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魏琉璃看着眼前的人，样貌未变，但却从未如此陌生。
太子大婚那日，杯盏破碎，一片狼藉，周身的尖叫声和恐慌声如潮水般袭来，将她彻底淹没。她呆坐在原位，愣愣望着四皇子的侧脸，还有周围人的反应，脑中紧绷的一根弦好像猛地断了，许多事情在一瞬间都明白了。
是他，是他促成的那些坏事。
京师流民、江州叛乱，统统都是他的手笔。
四皇子抬手想抚上她的肩膀，却被躲开。魏琉璃退后几步，通红的眼圈平静地望着他，只等着答复。四皇子眼底闪过痛色：“在江州之时，我真的从未想过伤害你的兄长，但旁人不肯，等我赶到的时候，已为时已晚。”
“原来如此。”魏琉璃单薄的身体轻颤，泛出一声冷笑，“你说的旁人……是指左相大人吗？”
与四皇子串通的谋逆之人，便是背弃太子的左相谢林甫。
四皇子垂眸：“是的，你所猜所想皆是事实。”
或许他会对旁人撒谎，可面对魏琉璃绝不会如此。在许多人都没弄清楚一切之时，愿意将实情彻底在魏琉璃的面前摊开。
“你混账！”魏琉璃抬手，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落下的手不停颤抖，眼底燃着的怒火却含着无尽悲伤。
四皇子脸侧向一边，嘴角渗出血丝，脸颊上通红的巴掌印明显，他却不在意：“若是不够，我便站在这里，直到你消气为止。”
他眼眸低垂，宛若下一刻便要枯萎凋零，随风而去。只要魏琉璃心底的怒意不消，便尽管发泄。
魏琉璃声音哽咽：“我打你又有何用，你觊觎的那个位置就这么好，值得你双手沾满鲜血？你隐瞒了这么多年，骗过我，骗过太后，做这些真的值得吗？”
自从太后将四皇子接回万寿宫，见风使舵的宫女太监再没人敢欺辱他，太后宫里好玩的东西都要送到他手里。这难道还不够吗？
“值得与否早已不重要，既然我已走到了这一步，便再也回不了头了。”四皇子眼中闪过一丝苦涩，“琉璃，我的母妃并不是一介低贱宫女，而是已逝的沁妃娘娘，谢府的长音郡主。”
话落，魏琉璃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瞬间头晕目眩，她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你方才说什么？”
他是沁妃娘娘的孩子？
他怎么会？
长音郡主入宫之前是谢府最为尊贵的嫡长女，自出生便受尽万千宠爱，被先帝封了郡主。后来宣德帝一见倾心，谢长音顺理成章入宫做了宠妃。然而好景不长，沁妃娘娘怀胎十月，却被暗中陷害，最终因难产而死，连腹中的皇嗣也没保住。皇后向来善妒，若是四皇子这么痛恨皇后，便说明沁妃娘娘的死是出自皇后之手。
谢府的倾覆历历在目，之后皇后提拔的左相，算下来，左相竟是四皇子的舅舅。
良久，魏琉璃才想通事情的来龙去脉，缓过神来。
“我自记事起，便被告知这一切。”四皇子苦笑，“伪装成宫女的儿子，潜伏多年，为的就是有一日能报仇雪恨。”
“多年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太子殿下已死，皇后娘娘后半生都会活在痛苦悔恨中。沁妃娘娘的仇，你也算是报了。”魏琉璃泪眼婆娑，能看出四皇子竭力掩饰的痛苦，上前几步紧紧攥住他的衣袖，“你能停手吗？”
魏琉璃哭得几乎喘不上气，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如断了线的珠子。四皇子伸手为她拭泪，声音低柔：“琉璃，我已经停不下来了。为了大计，我会杀死所有人，却唯独不会伤害你。”
魏琉璃衣袖中的匕首露出，锋利的雪白刀刃在泛着冷光。
“琉璃这是要杀了我吗？”四皇子温柔地看向她，只是笑着，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魏琉璃：“放过所有人，不然我会一直恨你。”
四皇子眼中闪过痛楚：“那便恨我吧，恨……总比视而不见得好。”
·
凉意渐浓，阴云低垂，皇宫内一片凄凉。
秋吾宫格外寂静，侍候的宫人都少了很多。皇后中风了，僵硬地躺在床榻上，四肢动弹不得，只有嘴唇能微微开合，嘴角却也歪斜着。她眼底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恨意。
殿外传来幽幽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踏在她的神经上，眼底的恨意愈发浓重。她的嘴唇间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模糊的字：“谢……林……甫……”随即口中吐出白沫，神情越发狰狞。
见到来人后，皇后的病症更为严重，四周侍从纷纷退下。白色纱帐在阴冷的风中轻轻飘动，仿佛诉说着一段尘封的往事。
左相谢林甫站在殿中，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皇后，突然回想起多年前初见皇后时的情景。
那时的柳氏与谢长音时常在一起玩耍，两人年纪相仿，谢长音待人心善，柳氏却暗自嫉妒，痛恨她的样貌和才华。柳氏常来谢府做客，彼时的左相还只是谢府中一个落魄的庶子，母亲只是个使用低劣伎俩爬上二房家主床的姨娘。大房的谢长音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而谢林甫一个是无依无靠的庶子，两人如同云泥之别。柳氏想，他应该跟自己一样，痛恨谢长音拥有的东西吧。
柳氏见到大房谢长音的胞弟欺辱谢林甫，让他钻狗洞，学狗叫。柳氏在暗处看得津津有味，那时他便觉得，这人以后或许是条好狗，用来推倒谢府的荣华。
后来的事情证明，她没看错人。
再后来，谢林甫高中探花，风头无二。成为皇后的柳氏早已心怀叵测，谋划推翻谢府。她暗地找到了这个新科探花，希望能助自己一臂之力。无论谢林甫是否卷入其中，谢府的倾覆已是必然，只不过，谢林甫的推动加速了一切。
谢长音已入宫为沁妃，得知谢府的惨烈消息动了胎气。皇后按耐不住，打点稳婆做事，让谢长音香消玉殒，连皇嗣也胎死腹中。
皇后有了太子，便绝不允许有旁的皇子威胁。
当时的皇后亲自面见谢林甫，问出自己的猜测：“谢府大房的人都狠狠地欺辱过你，你是不是痛恨他们所有人？”
谢林甫垂眸，斩钉截铁地答道：“我要让他们都不得好死。”
皇后听后放声大笑，觉得谢林甫也定会将谢长音一并恨上了。多年来，皇后一直将谢林甫视作手中的利剑，直到助他走到了左相这一位置。
但皇后万万没想到，她从来便想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谢林甫从未恨过谢长音，相反，谢长音是谢林甫心中的白月光，是他黑暗人生中的一束光，将他拉出无尽沼泽。而皇后却亲手熄灭了那束光，从谢长音离开的那刻起，谢林甫的后半生便只为复仇而活。
望着眼前这曾经权倾一时的女子，如今却瘫痪无助，左相的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冷声响起：“皇后娘娘，如今的你，可曾后悔？”
皇后眼中涌起无尽恐惧，但随即被深深的恨意所掩盖。她拼命想要说些什么，但嘴唇只是无力地颤动。嗓子中发出嘶哑而破碎的声音，仿佛一只漏了气的风箱，喘息间满是无助和绝望。谢林甫静静欣赏着她的痛苦与害怕，唇边扬起笑意：“皇后娘娘不会才得到，四皇子是谁的儿子。”
皇后的瞳孔骤然放大，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从未从这个角度去想，脑海中浮现出四皇子的面孔，笑起来的模样像极了谢长音——那个她痛恨的女人。为何她能如此恣意快乐，既然什么都有了，又为何要来争夺不该碰的东西！
谢林甫俯视着她，声音冰冷如寒霜：“我不会让你轻易死去。我会好好让人照顾你，让你与太子殿下天人永隔，永不相见。想死不能，生……不如死。”
皇后眼底绝望，嗓子中发出喑哑的声音，仿佛是在垂死的挣扎，眼泪无声滑落，所有的尊严和骄傲都在这一刻被碾碎。
殿内的烛火摇曳，阴冷的气息笼罩四周。左相的复仇尚未结束，而皇后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宫内另一处，是大皇子居住的宫殿，威严肃穆。盔甲挂在大殿一侧，大皇子竟穿上了一身龙袍。龙袍的质地华美，绣工精湛，金丝银线交织出昂首翱翔的五爪金龙，昭示着无上的权威。
这本不该是他穿的。但大皇子整个人飘飘欲仙，目中无人，心中想着这衣服很快便会属于自己。眼下只需等父皇醒来，告诉自己玉玺的下落，一切便都尘埃落定。
忽然，宫门外传来喧哗声，四皇子带着一众人马，杀气腾腾地闯入殿中。大皇子见状，看着熟悉的面孔神情骤变，这些明明都是他的人，为何一个个都叛变了？
“混账东西！”大皇子愤怒地咆哮，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无人敢应声，众人纷纷低下头。
四皇子微微一笑，眼神阴冷，回头对众人说道：“诸位看清楚了，大皇子身上穿的是什么。”
大皇子被逼到绝境，脸色惨白，眼中尽是愤怒与惊恐，他大吼：“四弟，你竟敢谋逆！”
四皇子笑了笑：“不，大哥你说错了，是你在谋逆，而我只是护驾。”
四皇子手中的利剑闪烁寒光，骤然出手，狠狠刺入大皇子的胸膛。大皇子痛苦地倒在地上，目光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他的身体抽搐着，渐渐失去了生气，昔日的威严与骄傲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鲜血喷溅，溅到了四皇子的脸上，冷酷的神情却未有丝毫变化，他转身看着诸位。
“大皇子意图谋反，被我亲手诛杀！”
一句话宣告了大皇子的死刑，周围的侍卫和宫女看着这一幕，无不惊恐万分，却无人敢出声反抗。四皇子转身对身旁亲信吩咐：“传令下去，将大皇子的余党尽数铲除，一个不留。”
太子大婚那日，杯盏破碎，一片狼藉，周身的尖叫声和恐慌声如潮水般袭来，将她彻底淹没。她呆坐在原位，愣愣望着四皇子的侧脸，还有周围人的反应，脑中紧绷的一根弦好像猛地断了，许多事情在一瞬间都明白了。
是他，是他促成的那些坏事。
京师流民、江州叛乱，统统都是他的手笔。
四皇子抬手想抚上她的肩膀，却被躲开。魏琉璃退后几步，通红的眼圈平静地望着他，只等着答复。四皇子眼底闪过痛色：“在江州之时，我真的从未想过伤害你的兄长，但旁人不肯，等我赶到的时候，已为时已晚。”
“原来如此。”魏琉璃单薄的身体轻颤，泛出一声冷笑，“你说的旁人……是指左相大人吗？”
与四皇子串通的谋逆之人，便是背弃太子的左相谢林甫。
四皇子垂眸：“是的，你所猜所想皆是事实。”
或许他会对旁人撒谎，可面对魏琉璃绝不会如此。在许多人都没弄清楚一切之时，愿意将实情彻底在魏琉璃的面前摊开。
“你混账！”魏琉璃抬手，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落下的手不停颤抖，眼底燃着的怒火却含着无尽悲伤。
四皇子脸侧向一边，嘴角渗出血丝，脸颊上通红的巴掌印明显，他却不在意：“若是不够，我便站在这里，直到你消气为止。”
他眼眸低垂，宛若下一刻便要枯萎凋零，随风而去。只要魏琉璃心底的怒意不消，便尽管发泄。
魏琉璃声音哽咽：“我打你又有何用，你觊觎的那个位置就这么好，值得你双手沾满鲜血？你隐瞒了这么多年，骗过我，骗过太后，做这些真的值得吗？”
自从太后将四皇子接回万寿宫，见风使舵的宫女太监再没人敢欺辱他，太后宫里好玩的东西都要送到他手里。这难道还不够吗？
“值得与否早已不重要，既然我已走到了这一步，便再也回不了头了。”四皇子眼中闪过一丝苦涩，“琉璃，我的母妃并不是一介低贱宫女，而是已逝的沁妃娘娘，谢府的长音郡主。”
话落，魏琉璃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瞬间头晕目眩，她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你方才说什么？”
他是沁妃娘娘的孩子？
他怎么会？
长音郡主入宫之前是谢府最为尊贵的嫡长女，自出生便受尽万千宠爱，被先帝封了郡主。后来宣德帝一见倾心，谢长音顺理成章入宫做了宠妃。然而好景不长，沁妃娘娘怀胎十月，却被暗中陷害，最终因难产而死，连腹中的皇嗣也没保住。皇后向来善妒，若是四皇子这么痛恨皇后，便说明沁妃娘娘的死是出自皇后之手。
谢府的倾覆历历在目，之后皇后提拔的左相，算下来，左相竟是四皇子的舅舅。
良久，魏琉璃才想通事情的来龙去脉，缓过神来。
“我自记事起，便被告知这一切。”四皇子苦笑，“伪装成宫女的儿子，潜伏多年，为的就是有一日能报仇雪恨。”
“多年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太子殿下已死，皇后娘娘后半生都会活在痛苦悔恨中。沁妃娘娘的仇，你也算是报了。”魏琉璃泪眼婆娑，能看出四皇子竭力掩饰的痛苦，上前几步紧紧攥住他的衣袖，“你能停手吗？”
魏琉璃哭得几乎喘不上气，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如断了线的珠子。四皇子伸手为她拭泪，声音低柔：“琉璃，我已经停不下来了。为了大计，我会杀死所有人，却唯独不会伤害你。”
魏琉璃衣袖中的匕首露出，锋利的雪白刀刃在泛着冷光。
“琉璃这是要杀了我吗？”四皇子温柔地看向她，只是笑着，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魏琉璃：“放过所有人，不然我会一直恨你。”
四皇子眼中闪过痛楚：“那便恨我吧，恨……总比视而不见得好。”
·
凉意渐浓，阴云低垂，皇宫内一片凄凉。
秋吾宫格外寂静，侍候的宫人都少了很多。皇后中风了，僵硬地躺在床榻上，四肢动弹不得，只有嘴唇能微微开合，嘴角却也歪斜着。她眼底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恨意。
殿外传来幽幽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踏在她的神经上，眼底的恨意愈发浓重。她的嘴唇间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模糊的字：“谢……林……甫……”随即口中吐出白沫，神情越发狰狞。
见到来人后，皇后的病症更为严重，四周侍从纷纷退下。白色纱帐在阴冷的风中轻轻飘动，仿佛诉说着一段尘封的往事。
左相谢林甫站在殿中，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皇后，突然回想起多年前初见皇后时的情景。
那时的柳氏与谢长音时常在一起玩耍，两人年纪相仿，谢长音待人心善，柳氏却暗自嫉妒，痛恨她的样貌和才华。柳氏常来谢府做客，彼时的左相还只是谢府中一个落魄的庶子，母亲只是个使用低劣伎俩爬上二房家主床的姨娘。大房的谢长音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而谢林甫一个是无依无靠的庶子，两人如同云泥之别。柳氏想，他应该跟自己一样，痛恨谢长音拥有的东西吧。
柳氏见到大房谢长音的胞弟欺辱谢林甫，让他钻狗洞，学狗叫。柳氏在暗处看得津津有味，那时他便觉得，这人以后或许是条好狗，用来推倒谢府的荣华。
后来的事情证明，她没看错人。
再后来，谢林甫高中探花，风头无二。成为皇后的柳氏早已心怀叵测，谋划推翻谢府。她暗地找到了这个新科探花，希望能助自己一臂之力。无论谢林甫是否卷入其中，谢府的倾覆已是必然，只不过，谢林甫的推动加速了一切。
谢长音已入宫为沁妃，得知谢府的惨烈消息动了胎气。皇后按耐不住，打点稳婆做事，让谢长音香消玉殒，连皇嗣也胎死腹中。
皇后有了太子，便绝不允许有旁的皇子威胁。
当时的皇后亲自面见谢林甫，问出自己的猜测：“谢府大房的人都狠狠地欺辱过你，你是不是痛恨他们所有人？”
谢林甫垂眸，斩钉截铁地答道：“我要让他们都不得好死。”
皇后听后放声大笑，觉得谢林甫也定会将谢长音一并恨上了。多年来，皇后一直将谢林甫视作手中的利剑，直到助他走到了左相这一位置。
但皇后万万没想到，她从来便想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谢林甫从未恨过谢长音，相反，谢长音是谢林甫心中的白月光，是他黑暗人生中的一束光，将他拉出无尽沼泽。而皇后却亲手熄灭了那束光，从谢长音离开的那刻起，谢林甫的后半生便只为复仇而活。
望着眼前这曾经权倾一时的女子，如今却瘫痪无助，左相的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冷声响起：“皇后娘娘，如今的你，可曾后悔？”
皇后眼中涌起无尽恐惧，但随即被深深的恨意所掩盖。她拼命想要说些什么，但嘴唇只是无力地颤动。嗓子中发出嘶哑而破碎的声音，仿佛一只漏了气的风箱，喘息间满是无助和绝望。谢林甫静静欣赏着她的痛苦与害怕，唇边扬起笑意：“皇后娘娘不会才得到，四皇子是谁的儿子。”
皇后的瞳孔骤然放大，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从未从这个角度去想，脑海中浮现出四皇子的面孔，笑起来的模样像极了谢长音——那个她痛恨的女人。为何她能如此恣意快乐，既然什么都有了，又为何要来争夺不该碰的东西！
谢林甫俯视着她，声音冰冷如寒霜：“我不会让你轻易死去。我会好好让人照顾你，让你与太子殿下天人永隔，永不相见。想死不能，生……不如死。”
皇后眼底绝望，嗓子中发出喑哑的声音，仿佛是在垂死的挣扎，眼泪无声滑落，所有的尊严和骄傲都在这一刻被碾碎。
殿内的烛火摇曳，阴冷的气息笼罩四周。左相的复仇尚未结束，而皇后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宫内另一处，是大皇子居住的宫殿，威严肃穆。盔甲挂在大殿一侧，大皇子竟穿上了一身龙袍。龙袍的质地华美，绣工精湛，金丝银线交织出昂首翱翔的五爪金龙，昭示着无上的权威。
这本不该是他穿的。但大皇子整个人飘飘欲仙，目中无人，心中想着这衣服很快便会属于自己。眼下只需等父皇醒来，告诉自己玉玺的下落，一切便都尘埃落定。
忽然，宫门外传来喧哗声，四皇子带着一众人马，杀气腾腾地闯入殿中。大皇子见状，看着熟悉的面孔神情骤变，这些明明都是他的人，为何一个个都叛变了？
“混账东西！”大皇子愤怒地咆哮，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无人敢应声，众人纷纷低下头。
四皇子微微一笑，眼神阴冷，回头对众人说道：“诸位看清楚了，大皇子身上穿的是什么。”
大皇子被逼到绝境，脸色惨白，眼中尽是愤怒与惊恐，他大吼：“四弟，你竟敢谋逆！”
四皇子笑了笑：“不，大哥你说错了，是你在谋逆，而我只是护驾。”
四皇子手中的利剑闪烁寒光，骤然出手，狠狠刺入大皇子的胸膛。大皇子痛苦地倒在地上，目光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他的身体抽搐着，渐渐失去了生气，昔日的威严与骄傲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鲜血喷溅，溅到了四皇子的脸上，冷酷的神情却未有丝毫变化，他转身看着诸位。
“大皇子意图谋反，被我亲手诛杀！”
一句话宣告了大皇子的死刑，周围的侍卫和宫女看着这一幕，无不惊恐万分，却无人敢出声反抗。四皇子转身对身旁亲信吩咐：“传令下去，将大皇子的余党尽数铲除，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