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梦魇
*Summary：“人们曾经相信，当一个人死后，会有一只乌鸦带着他的灵魂飞到死亡之国。但有时候，一些不幸的悲剧会兀然发生，以至于那些可怕的悲伤也会跟灵魂一起被带上天国，但他的灵魂却永远不能安息。然后有时候，只是有时候……那乌鸦可以把那个灵魂带回来，让他自己找回迷失的自己。*”
“欢迎重返人间，杰罗姆·瓦勒斯卡。”
——————
杰罗姆·瓦勒斯卡又死了。
无可救药，她亲自杀的，她亲自烧的，她亲自埋的。监察员小姐心想，复活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度发生了。
火化场上，她冷眼沉默地站在了十几米开外，看着烟雾升腾，即便隔着厚重的玻璃窗，炽热的气流依然扑面而来，它咆哮着，怒吼着，似乎要把她一同拉入那片地狱之火。
她亲眼目睹他的尸体被推进焚烧炉里。
由于火焰温度极高，人体所有柔软、肉质的有机部分都会被悉数缓缓燃烧殆尽，最终变成烟雾从烟囱飘走，宛如一个在烟囱里逆行的圣诞老人。然而，尽管身体已经化为灰烬，但他的灵魂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解脱，被乌鸦带走，转瞬间消失在天际。
至于这束幽灵最终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她不太好说。她唯一确定的是，最终他留在人间的赠礼，只有一些无机物。
股骨、头骨、肋骨，颅骨……这堆大块头的遗物，即便经过烈火烹烤，也难以消逝成灰。
一天后，火化工打开了焚烧炉，他将这堆杰罗姆·瓦勒斯卡的纪念品掏出来给她。林荔考虑着该把这堆骨灰如何处置，才能足够安全——谢天谢地，他这下总该不会再从地狱里爬出来骚扰她；也足够有趣——对得起他生前一贯游戏至上的行为理念。
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想到了最近阿卡姆精神病院新购入的“骨灰研磨机”，那是一个内部装有尖锐刀片的金属罐，启动后刀片高速旋转把遗骨磨碎，然后她就得到了一堆粉末状骨灰。
思考了半天，她最终决定把他的骨灰压制成钻石戒指和唱片。
前者可供她戴在无名指处宣誓主权，还能够在打架时充当张牙舞爪的指套助攻；后者可以放在她的卧室里，每夜给她睡前讲混着冷笑话的喜剧鬼故事。
比起活生生的人，不可掌控，随时像个危险的爆|炸物。尸体是安全的，治愈的，永恒贴心的。死去的杰罗姆·瓦勒斯卡，他是一只合格的宠物。
林荔对于她的处理方式感到满意。
只是……在哥谭，荒谬离奇的事情随处可见。
在她短短二十载有余的人生里，她听过下水道里的老鼠唱歌，看过夜半出太阳，企鹅在火焰里游泳，金鱼跳出浴缸上地并排走路。但她从没有想过，死人还会复活。
还不止一次。
在某个满月的日子里，当她迷迷糊糊在半睡半醒之间，杰罗姆·瓦勒斯卡拿着撬棍哗啦哗啦地砸开了她房间的窗户，唔……顺便还带了一堆他的特供小玩具。
会弹出彩色子弹和小旗子的手枪，和融化的草莓糖混合在一起的微型炸弹，羽毛装饰的手铐，一堆致幻剂药片，口哨，魔术帽，夹子，笑气匣，折断的火柴，无数如卡牌般的薄而尖锐的小刀。他像是游荡在哈利马戏团的推销员一样，将它们逐一耐心展现在她的面前。
他对她大喊道：“小百合花——惊喜！”
她颇感心累，揉了揉眉心，满是无奈地看向他。不等他替她民主地挑选一种死刑执行方式，困意已经要把她击毙。
“呵呵……你喜欢哪一个？嗯？这个怎么样？”
他口头上同她打着商量，实际上却颇有兴致地选择专断执行。他将如同女巫般的魔术帽戴在她的头上，将她单只手腕锁在床柄。
林荔抚摸着无名指处的戒指，看着床头柜上静静躺着失而复得的《魔山》，花花绿绿的封面就和眼前人的脸蛋一模一样，混乱，眩晕，带着令人致幻的疯癫。
他的肩膀上站着一只乌鸦，通体漆黑，散发出阴郁的气质，除了那对血腥的红色瞳仁，其他单调的部分与杰罗姆·瓦勒斯卡一贯的形象格格不入。
这使得她一时间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处在梦境。
于是她将被子一蒙，准备装死。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但这是一个糟糕的反应。杰罗姆·瓦勒斯卡不喜欢扫兴，不喜欢他人忤逆他，但他却喜欢肆无忌惮地挑衅四周，在他人怒意的边缘游走，试探底线。
很巧，她也是。
当林荔再度被枪口指着后脑勺不得不直面现实时，关于死亡，她唯一感到遗憾的就是——她还没读完那本小说。自从它突然在她的书架上凭空蒸发后，她就一直对此念念不忘。
杰罗姆·瓦勒斯卡不爽地在她耳边低语道：“嘘……小姐，你不专心。”
天呐，这语气简直是小孩子吃不到糖的抱怨。
她开始装傻：“为什么是我？”
杰罗姆的眼神凝滞了一秒，接着恢复如初。他垂眸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发，将它们随意卷在自己的指尾，仿佛一个临时戒指，笑容灿烂：“好问题。”
他说：“直觉。”
这个时空的监察员小姐得到了她意料之中的答案。
杰罗姆·瓦勒斯卡不是第一个来找她的顾客。她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但他不会认识她，因为他已然逝去。当人们起死回生时，总是会遗漏一些事情。
比如说，他是谁？他是怎么死的？
她平静地盯着他的眼睛，对他说：“你知道吗？其实你已经死了。”
听罢，杰罗姆·瓦勒斯卡却开始疯狂大笑起来，他抖动着肩膀，泪流满面，他的笑声如同闪电般划过黑暗的天空，而他毫无察觉。她从来不知道他那么爱哭。
可这让他看起来很动人。她想。
她明白，想要幽灵一时间接受这个事实有些困难。但她觉得，她每次会晤都要讲相同的台词也很烦。
那只乌鸦飞到了窗台上。杰罗姆停下笑声，眼神变得深邃。他由于那张裂口的唇，他吹了个不太成功的口哨，移开了枪口，捏住了她的后颈，“哦……？这倒是个有趣的事实。”
然而下一刻，他重新将冰冷的金属枪口重新对准了她，他咧开了唇，脸侧的笑弧几乎要连到眼角。
他得出结论开始恐吓她：“亲爱的，所以看来……我是回来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去的。”
监察员小姐不可置否。
她习惯用恐惧感来代替抑郁的情绪，这或许是她喜欢寻觅刺激感的原因。但这个替代疗法总有失效的一天，她的受惊阀值随着夏日的温度而不断上升，她变得越来越钝感。
面对此情此景，她只是耸了耸肩，淡淡地笑了笑，“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下一刻，耳畔边传来清脆的扳机声。
林荔静静地想，不知今夜去了地府游荡，托马斯·曼有无喝下了孟婆汤，一早就投胎。如此这般，她是否还能向作者打探到未读完的剩余情节？
砰——
枪口蹦出一朵沾血的白玫瑰，它跳跃在了她的眼帘，带着致幻剂的余烬，绽放出流泪的微笑。
杰罗姆·瓦勒斯卡呵呵地笑了，他像是被她的答复所取悦。他抽出了那枝玫瑰，将它别在了她的耳边，吻了吻她的眼睛。
他说：“我的宝贝幸运儿，这是见面礼。”
监察员小姐露出颇感意外的神情，她为他的情绪稳定感到诧异。
杰罗姆收起了枪，他撇了撇嘴，将她拷在了床头铁杆上的手腕解开，像是哄宠物般弯下腰对她解释道：“我的甜心，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我一起下地狱，那也不是现在。”
他烦躁地扯掉她包裹在身体上的被单，跳上了她的床，“亲爱的……你我都知道，这个夏天实在太漫长了。”
这只幽灵小丑向她伸出手来，行了一个舞会邀约的鞠躬礼。室内老旧的唱片机播放着断线的夏日协奏曲，她跟随着他来到了客厅，被他捆在椅子上。
紧接着，杰罗姆·瓦勒斯卡像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般，哼着小曲，自如行动，晃着摇摇摆摆的步伐，径直打开了她的雪柜。
“等等……这个……”
“嗯？”
前入殓师小姐未来得及阻止，杰罗姆已然拉开柜门，寒气迎面而来，他看着她放在在冷藏箱内那些人头，被冻得发硬的心脏，装在果酱罐子里的眼珠和血液，它们被她逐一摆列整齐，他挑了挑眉，吹了个口哨。
看见这一幕，她心死了。
林荔顿时收敛起了脸上的随意，放弃了那些踩在云雾里的幻觉。她不动声色地解开了杰罗姆·瓦勒斯卡捆在她手腕上儿戏般的绳索。
他还是发现了她的秘密。
好吧，她的历任玩具都会被这堆收藏品吓倒，接着成为其中一桩遗憾的标本，被她塞入垃圾桶里清空回忆。
食人魔？恋尸癖？精神病？
他们总是大叫着，露出看怪物的眼神望着她。可是他们本来应该能够成为，哦不，本来他们之间已经是“恋人”了？嗯……在过去，他们总是这样称呼她的。
但到了最后，她都得到了些什么呢？
背叛。
她受不了了。总之，她不喜欢这种失控玩具。
当然，杰罗姆·瓦勒斯卡本来就是个疯子，他或许能够理解她。但她觉得更大地可能性是——他将会放声嘲笑她。
这将狠狠地刺痛她的自尊心。
林荔不动声色抓过了桌面上的水果刀，藏在了身后，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但下一刻，杰罗姆却转过身来。
“欢迎重返人间，杰罗姆·瓦勒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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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罗姆·瓦勒斯卡又死了。
无可救药，她亲自杀的，她亲自烧的，她亲自埋的。监察员小姐心想，复活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度发生了。
火化场上，她冷眼沉默地站在了十几米开外，看着烟雾升腾，即便隔着厚重的玻璃窗，炽热的气流依然扑面而来，它咆哮着，怒吼着，似乎要把她一同拉入那片地狱之火。
她亲眼目睹他的尸体被推进焚烧炉里。
由于火焰温度极高，人体所有柔软、肉质的有机部分都会被悉数缓缓燃烧殆尽，最终变成烟雾从烟囱飘走，宛如一个在烟囱里逆行的圣诞老人。然而，尽管身体已经化为灰烬，但他的灵魂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解脱，被乌鸦带走，转瞬间消失在天际。
至于这束幽灵最终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她不太好说。她唯一确定的是，最终他留在人间的赠礼，只有一些无机物。
股骨、头骨、肋骨，颅骨……这堆大块头的遗物，即便经过烈火烹烤，也难以消逝成灰。
一天后，火化工打开了焚烧炉，他将这堆杰罗姆·瓦勒斯卡的纪念品掏出来给她。林荔考虑着该把这堆骨灰如何处置，才能足够安全——谢天谢地，他这下总该不会再从地狱里爬出来骚扰她；也足够有趣——对得起他生前一贯游戏至上的行为理念。
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想到了最近阿卡姆精神病院新购入的“骨灰研磨机”，那是一个内部装有尖锐刀片的金属罐，启动后刀片高速旋转把遗骨磨碎，然后她就得到了一堆粉末状骨灰。
思考了半天，她最终决定把他的骨灰压制成钻石戒指和唱片。
前者可供她戴在无名指处宣誓主权，还能够在打架时充当张牙舞爪的指套助攻；后者可以放在她的卧室里，每夜给她睡前讲混着冷笑话的喜剧鬼故事。
比起活生生的人，不可掌控，随时像个危险的爆|炸物。尸体是安全的，治愈的，永恒贴心的。死去的杰罗姆·瓦勒斯卡，他是一只合格的宠物。
林荔对于她的处理方式感到满意。
只是……在哥谭，荒谬离奇的事情随处可见。
在她短短二十载有余的人生里，她听过下水道里的老鼠唱歌，看过夜半出太阳，企鹅在火焰里游泳，金鱼跳出浴缸上地并排走路。但她从没有想过，死人还会复活。
还不止一次。
在某个满月的日子里，当她迷迷糊糊在半睡半醒之间，杰罗姆·瓦勒斯卡拿着撬棍哗啦哗啦地砸开了她房间的窗户，唔……顺便还带了一堆他的特供小玩具。
会弹出彩色子弹和小旗子的手枪，和融化的草莓糖混合在一起的微型炸弹，羽毛装饰的手铐，一堆致幻剂药片，口哨，魔术帽，夹子，笑气匣，折断的火柴，无数如卡牌般的薄而尖锐的小刀。他像是游荡在哈利马戏团的推销员一样，将它们逐一耐心展现在她的面前。
他对她大喊道：“小百合花——惊喜！”
她颇感心累，揉了揉眉心，满是无奈地看向他。不等他替她民主地挑选一种死刑执行方式，困意已经要把她击毙。
“呵呵……你喜欢哪一个？嗯？这个怎么样？”
他口头上同她打着商量，实际上却颇有兴致地选择专断执行。他将如同女巫般的魔术帽戴在她的头上，将她单只手腕锁在床柄。
林荔抚摸着无名指处的戒指，看着床头柜上静静躺着失而复得的《魔山》，花花绿绿的封面就和眼前人的脸蛋一模一样，混乱，眩晕，带着令人致幻的疯癫。
他的肩膀上站着一只乌鸦，通体漆黑，散发出阴郁的气质，除了那对血腥的红色瞳仁，其他单调的部分与杰罗姆·瓦勒斯卡一贯的形象格格不入。
这使得她一时间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处在梦境。
于是她将被子一蒙，准备装死。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但这是一个糟糕的反应。杰罗姆·瓦勒斯卡不喜欢扫兴，不喜欢他人忤逆他，但他却喜欢肆无忌惮地挑衅四周，在他人怒意的边缘游走，试探底线。
很巧，她也是。
当林荔再度被枪口指着后脑勺不得不直面现实时，关于死亡，她唯一感到遗憾的就是——她还没读完那本小说。自从它突然在她的书架上凭空蒸发后，她就一直对此念念不忘。
杰罗姆·瓦勒斯卡不爽地在她耳边低语道：“嘘……小姐，你不专心。”
天呐，这语气简直是小孩子吃不到糖的抱怨。
她开始装傻：“为什么是我？”
杰罗姆的眼神凝滞了一秒，接着恢复如初。他垂眸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发，将它们随意卷在自己的指尾，仿佛一个临时戒指，笑容灿烂：“好问题。”
他说：“直觉。”
这个时空的监察员小姐得到了她意料之中的答案。
杰罗姆·瓦勒斯卡不是第一个来找她的顾客。她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但他不会认识她，因为他已然逝去。当人们起死回生时，总是会遗漏一些事情。
比如说，他是谁？他是怎么死的？
她平静地盯着他的眼睛，对他说：“你知道吗？其实你已经死了。”
听罢，杰罗姆·瓦勒斯卡却开始疯狂大笑起来，他抖动着肩膀，泪流满面，他的笑声如同闪电般划过黑暗的天空，而他毫无察觉。她从来不知道他那么爱哭。
可这让他看起来很动人。她想。
她明白，想要幽灵一时间接受这个事实有些困难。但她觉得，她每次会晤都要讲相同的台词也很烦。
那只乌鸦飞到了窗台上。杰罗姆停下笑声，眼神变得深邃。他由于那张裂口的唇，他吹了个不太成功的口哨，移开了枪口，捏住了她的后颈，“哦……？这倒是个有趣的事实。”
然而下一刻，他重新将冰冷的金属枪口重新对准了她，他咧开了唇，脸侧的笑弧几乎要连到眼角。
他得出结论开始恐吓她：“亲爱的，所以看来……我是回来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去的。”
监察员小姐不可置否。
她习惯用恐惧感来代替抑郁的情绪，这或许是她喜欢寻觅刺激感的原因。但这个替代疗法总有失效的一天，她的受惊阀值随着夏日的温度而不断上升，她变得越来越钝感。
面对此情此景，她只是耸了耸肩，淡淡地笑了笑，“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下一刻，耳畔边传来清脆的扳机声。
林荔静静地想，不知今夜去了地府游荡，托马斯·曼有无喝下了孟婆汤，一早就投胎。如此这般，她是否还能向作者打探到未读完的剩余情节？
砰——
枪口蹦出一朵沾血的白玫瑰，它跳跃在了她的眼帘，带着致幻剂的余烬，绽放出流泪的微笑。
杰罗姆·瓦勒斯卡呵呵地笑了，他像是被她的答复所取悦。他抽出了那枝玫瑰，将它别在了她的耳边，吻了吻她的眼睛。
他说：“我的宝贝幸运儿，这是见面礼。”
监察员小姐露出颇感意外的神情，她为他的情绪稳定感到诧异。
杰罗姆收起了枪，他撇了撇嘴，将她拷在了床头铁杆上的手腕解开，像是哄宠物般弯下腰对她解释道：“我的甜心，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我一起下地狱，那也不是现在。”
他烦躁地扯掉她包裹在身体上的被单，跳上了她的床，“亲爱的……你我都知道，这个夏天实在太漫长了。”
这只幽灵小丑向她伸出手来，行了一个舞会邀约的鞠躬礼。室内老旧的唱片机播放着断线的夏日协奏曲，她跟随着他来到了客厅，被他捆在椅子上。
紧接着，杰罗姆·瓦勒斯卡像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般，哼着小曲，自如行动，晃着摇摇摆摆的步伐，径直打开了她的雪柜。
“等等……这个……”
“嗯？”
前入殓师小姐未来得及阻止，杰罗姆已然拉开柜门，寒气迎面而来，他看着她放在在冷藏箱内那些人头，被冻得发硬的心脏，装在果酱罐子里的眼珠和血液，它们被她逐一摆列整齐，他挑了挑眉，吹了个口哨。
看见这一幕，她心死了。
林荔顿时收敛起了脸上的随意，放弃了那些踩在云雾里的幻觉。她不动声色地解开了杰罗姆·瓦勒斯卡捆在她手腕上儿戏般的绳索。
他还是发现了她的秘密。
好吧，她的历任玩具都会被这堆收藏品吓倒，接着成为其中一桩遗憾的标本，被她塞入垃圾桶里清空回忆。
食人魔？恋尸癖？精神病？
他们总是大叫着，露出看怪物的眼神望着她。可是他们本来应该能够成为，哦不，本来他们之间已经是“恋人”了？嗯……在过去，他们总是这样称呼她的。
但到了最后，她都得到了些什么呢？
背叛。
她受不了了。总之，她不喜欢这种失控玩具。
当然，杰罗姆·瓦勒斯卡本来就是个疯子，他或许能够理解她。但她觉得更大地可能性是——他将会放声嘲笑她。
这将狠狠地刺痛她的自尊心。
林荔不动声色抓过了桌面上的水果刀，藏在了身后，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但下一刻，杰罗姆却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