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书房内，天色昏暗，铺开的雪白宣纸上已留下一些墨迹，透出几分匆忙与决然。
谢钰执笔不曾停歇，快速地在纸上写着什么。
书房外的竹子在风中摇晃，竹影斑驳，映在宣纸上，留下一道道割裂的痕迹。微风吹动，宣纸被卷起，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有几张被风卷飞，摇摇晃晃，最终飘散在地上。
圆脸小厮慌忙跑着进来，将窗户掩起，随后弯下腰，动作利落地捡起那些散落的纸张，整理一番放进纸篓中。
窗外的天色越发阴沉，乌云密布，遮蔽了最后一丝光亮，让人看不清纸上的字迹。
谢钰忽然闭紧双眼，胸口涌起剧烈的痛感，额角冒出冷汗，汗珠滴落在纸上，浸湿了几个字迹。他死死咬住牙关，忍住痛楚，随后缓缓睁开眼睛，抬手继续在宣纸上书写。
他整个人看起来痛苦极了，但手中的笔却不曾停下。
谢钰抿紧唇角。
不能停下。
圆脸小厮见状，神色焦急，忍不住低声劝道：“世子，您还是歇一歇吧。”
世子的身子还没完全好，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折腾。
圆脸小厮转过身，抬起衣袖偷偷擦掉眼角的泪。世子今日这一走，前路未知，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或许这是最后留下的东西。
书房内的气氛凝重而悲凉，谢钰不曾抬头，握笔的手微微颤抖，墨迹滴落，缓缓晕染开。
圆脸小厮方才出去探听消息，整理好思绪，这才向谢钰汇报。他早已将所见所闻都牢牢记在了心里，缓缓道来：“四皇子已经出征，左相大人也离开了，看样子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应当是去了城郊的军机大营。”
“昱泽。”
谢钰冷不丁地出声唤出声。
圆脸小厮愣住，蓦地抬头。昱泽正是世子给他起的名字。
谢钰声音平静：“我要去军机大营，这些东西就交给你了。”
圆脸小厮神色诧异，谢钰的身体状况明显不适合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虽然满心忧虑，却知道自己阻拦不住世子的决定，只得低声应道：“是，世子。”
他眼中泪水忍不住夺眶，跌跌撞撞小跑着出去准备一匹好马。
竹叶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似乎在诉说着什么。谢钰搁下手中的笔，望着窗外的竹影出神。
他的眸光渐渐柔和，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
悬崖峭壁，谷底深不可测，雾气缭绕，让人望之生畏。
四皇子一行人紧追不舍，将沈念逼到悬崖边。不过，血影阁的暗卫及时出现，与四皇子的手下厮杀成一片，刀光剑影间，整个悬崖边刹那间变得血腥而混乱。
四皇子身穿银色盔甲，神色冷峻，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眼前局势。他身旁的亲卫们神情紧张，手心冒出汗，手中长剑紧握不放。
这些暗卫可不是好对付的。
四皇子的手下脚步往后退了几步，有些人因为传国玉玺的缘故而犹豫不定，眼中闪烁着不安和动摇。就连那位高声喊叫的长须将军也不见了踪影，显然怕是被扣上逆贼的帽子，选择了临阵脱逃。
身旁的人一个一个接连倒下，伤亡惨重，再拖下去，只怕真的会被生擒。四皇子紧咬牙关，眼中闪过一丝焦急，迅速策马，试图寻找突围的机会。
就在此时，不远处显现出一个身影。那人身着一袭黑色长袍，神态自若，眼底满是杀意。
来人正是左相谢林甫。
左相武力值极高，内力深厚，隐藏实力多年，他的出现仿佛黑夜中的鬼魅，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压迫感。他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观望眼前战况。
沈念见到来人不意外，两人遥遥相望。
风声呼啸，寒意袭人。
左相接过旁人的长弓，箭矢瞄准了沈念，杀意尽显。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弓箭上弦，瞄准，拉弓，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然而，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左相大人。”
闻声，左相不由得皱起眉头，放下手中长弓转头看去。只见谢钰不知何时跟了过来，马儿缓缓走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山风吹起月白衣衫，谢钰面容清俊，眸光坚定，手中的银色长弓泛着寒光。他的额角微微冒出冷汗，背却挺得很直。
多日来，谢钰一直在暗处修养，等待今日相逢。他要为太子殿下报仇，即便人已经不在，也要实现太子的未竟之愿。
而左相，只会阻碍这一切。
谢钰脸色苍白，身上旧伤未愈，仍带着几分倔强的神情。左相瞥见他的脸色，心中暗笑，冷冷道：“我说过，你若再现身，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谢钰淡然一笑，语气嘲弄：“无需如此，只要是阻碍左相大人所想，皆可除掉。”
他神色冷峻，毫不迟疑，抬手拿起长弓，迅速拉弓直指左相，迅速射杀了几位死士。
这是要杀了左相。
他竟真的敢。
左相冷冷盯视谢钰，眉宇间杀意凛然。同样抬手，迅速缓缓拉开手中长弓，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锁定谢钰的身影。
弓弦轻响，长箭如流星般破空而出，直袭谢钰的胸膛。
两人的箭矢几乎同时离弦，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朝对方飞去。箭矢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左相眯着双眼，岿然不动，身边死士眼疾手快，扑身而前，替他挡下那箭，箭矢穿胸而过，死士当场毙命，而左相脸颊却被划出一道血痕。
与此同时，谢钰的肩膀再次中箭，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他只感觉胸口一痛，箭矢深深地刺入肌肤，鲜血汩汩流出。他咬紧牙关，忍住剧痛强撑着身体，眸光坚定而凌厉。
左相见状冷笑道：“真是冥顽不灵。”
谢钰用力握住箭矢，声音低沉：“只要有一口气在，我便不会让你得逞。”
暗卫将四皇子团团包围。
四皇子面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迅速被冷静和狠厉所取代。他知道，眼下的局势极为不利，必须尽快脱身。
忽然，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左相的援兵迅速赶到，训练有素的援兵如潮水般涌入。四皇子想借此机会，趁乱脱身，手下紧随其后，护着人迅速冲破暗卫的包围。
沈念冷眼瞥了一下将要从马上跌落的谢钰，冷声命令：“追！一个也不能放过。”
山谷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战马嘶鸣，蹄声如雷，震动着寂静的山谷。
谢钰跌倒在地，他侧过头，眼神始终落在沈念的身上，声音沙哑而低沉：“或许一开始，我与殿下可以做好友。”
若是两人想要的不一样，或许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沈念冷静回应：“你快要死了。”
谢钰嘴角勉强勾起笑意，心中松了口气：“幸好……幸好……”
幸好提前解除了蛊虫，不会牵连眼前之人。
天色暗沉，乌云压顶，空气中透出一股沉闷的气息。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微风轻拂草叶，带着潮湿的气息。
谢钰艰难地吐出一口浊气，眸底透出释然。他望着天色，身旁的草叶随风摇曳，微弱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映照在他的脸上，一切都宁静而祥和。
他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平静，缓缓闭上眼睛，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周身的声音也逐渐消散在风中，一切都将归于尘土。
沈念突然冷冷唤道：“谢允之。”
谢钰睁眼，眸光微动，再次看向沈念。这是她第二次这样唤自己，心中泛丝复杂的涟漪，或许带着些许不舍与怀念。
沈念：“燕北辰在来的路上，你还有机会。”
活下去的机会。
谢钰知晓她的想法，嘴角的笑带着几分苦涩与欣慰：“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身体的状况我很清楚。”
沈念眸光复杂看着他，心头升起疑惑，谢钰究竟是用了何种方法解除的蛊虫，又为何要主动解除蛊虫，难道当真是怕放干他的血？
苏云汀曾经讲过，如此迅速地解除蛊虫会给身体带来极大的伤害，远不是简单之事。而沈念清楚，谢钰的身体的伤势与解除蛊虫有关。
谢钰呼吸很轻，视线变得恍惚。
忽然间，宽大的衣袖中突然钻出一颗毛茸茸的雪白小脑袋，耳朵上泛着淡淡的粉色。小猫轻轻抖了抖耳朵，或许是刚刚睡醒，它那双睡眼惺忪的眼睛微微眯起，显得格外可爱。很快，它又伸出毛乎乎的小爪子，缓缓地蹭了蹭自己的脸，动作带着几分慵懒与惬意。
随后，小猫的身体轻轻扭动，试图从衣袖中爬出来，柔软的毛发在阳光下闪烁着洁白的光泽。它抬头四处张望，圆溜溜的琥珀色眼眸转啊转，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粉色的鼻尖微微嗅动，可爱极了。
最后，小猫终于彻底爬出衣袖，用小脑袋轻轻蹭了蹭谢钰的手指，动作软糯可爱，还发出了轻柔的“喵呜”声。
谢钰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他用力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小猫的头顶。
谢钰仿佛看到了初次见到这只小猫的场景，那是在学宫外的水榭中。他在等太子殿下，却见这团雪球同现在一样，全然不曾害怕，只轻轻跳上他的膝盖，用柔软的爪子抚摸他的手心。
之后七皇子将猫抱走，他才知道那是沈念的猫，名唤雪球。
谢钰指尖微动，呼吸声愈发微弱，眸光渐渐消散，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整个人显得格外脆弱。
燕北辰收到沈念的消息后，立刻飞驰赶来。他勒紧马绳，纵身下马，蹲下身伸手探查谢钰的伤口，最终还是无奈地发出一声轻叹。
天色愈发阴沉，乌云密布，蒙上一层拂不开的哀愁，似乎要压低整个山谷。
沈念垂着眼眸，遮住眼底情绪。
突然，沈念感到手背一凉，一滴冰冷的水珠从树叶中落下，滑过她的手背。
她抬头看天，细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整个山谷笼罩在一片湿润的雾气中。
下雨了。
谢钰执笔不曾停歇，快速地在纸上写着什么。
书房外的竹子在风中摇晃，竹影斑驳，映在宣纸上，留下一道道割裂的痕迹。微风吹动，宣纸被卷起，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有几张被风卷飞，摇摇晃晃，最终飘散在地上。
圆脸小厮慌忙跑着进来，将窗户掩起，随后弯下腰，动作利落地捡起那些散落的纸张，整理一番放进纸篓中。
窗外的天色越发阴沉，乌云密布，遮蔽了最后一丝光亮，让人看不清纸上的字迹。
谢钰忽然闭紧双眼，胸口涌起剧烈的痛感，额角冒出冷汗，汗珠滴落在纸上，浸湿了几个字迹。他死死咬住牙关，忍住痛楚，随后缓缓睁开眼睛，抬手继续在宣纸上书写。
他整个人看起来痛苦极了，但手中的笔却不曾停下。
谢钰抿紧唇角。
不能停下。
圆脸小厮见状，神色焦急，忍不住低声劝道：“世子，您还是歇一歇吧。”
世子的身子还没完全好，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折腾。
圆脸小厮转过身，抬起衣袖偷偷擦掉眼角的泪。世子今日这一走，前路未知，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或许这是最后留下的东西。
书房内的气氛凝重而悲凉，谢钰不曾抬头，握笔的手微微颤抖，墨迹滴落，缓缓晕染开。
圆脸小厮方才出去探听消息，整理好思绪，这才向谢钰汇报。他早已将所见所闻都牢牢记在了心里，缓缓道来：“四皇子已经出征，左相大人也离开了，看样子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应当是去了城郊的军机大营。”
“昱泽。”
谢钰冷不丁地出声唤出声。
圆脸小厮愣住，蓦地抬头。昱泽正是世子给他起的名字。
谢钰声音平静：“我要去军机大营，这些东西就交给你了。”
圆脸小厮神色诧异，谢钰的身体状况明显不适合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虽然满心忧虑，却知道自己阻拦不住世子的决定，只得低声应道：“是，世子。”
他眼中泪水忍不住夺眶，跌跌撞撞小跑着出去准备一匹好马。
竹叶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似乎在诉说着什么。谢钰搁下手中的笔，望着窗外的竹影出神。
他的眸光渐渐柔和，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
悬崖峭壁，谷底深不可测，雾气缭绕，让人望之生畏。
四皇子一行人紧追不舍，将沈念逼到悬崖边。不过，血影阁的暗卫及时出现，与四皇子的手下厮杀成一片，刀光剑影间，整个悬崖边刹那间变得血腥而混乱。
四皇子身穿银色盔甲，神色冷峻，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眼前局势。他身旁的亲卫们神情紧张，手心冒出汗，手中长剑紧握不放。
这些暗卫可不是好对付的。
四皇子的手下脚步往后退了几步，有些人因为传国玉玺的缘故而犹豫不定，眼中闪烁着不安和动摇。就连那位高声喊叫的长须将军也不见了踪影，显然怕是被扣上逆贼的帽子，选择了临阵脱逃。
身旁的人一个一个接连倒下，伤亡惨重，再拖下去，只怕真的会被生擒。四皇子紧咬牙关，眼中闪过一丝焦急，迅速策马，试图寻找突围的机会。
就在此时，不远处显现出一个身影。那人身着一袭黑色长袍，神态自若，眼底满是杀意。
来人正是左相谢林甫。
左相武力值极高，内力深厚，隐藏实力多年，他的出现仿佛黑夜中的鬼魅，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压迫感。他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观望眼前战况。
沈念见到来人不意外，两人遥遥相望。
风声呼啸，寒意袭人。
左相接过旁人的长弓，箭矢瞄准了沈念，杀意尽显。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弓箭上弦，瞄准，拉弓，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然而，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左相大人。”
闻声，左相不由得皱起眉头，放下手中长弓转头看去。只见谢钰不知何时跟了过来，马儿缓缓走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山风吹起月白衣衫，谢钰面容清俊，眸光坚定，手中的银色长弓泛着寒光。他的额角微微冒出冷汗，背却挺得很直。
多日来，谢钰一直在暗处修养，等待今日相逢。他要为太子殿下报仇，即便人已经不在，也要实现太子的未竟之愿。
而左相，只会阻碍这一切。
谢钰脸色苍白，身上旧伤未愈，仍带着几分倔强的神情。左相瞥见他的脸色，心中暗笑，冷冷道：“我说过，你若再现身，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谢钰淡然一笑，语气嘲弄：“无需如此，只要是阻碍左相大人所想，皆可除掉。”
他神色冷峻，毫不迟疑，抬手拿起长弓，迅速拉弓直指左相，迅速射杀了几位死士。
这是要杀了左相。
他竟真的敢。
左相冷冷盯视谢钰，眉宇间杀意凛然。同样抬手，迅速缓缓拉开手中长弓，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锁定谢钰的身影。
弓弦轻响，长箭如流星般破空而出，直袭谢钰的胸膛。
两人的箭矢几乎同时离弦，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朝对方飞去。箭矢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左相眯着双眼，岿然不动，身边死士眼疾手快，扑身而前，替他挡下那箭，箭矢穿胸而过，死士当场毙命，而左相脸颊却被划出一道血痕。
与此同时，谢钰的肩膀再次中箭，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他只感觉胸口一痛，箭矢深深地刺入肌肤，鲜血汩汩流出。他咬紧牙关，忍住剧痛强撑着身体，眸光坚定而凌厉。
左相见状冷笑道：“真是冥顽不灵。”
谢钰用力握住箭矢，声音低沉：“只要有一口气在，我便不会让你得逞。”
暗卫将四皇子团团包围。
四皇子面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迅速被冷静和狠厉所取代。他知道，眼下的局势极为不利，必须尽快脱身。
忽然，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左相的援兵迅速赶到，训练有素的援兵如潮水般涌入。四皇子想借此机会，趁乱脱身，手下紧随其后，护着人迅速冲破暗卫的包围。
沈念冷眼瞥了一下将要从马上跌落的谢钰，冷声命令：“追！一个也不能放过。”
山谷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战马嘶鸣，蹄声如雷，震动着寂静的山谷。
谢钰跌倒在地，他侧过头，眼神始终落在沈念的身上，声音沙哑而低沉：“或许一开始，我与殿下可以做好友。”
若是两人想要的不一样，或许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沈念冷静回应：“你快要死了。”
谢钰嘴角勉强勾起笑意，心中松了口气：“幸好……幸好……”
幸好提前解除了蛊虫，不会牵连眼前之人。
天色暗沉，乌云压顶，空气中透出一股沉闷的气息。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微风轻拂草叶，带着潮湿的气息。
谢钰艰难地吐出一口浊气，眸底透出释然。他望着天色，身旁的草叶随风摇曳，微弱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映照在他的脸上，一切都宁静而祥和。
他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平静，缓缓闭上眼睛，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周身的声音也逐渐消散在风中，一切都将归于尘土。
沈念突然冷冷唤道：“谢允之。”
谢钰睁眼，眸光微动，再次看向沈念。这是她第二次这样唤自己，心中泛丝复杂的涟漪，或许带着些许不舍与怀念。
沈念：“燕北辰在来的路上，你还有机会。”
活下去的机会。
谢钰知晓她的想法，嘴角的笑带着几分苦涩与欣慰：“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身体的状况我很清楚。”
沈念眸光复杂看着他，心头升起疑惑，谢钰究竟是用了何种方法解除的蛊虫，又为何要主动解除蛊虫，难道当真是怕放干他的血？
苏云汀曾经讲过，如此迅速地解除蛊虫会给身体带来极大的伤害，远不是简单之事。而沈念清楚，谢钰的身体的伤势与解除蛊虫有关。
谢钰呼吸很轻，视线变得恍惚。
忽然间，宽大的衣袖中突然钻出一颗毛茸茸的雪白小脑袋，耳朵上泛着淡淡的粉色。小猫轻轻抖了抖耳朵，或许是刚刚睡醒，它那双睡眼惺忪的眼睛微微眯起，显得格外可爱。很快，它又伸出毛乎乎的小爪子，缓缓地蹭了蹭自己的脸，动作带着几分慵懒与惬意。
随后，小猫的身体轻轻扭动，试图从衣袖中爬出来，柔软的毛发在阳光下闪烁着洁白的光泽。它抬头四处张望，圆溜溜的琥珀色眼眸转啊转，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粉色的鼻尖微微嗅动，可爱极了。
最后，小猫终于彻底爬出衣袖，用小脑袋轻轻蹭了蹭谢钰的手指，动作软糯可爱，还发出了轻柔的“喵呜”声。
谢钰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他用力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小猫的头顶。
谢钰仿佛看到了初次见到这只小猫的场景，那是在学宫外的水榭中。他在等太子殿下，却见这团雪球同现在一样，全然不曾害怕，只轻轻跳上他的膝盖，用柔软的爪子抚摸他的手心。
之后七皇子将猫抱走，他才知道那是沈念的猫，名唤雪球。
谢钰指尖微动，呼吸声愈发微弱，眸光渐渐消散，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整个人显得格外脆弱。
燕北辰收到沈念的消息后，立刻飞驰赶来。他勒紧马绳，纵身下马，蹲下身伸手探查谢钰的伤口，最终还是无奈地发出一声轻叹。
天色愈发阴沉，乌云密布，蒙上一层拂不开的哀愁，似乎要压低整个山谷。
沈念垂着眼眸，遮住眼底情绪。
突然，沈念感到手背一凉，一滴冰冷的水珠从树叶中落下，滑过她的手背。
她抬头看天，细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整个山谷笼罩在一片湿润的雾气中。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