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瑾也不知道为什么赵新知现在会过来,原本只是疑惑,可是看到南骞尧怀疑的眼神,甚至是质问的眼神,她心里有些生气,他的眼神就跟捉奸似的,

    好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凭什么?

    还没等温以瑾开口,南骞尧大步上前将门打开。

    两个男人面对面,就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周遭的气氛似凝结了一层冰,嗅到真正的寒气。

    赵新知看到站在门里的两个人,先是一愣,之后再看温以瑾,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发现温以瑾的小腹隆起。

    “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以瑾,是不是他又来骚扰你了?”

    温以瑾刚要开口,南骞尧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至身后,一个健步挡在她面前,目光冰冷的像战场上厮杀的敌人,“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她已经跟你绝交了,你还来骚扰她干什么?”

    听到绝交这两个字,赵新知震惊的目光往温以瑾的方向看去,“你跟我绝交了,你确定?”

    温以瑾生他的气他可以理解,可是他也没想到他们俩到了绝交的这一步,他想,过一段时间她消气了,他再来找她道歉,可没有想到他一来却发现南骞尧也在这。

    场面有些混乱,温以瑾心里烦的很,“我什么都不想说了,你们两个都离开好吗?”

    “说呀,为什么不说告诉他、”南骞尧搂住温以瑾的肩,“告诉他真相。”

    “什么真相?”

    温以瑾推开南骞尧的手臂,“别碰我。”

    “你都怀了我的孩子了,我搂你一下肩怎么了?”

    南骞尧这话说的阴阳怪气,不是说给温以瑾听的,而是故意说给赵新知听的。

    “你……”温以瑾想骂他,可是她要是当着赵新知的面跟南骞尧吵起来,那算什么事?

    还没等她想好该说什么,赵新知听到怀孩子这几个字,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温以瑾,视线再一次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你怀了他的孩子?”

    温以瑾噎到了,她不可能说不是,但如果说是,那岂不是顺着南骞尧,就好像她站住南骞尧这边。

    实际上,现在这一刻,她哪边都不占,她只想让他们两个都离开。

    “南骞尧,赵新知,你们两个离开吧,我很累了。”

    可南骞尧没有要走的意思,赵新知更没有要走的意思。

    温以瑾没有否认,就等于她已经承认了,她的确是怀孕了。

    “你怀几个月了?”

    “四个月了。”南骞尧嘴角勾出一抹得意。

    “四个月。”赵新知震惊道:“不可能,难道因为你生我的气,所以你就又和他在一起了?以瑾,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说过你不可能跟他复合了?”

    “我没有跟他复合。”温以瑾想要解释,可是她也没必要跟赵新知解释这么多,她和赵新知现在既不是朋友更不是情侣,解释多了反而让他误会。

    “赵先生,我没有义务跟你说这些,你们都出去好不好?”

    可现在,她的地盘仿佛不是她的了,而是成为了这两个男人的战场。

    南骞尧的语气有些尖酸,“瞧你这话说的,她跟不跟我复合,难不成你来决定吗?人是会变的,毕竟我和她之间的感情,不是旁人能比得了的。”

    那阴阳怪气的味儿,简直拉足了。

    赵新知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怒火,继续追问:“以瑾,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上次那件事人生我的气?我知道错了,我可以跟你道歉,你让我怎么样都行,但是你不能因为生我的气,又跟他又重新在一块,你明明已经要放下他,和我在一起了,你明明同意跟我约会了。”

    他可以接受温以瑾生他的气,讨厌他,怎么样都没问题,至少他还可以有挽回的机会,至少可以等她气消了,他再慢慢来,可是他不能容忍她要跟南骞尧重新在一起,更何况是怀上他的孩子,这简直就是在要自己的命。

    “你说什么?”南骞尧从他话里抓住了重点信息,转过头看向温以瑾,“你要跟他约会,什么时候的事?”

    他居然被偷塔了。

    赵新知:“她怀孕之前的事,我不知道她是什么原因怀上你的孩子,至少她生我的气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她根本就不爱你了,你别想让孩子困住她。”

    “哈哈哈。”南骞尧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瞧你这话,好像把我当成备胎了,她生你的气所以怀上我的孩子?你别逗了好吗?你才是备胎。”

    他根本就不信赵新知的鬼话。

    南骞尧握住温以瑾的肩,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阿瑾,你告诉我他在撒谎,你根本就没有要跟他约会,对不对?”

    温以瑾麻了也累了,这事复杂三言两语也说不清,说出来了也只有无尽的争执,最后又没完没了。

    她是想过放下南骞尧,她是想过跟赵新之约会,给他一次机会试试看,可是没有想到赵新知是那种人。

    但是不意味着,自己就要跟南骞尧复合。

    她有些头疼,“我求你们了,你们两个人……”

    “以瑾。”赵新知冲上前一把将她抓了过来,“你告诉我,你跟南骞尧不会复合对不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他用什么卑鄙的手掌让你怀上的对不对?”

    “你别碰他!”南骞尧将温以瑾拉过来搂在怀里,目光凶狠,“你再碰她一下,我就拧断你的手!”

    “是你别再碰她。”赵新知终归失去了理智,“她已经不爱你了,一直以来都是你纠缠不休,你没看她根本就不想看到你吗?南骞尧,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以瑾不要你了!”

    “她不要我,难道要你?”南骞尧疾言厉色地质问道:“要你这个骗子?如果她真的要你,她就不会在得知你把在停车场受伤的事赖到我身上的时候,就跟你断交了。她心里是向着我的,而不是你这个卑鄙小人。”

    赵新知不甘示弱,“当时你也派人跟着我了,就算我挨打那件事与你无关,可如果那天我没有被别人打,我也会被你害了,要不然你干嘛让人跟着我?你也没安好心!”

    “那我干嘛要救你?”南骞尧反驳道:“当时你被打个半死,我的人看到了,叫了救护车,这事你真是一个字都不提啊。不愧是学心理的,真是会断章取义,避重就轻,转移话题,只说出事实的一部分混淆视听,玩的真是炉火纯青。我当时就不应该救你,让你死在那,后面就没那么多事了!”

    “那又怎么样?你还把自己当成英雄了?即便这样,你也无法狡辩你派人跟着我,你也是图谋不轨!”

    听到两个男人聒噪的争执,温以瑾抬手堵住自己的耳朵,“你们别吵了,我求你们了行不行?你们要吵出去吵。”

    “阿瑾别怕,我不跟他吵了,他不值得。”南骞尧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赵新知的双目气的瞬间泛起了红血丝,他冲上前将两个人用力分开,将温以瑾拉了过来,“你不要碰她,你没看她根本就不想让你碰吗?她讨厌你。”

    “你滚,你才别碰她!”南骞尧将温以瑾抢回来,“她已经跟你绝交了,你离我孩子的母亲远一点!”

    “不,你才离她远一点,她厌恶你,你没看出来吗?”赵新知抓住温以瑾的另一只手。

    温以瑾被他们俩吵得头昏脑胀,“你们别这样行不行。”

    再这么下去,他们就要把她撕成两半了。

    南骞尧:“阿瑾,你告诉他,让他滚。”

    赵新知:“以瑾,你不是不想见到他吗?他多次骚扰你,你快让他滚。”

    “你们俩都滚,都滚!”

    他们是听不懂人话吗?

    两人:“……”

    很显然,他们两个都不想滚,他们俩只能滚一个,留下来的那一个,才能够证明自己在温以瑾心里更有地位,他们今天非得分出个胜负不可。

    南骞尧:“阿瑾,你听我说,我是你孩子的父亲,我们两个要共同养育一个孩子,不是别人能比得了的,你冷静下来理智地想一想,该滚的是不是他。”

    “以瑾,你别听他的鬼话。”赵新知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义正言辞道:“你想想,他曾经有多么的混蛋,多么不顾你的感受,多么伤你的心,让你一次次的绝望,不要因为他现在后悔了就再给他希望,就磨平了他曾经对你的伤害,这样才是不理智的,伤害就是伤害,是不可原谅的。他只会利用孩子来纠缠你,会像厉鬼一样一辈子缠着你不放,你想想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只有我才能帮你,孩子我也可以帮你照顾呀,不一定非得是他,你让他滚。”

    “阿瑾,你别听他的,他是个伪君子。他能说出那么恶毒的谎言,证明他根本就不是个好人,他才是厉鬼,缠着你不放,我是你孩子的父亲,宝宝需要的是父亲,不是一个骗子。”

    说到“骗子”两个字,他瞪了一眼赵新知,咬牙切齿。

    赵新知:“以瑾……”

    “行了。”温以瑾打断他们的话,“你们把我的手抓得很痛,放开我行不行?我求你们了。”

    听到她痛,两个男人同时松开手。

    温以瑾分别揉了揉自己被抓痛的两只手腕,她往后退了几步,瞪了他们两个人一眼,“你们俩全都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们,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全都滚行吗?”

    再这么下去,他们不疯,她就要发疯了。

    她就想一个人过自己的小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阿瑾……”

    “以瑾……”

    两个男人同时往她的方向走去,可紧接着又是争吵。

    “你别靠近她。”南骞尧拦住他的去路。

    “你才别靠近她。”赵新知不甘示弱。

    两个男人瞪着彼此,面露凶光,就像两头疯癫的野兽。

    忽然,南骞尧笑了,“你知道吗?之前你把挨打的那件事赖到我身上,我就在想,我为什么不坐实了这件事呢?”

    话刚落音,南骞尧突然一拳打了上去。

    这一拳打的猛烈,赵新知毫无防范,猛退了几步,差点跌倒,好在撑住旁边的桌子。

    温以瑾倒抽了一口凉气,错愕道:“南骞尧,你在干什么?”

    赵新知站稳身体,脸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青紫,他擦拭了嘴角的血液,冷笑了一声。

    接着,他眼底迸出熊熊的火焰,像豹子一样朝南骞尧扑了过去,两个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温以瑾捂着肚子吓得连连后退,躲在角落里,眼睁睁的看着两个男人你一拳我一脚,打的不可开交。

    “你们住手!”

    她尖锐的声音却无法阻止两个男人沸腾到顶端的愤怒和情绪,他们打的越发凶狠,整个客厅变得一片狼藉,瓷片摔了一地,两人身上都变得血迹斑斑。

    南骞尧将赵新知压在身下,揪紧了赵新知的领口,咬牙切齿道:“她是我的女人,你再敢骚扰她,我就弄死你!”

    “南骞尧,你不配!这句话我也要跟你说,你再骚扰,她我就弄死你!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赵新知,你有的我也有!”

    南骞尧:“那行,我现在就弄死你,咱们俩今天有一个会死在这!”

    赵新知:“死得一定会是你!”

    “你们再这样我就报警了,住手!”无论温以瑾怎么尖叫,怎么喊,两个人依然打红了眼。

    人的本质跟野兽没什么区别,不管是什么身份地位,情绪上头了,怒红了眼,真的会弄出人命的。

    温以瑾又气又急,她抓起沙发上的手机,拨打了报警号码。

    打完之后,温以瑾突然捂着自己的肚子倒在了地上,“啊,我的肚子好痛,好痛,我不行了。”

    听到动静的两个人,神同步地停下暴力行为,转过头往温以瑾的方向看去。

    两个挂彩的男人如梦惊醒,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往温以瑾的方向冲去,跑的过程中还连推带搡,要争夺第一。

    最后,还是南骞尧拔得头筹,冲到温以瑾身边,单膝跪地将温以瑾从地上抱了起来,“阿瑾,怎么了?”

    “我肚子痛。”温以瑾的声音憔悴无力,之前在剧组里学了不少的演技,全都用在这儿了。

    “以瑾。”赵新知担心道:“我送你去医院,别怕。

    “你给我滚开!”南骞尧用力地推了他一把,“轮得到你送吗?知三当三的东西!”

    赵新知怒道:“三你个头,她已经和你离婚了!”

    “离婚了也轮不到你!”南骞尧忍着身上的剧痛,将温以瑾抱了起来,“我带你去医院,你会没事,宝宝也会没事的。”

    “南骞尧,赵新知。”温以瑾冷漠地唤着两个人的名字,然后问:“你们两个还要打吗?”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互相看对方不顺眼,都给对方来了个白眼,可是目光落在温以瑾身上时,又是温柔动人的。

    “阿瑾,对不起,我不打了。”

    “以瑾,对不起,我也是一时冲动,我不打了。”

    温以瑾:“那行,放我下来吧,我肚子不疼了。”

    她刚刚只是装的,想让他们停下,再打下去,等不到警察来,他们就把对方打死了。

    南骞尧:“阿瑾,你没事?”

    “我没事,放我下来。”她在他怀中挣扎了两下。

    南骞尧身上的伤被她的动作拉扯的很痛,他轻轻地放下了她。

    温以瑾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冷冷地瞥了一眼两个人,他们俩打都打了,她再骂他们也没什么意义,现在指责也没用。

    “你们把我这打成这个样子怎么办?我怀着孕还要收拾,你们两个有没有一个人为我考虑过?全都没有,打起来的时候真是爽。我是你们这两头野狼争夺的肥鸭吗?我是让你们两个人争夺对错的工具人吗?你们两个,一个人站在孩子的制高点,一个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那请问谁能赢?反正对我来说都挺恶心的。”

    两人全都沉默,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下头。

    南骞尧立刻说:“阿瑾,我现在就让人来给你收拾,砸坏的东西给你买新的。”

    这一点,赵新知要更胜一筹,“我亲自给你收拾。”

    他说到就去做,立刻去拿是扫把和扫帚。

    南骞尧自然不甘示弱,“我也亲自给你收拾。”

    他卷起袖子,去跟赵新知抢扫把,两个人抓着同一个扫把,剑拔弩张,甚至要把扫把给折断。

    温以瑾在一旁冷冷看着,“你们还要打?你们知道小学生是怎么打架的吗?就像你们这样。”

    这话,像是在他们的火焰上浇了盆冷水。

    “我给你们10分钟的时间,把这里打扫干净,你们是要把其中的9分钟都用来抢扫把吗?”

    两个男人同时松开了扫把。

    南骞尧也不争了,转头去整理被两人撞歪的桌子。

    两个在外面呼风唤雨的男人,就这么被制住了。

    后来,两个人分工合作,将打坏的东西全都扫好放在垃圾袋里,客厅变得整齐了,不过少了不少的东西,许多都被他们俩打碎了。

    两个人收拾好客厅之后,刚要上温以瑾面前邀功,想问她,他们两个谁做的好时,门被敲响。

    “有人吗?我们是警察,接到报警电话说有人互殴。”

    门外的声音,让两个男人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邀功,全都哽在了嗓子眼,齐齐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温以瑾。

    温以瑾只是冷漠地说了一声,“跟警察下去的时候,记得把垃圾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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