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哥哥还是没回来吗？”
“没有。”
卓夫人回来的时候，卓行人已经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看到妻子摇头，卓行人扶着她回到了室内。
“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哥哥一直没有回府。”卓夫人叹了口气道：“即便哥哥回去过，嫂嫂也不可能知道什么。”
陆统领的职责注定了在很多情况下，他的家人不会知道他去了哪里，要干什么，会离开多久。
卓行人在室内来回踱步。
卓夫人忍不住抱怨：“看着挺乖巧的孩子，谁知竟这么不省心！早知如此，索性他一来就把他塞进国子学。”
卓行人知道妻子是担心自己无法向友人交代。他安慰道：“还没有确切消息，先别自己吓自己。”
卓夫人握住丈夫的手：“既如此，你先坐下来吃点东西。”
说到底，卓夫人还是担心丈夫。苏遗失踪后，卓行人本就疲惫的脸上更添了憔悴。
拉着丈夫来到圆桌旁，卓夫人往对方碗里夹了好些菜，都是平日里卓行人喜爱的。
卓行人拿起筷子，但很快又放了下来：“我再找人打听打听。”
到了大门口，卓行人仰望天空，一时也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打听。这几日子能找的人都找过了。
有仆人小心翼翼道：“老爷，梁山的回信到了。”
苏遗彻夜未归，卓行人立刻修书一封，着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去了梁山。原以为还要过两日才能收到回信，不曾想今天就到了。
卓行人难得说了句带脾气的话：“怎么不早拿来！”
接过信，他三下五除二拆开。里面只有薄纸一张。卓行人一眼便扫完了。
小心收起信，他抬脚进了车厢，同时嘱咐车夫：“去鸿路馆。”
鸿路馆依旧住满了人，但是相比前些日子安静许多。大乾送亲使团的人每天吃吃喝喝睡睡，不再变着法子求见北扈皇帝陛下。他们似乎已经学会了享受这样的日子。这其中，又以谢长史为最。
卓行人到鸿路馆门口的时候，谢长史刚游完雒水。船宴上，他独自一人舌战好几名投奔北扈的乾人，将几人怼的面红耳赤，此时正是畅快的时候。
“谢师。”卓行人恭敬行礼。
看到卓行人，谢长史的面色微微沉了下来。
“卓大家啊。老夫可不敢当您的师。”
卓行人上前一步：“谢师您千万别这么说。当年若非您的一句提点何来今日的卓某。”
谢长史看着他道：“原来你还记得啊。”
“片刻不敢或忘。”卓行人再次躬身道，“之前不敢来见您，实是因为惭愧。”
谢长史淡淡道：“这么说起来，现在不惭愧了？”
卓行人苦笑：“这份惭愧会缠绕学生一生。但如今遇到一件事，如果不觍颜来找您，学生担心会铸成大错。”
谢长史眯眼看了看他，转身往鸿路馆中的居处走去。
卓行人连忙跟上。
“你是说，我们遇到的那个苏遗就是苏氏二公子？”
“正是。”卓行人道，“他的家人说他此次是孤身上路的。但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身边跟着个十来岁的小书童。”
其实初见小书童卓行人便觉得奇怪。那么小的孩子能做什么？说不得还要别人反过来照顾他。后来听自家夫人的描述，也确实如此。那小书童整日里什么都不做。
“十来岁的小书童？”谢长史重复了一遍。随即，他展纸研墨。不多时，一副肖像画便完成了。
笔墨虽不多，但小姑娘脸上不时流露出来的那种不满足，不满意，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表情却抓得刚刚好。
卓行人一看，不由“呀”了一声：“原来是个女孩儿。”
谢长史放下笔，问：“阿蒙现在在哪儿？”
连名字都对上了，卓行人顿时觉得不虚此行。
“我们也在找。准确地说，我们在找苏遗，阿蒙是和他一起失踪的。”
谢长史突然有些心惊肉跳。他皱眉，语气不佳：“你们的皇帝在干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卓行人更觉得自己大约是来对地方了。他欠身道：“谢师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谢长史道：“听闻北扈皇帝十分重视国子学。可今日宴上，我却听说今年的入学名单迟迟没有批下来。再不批，学子们就只能延迟入学了。”
卓行人一脸诧异：“这不可能。”
谢长史立刻追问：“为什么不可能？”
卓行人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日子，确定无误后道：“明日就是开学的日子。陛下不可能至今没有批准。”
陛下是很重视国子学。但是，国子学毕竟只是国子学。那些学子将来能不能入朝都还两说。因此，虽然新入学的学子名单需要陛下亲自过目，但只是偶有增减。楼祭酒呈上名单后，基本一两日内就有定论，不可能拖延至今。
苏遗失踪，没能挤进今年的名单。卓行人是很替他遗憾，甚至想过，若是今年的名单能晚几日定就好了，但他从不认为，自己一个从未宣之于口的念头能让陛下改变历年的规矩。
事出反常必有妖。
…………
连接南隐和雒央的官道一向人烟稀少。这方便了两辆马车狂奔。
勉强跟着前方大马车的小马车内坐着三个人。
他们时不时脱离座位又落下来。
马车颠得如此厉害，饴儿问祥安公主：“你还好吗？”
祥安公主摇头：“我没事。”
饴儿又转头问胡老汉：“你说，出什么事了？”
胡老汉愁眉苦脸。
来通知他们的宫人说，他们立了大功，太后娘娘要重赏，所以让他们跟着一起上路回雒央。这简直就是喜从天降。他们自然配合。
可是，如今这车速，总不会是太后娘娘急着想要犒赏他们吧？
胡老汉不言语，祥安公主倒是开口了。
“呆会儿车停，你们有机会就想办法跑。”
饴儿和胡老汉都瞪眼看她。
祥安公主有些脸热：“我不是要赖账。只是，我的运气一向不大好。我怕，万一发生什么事，连累你们。”
饴儿笑嘻嘻道：“别怕别怕，出事了有我们陪着你呢。”
看她的样子竟似在期待发生些什么事。
胡老汉则是另一种表情。他一脸感激，道：“大善人果然是大善人。我们就听大善人的。大善人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闻言，饴儿瞪大眼问：“你不要万两黄金了？”
胡老汉苦哈哈道：“说好的，送进雒央。现在还没到雒央呢。老汉我脸皮虽厚，但也知道没实现承诺，不该拿回报。”
饴儿诱惑他：“就快到了，我们再坚持一下。”
胡老汉声音弱弱：“这最后一段也不是我们的功劳。无功不受禄嘛。”
说话间，马车停了。
祥安公主和饴儿分别拉开了两边的布帘往外瞄。胡老汉离车门近，偷偷拉开了一条缝。
这一看，三个人都愣了。
前方陈列着几十骑骑兵。服色明显和护送太后的十几骑不同。
“魏国公，缘何在此？”北扈太后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听到此问，饴儿还有心情开玩笑：“打了儿子，老子来算账了呗。”
前方传来的回答则是：“微臣来护送太后回宫。”
北扈太后道：“魏国公有心了。哀家知道你公务繁忙，就不劳烦你了。”
魏国公道：“护卫皇家本就是臣的职责。何来劳烦之说？”
短暂的沉默过后，那几十骑骑兵动了。
北扈太后立刻提高声音：“魏国公，狸儿正在天勤寺。难得你回雒央，去看看他吧。”
魏国公不紧不慢道：“怎能因私废公？我相信太后一定安排了人，将他照顾得很好。”
北扈太后又道：“狸儿的母亲虽然身份低贱了些。但那是个聪明孩子，好好培养，必不输于他的三个哥哥。”
魏国公突然大笑起来。
北扈太后问：“爱卿缘何发笑？”
魏国公道：“狸儿的确是个聪明孩子，比他的三个哥哥都聪明。”
顿了顿，魏国公又道：“也比我聪明。”
叹了口气，他继续道：“最笨的就是我了。虎儿，鲸儿和隼儿若不是听了我这个蠢父亲的话，何至于落得那样的下场？”
“你别这样想。不是你的责任。你教得很好。只是……”北扈太后叹了口气，“时运不济，天意难测。”
魏国公再次大笑起来。
北扈太后再次问：“爱卿缘何发笑？”
魏国公道：“我笑，好一个时运不济，天意难测。”
默了默，北扈太后道：“我知道北卫军现在有些难。但是，难关都会过去的，我和陛下相信你。”
魏国公道：“太后娘娘，您太高看我了。且不论这些年不断减少的粮草军备军饷。转眼就要入秋了，北方狼族马上就会再次掠边。这个时候，陛下要从我们这里抽调十万大军给乾人。您告诉我，这个秋冬，怎么过！”
长长的静默过后，北扈太后再次开口，声音很是沉痛。
“所以，你就让狸儿送吃食给杲儿。又安排华太医误诊。如此一来，没有皇嫡子，皇长子便是顺理成章的继承人。我只是不明白，陛下那边，你是怎么做到的？”
魏国公再次笑了起来。
这一次，北扈太后没有问为什么。
魏国公道：“您看，您也知道我害不到陛下。因为你们一直提防着我。至于小殿下，我没想到萧狸会去送吃的，也没想到华太医会误诊。原本，我安排了人入伙房，投毒。”
毒药可以让一个人死亡。
刀剑也可以。
几十骑骑兵催马踏踏。
“没有。”
卓夫人回来的时候，卓行人已经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看到妻子摇头，卓行人扶着她回到了室内。
“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哥哥一直没有回府。”卓夫人叹了口气道：“即便哥哥回去过，嫂嫂也不可能知道什么。”
陆统领的职责注定了在很多情况下，他的家人不会知道他去了哪里，要干什么，会离开多久。
卓行人在室内来回踱步。
卓夫人忍不住抱怨：“看着挺乖巧的孩子，谁知竟这么不省心！早知如此，索性他一来就把他塞进国子学。”
卓行人知道妻子是担心自己无法向友人交代。他安慰道：“还没有确切消息，先别自己吓自己。”
卓夫人握住丈夫的手：“既如此，你先坐下来吃点东西。”
说到底，卓夫人还是担心丈夫。苏遗失踪后，卓行人本就疲惫的脸上更添了憔悴。
拉着丈夫来到圆桌旁，卓夫人往对方碗里夹了好些菜，都是平日里卓行人喜爱的。
卓行人拿起筷子，但很快又放了下来：“我再找人打听打听。”
到了大门口，卓行人仰望天空，一时也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打听。这几日子能找的人都找过了。
有仆人小心翼翼道：“老爷，梁山的回信到了。”
苏遗彻夜未归，卓行人立刻修书一封，着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去了梁山。原以为还要过两日才能收到回信，不曾想今天就到了。
卓行人难得说了句带脾气的话：“怎么不早拿来！”
接过信，他三下五除二拆开。里面只有薄纸一张。卓行人一眼便扫完了。
小心收起信，他抬脚进了车厢，同时嘱咐车夫：“去鸿路馆。”
鸿路馆依旧住满了人，但是相比前些日子安静许多。大乾送亲使团的人每天吃吃喝喝睡睡，不再变着法子求见北扈皇帝陛下。他们似乎已经学会了享受这样的日子。这其中，又以谢长史为最。
卓行人到鸿路馆门口的时候，谢长史刚游完雒水。船宴上，他独自一人舌战好几名投奔北扈的乾人，将几人怼的面红耳赤，此时正是畅快的时候。
“谢师。”卓行人恭敬行礼。
看到卓行人，谢长史的面色微微沉了下来。
“卓大家啊。老夫可不敢当您的师。”
卓行人上前一步：“谢师您千万别这么说。当年若非您的一句提点何来今日的卓某。”
谢长史看着他道：“原来你还记得啊。”
“片刻不敢或忘。”卓行人再次躬身道，“之前不敢来见您，实是因为惭愧。”
谢长史淡淡道：“这么说起来，现在不惭愧了？”
卓行人苦笑：“这份惭愧会缠绕学生一生。但如今遇到一件事，如果不觍颜来找您，学生担心会铸成大错。”
谢长史眯眼看了看他，转身往鸿路馆中的居处走去。
卓行人连忙跟上。
“你是说，我们遇到的那个苏遗就是苏氏二公子？”
“正是。”卓行人道，“他的家人说他此次是孤身上路的。但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身边跟着个十来岁的小书童。”
其实初见小书童卓行人便觉得奇怪。那么小的孩子能做什么？说不得还要别人反过来照顾他。后来听自家夫人的描述，也确实如此。那小书童整日里什么都不做。
“十来岁的小书童？”谢长史重复了一遍。随即，他展纸研墨。不多时，一副肖像画便完成了。
笔墨虽不多，但小姑娘脸上不时流露出来的那种不满足，不满意，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表情却抓得刚刚好。
卓行人一看，不由“呀”了一声：“原来是个女孩儿。”
谢长史放下笔，问：“阿蒙现在在哪儿？”
连名字都对上了，卓行人顿时觉得不虚此行。
“我们也在找。准确地说，我们在找苏遗，阿蒙是和他一起失踪的。”
谢长史突然有些心惊肉跳。他皱眉，语气不佳：“你们的皇帝在干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卓行人更觉得自己大约是来对地方了。他欠身道：“谢师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谢长史道：“听闻北扈皇帝十分重视国子学。可今日宴上，我却听说今年的入学名单迟迟没有批下来。再不批，学子们就只能延迟入学了。”
卓行人一脸诧异：“这不可能。”
谢长史立刻追问：“为什么不可能？”
卓行人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日子，确定无误后道：“明日就是开学的日子。陛下不可能至今没有批准。”
陛下是很重视国子学。但是，国子学毕竟只是国子学。那些学子将来能不能入朝都还两说。因此，虽然新入学的学子名单需要陛下亲自过目，但只是偶有增减。楼祭酒呈上名单后，基本一两日内就有定论，不可能拖延至今。
苏遗失踪，没能挤进今年的名单。卓行人是很替他遗憾，甚至想过，若是今年的名单能晚几日定就好了，但他从不认为，自己一个从未宣之于口的念头能让陛下改变历年的规矩。
事出反常必有妖。
…………
连接南隐和雒央的官道一向人烟稀少。这方便了两辆马车狂奔。
勉强跟着前方大马车的小马车内坐着三个人。
他们时不时脱离座位又落下来。
马车颠得如此厉害，饴儿问祥安公主：“你还好吗？”
祥安公主摇头：“我没事。”
饴儿又转头问胡老汉：“你说，出什么事了？”
胡老汉愁眉苦脸。
来通知他们的宫人说，他们立了大功，太后娘娘要重赏，所以让他们跟着一起上路回雒央。这简直就是喜从天降。他们自然配合。
可是，如今这车速，总不会是太后娘娘急着想要犒赏他们吧？
胡老汉不言语，祥安公主倒是开口了。
“呆会儿车停，你们有机会就想办法跑。”
饴儿和胡老汉都瞪眼看她。
祥安公主有些脸热：“我不是要赖账。只是，我的运气一向不大好。我怕，万一发生什么事，连累你们。”
饴儿笑嘻嘻道：“别怕别怕，出事了有我们陪着你呢。”
看她的样子竟似在期待发生些什么事。
胡老汉则是另一种表情。他一脸感激，道：“大善人果然是大善人。我们就听大善人的。大善人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闻言，饴儿瞪大眼问：“你不要万两黄金了？”
胡老汉苦哈哈道：“说好的，送进雒央。现在还没到雒央呢。老汉我脸皮虽厚，但也知道没实现承诺，不该拿回报。”
饴儿诱惑他：“就快到了，我们再坚持一下。”
胡老汉声音弱弱：“这最后一段也不是我们的功劳。无功不受禄嘛。”
说话间，马车停了。
祥安公主和饴儿分别拉开了两边的布帘往外瞄。胡老汉离车门近，偷偷拉开了一条缝。
这一看，三个人都愣了。
前方陈列着几十骑骑兵。服色明显和护送太后的十几骑不同。
“魏国公，缘何在此？”北扈太后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听到此问，饴儿还有心情开玩笑：“打了儿子，老子来算账了呗。”
前方传来的回答则是：“微臣来护送太后回宫。”
北扈太后道：“魏国公有心了。哀家知道你公务繁忙，就不劳烦你了。”
魏国公道：“护卫皇家本就是臣的职责。何来劳烦之说？”
短暂的沉默过后，那几十骑骑兵动了。
北扈太后立刻提高声音：“魏国公，狸儿正在天勤寺。难得你回雒央，去看看他吧。”
魏国公不紧不慢道：“怎能因私废公？我相信太后一定安排了人，将他照顾得很好。”
北扈太后又道：“狸儿的母亲虽然身份低贱了些。但那是个聪明孩子，好好培养，必不输于他的三个哥哥。”
魏国公突然大笑起来。
北扈太后问：“爱卿缘何发笑？”
魏国公道：“狸儿的确是个聪明孩子，比他的三个哥哥都聪明。”
顿了顿，魏国公又道：“也比我聪明。”
叹了口气，他继续道：“最笨的就是我了。虎儿，鲸儿和隼儿若不是听了我这个蠢父亲的话，何至于落得那样的下场？”
“你别这样想。不是你的责任。你教得很好。只是……”北扈太后叹了口气，“时运不济，天意难测。”
魏国公再次大笑起来。
北扈太后再次问：“爱卿缘何发笑？”
魏国公道：“我笑，好一个时运不济，天意难测。”
默了默，北扈太后道：“我知道北卫军现在有些难。但是，难关都会过去的，我和陛下相信你。”
魏国公道：“太后娘娘，您太高看我了。且不论这些年不断减少的粮草军备军饷。转眼就要入秋了，北方狼族马上就会再次掠边。这个时候，陛下要从我们这里抽调十万大军给乾人。您告诉我，这个秋冬，怎么过！”
长长的静默过后，北扈太后再次开口，声音很是沉痛。
“所以，你就让狸儿送吃食给杲儿。又安排华太医误诊。如此一来，没有皇嫡子，皇长子便是顺理成章的继承人。我只是不明白，陛下那边，你是怎么做到的？”
魏国公再次笑了起来。
这一次，北扈太后没有问为什么。
魏国公道：“您看，您也知道我害不到陛下。因为你们一直提防着我。至于小殿下，我没想到萧狸会去送吃的，也没想到华太医会误诊。原本，我安排了人入伙房，投毒。”
毒药可以让一个人死亡。
刀剑也可以。
几十骑骑兵催马踏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