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恐高这毛病
开机前的准备工作有些复杂。
由于之前没有演戏的经验，蔺如凤是个配角或者跑龙套的倒还好，一来就演女主，就导致她要忙的比其他演员要多得多。
熟悉剧本琢磨人物特点其实还好，多对着镜子演几遍就能找到基本的感觉了。
背台词有点难。蔺如凤记忆力严重衰退，记着这一句忘了上一句，好不容易背会，一觉醒来又模模糊糊，有些让人崩溃。
不过也不是特别难解决的事情。
最难解决的是她恐高这事儿。
她觉得，武术培训的时候是会吊威亚的，到正式开拍的时候，她多少能适应来的吧。
她也从小就很喜欢当小说里的女侠，因此一遍一遍地重复武打动作的时候倒也没有那么痛苦。刚开始吊威亚她头晕目眩了一会儿，但好歹坚持了下来，慢慢习惯了那种突然被吊起的感觉。
指导老师夸她聪明好学，动作很标准。
“她真的没有舞蹈基础吗，柔韧性这么棒的同时动作也很有力度。”老师摇头叹气。
蔺如凤被夸很开心，也对自己的训练成果产生了很大的成就感。
等到正式开拍的时候，蔺如凤却萎了。
她恨作者，为什么要给男女主安排这么多飞来飞去的戏。
故事的最开始，女主就失手将绣球丢下了楼台，引起下方一阵鸡飞狗跳。她欲从楼台飞身而下阻止，还没落地又被从天而降的男主揽着腰带飞到了屋顶。
站在三米高的楼台上，她害怕，但习惯了；从楼台上跳下去时，她倒也并不害怕。
但是哪个恐高人士被这样忽上忽下地放风筝还能淡定的了啊？！
蔺如凤发出了无意义的嚎叫。
这种事情，适应不了的。
培训的时候有心理准备啊呜呜呜呜正式拍戏的时候这上天频率，根本来不及让她反应什么时候会被吊起来、吊多高。
蔺如凤白着脸软着腿问导演能不能让她最短的时间内一次性拍完所有吊威亚的戏。
要我死，请直接一刀子捅向我，而不是反复凌迟。
姜乐业同情且理解地望着两腿打颤的她，点头同意了。
于是蔺如凤在这期间身上就一直绑着威亚，一会儿跳到屋顶上，一会儿和方云霄从屋顶上对打到平地，一会儿又在竹林树林里飞飞飞。
等到身体终于没有了威亚的拖拽，蔺如凤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老铁，一个做梦梦见自己踩着轻功躲丧尸，却因为恐高飞着飞着就被丧尸拽住脚踝的人，到底是谁在指望她能克服这个东西！
啊！！
在梦里长了翅膀都飞不到三米以上的人！！
蔺如凤扯出一个笑，摆摆手向周围的人示意自己没事后，抖着腿站起来挪到椅子前坐下，解放双腿。
活过来了……
装着水的纸杯被递到她面前，蔺如凤扭头，这才注意到有人坐到了她旁边。那女子顶着女配的妆造，柳眉杏眼，挺鼻红唇，身穿紫色襦裙，气质温雅。见蔺如凤看过来，她弯了弯眉眼笑道：“辛苦啦，喝点水吧。”
“谢谢。”蔺如凤接过，礼貌性地笑了笑道。
女子叫魏思语，担任的是剧中女二江淅。虽说演绎的角色是一个脾性阴晴不定善恶立场也飘忽不定的隔壁山庄大当家，但她本人却是一个非常和善且自来熟的人。
蔺如凤向来秉持着“别人不主动和我搭腔就死也不开口”的社交模式，加上飞来飞去的戏中并没有江淅的戏份，所以蔺如凤从一开始就基本没有和魏思语说过话。
她有些心虚，怕魏思语觉得自己端架子什么的。
她其实很想和魏思语说话，毕竟和漂亮姐姐说话这种事情谁都会忍不住的。
但是她张不开口，她害怕。
比起被讨厌她更害怕社交。
没想到，魏思语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扑上来打招呼了。
是的，扑上来。
她双臂搂住蔺如凤的脖子，开心道：“你好呀姐妹！我叫魏思语，同一个剧组以后多多关照哟。”
蔺如凤：“？”
该怎么说，蔺如凤对魏思语是有印象的。
她担任的角色各有特色，妥妥一个剧抛脸，并且演技好的同时在娱乐圈中人缘也是极好的。
这样说吧，无论谁在采访时被问到娱乐圈中和谁关系好，那人都会毫不犹豫地说出魏思语这个名字。
蔺如凤听说这些的时候，以为魏思语只是因为人情世故，是真没想到原来她真的是个自来熟。
自来熟好啊，熟，都熟，熟点好。
蔺如凤身体不大好，被魏思语压着，有些窒息。但她虽然害怕和人主动搭话，不过既然别人开口了，她就绝不会让对方的话掉到地上。
蔺如凤立马开启社交模仿模式，找到贴合魏思语性格的说话语气，笑道：“你好呀，我叫蔺如凤。”话罢弯了下腰，强撑着一口气艰难道，“那个，你可以先松一下吗，我有点……呃窒息……”
“啊好好好，抱歉抱歉。”
之后魏思语就开始发挥她的社牛，时不时跑来找蔺如凤闲聊，不到两天两个人就已经熟络了起来，渐渐形影不离。
原本这两天拍的内容没有江淅的戏份，魏思语完全可以不来，但她说反正也闲，就来剧组看蔺如凤拍戏了。
魏思语看着蔺如凤把水喝完，问道：“还要喝吗？”
蔺如凤摇摇头，呼出一口气道：“活过来了，谢谢。”
魏思语撑着下巴道：“没想到你恐高这么严重。实在克服不了就找一下替身嘛，看你脸白的。”
蔺如凤忙问道：“我刚在场上的时候能看出来我很害怕吗？”
魏思语愣了一下，笑着摇头道：“看不出来。你表情管理还挺厉害的哈哈哈哈哈。”
蔺如凤松了口气，继而开口道：“谁家好人头一天工作就请假啊，那不明摆着不想混饭吃了嘛。”
两人认识的这几天，魏思语差不多了解到蔺如凤成为演员的经过了。她看向蔺如凤挑眉道：“你打算在这一行混饭吃？”
“不知道，顺其自然吧。”蔺如凤摇头，“我感觉以我的性格走不了太远，说不定除了姜导不会再有人找我拍戏了。以后要是有机会了我就上，没机会了就安心读我的书，然后找个适合我的工作，安安稳稳过完一辈子就行。”
“那你还这么拼命？恐高可不是小事。”魏思语说道。
蔺如凤无奈地笑了笑，回道：“答应人家姜导了啊，肯定得好好做。本来一部电影也就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长，要是三分之一都找替身了，那人家白花心思找演员做什么。我倒是不介意观众骂我什么，但是换成我当导演，辛苦找个人结果演了一部烂片，我得埋怨死那个演员。”
魏思语静静地看了蔺如凤一会儿，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话说你录取到什么专业了？”
“……嘶。”蔺如凤思考了一会儿道，“呃，什么什么工程？反正是个工科类的。”
魏思语瞪大眼睛：“你连你录取了什么专业都忘了？！你填志愿是一个字也没看吗？”
“看了看了，就是我记得我填了好几个什么什么工程，所以不记得被录取的到底是什么专业了。”蔺如凤无所谓道。
“……”魏思语抿了抿唇，道：“报个不喜欢的专业，以后学起来会很痛苦的哦。”
蔺如凤皱着鼻子道：“我知道。但是我想了想，实在是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专业。比较感兴趣的几个，就外语，心理学，医药学。
“我没毕业的时候倒是想过报外语专业，但是在国内学外语除了当老师也没有什么别的就业岗位，我既不想出国也不乐意当老师，就只有两个学校填报了外语专业，还不是第一志愿。
“心理学，嗯，我干……我妈死活不让我报，说心理学搞心态。”
蔺如凤事后想了想，觉得她好像对心理学也没有特别感兴趣，也就顺着梵母去了。
比起帮助别人摆脱幻想的世界，她更想利用这些时间来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
蔺如凤叹了口气道：“所以我剩下的七个志愿就都填成生物啊化学啊医药相关了。”
“妈呀……工科类，妈呀。”魏思语啧啧几声，“不好学。”
“还好。”蔺如凤郁闷道，“工科类我倒不是特别害怕，我害怕的是化学。”
化学，她一生的宿敌。
一般来说物理可以学好的人化学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毕竟理综最难学的就是物理。
但偏偏蔺如凤就是个奇葩，别人理综的追分项她学得最糟糕，别人哭天喊地说难学的她却没有多头疼。
除了那个什么……
得，高考才刚过了半把个月她就已经把学过什么忘了一半了。
那个，呃……电阻率，呃，反正就是好几个电阻我传你你传我最后算P1P2P3那个，她看不明白，其他的其实都还好。
但化学这个东西，蔺如凤自己也不懂。
一个学生，偏科无非就是讨厌这个老师和讨厌这门学科两个理由。
诡异的是，蔺如凤两种都不是。
她对化学很感兴趣，她觉得很神奇，爱学。
她初高中的化学老师师德也都很好，她很喜欢。
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想睡觉，每节化学课。
不管是哪个化学老师，走进教室的一瞬间对蔺如凤来说都像是走进了一颗巨型安眠药，甚至外班来代课的老师也不行。
老师跟蔺如凤讲道理很痛苦。
蔺如凤听老师的话强撑着困意更痛苦。
久而久之，对化学这门学科她就渐渐地成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状态。
然后开始害怕起来。
魏思语心疼地看了蔺如凤三秒，然后拍拍她的肩膀道：“安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专业混不出头，你还能考公考编；不喜欢考公考编，你还有才艺；才艺混不出头，还有别的嘛，条条大路通罗马且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现在的社会，你还怕会饿死不成？”
蔺如凤郁闷点头：“是这样打算的。”
她从没想过自己能有什么大放异彩的未来。
她甚至没想过自己能有未来。
作为一个平庸的人，她曾经也有梦想。
她将它编织起来，怀着对未来的憧憬，然后看着她的亲人将它丢在地上碾碎，反反复复。她觉得无力，便也懒得拼凑，安分地走他们眼中她该走的路。
可三年前，他们为她安排的路断了，她又没有了目标，于是就只能漫无目的地继续走，无关梦，无关未来。
高考完了，她自知上进心超额支出了，且其实，突然觉得未来也不是那么令人期待了。
于是她就只盼着，能安然无恙地苟着就好。至于能苟到什么时候，就随天命吧。
想起三年前自己说的要做牡丹不做牵牛那句话。
……呵呵，年轻。
她可没有牡丹那种，被烧焦了还能重头来过的魄力。
“聊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将蔺如凤的思绪拉回，她抬头，见是方云霄拿着两杯奶茶走了过来。
“在聊男主和男二谁更帅。”魏思语撑着脑袋故意道。
方云霄笑了笑，将其中一杯递给魏思语，而后又将另一杯给蔺如凤，一边说道：“这还用讨论？谁家的小谁，你来说说谁更帅？”
“……”蔺如凤白了他一眼道：“我不喝奶茶，你自己留着吧。”
“这不是我买的，你可以放心喝。”方云霄明显不信会有女孩子不喝奶茶，是以挑眉道。
蔺如凤呵道：“法制社会，我还不至于怕你个公众人物能在大庭广众下毒害我。我乳糖不耐受，喝不了。”
“乳糖不耐受？”方云霄怔愣道，“你是小猫成精吗？”
“对啊，我小猫成精。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蔺如凤面无表情道。
“稀罕事。”方云霄啧啧，随即话锋一转，“所以谁更帅？”
“……我劝你别这么执着。”蔺如凤皱眉道。
方云霄坐下，吊儿郎当且不依不饶：“我比梵星辰优秀，很难以启齿吗？”
“这很难评，毕竟我不是选美大赛的评委。你非要我说实话的话，我觉得你俩都挺好，没长我审美上。”
开机前的准备工作有些复杂。
由于之前没有演戏的经验，蔺如凤是个配角或者跑龙套的倒还好，一来就演女主，就导致她要忙的比其他演员要多得多。
熟悉剧本琢磨人物特点其实还好，多对着镜子演几遍就能找到基本的感觉了。
背台词有点难。蔺如凤记忆力严重衰退，记着这一句忘了上一句，好不容易背会，一觉醒来又模模糊糊，有些让人崩溃。
不过也不是特别难解决的事情。
最难解决的是她恐高这事儿。
她觉得，武术培训的时候是会吊威亚的，到正式开拍的时候，她多少能适应来的吧。
她也从小就很喜欢当小说里的女侠，因此一遍一遍地重复武打动作的时候倒也没有那么痛苦。刚开始吊威亚她头晕目眩了一会儿，但好歹坚持了下来，慢慢习惯了那种突然被吊起的感觉。
指导老师夸她聪明好学，动作很标准。
“她真的没有舞蹈基础吗，柔韧性这么棒的同时动作也很有力度。”老师摇头叹气。
蔺如凤被夸很开心，也对自己的训练成果产生了很大的成就感。
等到正式开拍的时候，蔺如凤却萎了。
她恨作者，为什么要给男女主安排这么多飞来飞去的戏。
故事的最开始，女主就失手将绣球丢下了楼台，引起下方一阵鸡飞狗跳。她欲从楼台飞身而下阻止，还没落地又被从天而降的男主揽着腰带飞到了屋顶。
站在三米高的楼台上，她害怕，但习惯了；从楼台上跳下去时，她倒也并不害怕。
但是哪个恐高人士被这样忽上忽下地放风筝还能淡定的了啊？！
蔺如凤发出了无意义的嚎叫。
这种事情，适应不了的。
培训的时候有心理准备啊呜呜呜呜正式拍戏的时候这上天频率，根本来不及让她反应什么时候会被吊起来、吊多高。
蔺如凤白着脸软着腿问导演能不能让她最短的时间内一次性拍完所有吊威亚的戏。
要我死，请直接一刀子捅向我，而不是反复凌迟。
姜乐业同情且理解地望着两腿打颤的她，点头同意了。
于是蔺如凤在这期间身上就一直绑着威亚，一会儿跳到屋顶上，一会儿和方云霄从屋顶上对打到平地，一会儿又在竹林树林里飞飞飞。
等到身体终于没有了威亚的拖拽，蔺如凤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老铁，一个做梦梦见自己踩着轻功躲丧尸，却因为恐高飞着飞着就被丧尸拽住脚踝的人，到底是谁在指望她能克服这个东西！
啊！！
在梦里长了翅膀都飞不到三米以上的人！！
蔺如凤扯出一个笑，摆摆手向周围的人示意自己没事后，抖着腿站起来挪到椅子前坐下，解放双腿。
活过来了……
装着水的纸杯被递到她面前，蔺如凤扭头，这才注意到有人坐到了她旁边。那女子顶着女配的妆造，柳眉杏眼，挺鼻红唇，身穿紫色襦裙，气质温雅。见蔺如凤看过来，她弯了弯眉眼笑道：“辛苦啦，喝点水吧。”
“谢谢。”蔺如凤接过，礼貌性地笑了笑道。
女子叫魏思语，担任的是剧中女二江淅。虽说演绎的角色是一个脾性阴晴不定善恶立场也飘忽不定的隔壁山庄大当家，但她本人却是一个非常和善且自来熟的人。
蔺如凤向来秉持着“别人不主动和我搭腔就死也不开口”的社交模式，加上飞来飞去的戏中并没有江淅的戏份，所以蔺如凤从一开始就基本没有和魏思语说过话。
她有些心虚，怕魏思语觉得自己端架子什么的。
她其实很想和魏思语说话，毕竟和漂亮姐姐说话这种事情谁都会忍不住的。
但是她张不开口，她害怕。
比起被讨厌她更害怕社交。
没想到，魏思语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扑上来打招呼了。
是的，扑上来。
她双臂搂住蔺如凤的脖子，开心道：“你好呀姐妹！我叫魏思语，同一个剧组以后多多关照哟。”
蔺如凤：“？”
该怎么说，蔺如凤对魏思语是有印象的。
她担任的角色各有特色，妥妥一个剧抛脸，并且演技好的同时在娱乐圈中人缘也是极好的。
这样说吧，无论谁在采访时被问到娱乐圈中和谁关系好，那人都会毫不犹豫地说出魏思语这个名字。
蔺如凤听说这些的时候，以为魏思语只是因为人情世故，是真没想到原来她真的是个自来熟。
自来熟好啊，熟，都熟，熟点好。
蔺如凤身体不大好，被魏思语压着，有些窒息。但她虽然害怕和人主动搭话，不过既然别人开口了，她就绝不会让对方的话掉到地上。
蔺如凤立马开启社交模仿模式，找到贴合魏思语性格的说话语气，笑道：“你好呀，我叫蔺如凤。”话罢弯了下腰，强撑着一口气艰难道，“那个，你可以先松一下吗，我有点……呃窒息……”
“啊好好好，抱歉抱歉。”
之后魏思语就开始发挥她的社牛，时不时跑来找蔺如凤闲聊，不到两天两个人就已经熟络了起来，渐渐形影不离。
原本这两天拍的内容没有江淅的戏份，魏思语完全可以不来，但她说反正也闲，就来剧组看蔺如凤拍戏了。
魏思语看着蔺如凤把水喝完，问道：“还要喝吗？”
蔺如凤摇摇头，呼出一口气道：“活过来了，谢谢。”
魏思语撑着下巴道：“没想到你恐高这么严重。实在克服不了就找一下替身嘛，看你脸白的。”
蔺如凤忙问道：“我刚在场上的时候能看出来我很害怕吗？”
魏思语愣了一下，笑着摇头道：“看不出来。你表情管理还挺厉害的哈哈哈哈哈。”
蔺如凤松了口气，继而开口道：“谁家好人头一天工作就请假啊，那不明摆着不想混饭吃了嘛。”
两人认识的这几天，魏思语差不多了解到蔺如凤成为演员的经过了。她看向蔺如凤挑眉道：“你打算在这一行混饭吃？”
“不知道，顺其自然吧。”蔺如凤摇头，“我感觉以我的性格走不了太远，说不定除了姜导不会再有人找我拍戏了。以后要是有机会了我就上，没机会了就安心读我的书，然后找个适合我的工作，安安稳稳过完一辈子就行。”
“那你还这么拼命？恐高可不是小事。”魏思语说道。
蔺如凤无奈地笑了笑，回道：“答应人家姜导了啊，肯定得好好做。本来一部电影也就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长，要是三分之一都找替身了，那人家白花心思找演员做什么。我倒是不介意观众骂我什么，但是换成我当导演，辛苦找个人结果演了一部烂片，我得埋怨死那个演员。”
魏思语静静地看了蔺如凤一会儿，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话说你录取到什么专业了？”
“……嘶。”蔺如凤思考了一会儿道，“呃，什么什么工程？反正是个工科类的。”
魏思语瞪大眼睛：“你连你录取了什么专业都忘了？！你填志愿是一个字也没看吗？”
“看了看了，就是我记得我填了好几个什么什么工程，所以不记得被录取的到底是什么专业了。”蔺如凤无所谓道。
“……”魏思语抿了抿唇，道：“报个不喜欢的专业，以后学起来会很痛苦的哦。”
蔺如凤皱着鼻子道：“我知道。但是我想了想，实在是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专业。比较感兴趣的几个，就外语，心理学，医药学。
“我没毕业的时候倒是想过报外语专业，但是在国内学外语除了当老师也没有什么别的就业岗位，我既不想出国也不乐意当老师，就只有两个学校填报了外语专业，还不是第一志愿。
“心理学，嗯，我干……我妈死活不让我报，说心理学搞心态。”
蔺如凤事后想了想，觉得她好像对心理学也没有特别感兴趣，也就顺着梵母去了。
比起帮助别人摆脱幻想的世界，她更想利用这些时间来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
蔺如凤叹了口气道：“所以我剩下的七个志愿就都填成生物啊化学啊医药相关了。”
“妈呀……工科类，妈呀。”魏思语啧啧几声，“不好学。”
“还好。”蔺如凤郁闷道，“工科类我倒不是特别害怕，我害怕的是化学。”
化学，她一生的宿敌。
一般来说物理可以学好的人化学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毕竟理综最难学的就是物理。
但偏偏蔺如凤就是个奇葩，别人理综的追分项她学得最糟糕，别人哭天喊地说难学的她却没有多头疼。
除了那个什么……
得，高考才刚过了半把个月她就已经把学过什么忘了一半了。
那个，呃……电阻率，呃，反正就是好几个电阻我传你你传我最后算P1P2P3那个，她看不明白，其他的其实都还好。
但化学这个东西，蔺如凤自己也不懂。
一个学生，偏科无非就是讨厌这个老师和讨厌这门学科两个理由。
诡异的是，蔺如凤两种都不是。
她对化学很感兴趣，她觉得很神奇，爱学。
她初高中的化学老师师德也都很好，她很喜欢。
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想睡觉，每节化学课。
不管是哪个化学老师，走进教室的一瞬间对蔺如凤来说都像是走进了一颗巨型安眠药，甚至外班来代课的老师也不行。
老师跟蔺如凤讲道理很痛苦。
蔺如凤听老师的话强撑着困意更痛苦。
久而久之，对化学这门学科她就渐渐地成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状态。
然后开始害怕起来。
魏思语心疼地看了蔺如凤三秒，然后拍拍她的肩膀道：“安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专业混不出头，你还能考公考编；不喜欢考公考编，你还有才艺；才艺混不出头，还有别的嘛，条条大路通罗马且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现在的社会，你还怕会饿死不成？”
蔺如凤郁闷点头：“是这样打算的。”
她从没想过自己能有什么大放异彩的未来。
她甚至没想过自己能有未来。
作为一个平庸的人，她曾经也有梦想。
她将它编织起来，怀着对未来的憧憬，然后看着她的亲人将它丢在地上碾碎，反反复复。她觉得无力，便也懒得拼凑，安分地走他们眼中她该走的路。
可三年前，他们为她安排的路断了，她又没有了目标，于是就只能漫无目的地继续走，无关梦，无关未来。
高考完了，她自知上进心超额支出了，且其实，突然觉得未来也不是那么令人期待了。
于是她就只盼着，能安然无恙地苟着就好。至于能苟到什么时候，就随天命吧。
想起三年前自己说的要做牡丹不做牵牛那句话。
……呵呵，年轻。
她可没有牡丹那种，被烧焦了还能重头来过的魄力。
“聊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将蔺如凤的思绪拉回，她抬头，见是方云霄拿着两杯奶茶走了过来。
“在聊男主和男二谁更帅。”魏思语撑着脑袋故意道。
方云霄笑了笑，将其中一杯递给魏思语，而后又将另一杯给蔺如凤，一边说道：“这还用讨论？谁家的小谁，你来说说谁更帅？”
“……”蔺如凤白了他一眼道：“我不喝奶茶，你自己留着吧。”
“这不是我买的，你可以放心喝。”方云霄明显不信会有女孩子不喝奶茶，是以挑眉道。
蔺如凤呵道：“法制社会，我还不至于怕你个公众人物能在大庭广众下毒害我。我乳糖不耐受，喝不了。”
“乳糖不耐受？”方云霄怔愣道，“你是小猫成精吗？”
“对啊，我小猫成精。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蔺如凤面无表情道。
“稀罕事。”方云霄啧啧，随即话锋一转，“所以谁更帅？”
“……我劝你别这么执着。”蔺如凤皱眉道。
方云霄坐下，吊儿郎当且不依不饶：“我比梵星辰优秀，很难以启齿吗？”
“这很难评，毕竟我不是选美大赛的评委。你非要我说实话的话，我觉得你俩都挺好，没长我审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