胸口。
这把匕首锋利无比，刺入骨血的声音宛如锦缎被猛然撕裂，那声响在寂静的大殿内格外刺耳。
鲜血瞬间涌出，太子的红袍被浸染得更加艳红。
“汐儿……”太子痛苦地低声呼唤，他眼中充满了不解和悲伤，双手紧紧握住匕首，试图阻止沈汐的动作，但已经无力。
“皇兄……”沈汐的视线模糊，眼泪滚落，她颤抖着呼喊，“不、皇兄……”
为什么你要来！
为什么我面前的人是你！
明明应该是皇后才对！
太子的身体渐渐失去了支撑力，重重地倒在地上。殿内瞬间混乱，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太子的死让整个局面彻底失控。
“殿下……”谢钰快步冲上来，用手紧紧按住流血的伤口，手指颤抖不已，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剧烈抽搐。他的眼睛充血，仿佛被烈焰灼烧一般，用尽全力喊角落的人：“姜游年！姜游年！”
他的声音沙哑而撕裂，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沈念抚上胸口，感到气息越来越不稳，她喘不上气，眼神锁定在人群中的谢钰。
这都是谢钰的情绪。
宴席角落的姜游年急忙跑来，甚至在匆忙中摔了一跤，他迅速爬起来，赶到太子身旁，慌张地查看伤势，再用手把脉。血止不住，太子的气息愈发微弱……
姜游年咬紧牙关，面露无奈和绝望：“太子殿下，我已无能为力……”
谢钰死死盯着他，双眼通红如血：“救不了你就死……”
太子抬手抚上他袖口，谢钰立即转头，只听他道：“允之，我没事，你要好好的，帮我照顾好……”太子声音越来越虚弱，口中鲜血不断涌出，胸前的红色渐渐扩散。
他用力扭头看了眼沈汐，目光中满是疼惜和无奈：“汐儿，我不怪你，不要怕……”他还想再看一眼皇后，但最终没了力气，手无力地滑落下来。
皇后因为太过痛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用尽全身起来才往前爬几步。满头华饰散落一地，她不敢置信地摇头，满脸泪水。
她朝沈汐怒吼：“你这个疯子！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皇兄……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是……”沈汐哽咽着，话语断断续续，呆呆地看着自己染血的手，心像是被什么撕裂了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太子死了。
皇兄死了。
最疼爱她的皇兄死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不是！
沈汐跌坐在地，双手捂住脸，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心中充满了悔恨与绝望，刚刚的决绝已然消失，只剩下无尽的痛苦。
沈汐双手紧紧抓着胸口，笑声渐渐变得狂乱，仿佛要将她内心的痛苦尽数释放。她的笑声在大殿中回荡，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最终化为一声凄厉的长吼，撕心裂肺，久久在大殿中回荡。
所有人都觉得嘉宁公主疯了。
大殿的羽林卫迅速行动，上前将她团团围住，手握长矛，神情冷峻，严阵以待。
角落的沈念眨了眨眼，发现脸上有泪水滑落。
虽然看不清谢钰的脸，但她知道，这是谢钰在哭。
大皇子目睹这一幕，心底的喜悦难以掩饰，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得意。他迅速派出心腹，紧急调动各处的防卫力量，力求将混乱局面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他知道，一旦太子没了，下一步就是自己登上太子之位。
宣德帝得知了太子的死讯，昏厥过去。宫中一片混乱，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大婚之日变成了权力争夺的战场。
皇后四处查看，她想找自己的心腹，看到了左相。然而，左相看着皇后，嘴角上扬，竟露出一抹浅浅笑容。
“你！”
皇后如遭雷击，像是明白了什么，手指颤抖地指着他，眼中满是愤怒与恐惧，最终承受不住巨大的打击，昏倒在地。
而谢钰眼底黑沉如墨，吐出一口血来，气息微弱，在混乱中力竭晕倒，似是被人提前下了迷药。
沈念心头猛然一紧，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她强忍住头脑中的昏沉，身体摇摇欲坠，但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艰难地一步步挪出大殿。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痛苦如同潮水般袭来。
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燕北辰赶到，见到她脸色惨白，额头满是冷汗，急切问：“殿下，您怎么了？”
“去宫外。”沈念头疼欲裂，眼前一切变得模糊，她费力地喘息，声音愈发低沉，每一个字都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还有，找人……看好谢钰，抓不到……也绝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