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矿主,给人的印象大多是富有豪横,开着“悍马”横冲直撞,一掷千金,其实这是浮在水面上,少数成功的幸运儿,大多数沉入水底的“烈士”,人们是看不到的,矿产投资属于高风险行业,有点“赌博”的意味,赌对了荣华富贵,赌输了一贫如洗,家破人亡,矿产投资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和抗风险能力。

    开矿首先要靠资源,这是根本,没有资源或者资源不好,一切无从谈起,资源好还要有技术,能不能找准矿脉,把资源转化为财富,技术是关键,“财不上腰都是空”,就是这个道理,技术不仅是资源的保障,还是获取资源的前提,有没有矿,值不得投资开采,是由技术支撑评判的,开矿是一个技术性很强的行当,再者,还要有管理水平,采矿的人越多,管理水平越显得重要,否则,再好的资源也会被浪费,导致亏本,除了大公司或国企,民间小团队或个体采矿者,大多文化素质不高,具备这些条件的人很少,因此开矿成功的人很少,二八定律很明显,说不定还不到百分之二十,况且中间还有很多投资陷井,当然,那些成功人士展现的显赫风光,足以让旁人羡慕惊叹了。

    金矿不确定性更大,很多人满怀信心,投入巨资,以为可以找到“富包”发大财,结果脉象消失,一无所获,投资血本无归,也有些人开始没有采到好矿,正要放弃,打道回府的时候,意外迎来反转,采到了富矿,一步登天成为富翁,前一脚在地狱,后一脚进天堂,成败只在一瞬间。

    我和黄莉决定对金三角金矿投资,其实有点懵懂冒失,我们对矿山营运一无所知,也没有请教专家进行投资分析与风险评估,就凭不安于现状,不怕输的精神,以及对开发人张文武的信任,张文武曾经在开发金矿上获得过成功,我们相信和这样的人合作,是有机会赢的,能力摆在那儿。

    我和张文武见过一面,是他到深圳找黄莉、杨长兵洽谈投资的时候,杨长兵搞了一个饭局,为张文武接风,我和黄莉一起出席,张文武客客气气给我敬酒,得知我不习惯喝酒,他说:“我干了,你随意。”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豪爽而且尊重他人,张文武给我留下了良好的印象,我也喝了一口酒,回敬他的好意,张文武个子不高,说话不多,沉稳内敛,没有江湖人士的油气痞气,具有大哥风范,我觉得他是一个能做大事的人。

    杨长兵原本计划投入30%的资金,但临近投资,他的资金迟迟不能落实到位,他出资三十万元后,放弃了其余的股份,杨长兵放弃的股份,由黄莉和马呈祥承接,原来的三位投资者,变成黄莉和马呈祥二位。

    我是2018年11月中旬,和黄莉以及她二弟黄刚,一起前往缅甸金三角市的,黄刚是我和黄莉这一方派出的代表,参与到矿山的经营管理中,做出纳保管现金,黄刚此次与我们一同前往金三角,是去上班工作的。

    从深圳到金三角的最佳路线是,先乘飞机到泰国清莱,再从清莱过境到缅甸金三角市,清莱到金三角市,距离只有六、七十公里,有陆路口岸通关,但这次我们没有选择从深圳到清莱,而是坐高铁到HN省会南岳市,与张文武马呈祥,以及一批采矿工程技术人员汇合,和他们一起从南岳市坐飞机到清莱,采矿工程技术人员是张文武马呈祥近期招募的,马上要上山开展工作,这些人全是HN省人,其中以阳明市兴隆县人居多。

    在南岳机场,我第一次见到了马呈祥,他看上去笑容满面,是一个很和蔼的老头,马呈祥是“十年内乱”时期的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后在高校当了几年教师,后来调到HN省政府办公厅,主管过国土资源工作,因此结识了开矿的兴隆老乡张文武,马呈祥给张文武帮过一个大忙,让张文武当选了一次全国人大代表,和一次政协委员,他俩的交情很深,马呈祥后来调到HN省驻深圳办事处做副主任,60岁时退休,享受副厅级高级干部待遇,马呈祥退休已七年,大家仍习惯性地称他为马主任。

    我们在南岳机场汇聚了十几个人,乘晚上的航班飞抵泰国清莱,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汽车,到达泰国与缅甸交界的般纳镇,般纳镇位于泰国境内,有陆路口岸与金三角市通关,通关时间为早上七点到晚上十点,我们到般纳镇的时候已是深夜十二点,口岸封关无法通行,我们在靠近关口的旅店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们过关,到达缅甸金三角市,张文武让手下安排大家住在宝石大酒店,宝石大酒店是金三角市的高档酒店,跟国内三星酒店的标准差不多,是台湾人开的。

    金三角市是缅甸中部一个中等城市,居住着二十多万人口,与泰国和老挝交界,是湄公河与一条支流的交汇处,在高处可以看到二条河流的交汇口,与河口周围的三角洲平原,二条河流是三个国家的分界线,金三角因此而得名,以前这里三个国家都种植着大量的罂粟,是世界上最大的毒品种植基地,毒品泛滥成灾,后来在几个国家政府联合打击与改造之下,这里的毒品种植大幅减少,土地改种橡胶、粮食和其它农作物了。

    在国人心里,缅甸是一个军阀割据,武装派系众多,战乱频繁的国家,其实缅甸近年的战争,多发生在中缅交界的缅甸北部,是地方势力与中央政府利益不平衡导致的战争,这些战争规模很小,持续的时间也不长,打一打谈一谈,利益平衡就停战了,缅甸中部和南部属中央政府控制,政局相对稳定,金三角市属缅甸中央政府管辖,这里多年没有发生过战争了。

    我对金三角市的第一印象是安静祥和,这里寺庙众多,民众普遍信佛,僧侣在此享有极高的地位,这里工作节奏缓慢,人们说话轻柔,很少大声喧哗,喜欢随遇而安,进取心不强。

    金三角市的房屋,都是居民自建二、三层的小楼,没有地产商开发的成片小区,建筑风格凌乱,市政缺乏规划,最高的房屋就是我们下榻的宝石大酒店,只有七层楼,金三角市有一个小型机场,只能起降几十个座位的支线客机,开通了几条缅甸国内航线,没有国际航班,来金三角市的国外旅客,大多象我们一样,从泰国清莱经般纳镇进入金三角市。

    我们投资的矿山产权属于缅甸欧亚太公司,欧亚太在缅甸一家很有实力的大公司,有金融、矿产、木材等众多产业,欧亚太公司给金三角市捐赠了不少公益慈善项目,免费为金三角市修建了候机楼和几座基督教堂,赢得了市政府和当地民众的好感,在金三角市享有很高的威望,颇受尊重。

    几年前,张文武还很得意辉煌的时候,来金三角市考察,和欧亚太公司签订了一个地块的开发协议,支付了开发保证金,后来张文武在西藏阿里开发一座沙金矿赔本失利,得罪了一股强大的势力,遭软禁半年,他机智沉着地脱离险境,化解了仇恨,张文武摆脱危机后,重新启动与欧亚太公司的合作事宜,由于张文武的财富在阿里危机中损失殆尽,因此他找马呈祥和黄莉对金三角金矿投资,共同开发。

    抵达金三角的第二天,我们一行人提前吃完午餐后,分乘几辆越野汽车驶向矿山,矿山距金三角市区五十多公里,其中三十多公里是国道,十几公里是荒野山路,开车要接近二个小时才能到达,缅甸国道的路况跟中国乡村公路差不多,泊油路面,双向二车道,车速只能在每小时四、五十公里,山路是由挖掘机简单扒开的泥土路,路况极差,车行缓慢,如果是越野驾驶爱好者,这是一条理想的路径。

    车进入矿山后,不断地有满载矿石的泥头车向我们迎面驶来,这座矿山很大,被分成好几个开采区域,欧亚太公司也只拥有其中一个开采区域,欧亚太公司将他们拥有的区域分成二块,一块跟泰国一家矿业公司合作,共同投资开采,被称作欧亚太矿业一部,另外一块跟张文武合作,欧亚太公司不投入资金,不参与经营管理,只收取资源费,从产量中拿提成,被称作欧亚太矿业二部,受西藏阿里事件的影响,张文武对开发这个项目,耽误了一年多的时间,我们投资进入之前,整座矿山已有多家公司在开采氧化金了。

    岩金矿分为氧化矿和原生矿二种,露在山体外面的叫氧化矿,埋藏在山体里面的叫原生矿,氧化矿的含金量比原生矿低,开采易容成本低,节省了打洞的费用,氧化矿开采只需要用挖掘机扒开植被和泥土,进行露天挖掘,对环境的破坏较大,我们到达矿山的时候,看到群山中,有几十公里的山体被挖得千疮百孔,黄土连天,与周围的青山形成极大的反差,就象一个少女脸上长了一片粉刺,十分影响美观,如果这种情况现在发生在中国,绝对要对采矿者判刑,但缅甸刚刚起步发展,法律不健全,或者说执法不严格,才导致这种状况,就象二十世纪八、九年代,中国改革开放初期,也不太注重环保。

    据张文武介绍,这里的氧化矿开采证还有一年就到期了,氧化矿开采场都要关闭,被清理出去,到时候只有欧亚太公司办理的,原生矿开采许可证是合法有效的,原生矿开采需要打洞子,是在山体内部进行,俗称“洞采”,不破坏山体外观,随着经济的发展,缅甸政府也开始注重环保了。

    我们对整个矿区进行了仔细地考察,张文武带领我们进入欧亚太矿业一部的矿洞里参观,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进入矿洞,之前我对矿洞有一种恐惧感,觉得里面阴森恐怖,随时都有垮塌的危险,进去之后看到二米多宽与高的洞子,到处用钢材木料支撑着,照明灯每隔几米就安装一盏,一直往里延伸,十分坚固明亮,作业的机动车无拘无束在洞里跑来跑去,才知道自己因新闻报道的矿难,对矿洞的认识以偏概全,但矿洞里到处积水,地面泥泞,机动车尾气排放的尾气充斥在洞中,还是很令人难受的。

    开采原生矿的风险和成本主要就是打洞,打洞要花费大量的人工和物料,每一米都要钱来铺垫,如果找不到矿脉,打洞的钱就白花了。

    在欧亚太划定给张文武的区域上方,是一片氧化矿,在此我认识了传说中的矿脉,裸露的黄土中有二道呈褐红色泥土带,与周围泥土的颜色截然不同,就象人体皮肤上的血管一样,清晰可见,张文武就是根据这二条矿脉的走向,判定划给他的区域,蕴藏着丰富的金矿资源。

    考察完矿区,三方股东与采矿工程技术人员一起,开了个技术分析会,对蕴藏的资源进行了一番评估,有的说底下至少蕴藏着四、五吨黄金,几十亿元的财富,最乐观者认为应该有十几吨黄金,上百亿的财富,这样的评判确实令我们投资人感到振奋鼓舞,觉得已经走在了通往富贵的康庄大道上了。

    本次随同我们一起来金三角的人员有,候选矿长邱广德,以及准备参与采矿的三个工程队包工头,技术分析会之后,三方股东确定了由邱广德做矿长,接着对采矿工程队招标比价,淘汰一家工程队,确定二家工程队进入矿山作业,马呈祥和张文武邀请我出任副总经理,协助张文武工作,参与到矿山的经营管理中来,我也想化解与黄莉之间的情感纠纷,和她分离一段时间,缓和矛盾,我接受了马呈祥和张文武的邀请。

    我们的矿区一片荒地,一无所有,一切都要从零开始,矿区一砖一瓦的建设都要靠我们自己,我的第一项任务就是物资采购与发运。

    缅甸是一个工业落后的国家,工业产品大多数从中国进口,云南是中国距缅甸最近的省份,与缅甸接壤,在缅甸的中国人,大多从云南采购所需要的工业产品,云南的省会昆明拥有全国最大的五金机电市场,我和二个中标的采矿工程队工头一起,又从缅甸来到昆明,采购矿上所需要的工矿物质。

    我们事先拟了一个采购清单,但到了市场,看到了琳琅满目的商品,觉得这也用得着,那也用得着,采购的东西成倍增加,大大超出预算,一下子花了几十万元,几百项东西在短短的四、五天内采购到位,并联系好物流发货,劳动强度还是蛮大的,尽管很累,但忙碌的工作的确让我精神焕发,自信恢复,内心的忧郁一扫而空。

    第一次采购之后,我的工作职责得到明确,就是负责包含采购、物流以及销售在内的外联事务,这份工作需要有丰富的社会阅历,以及的敏锐的反应能力,我自认为具备了这二个素质,能胜任这份工作,后来还是有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发生了一次意想不到的事故,导致有人埋怨我做得不够好,引发了一场激烈的内部纷争。

    做外联工作的一个好处是,能接触到一些新鲜的人和事,其中有一位让我怦然心动的女人。

    2019年春节后,我接到张文武的通知,矿上要组建实验室,检测矿石品味,为采矿生产提供技术数据,我和矿上新来的实验员许凤霞女士,一起到昆明采购矿山实验仪器仪表,实验仪器仪表属专业设备,是小众器材,不象五金机电大众产品那么好买,我和许凤霞对昆明不熟,不知道去哪儿购买,我上网搜索到环市南路有卖实验仪器的商户,立刻和许凤霞一起打车前往,车行驶到环市南路,我们看见有好几家卖实验仪器仪表的商铺挨在一起,我叫出租车司机停车,我和许凤霞逐一走进这些商铺咨询。

    我们进入一家名为“三晋实验仪表”的商铺,许凤霞就想要采购的实验器材,询问店里一名叫小甫的小伙子,小甫对许凤霞的问题回答得很专业,许凤霞觉得很惊喜,一边观察店里的陈列,一边与小甫深入交谈,这时,从商铺里屋走出来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士,小甫对我们介绍说:“这是我小姨,我们店的老板。”

    “我叫叶小媚,二位要买实验仪器呀,到里屋喝茶谈谈吧!”叶小媚笑容可掬盛情地邀请道。

    我和许凤霞随着叶小媚来到里屋,里屋中央有一张茶台,叶小媚招呼我们落坐,然后熟练地为我们泡茶倒茶,许凤霞直截了当地与叶小媚讨论起实验器材的性能与价格,这些东西我不懂,插不上话,我喝着茶,漫不经心地打量四周,里屋与外面略为拥挤凌乱的陈设不同,显得精致整洁,二个博古架上摆满了各种云南茶饼,我们坐茶台上放置着几种不同风格的茶杯,和几尊别具情趣的茶偶,里屋透露出浓郁的茶道气息。

    叶小媚长得很漂亮,皙白的皮肤,浓密的柳叶眉,清澈的丹凤眼,挺拔的鼻梁,薄巧的嘴唇,十分标准的东方美人,长得很象刘涛,叶小媚发现我在看她,冲我莞尔一笑,脸庞露出二个美丽的酒窝,她向我问道:“你们买这些实验设备是去干什么的?”

    “开矿,建化验室!”我回答。

    “你们在哪里开矿呀?”叶小媚又问。

    “在缅甸金三角市。”我又回答道。

    “真的呀?我大女儿在老挝波乔省工作,就在缅甸金三角市对面,一河之隔,我一直想到金三角去考察,看看有没有生意可做!” 叶小媚惊讶地说。

    “你女儿在老挝工作,她多大了?”我好奇地问。

    “我女儿二十三,去年大学毕业就去老挝工作了。”叶小媚回答说。

    “你女儿二十三岁,这怎么可能,你今年多大?”我吃惊地问。

    “你看我多大?”叶小媚反问。

    “最多三十四、五,你不可能十几岁就生孩子吧?!”我疑惑地说。

    “三十四、五,我也想,我四十多了!”叶小媚笑着说。

    “四十多?!真看不出来,我看着也就三十四、五!”许凤霞坐在一旁接话说道。

    “谢谢你们俩这么夸我,看来我还不是太显老!”叶小媚有些得意地说。

    “叶小姐太显年轻了,你是那里人?”我说。

    “山西忻州。”叶小媚回答。

    “怪不得叶小姐这么漂亮,自古山西多美女,貂蝉就是忻州人。”我说。

    “哎哟,你这话说得我心花怒放,貂蝉是千古美人,我哪敢跟比她,我早就人老珠黄青春不再了!”叶小媚一边笑着说,一边给我倒茶问道,“哎,你们做的是什么矿呀?”

    “金属矿。”我回答说。

    “瞧你搞得那么神秘,金属矿多了,金矿、铜矿、锰矿、锑矿、铁矿……?”叶小媚嗔怪地看了我一眼说。

    “金矿。”我说。

    “哇,我说怎么那么神秘,原来是大老板呀,做金矿可是要发大财的噢!”叶小媚故作惊愕地说。

    “要低调!”我用葛优的口吻,假装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是投资阶段,还不知道能不能赚钱,反正花钱的速度倒是挺快,就象是在往火盆里扔钞票,如果没有追到矿脉,或者矿的品味不高,所有的投资都是打水漂。”

    “高风险高回报,这是开矿的特点,我跟做矿的人打交道挺多。”叶小媚喝了一口茶继续对我说,“哎,你看起来挺斯文,不象搞矿的,我以前接触做矿的那些人都是大老粗。”

    “我以前是搞文化的,拍片子做导演,刚刚开始做矿,是个门外汉!”我回答说。

    “哎哟,原来是大导演啊,我说怎么这么有文艺气质呢?!”叶小媚看了我一眼说,“你第一次做矿,怎么就敢跑到国外去?国外的陷井很多!”

    “我们有个合伙人叫张文武,他很在行,搞了二十多年金矿,挖出过三十多吨黄金,以前是有名的大富豪,百度上还有他的介绍,国内严管矿产后,他到国外拿了这个矿,我们投他,跟他一起做。”我解释说。

    “噢,跟行家里手一起合作,那肯定能赚,哎,你们的项目现在的进展情况怎么样?”叶小媚一边问我,一边往我杯里加茶。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我们打了二个山洞,正在追脉,过几天采购选矿设备,建设选矿厂,我们计划八月份,雨季来到来之前产矿益。”

    “哦,选矿设备还没定啊,我那口子是做选矿设备的,在昆明最大的坝光矿山机械厂做销售,他在行,你们可以找他问问。”叶小媚对我说。

    “是吗,这么巧,我们正在寻找生产选矿设备的厂家,你老公在吗?我和他聊聊!”我惊喜地说,不久前,我和矿上聘请的选矿工程师司马湘,到山东招远,考察了一家叫豪迈机械厂的选矿设备生产厂家,这家厂是司马湘推荐的,跟司马湘很熟,豪迈机械厂给我列了一份报价清单,但我想这么重要的设备,至少要货比三家才了解其中的原委,我正想方设法地寻找,生产选矿设备的厂家进行比较,叶小媚这么一说,让我感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对不起,他送我家老二去学校寄宿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才能回来。今天周日,老二必须回学校上晚自习。”叶小媚解释说。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他,如果可以,我和许工请你们一起吃晚饭。”我对叶小媚说,许工是我对许凤霞的称呼。

    “来的都是客,到我这儿哪能要你们请,还是我请你们吧。”叶小媚说。

    “我们算什么客,你们帮我们的忙,给我们解决问题,还是让我们周总请吧。”许凤霞接话说道,周总是许凤霞对我的称呼。

    “是啊是啊,谁请都一样,等会儿再说吧!”我说,“你家老二多大了,男孩女孩,读几年级?”

    “也是个女孩,十六岁,读高一,我忙生意,没时间管她,让她在学校寄宿,培养她自立。”叶小媚回答说。

    我称赞说:“好啊,二个千金,养女不愁嫁,小的也要成人了,你快熬出头省心了,你老公是哪里人?”

    “山西忻州的,和我是老乡。”叶小媚答道。

    “老乡最好,知根知底,风俗习惯品味都一样,你俩不会是青梅竹马这么浪漫吧?”我问道。

    “我也想青梅竹马,白头偕老这么浪漫,他小我九岁,我们是二婚,我跟前任离婚后,他追的我,我们在昆明同乡会上认识的,这是我和他的照片。”叶小媚说着拿起手机,翻出她和现任老公的合影给我看。

    我接过手机看了看,开玩笑说:“他看起来比你老成,你显得比他年轻,怪不得你有老牛吃嫩草的资本,你们很般配,幸福的一对!”

    “幸福啥,别看表面,我们结婚四年了,总是合不来,最近正闹离婚呢!”叶小媚神色黯然地说。

    我安慰叶小媚说道:“别这样,再婚多不容易呀,只要没有原则性的问题,性格慢慢磨合,四年正处于磨合期呢,过这阵子就好了,感情变成亲情,这样就稳定了!”

    “我们没有共同的孩子,很难变成亲情,我这个年纪不可能跟他再生了,他跟前妻有一个儿子,我二个女儿,是跟前夫生的,有各为各的孩子,利益冲突挺多。”叶小媚一边用毛巾擦拭着茶台上的水,一边无奈地说,“前天他还对我说,还是原配好,这句话让我很伤心!”

    我也坦诚地吐露自己的婚姻处境说:“原配也未必好,我和我老婆结婚十六年,也有二个孩子,最近也在闹离婚。”

    “为什么呀?!”叶小媚惊讶地抬起头问。

    “我老婆比我小十几岁,嫁给我的时候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我把她培养成了一个女强人,她现在却嫌弃我没本事,不会赚钱,前不久她指着我的鼻子说,分分钟找一个比我年轻、比我高、比我帅的富二代!”说到这里,黄莉那幅趾高气扬,放荡无耻的表情就出现在我眼前,我痛苦地闭上眼,双手支撑在茶台上,食指按摩着太阳穴。

    叶小媚反过来安慰我说:“哎呀,不会的,女人很多时候就是说说气话。”

    “是啊,这就是个气话,我和我那口子结婚二十多年,在一起也是天天吵,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许凤霞说,她的话好象既是在安慰我,也是在安慰叶小媚。

    “哼哼……”我干笑了二声,不置可否,我是个要脸面的人,不能明说黄莉早已和其他男人偷情出轨,将她的话付诸了行动,这种事只能是打落牙了往肚子里咽,否则,传到出去我和黄莉都没有尊颜。

    大家把话都说开了,叶小媚没有了顾忌,对我和许凤霞谈起了她的二段婚姻,她的第一任丈夫是浙江人,长得高大帅气,是在山西做生意时认识的她,那时她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长得楚楚动人,浙江人一顿狂追,打动了她的芳心,她和浙江人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生了二个女儿,但浙江人挺花心,是个情场高手,五十多岁了还去招惹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叶小媚性情刚烈,忍受不了丈夫背叛,年近四十岁的时候,跟浙江人离了婚。

    叶小媚的现任丈夫叫肖志军,是叶小媚离婚后,在昆明一次山西忻州同乡会上认识的,肖志军也是刚刚离婚,见叶小媚美貌能干,对她展开热烈地追求,也许出于报复前任的心态,叶小媚和比她年轻的肖志军再婚,然而相爱容易相处难,再婚后,叶小媚和肖志军的年龄差异、生活习惯以及各自偏袒自己孩子的矛盾,日益凸显,二人都有再离婚的想法,只是不想被别人说成“习惯性离婚”,勉强维持夫妻名分,实际二人早已分居了。

    因为有被黄莉背叛的经历,我对叶小媚第一段婚姻的痛楚感同身受,婚姻的支柱是忠诚,其他都是次要的,可以容忍的,我之所以没有选择和黄莉离婚,就是顾忌离婚后,会有跟叶小媚肖志军一样的遭遇,再婚的兼容性很低,中年危机中的人,总是没有勇气和心态,处理好经济与情感的重生,我的痛苦源自迷茫和挣扎。

    我对叶小媚说了很多好言相劝的话,从她的神情中可以看到,这些话让她获得了不少慰藉。

    临近黄昏,叶小媚的现任丈夫肖志军从外面回来,叶小媚把他介绍给我,肖志军是一个热情精明的人,得知我要购买选矿设备,马上打电话给坝光机械厂的人,为我安排明天上午十点到厂里参观考察的事宜。

    晚上,叶小媚、肖志军、我、许凤霞和小甫五人,在附近一家酒楼吃饭,叶小媚拿出她收藏多年的山西“竹叶青”酒,请我和许凤霞喝酒,我不好酒,但盛情难却,喝了一杯,小甫酒精过敏,不能喝酒,叶小媚、肖志军、许凤霞三人都有酒量,频频举杯互敬,酒兴所致,叶小媚和许凤霞以姐妹互称,叶小媚和肖志军之间,则相互打趣,一个说“肖总请”,一个说“叶总干”,就象久别重逢的朋友,十分愉快,看不出任何介蒂,乘他们酒兴正酣,我借口上洗手间,来到前台结了餐费的账,叶小媚知道了很感动,连声称赞我很会做人。

    饭后,我们走出酒楼,许凤霞对叶小媚说:“我想给自己买一个手提包,到什么地方比较合适?”

    “去步行街看看,那里商店多,你肯定能买到适合的包,时间还早,我们一起陪你去转转。”叶小媚对许凤霞说,接着,叶小媚转头问我,“怎么样啊,周总?”

    “我没意见,随你们!”我回答说。

    “我喝多了,不去了,回去睡觉。”肖志军摇摇晃晃地说。

    “好吧,小甫,你送姨父回去,顺便把家里的摩托车骑过来,那儿骑摩托车过去方便,等会儿你带周总,我带姐!”叶小媚对小甫说,许凤霞比叶小媚大,叶小媚称许凤霞为姐。

    小甫应承了一声,扶着肖志军离开了。

    “周总,姐,你们等一下,我回店里再开一辆摩托车过来。”叶小媚对我和许凤霞说。

    “去吧,我们等你。”我说。

    叶小媚去店铺取摩托车,许凤霞乘空返回酒楼上洗手间,我站在马路上等等待,不一会儿,叶小媚骑着摩托车,长发飘逸地开到我面前,她喝了不少酒,我担心她的安全,对她说:“你喝了那么多酒,能不能开车啊,要注意安全呀!”

    叶小媚绕着我,潇洒地侧弯着,划了一个圈停下,甩了一下秀发,拍着摩托车的后座说:“能开不?!上来!”

    “别别,说好你带许工,小甫带我。”我摆手推迟道。

    “我就想带你,不敢坐呀,要死一块死!”叶小媚仰头盯着我豪放地说。

    我有一种想坐上去,搂着她的腰,在她脸颊上亲一下的欲望,但我克制自己的冲动,以一种半开玩笑的口吻对她说:“男女授受不亲,让你小侄看见了笑话。”

    “男女授受不亲,啥年代了,还说这话,我不怕,你一个大老爷们还怕人家笑话?老封建!”叶小媚嗔怪着说。

    “不是我老封建,我看肖志军人挺好的,你要好好珍惜,别挑剔了,安心过日子吧!”我岔开话题说道,既然我和肖志军认识了,他又愿意帮我了解选矿设备,我就当他是朋友了,朋友妻不可欺,这是我做人的原则,以前也有几次类似这样的经历,都被我拒绝过。

    “别跟我扯这个,你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他是个游手好闲,打牌赌博成瘾的人,一宿一宿的赌,生活压力都让我一个女人承担,还影响我休息。”提起肖志军,叶小媚立刻兴致全无。

    “人无完人,你对他宽容点,跟他好好沟通,劝他改正,你们这个年纪走到一起不容易!”我说。

    “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我跟他说了多少回,他今天保证明天犯,还黑我的货款去赌,我向客户去催款,客户对我说货款早被他拿走了,几十万,太让我心痛,我对他死心了,你感受不到!”说到伤心处,叶小媚眼含泪光。

    “我能理解,我见过几个嗜赌成瘾的人,到处向人要钱,钱到了他们手里就象进了黑洞!”听了叶小媚的话,我也很替她难过,我接着自嘲说,“嗨,安慰人的话,都是说着容易,做到难,大道理人人懂,小情绪难控制,我也有自己过不去的坎!”

    我和叶小媚都沉默了。

    许凤霞和小甫回来后,我上了小甫的车,许凤霞上了叶小媚的车,我们来到昆明步行街前,叶小媚和小甫将车停好,我们四人一起走入步行街内。

    小甫领着许凤霞兴致勃勃地走在前面,观看步行街里的各种商品,我和叶小媚肩并肩,跟在他们后面边走边聊,遇到迎面而来的行人,或路面有坡有坎的地方,我若无其事地搂着叶小媚肩膀或腰肢,让她回避绕行,叶小媚有意无意地倚靠在我的身上,这种若即若离,心照不宣的状态很美妙,有一种少年时代初恋般的感觉,如果我们突破底线,获得感官满足,□□占有,这种朦胧和含蓄就会荡然无存,把握分寸,保持距离,双方尊重,才能留住美好,否则,如果有一方心理失衡,就极有可能出现象黄莉拍着桌子,破口大骂方大涛一样:“姓方的,你他妈的就是无能,哪方面都无能!”的情形。

    第二天上午,我和肖志军一起去了坝光机械厂,考察球磨机、浮选槽等选矿设备生产情况,后来,又有其他朋友为我介绍,另一家生产选矿设备的河南五星机械厂,我和马呈祥、马湘一起,到河南郑州,对河南五星机械厂进行了一番考察,加上山东招远豪迈机械厂,我了解了三家选矿设备生产厂家的情况,我对三家的产品性能与价格差别,进行了仔细地比较,将情况汇报给张文武,最后,张文武拍板由山东招远豪迈机械厂,为我们矿山提供选矿设备,因为山东招远是中国的“黄金之都”,豪迈机械厂生产金矿选矿设备更专业一些。

    通过一段时间的工作,我对金矿运作由完全陌生到基本了解,也发现了我们矿上潜在的一些风险与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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