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学期眼看就到期末了。三院弟子们忙碌不休。有的天天围着神器在修行，有的埋头在赶课程作业。
早课请假的多了。都是前一天赶作业赶的。
龙芸的请假次数早就用完了，再请就要扣平时成绩。只能老老实实早起爬山迎接朝阳。
这天早上，龙芸爬到上清峰顶，见陆通站在面向悬崖的那一面，一副想不开的样子。
不会是期末压力太大想轻生吧？？
龙芸赶紧迎上去问：“四师兄你要干嘛？”
“哦，我打算飞一飞试试。”
陆通的情况，龙芸大概了解一些。陆通的父亲是除妖司大长老傅说，母亲却是北海鹏族。陆通诞生之前，傅说只是除妖司一名普通的除妖卫；他靠斩杀鹏妖而擢升除妖司长老。
陆通的母亲求傅说手下留情，留下陆通，敛为人形。陆通在傅府长大，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自己是鹏妖。直到成年后陆通无意中现出原形，傅说才道明真相，并要陆通从此只能为人形，不得化鹏。
十六岁的陆通少年意气，得知母亲死于父手，哪里还愿意留在傅府。他化为鹏形，与父亲硬刚。结果被父亲斩断一边翅膀。傅府一位姓陆的家丁带走陆通，并将他送往栎阳公主府。石栎将陆通收为公主府妖奴，又将他引荐给天钧，陆通才逃得性命。
此时的陆通站在悬崖边上，正往对面的清凉峰张望。
龙芸担忧地看了眼陆通的断臂。他的右臂齐肘而断，肘部以下装了一段铁钩。
龙芸问他：“翅膀断了还能飞嘛？”
陆通满不在乎道：“能啊！补好翅膀，不就能飞了吗？”
龙芸低头，见地上放着一只巨大的机关羽翼。羽翼的翼骨以竹木制成，翼骨上粘贴着长长的金色鸟羽。
微微凑过来，伸手去摸羽翼机关，“哇，这机关做得真精致。”
陆通道：“是机关课的期末作业。我想着反正要交大作业，干脆给自己做个翅膀试试。”
“我本想让撄宁帮我，结果他没来。正好你们在，”陆通不客气道，“一会儿我化为妖形，手脚不便，你俩替我把翅膀安上。”
陆通简单讲解羽翼机关的关键位置，接着便化出鹏形来。
那是一只有着金色羽翼的巨大鹏鸟，好看得惊人。羽色如金线，爪喙如红翡。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在朝阳中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虽然好看，可是残缺了一半翅膀。
上清峰顶修行的弟子们，不由得也看过来。大家赞他的羽色好看，又惋惜他缺了半边翅膀。
微微拍手惊叹：“陆通师兄，太好看了吧！”
龙芸讥嘲道：“你不会又看上一个师兄吧？”
微微脸一红，道：“我只爱姐姐。”
这回轮到龙芸红脸了。
大鹏鸟扬一扬剩余的那只翅膀，仿佛是在催促她俩。
龙芸和微微协力，为大鹏鸟安上机关羽翼。
安得并不容易。那机关要套在大鹏鸟的身子上。虽然是量身定做，竹木卡在身子上肯定不舒服。
浩汤也过来帮忙。但是他粗手粗脚，还往大鹏鸟背上踩。大鹏鸟不满地抖抖翅膀。
机关羽翼安装完毕，大鹏鸟仰天一啸，接着张开双翼，由上清峰顶一跃而下，一下没了踪影。
微微一声惊呼，赶去悬崖跟前。
只见大鹏鸟平张羽翼，由峭壁下平缓地滑行，朝着清凉峰的方向飞去。
飞到中途，大鹏鸟的身子有些下坠。大鹏鸟便用力振动双翼——
这一振，机关羽翼便有一根竹木松动，几片羽毛脱落下来。大鹏鸟失去平衡，歪歪扭扭朝谷地中坠去。
微微惊叫：“陆通师兄——”
下一瞬，浩汤一跃而起，脚踩重火剑，向大鹏鸟疾飞而去。
大鹏鸟疾往下坠，眼看就要撞上深谷中的树木，却被浩汤一把捞住脖颈，最后平稳地降落在谷地中。
这一下生变，龙芸冷了眼色。
微微道：“看来这机关羽翼，还是不太行。”
龙芸道：“是啊。要不何必费劲打龙骨的主意呢？”
上一世，龙芸自斩小指为陆通补翼。
可这一世……
她转回身，径自走去青枫木底，趺坐修行。
*
转眼到期末考试。
木术课期末，以风推物再加对战。推物的部分不算太难，龙芸逆风推石过关；对战部分，龙芸找了风絮，风絮还算识相，放了点水。龙芸顺利拿到高分。
水术课期末考试，可以选择对战，也可以选择只考单术。赢对战可获得五十分；单术考核每一术二十分。
游飞飞道：“今日与妖皇大人对战，期待已久。”
龙芸上来便干脆道：“我考单术。”
游飞飞道：“你确定？要三门单术满分，才能及格。你能拿到？”
龙芸道：“对战输了不还是得考单术吗？”
游飞飞：:……你倒是能屈能伸。
但是，对手不愿意单挑，游飞飞也不能在课上挑衅。
她凉凉道：“那妖皇大人，我们便等三清逐鹿吧！”
龙芸懒得理她。
师书道：“本学期课程的五门考核单术分别是滴水穿石、一衣带水、落花流水、疾风骤雨，以及祈雨术。每一门单术满分二十。祈雨术满分三十，不作强制要求。下面考核开始，先从‘滴水穿石’开始。”
龙芸拿到的是一块花岗岩。她不敢耗费太多灵力，只用水滴打了一个浅浅的坑。
师书看了龙芸的石头，道：“十二分。”
接下来是一衣带水。这个单术她练的时间最多，完成得很好，拿到满分二十。
落花流水与疾风骤雨都是龙芸极其熟悉的水系群攻术法，灵力充沛的情况下，她能打到宗师水平。现在灵力有些不太够，但是可以满足基本的考核要求。
师书看龙芸试演后，点头道：“可以。给十五分。”
四门单术完成，加起来六十二分，及格了。
游飞飞也参加了四门单术考核，总分拿到七十五。她笑着对龙芸道：“恭喜你啊！及格了呢。”
龙芸对师书道：“师书师兄，我想试一试祈雨。”
她这话一出，所有弟子都朝她看来。
弟子们议论纷纷。
“祈雨？确定？……”
“可是上节课，师书师兄自己演示都没能成功呢……”
“唉呀，现在三伏天气，天上云都没有，怎么下雨嘛！”
师书道：“可以。需要去玉清峰顶吗？山上偶有云雾缭绕，召雨更容易些。”
龙芸道：“不用。这里就行。”
可这时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不可能吧……”游飞飞抬头道，“别说你没什么灵力。就算你是神仙，也不能叫这艳阳天变脸啊。”
龙芸问师书：“只要天下雨，就算成功，对吗？”
师书道：“对，下雨便算成功。可只是一两滴水却作不得数。至少得把树叶打湿。”
龙芸道：“知道了。”
她说着便席地而坐，闭上眼睛。
周围弟子围了她一圈。那些要考单术的，要对战的，都顾不上了，跑过来看热闹。
没有人相信龙芸能召雨，一个个都等着看笑话。
可是，龙芸在地上只静坐片刻，平地忽然刮起一阵大风。
游飞飞也愣住了，“这……”
大风刮起的同时，头顶上的蓝天忽然变暗了。大朵大朵的乌云，从东面的天空滚滚而来。
看热闹的弟子一个个惊住了。
“不可能啊……昨晚满天的星星，今天必然是个大晴天啊！”
“可是，可这满天的乌云……”
很快，乌云席卷，将艳阳遮没了。
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滴，劈头盖脑地砸下来。
“真……真下雨了？”
“……还是瓢泼大雨！”
“这是妖法吧！！”
弟子们大叫着，一个个纷纷狼狈地跑到树下躲雨。
这时的龙芸，神色悲凄，慢慢睁开眼。
她站起身，问师书道：“算数吧？”
师书惊讶不已，“你……怎么做到的？”
龙芸不答。
心里道，不难啊，哭就行了。
她方闭坐地阖目，并没有施展什么妖法，只是找哭的素材。
那是太容易了。这一世，上一世，那么多的事。
龙芸的脑海中，浮现浩汤殉大都城后的岁月。她在大都城门口寻找浩汤的元神，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上飘落。她在寒风里瑟缩着，等待着，而浩汤始终没有来。
便只这一个场景，就够她号啕大哭了。
她没大哭，只是安静地掉了几滴眼泪。
天便下起倾盆的雨。
龙芸哭完，见好即收。她擦去眼泪，雨便小了。
师书道：“可以。满分。六十二加三十，总分九十二。”
够了。
水术课结束，弟子们向师书施礼告别。下课后还在议论不休。
有人道：“不是……听说她修为被废，怎么还这么厉害？……”
有人道：“妖道毕竟是妖道……”
龙芸独自朝上清峰去，走没多久，迎面见浩汤朝她大步迈来。
龙芸有一点惊讶。
“大师兄……”
浩汤往秋水殿看了一眼，“师书有找你麻烦吗？”
“没有。”龙芸吸了下鼻子，“你……你怎么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浩汤懊恼道，“好端端一个艳阳天，怎么说下雨就下雨了！……我每次晒被子，天就下雨！！”
……你怎么老晒被子。
*
撄宁撑着一把油纸伞，另一手拄杖，远远站在秋水殿后。
凝眸望向龙芸和浩汤，却终究没有走过去。
早课请假的多了。都是前一天赶作业赶的。
龙芸的请假次数早就用完了，再请就要扣平时成绩。只能老老实实早起爬山迎接朝阳。
这天早上，龙芸爬到上清峰顶，见陆通站在面向悬崖的那一面，一副想不开的样子。
不会是期末压力太大想轻生吧？？
龙芸赶紧迎上去问：“四师兄你要干嘛？”
“哦，我打算飞一飞试试。”
陆通的情况，龙芸大概了解一些。陆通的父亲是除妖司大长老傅说，母亲却是北海鹏族。陆通诞生之前，傅说只是除妖司一名普通的除妖卫；他靠斩杀鹏妖而擢升除妖司长老。
陆通的母亲求傅说手下留情，留下陆通，敛为人形。陆通在傅府长大，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自己是鹏妖。直到成年后陆通无意中现出原形，傅说才道明真相，并要陆通从此只能为人形，不得化鹏。
十六岁的陆通少年意气，得知母亲死于父手，哪里还愿意留在傅府。他化为鹏形，与父亲硬刚。结果被父亲斩断一边翅膀。傅府一位姓陆的家丁带走陆通，并将他送往栎阳公主府。石栎将陆通收为公主府妖奴，又将他引荐给天钧，陆通才逃得性命。
此时的陆通站在悬崖边上，正往对面的清凉峰张望。
龙芸担忧地看了眼陆通的断臂。他的右臂齐肘而断，肘部以下装了一段铁钩。
龙芸问他：“翅膀断了还能飞嘛？”
陆通满不在乎道：“能啊！补好翅膀，不就能飞了吗？”
龙芸低头，见地上放着一只巨大的机关羽翼。羽翼的翼骨以竹木制成，翼骨上粘贴着长长的金色鸟羽。
微微凑过来，伸手去摸羽翼机关，“哇，这机关做得真精致。”
陆通道：“是机关课的期末作业。我想着反正要交大作业，干脆给自己做个翅膀试试。”
“我本想让撄宁帮我，结果他没来。正好你们在，”陆通不客气道，“一会儿我化为妖形，手脚不便，你俩替我把翅膀安上。”
陆通简单讲解羽翼机关的关键位置，接着便化出鹏形来。
那是一只有着金色羽翼的巨大鹏鸟，好看得惊人。羽色如金线，爪喙如红翡。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在朝阳中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虽然好看，可是残缺了一半翅膀。
上清峰顶修行的弟子们，不由得也看过来。大家赞他的羽色好看，又惋惜他缺了半边翅膀。
微微拍手惊叹：“陆通师兄，太好看了吧！”
龙芸讥嘲道：“你不会又看上一个师兄吧？”
微微脸一红，道：“我只爱姐姐。”
这回轮到龙芸红脸了。
大鹏鸟扬一扬剩余的那只翅膀，仿佛是在催促她俩。
龙芸和微微协力，为大鹏鸟安上机关羽翼。
安得并不容易。那机关要套在大鹏鸟的身子上。虽然是量身定做，竹木卡在身子上肯定不舒服。
浩汤也过来帮忙。但是他粗手粗脚，还往大鹏鸟背上踩。大鹏鸟不满地抖抖翅膀。
机关羽翼安装完毕，大鹏鸟仰天一啸，接着张开双翼，由上清峰顶一跃而下，一下没了踪影。
微微一声惊呼，赶去悬崖跟前。
只见大鹏鸟平张羽翼，由峭壁下平缓地滑行，朝着清凉峰的方向飞去。
飞到中途，大鹏鸟的身子有些下坠。大鹏鸟便用力振动双翼——
这一振，机关羽翼便有一根竹木松动，几片羽毛脱落下来。大鹏鸟失去平衡，歪歪扭扭朝谷地中坠去。
微微惊叫：“陆通师兄——”
下一瞬，浩汤一跃而起，脚踩重火剑，向大鹏鸟疾飞而去。
大鹏鸟疾往下坠，眼看就要撞上深谷中的树木，却被浩汤一把捞住脖颈，最后平稳地降落在谷地中。
这一下生变，龙芸冷了眼色。
微微道：“看来这机关羽翼，还是不太行。”
龙芸道：“是啊。要不何必费劲打龙骨的主意呢？”
上一世，龙芸自斩小指为陆通补翼。
可这一世……
她转回身，径自走去青枫木底，趺坐修行。
*
转眼到期末考试。
木术课期末，以风推物再加对战。推物的部分不算太难，龙芸逆风推石过关；对战部分，龙芸找了风絮，风絮还算识相，放了点水。龙芸顺利拿到高分。
水术课期末考试，可以选择对战，也可以选择只考单术。赢对战可获得五十分；单术考核每一术二十分。
游飞飞道：“今日与妖皇大人对战，期待已久。”
龙芸上来便干脆道：“我考单术。”
游飞飞道：“你确定？要三门单术满分，才能及格。你能拿到？”
龙芸道：“对战输了不还是得考单术吗？”
游飞飞：:……你倒是能屈能伸。
但是，对手不愿意单挑，游飞飞也不能在课上挑衅。
她凉凉道：“那妖皇大人，我们便等三清逐鹿吧！”
龙芸懒得理她。
师书道：“本学期课程的五门考核单术分别是滴水穿石、一衣带水、落花流水、疾风骤雨，以及祈雨术。每一门单术满分二十。祈雨术满分三十，不作强制要求。下面考核开始，先从‘滴水穿石’开始。”
龙芸拿到的是一块花岗岩。她不敢耗费太多灵力，只用水滴打了一个浅浅的坑。
师书看了龙芸的石头，道：“十二分。”
接下来是一衣带水。这个单术她练的时间最多，完成得很好，拿到满分二十。
落花流水与疾风骤雨都是龙芸极其熟悉的水系群攻术法，灵力充沛的情况下，她能打到宗师水平。现在灵力有些不太够，但是可以满足基本的考核要求。
师书看龙芸试演后，点头道：“可以。给十五分。”
四门单术完成，加起来六十二分，及格了。
游飞飞也参加了四门单术考核，总分拿到七十五。她笑着对龙芸道：“恭喜你啊！及格了呢。”
龙芸对师书道：“师书师兄，我想试一试祈雨。”
她这话一出，所有弟子都朝她看来。
弟子们议论纷纷。
“祈雨？确定？……”
“可是上节课，师书师兄自己演示都没能成功呢……”
“唉呀，现在三伏天气，天上云都没有，怎么下雨嘛！”
师书道：“可以。需要去玉清峰顶吗？山上偶有云雾缭绕，召雨更容易些。”
龙芸道：“不用。这里就行。”
可这时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不可能吧……”游飞飞抬头道，“别说你没什么灵力。就算你是神仙，也不能叫这艳阳天变脸啊。”
龙芸问师书：“只要天下雨，就算成功，对吗？”
师书道：“对，下雨便算成功。可只是一两滴水却作不得数。至少得把树叶打湿。”
龙芸道：“知道了。”
她说着便席地而坐，闭上眼睛。
周围弟子围了她一圈。那些要考单术的，要对战的，都顾不上了，跑过来看热闹。
没有人相信龙芸能召雨，一个个都等着看笑话。
可是，龙芸在地上只静坐片刻，平地忽然刮起一阵大风。
游飞飞也愣住了，“这……”
大风刮起的同时，头顶上的蓝天忽然变暗了。大朵大朵的乌云，从东面的天空滚滚而来。
看热闹的弟子一个个惊住了。
“不可能啊……昨晚满天的星星，今天必然是个大晴天啊！”
“可是，可这满天的乌云……”
很快，乌云席卷，将艳阳遮没了。
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滴，劈头盖脑地砸下来。
“真……真下雨了？”
“……还是瓢泼大雨！”
“这是妖法吧！！”
弟子们大叫着，一个个纷纷狼狈地跑到树下躲雨。
这时的龙芸，神色悲凄，慢慢睁开眼。
她站起身，问师书道：“算数吧？”
师书惊讶不已，“你……怎么做到的？”
龙芸不答。
心里道，不难啊，哭就行了。
她方闭坐地阖目，并没有施展什么妖法，只是找哭的素材。
那是太容易了。这一世，上一世，那么多的事。
龙芸的脑海中，浮现浩汤殉大都城后的岁月。她在大都城门口寻找浩汤的元神，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上飘落。她在寒风里瑟缩着，等待着，而浩汤始终没有来。
便只这一个场景，就够她号啕大哭了。
她没大哭，只是安静地掉了几滴眼泪。
天便下起倾盆的雨。
龙芸哭完，见好即收。她擦去眼泪，雨便小了。
师书道：“可以。满分。六十二加三十，总分九十二。”
够了。
水术课结束，弟子们向师书施礼告别。下课后还在议论不休。
有人道：“不是……听说她修为被废，怎么还这么厉害？……”
有人道：“妖道毕竟是妖道……”
龙芸独自朝上清峰去，走没多久，迎面见浩汤朝她大步迈来。
龙芸有一点惊讶。
“大师兄……”
浩汤往秋水殿看了一眼，“师书有找你麻烦吗？”
“没有。”龙芸吸了下鼻子，“你……你怎么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浩汤懊恼道，“好端端一个艳阳天，怎么说下雨就下雨了！……我每次晒被子，天就下雨！！”
……你怎么老晒被子。
*
撄宁撑着一把油纸伞，另一手拄杖，远远站在秋水殿后。
凝眸望向龙芸和浩汤，却终究没有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