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过去，佟苓到达穆州路府。
翟城早早地候在路府大门前，面色严肃道：“将军，圣上下令，若你回到府上，势必立马入宫，不得耽误。”
佟苓眉头微蹙：“可曾说是什么事儿？”
翟城摇头。
佟苓刚迈过路府大门，眸光一凝，转身往马车去：“走吧，我们入宫。”
翟城颔首，快步跟上佟苓，翻身坐到马车前室。
佟苓到穆州的时辰尚早，算起来宫里还未散朝，她手指捏出一把汗，有些许的紧张。
穆州的天白雪皑皑，车轴滚动夹杂着碾压积雪的脆声，佟苓的心更加慌乱。
这是她第一次入宫，也是这辈子独有的机会上朝堂。
寒凉的风吹开车笭，拂过她的脸颊，发丝。
她抬眼去看，透过车笭缝隙，看见这偌大空旷的皇宫里，满是寂寥。
宫人们按部就班，齐齐垂头从远处经过。
她心中叹了一口气，皇权贵胄生而高贵，锦衣玉食，而百姓们受了冤屈，却无处申冤，更无人关切外界平民心声。
这个冤，她必须得申。
佟苓眸光恍然清澈，没了先前的焦虑惶恐，而是正襟危坐，眼底果决坚毅。
下了马车，翟城留守在宫门前，佟苓则步步向前，毫不犹豫。
映入眼帘的，是高登台阶，青石板，朱红柱雕刻着繁复的云纹龙锦，两只精致石狮小兽立在高台之下，气氛很是压抑。
而高台之上，是被朱红屋檐盖住的黑，让人一时望而却步。
佟苓攥紧拳头，不让自己有退缩的机会，大步流星走上台阶。
大殿之内，文官吵嚷不停，分作两派，各站两边，中央空虚。
佟苓还未能听清他们说的什么，便被大殿深处，龙椅之上的天子传了进来。
她略微低头，迈入大殿，文官们鸦雀无声，齐齐将目光投向她。
佟苓抱拳行礼：“得圣上急召，末将马不停蹄赶回穆州，却不知是哪发生了战事儿，望圣上与末将明示。”
文官们显然也不知路将军为何出现在此，发出惊讶之声，交头接耳。
天子道：“朕只是听闻，路将军在去过边疆后，那里就出现了乱党。近日朕与诸位爱卿谈及乱党一事，却鲜少有人知晓边疆已乱，派出去查探的将士也说边疆太平，百姓安宁，朕身为天子，却不知民生疾苦，所以召路将军来问一问，边疆当真太平？”
佟苓额头渗出细汗，阖了阖眼，道：“回圣上，边疆确实不太平，百姓流离失所，乱党皆为农户，他们夺了官刀，在北羌与延河交界行凶抢劫，与山匪无异。”
此话一出，朝堂轰乱，有人上前质问她：“边疆不太平，我们怎么不知道？若真如路将军所说，百姓们夺了官刀行凶，各地县衙岂会瞒着不报？”
“假如边疆当真不太平，那路将军既早已知道乱党横行，又为何欺瞒圣上，到了如今才说出这番话，莫不是锦衣玉食惯了，贪生怕死不敢上战场了？”
“圣上明鉴，乱党一事要查明，倘若边疆真的遭了难，那路将军知情不报一事也得严惩。”
佟苓回过身，扫了一眼奸佞恶毒的文官，眸光一转，嗓音浑厚道：“我可以担下知情不报的罪名，但各位可别忘了，边疆官刀丢失一事，延河又是谁管辖的，大家心知肚明。避重就轻，可解决不了流窜的乱党。”
方才侃侃而谈的文官一时哑言，佟苓趁热打铁，继续道：“众所周知，官刀丢了那是个什么罪？他痈王花天酒地，不问百姓，连官刀都能弄丢，乱党行凶抢劫，他就当真不知情？诸位大臣兵不血刃，每日只在这朝堂动动嘴皮子，既去不了边疆，又打不得战，乱党一事是否为真，诸位连真相都不知道，就敢在圣上面前诬陷在下，是何深意？”
“怕不是受人指使吧。”她双手一摊，远离文臣，看了龙椅之上那人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文臣们还想上前辩驳，圣上却先一步开口道：“众卿勿急，路将军说得不错，确实该派个可靠的人前去边疆查探。路将军，就由你…”
圣上话刚出口，便有文臣开口打断：“圣上不可！人人都知痈王与路将军颇有恩怨，此刻让路将军前去，只怕有人公报私仇。”
其余文官纷纷附和，跪地请愿道：“圣上三思，让路将军前去只怕难堵悠悠众口。”
“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佟苓微微抬眼，看了看那明黄龙袍。
皇帝紧蹙双眉，喝道：“此事容后再议，都退下。”
圣上登基多年，却被痈王一行人制住手脚，急召回城想必是要把路欣文推出去，做圣上的刀。
佟苓收回眼，跟在文官身后，出了大殿。
刚迈出大殿的门，便有一太监撞了她的肩膀。
佟苓打量四周无人，忙用左手将右臂胳膊处的字条盖住。
待文官都走了，她才小心翼翼拿出字条来看。
上面写着——“御书房一叙。”
佟苓回过身，看向那高台之上的龙椅若有所思。
不知何时走来一个小太监，对佟苓行礼道：“路将军，小的给您带路，请。”
佟苓颔首，与太监一道去了御书房。
皇帝看她来了，摆了摆手示意宫人退下，立在书案前，居高临下地看她。
“路欣文，你可有话说？”
佟苓脚下陡然，愣了愣，看向皇帝威严清俊的脸，强装镇定道：“圣上，我该说的已然说过了。”
皇帝眸光意味不明，转身去到书案后落座，审视打量着她：“再无话可说？”
佟苓：“圣上是想让我自请前去边疆。这件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朝中大臣不会同意的。”
“朕是皇帝，做什么还得他们同意？”
听他的语气，像是不悦。
佟苓怕皇帝震怒，示弱道：“圣上是天子，自然无须臣子过问。末将回到家中便写折子自请边疆清除乱党。”
皇帝“嗯”了声：“退下吧。”
佟苓连忙退出御书房，逃也似的往宫外去。
待上了马车，见过翟城，回到路府时，她都仍觉惊魂未定。
朝堂之上，一句话动辄便能要人生死，简单的一口唾沫就要连诛九族，她实在心有余悸。
佟苓回到路府，第一时间便是写折子，写完立马差人送入宫中。
皇城之中，人人皆是棋子，天子也不例外，没人能逃过生存法则。
大臣的风向痈王一边倒，隐瞒边疆乱党一事，佟苓只能猜出，他们是想让百姓怨声载道，恨极了皇帝，继而痈王杀入皇城，把持朝纲，以民心得天下。
而圣上却要利用路欣文与痈王不合的谣言，把路欣文推出去当挡箭牌，自请的折子若批了，佟苓便必须前往边疆，按照圣上心意只能动手杀了痈王。
到了边疆之地，不杀痈王回京是死，杀了痈王回京必死。
她已无路可走。
*
延河。
路欣文敲响王爷府的大门，管家看到王妃回来了，连忙领着她来到后院，脸上很是欣喜。
他一连失踪了两日，痈王不该发怒吗？怎么这管家倒像是看见活菩萨似的，那么激动干嘛？
路欣文不解，他刚踏入王妃院，便见痈王正坐于偏厅饮茶。
痈王听见动静，连忙放下手中茶盏，些许手足无措地站起身，似讨好般问她：“小姿宁，这两日你去哪了？玩得可好啊？若不够尽兴，本王亲自带你游玩延河怎么样？”
路欣文怔怔看他，没有言语。
痈王瞳孔中倒映着的，是少女绮丽明艳的脸，灵气波光的眸子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他抚上少女白皙柔嫩的玉手，眸光痴痴：“小姿宁，不生气了啊，那日是我冲动了，吓着你了吧，别生气别生气。”
路欣文鄙夷的目光显露一瞬：“这两日你就不曾寻我？王爷低头向我道歉，心里当真没有怨言？”
他倒是有些看不懂痈王了。
痈王腆着脸上前，粗犷的嗓音尽显温柔：“小姿宁，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两日，我甚为想念。”
路欣文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忙远离他，还想说什么，却看到了不速之客。
侧王妃火急火燎闯进来，身后还跟着山里与他起过争执的侍女。
一行女子气冲冲踏入此地，倒是痈王护在路欣文身前，率先开口：“你们这是做什么？不安分守己待在房中，一个劲跑来王妃处，还闯进来，眼里可还有本王？”
痈王看到侧王妃身旁，还站着一位侍女，像是王姬身边的人。他怒指侍女，道：“还有你，我不是让你和王妃一起来延河的吗？怎么王妃先回来了，你们护送的人倒没了踪影？”
那侍女遭到痈王呵斥，身子一颤。
侧王妃忙抓住她的手，眸光狠厉地看向路欣文道：“希儿，你不必怕，把你想说的说出来，我为你做主。”
路欣文蹙眉，这侍女他记得好像说过，她是王姬身边的人。那王姬何在？怎的是侧王妃出头？
痈王：“看护不力，还有说辞了？本王倒向听听，王姬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名唤希儿的侍女看路欣文一眼，道：“王爷，希儿有苦难言，不是我们看护不周，而是王妃她要逃，那里本是半山腰，山上全是我们的人，王妃若走丢，我们怎么可能寻了几天几夜都找不到…还有…”
希儿话没说完，便被痈王打断了：“行了，本王听腻了，赶紧滚吧，再敢多说一句，王姬也保不住你。”
他精明的双眼渐渐浮现出杀意。
希儿脸上有一丝讶然，两股战战，害怕地后退两步。
侧王妃上前两步，面色严肃道：“王爷莫要袒护王妃，希儿跟随王姬入府多年，在与王妃挑明是王姬陪嫁后，却遭王妃毒打，这件事儿不算这么算了。”
说着，侧王妃掀开希儿衣袖，青紫的皮肉展现在众人眼前。
路欣文睨了一眼，心中暗道：下手真狠。
他走上前，与痈王并肩，“啧”了一声：“你说这是我打的？”
翟城早早地候在路府大门前，面色严肃道：“将军，圣上下令，若你回到府上，势必立马入宫，不得耽误。”
佟苓眉头微蹙：“可曾说是什么事儿？”
翟城摇头。
佟苓刚迈过路府大门，眸光一凝，转身往马车去：“走吧，我们入宫。”
翟城颔首，快步跟上佟苓，翻身坐到马车前室。
佟苓到穆州的时辰尚早，算起来宫里还未散朝，她手指捏出一把汗，有些许的紧张。
穆州的天白雪皑皑，车轴滚动夹杂着碾压积雪的脆声，佟苓的心更加慌乱。
这是她第一次入宫，也是这辈子独有的机会上朝堂。
寒凉的风吹开车笭，拂过她的脸颊，发丝。
她抬眼去看，透过车笭缝隙，看见这偌大空旷的皇宫里，满是寂寥。
宫人们按部就班，齐齐垂头从远处经过。
她心中叹了一口气，皇权贵胄生而高贵，锦衣玉食，而百姓们受了冤屈，却无处申冤，更无人关切外界平民心声。
这个冤，她必须得申。
佟苓眸光恍然清澈，没了先前的焦虑惶恐，而是正襟危坐，眼底果决坚毅。
下了马车，翟城留守在宫门前，佟苓则步步向前，毫不犹豫。
映入眼帘的，是高登台阶，青石板，朱红柱雕刻着繁复的云纹龙锦，两只精致石狮小兽立在高台之下，气氛很是压抑。
而高台之上，是被朱红屋檐盖住的黑，让人一时望而却步。
佟苓攥紧拳头，不让自己有退缩的机会，大步流星走上台阶。
大殿之内，文官吵嚷不停，分作两派，各站两边，中央空虚。
佟苓还未能听清他们说的什么，便被大殿深处，龙椅之上的天子传了进来。
她略微低头，迈入大殿，文官们鸦雀无声，齐齐将目光投向她。
佟苓抱拳行礼：“得圣上急召，末将马不停蹄赶回穆州，却不知是哪发生了战事儿，望圣上与末将明示。”
文官们显然也不知路将军为何出现在此，发出惊讶之声，交头接耳。
天子道：“朕只是听闻，路将军在去过边疆后，那里就出现了乱党。近日朕与诸位爱卿谈及乱党一事，却鲜少有人知晓边疆已乱，派出去查探的将士也说边疆太平，百姓安宁，朕身为天子，却不知民生疾苦，所以召路将军来问一问，边疆当真太平？”
佟苓额头渗出细汗，阖了阖眼，道：“回圣上，边疆确实不太平，百姓流离失所，乱党皆为农户，他们夺了官刀，在北羌与延河交界行凶抢劫，与山匪无异。”
此话一出，朝堂轰乱，有人上前质问她：“边疆不太平，我们怎么不知道？若真如路将军所说，百姓们夺了官刀行凶，各地县衙岂会瞒着不报？”
“假如边疆当真不太平，那路将军既早已知道乱党横行，又为何欺瞒圣上，到了如今才说出这番话，莫不是锦衣玉食惯了，贪生怕死不敢上战场了？”
“圣上明鉴，乱党一事要查明，倘若边疆真的遭了难，那路将军知情不报一事也得严惩。”
佟苓回过身，扫了一眼奸佞恶毒的文官，眸光一转，嗓音浑厚道：“我可以担下知情不报的罪名，但各位可别忘了，边疆官刀丢失一事，延河又是谁管辖的，大家心知肚明。避重就轻，可解决不了流窜的乱党。”
方才侃侃而谈的文官一时哑言，佟苓趁热打铁，继续道：“众所周知，官刀丢了那是个什么罪？他痈王花天酒地，不问百姓，连官刀都能弄丢，乱党行凶抢劫，他就当真不知情？诸位大臣兵不血刃，每日只在这朝堂动动嘴皮子，既去不了边疆，又打不得战，乱党一事是否为真，诸位连真相都不知道，就敢在圣上面前诬陷在下，是何深意？”
“怕不是受人指使吧。”她双手一摊，远离文臣，看了龙椅之上那人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文臣们还想上前辩驳，圣上却先一步开口道：“众卿勿急，路将军说得不错，确实该派个可靠的人前去边疆查探。路将军，就由你…”
圣上话刚出口，便有文臣开口打断：“圣上不可！人人都知痈王与路将军颇有恩怨，此刻让路将军前去，只怕有人公报私仇。”
其余文官纷纷附和，跪地请愿道：“圣上三思，让路将军前去只怕难堵悠悠众口。”
“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佟苓微微抬眼，看了看那明黄龙袍。
皇帝紧蹙双眉，喝道：“此事容后再议，都退下。”
圣上登基多年，却被痈王一行人制住手脚，急召回城想必是要把路欣文推出去，做圣上的刀。
佟苓收回眼，跟在文官身后，出了大殿。
刚迈出大殿的门，便有一太监撞了她的肩膀。
佟苓打量四周无人，忙用左手将右臂胳膊处的字条盖住。
待文官都走了，她才小心翼翼拿出字条来看。
上面写着——“御书房一叙。”
佟苓回过身，看向那高台之上的龙椅若有所思。
不知何时走来一个小太监，对佟苓行礼道：“路将军，小的给您带路，请。”
佟苓颔首，与太监一道去了御书房。
皇帝看她来了，摆了摆手示意宫人退下，立在书案前，居高临下地看她。
“路欣文，你可有话说？”
佟苓脚下陡然，愣了愣，看向皇帝威严清俊的脸，强装镇定道：“圣上，我该说的已然说过了。”
皇帝眸光意味不明，转身去到书案后落座，审视打量着她：“再无话可说？”
佟苓：“圣上是想让我自请前去边疆。这件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朝中大臣不会同意的。”
“朕是皇帝，做什么还得他们同意？”
听他的语气，像是不悦。
佟苓怕皇帝震怒，示弱道：“圣上是天子，自然无须臣子过问。末将回到家中便写折子自请边疆清除乱党。”
皇帝“嗯”了声：“退下吧。”
佟苓连忙退出御书房，逃也似的往宫外去。
待上了马车，见过翟城，回到路府时，她都仍觉惊魂未定。
朝堂之上，一句话动辄便能要人生死，简单的一口唾沫就要连诛九族，她实在心有余悸。
佟苓回到路府，第一时间便是写折子，写完立马差人送入宫中。
皇城之中，人人皆是棋子，天子也不例外，没人能逃过生存法则。
大臣的风向痈王一边倒，隐瞒边疆乱党一事，佟苓只能猜出，他们是想让百姓怨声载道，恨极了皇帝，继而痈王杀入皇城，把持朝纲，以民心得天下。
而圣上却要利用路欣文与痈王不合的谣言，把路欣文推出去当挡箭牌，自请的折子若批了，佟苓便必须前往边疆，按照圣上心意只能动手杀了痈王。
到了边疆之地，不杀痈王回京是死，杀了痈王回京必死。
她已无路可走。
*
延河。
路欣文敲响王爷府的大门，管家看到王妃回来了，连忙领着她来到后院，脸上很是欣喜。
他一连失踪了两日，痈王不该发怒吗？怎么这管家倒像是看见活菩萨似的，那么激动干嘛？
路欣文不解，他刚踏入王妃院，便见痈王正坐于偏厅饮茶。
痈王听见动静，连忙放下手中茶盏，些许手足无措地站起身，似讨好般问她：“小姿宁，这两日你去哪了？玩得可好啊？若不够尽兴，本王亲自带你游玩延河怎么样？”
路欣文怔怔看他，没有言语。
痈王瞳孔中倒映着的，是少女绮丽明艳的脸，灵气波光的眸子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他抚上少女白皙柔嫩的玉手，眸光痴痴：“小姿宁，不生气了啊，那日是我冲动了，吓着你了吧，别生气别生气。”
路欣文鄙夷的目光显露一瞬：“这两日你就不曾寻我？王爷低头向我道歉，心里当真没有怨言？”
他倒是有些看不懂痈王了。
痈王腆着脸上前，粗犷的嗓音尽显温柔：“小姿宁，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两日，我甚为想念。”
路欣文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忙远离他，还想说什么，却看到了不速之客。
侧王妃火急火燎闯进来，身后还跟着山里与他起过争执的侍女。
一行女子气冲冲踏入此地，倒是痈王护在路欣文身前，率先开口：“你们这是做什么？不安分守己待在房中，一个劲跑来王妃处，还闯进来，眼里可还有本王？”
痈王看到侧王妃身旁，还站着一位侍女，像是王姬身边的人。他怒指侍女，道：“还有你，我不是让你和王妃一起来延河的吗？怎么王妃先回来了，你们护送的人倒没了踪影？”
那侍女遭到痈王呵斥，身子一颤。
侧王妃忙抓住她的手，眸光狠厉地看向路欣文道：“希儿，你不必怕，把你想说的说出来，我为你做主。”
路欣文蹙眉，这侍女他记得好像说过，她是王姬身边的人。那王姬何在？怎的是侧王妃出头？
痈王：“看护不力，还有说辞了？本王倒向听听，王姬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名唤希儿的侍女看路欣文一眼，道：“王爷，希儿有苦难言，不是我们看护不周，而是王妃她要逃，那里本是半山腰，山上全是我们的人，王妃若走丢，我们怎么可能寻了几天几夜都找不到…还有…”
希儿话没说完，便被痈王打断了：“行了，本王听腻了，赶紧滚吧，再敢多说一句，王姬也保不住你。”
他精明的双眼渐渐浮现出杀意。
希儿脸上有一丝讶然，两股战战，害怕地后退两步。
侧王妃上前两步，面色严肃道：“王爷莫要袒护王妃，希儿跟随王姬入府多年，在与王妃挑明是王姬陪嫁后，却遭王妃毒打，这件事儿不算这么算了。”
说着，侧王妃掀开希儿衣袖，青紫的皮肉展现在众人眼前。
路欣文睨了一眼，心中暗道：下手真狠。
他走上前，与痈王并肩，“啧”了一声：“你说这是我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