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锋一转，看向王姬问：“王姬你想清楚了，当痈王的陷阱，我们不一定会上钩，但我们若是带走了你，你可知后果是什么？或许五马分尸，或许安上乱党罪名，被关大狱折磨致死。”
王姬几乎脱口而出：“我愿意跟你们走，只要能逃离王府，去哪我都愿意。”
她情绪激动，路欣文二人相互对视，暂且解除了她的挟制。
齐竹庄：“那走吧，再多等一会儿，只怕谁也走不了。”
三人齐齐点头，以最快的速度到了王府后门，驭马离开。
一路出了城门，齐竹庄拉紧缰绳，让马儿停下，道：“你们走吧，我得回去。”
路欣文不解：“为何还要回去，这些罪证你让我带走，若交由圣上，痈王必然知晓是你泄露的，你还有命可活？”
齐竹庄眸光深沉：“我只能回，事情没办完，我不安心，毕竟能潜入王爷府的机会只这一次，还不到摊牌的时候。”
路欣文还想说什么，却被身旁的王姬出声打断：“齐公子，我在此等你。”
她声情并茂，引得路欣文扭头去看。
王姬的眼中含情脉脉，像是…像是看上了齐竹庄…
王姬说：“你若死，我便回到穆州，找这位姑娘，与她一道面圣，以我的身份揭穿痈王必然比那些证物来得快。你若生，我便带你赶往穆州，无论如何，我等不到你的消息，我就不会离开此地。”
听着很是感人，路欣文不由得想起佟苓。
“王姬，我的命是圣上的，也…”
齐竹庄讲得认真，但路欣文听不下去了。
他连忙摆手：“别说了，齐竹庄，王姬一片好心，你就让她等吧。看她这样也不像陷阱，若你执意要回去，切记小心行事，别折了自己。”
王姬眼眸波光流转，期待般看着齐竹庄。
齐竹庄也不好再说什么：“也罢，王姬保重。你，也保重。”
路欣文从他眼中窥到复杂的情绪，只是一瞬，齐竹庄便已转身离开。
路欣文不爱打听风雅趣事，只是跟王姬道别后，便快马加鞭往穆州赶。
*
穆州城。
第二日早朝，佟苓明显比昨日放松了些。
至于自请前去边疆清除乱党的折子，她也不放在心上，反正烂命一条，已经换了身体，还能怎么办？
联名状书机缘巧合到了她的手上，她也是时候替百姓鸣冤了，如若害怕退缩，她只怕此生都会陷入自责当中。
倒不如来个痛快。
皇宫大殿之上，百官喧闹不止，坚决不同意“路欣文”前去边疆。
“圣上，若路将军不愿避嫌，非要搅入纷争之中，恐我朝危矣。”
“世人皆知路将军与痈王不合，他此番前去，若冤害好人圣上也未可知啊。”
“我们穆州不是只有他一个路将军，还有许多身经百战的将军也可清除边疆乱党，圣上此行乃是大义灭亲，不顾手足。”
佟苓脑子被吵得嗡嗡作响，话说这些文官可真不怕死，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不过，朝堂之上，还是有不随波逐流的好官存在的。
佟苓一一记清了他们的脸，默默听着他们争执。
“我看未必，路将军乃车骑将军，专管征罚背叛，说不准痈王胆大包天，私自出售官刀呢？”
“我们在此吵嚷不停，却不见痈王现身，按理来说，边疆之乱，痈王离得最近，他理当来此跟众位大人说清楚。现在倒好，他自己逍遥自在不知所终，倒让我们来为他擦屁股。”
也有人唯恐避之不及，连头都不敢抬。
佟苓默默打量着这些人，痈王阵营的文官占据一半之多，敢说实话的只有两人，其余的都是贪生怕死，不敢招惹痈王的。
黄衣龙袍挥了挥袖，脸气得通红，怒声喝道：“朕已然决定了，就让路卿前去边疆，此事不容再议。”
反对之人急匆匆小跑上前，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圣上若不肯听忠良之言，臣等百年后又如何面见先皇？臣等只怕圣上会落得个弑兄的罪名，被天下人诟病。”
“大胆！”圣上身子颤抖，指着朝中跪地元老，“你谅朕不敢杀你？”
圣上年近四十，不算老，本该是健康丰腴的体态，看上去却病怏怏的，鬓角斑白，没有精气神，几近垂朽。
痈王是圣上胞弟，二人相差不了几岁，但痈王看上去却比圣上年轻十岁不止。
跪地元老泪流满面，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啜泣道：“不劳圣上动手，老臣死不足惜，只望圣上念及手足亲情，切莫听了小人谗言呐。”
话音未落，元老便铆足了劲，“嘭”的一声撞向梁柱，当场死亡。
鲜血飞溅，梁柱之下红彤彤一片，血液的腥味深深钻进佟苓肺里。
她惊在原地，下意识后退，双眼圆瞪，满脸恐慌。
霎时，还没等人缓过神来，便接二连三的有人效仿元老之举，齐齐撞向梁柱。
“望圣上念及手足亲情…”
“圣上切莫听信谗言…”
“我等愿随两朝元老而去…”
不过片刻，便已有五人血洗朝堂，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大殿之外的侍卫察觉不对，赶忙冲进来挟制住欲继续寻死的臣子。
其余大臣纷纷退散开来，面上无一不带着害怕和惶恐。
圣上气得昏厥过去，殿内一时乱作一团，反对之人的哭闹声、太监宫女的担忧声，刀剑抽离的撞击声，以及害怕到失语之人的低噎声。
佟苓心脏加速跳动，望着那梁柱之下流淌的血迹，出了一身冷汗。
已死的大臣们被侍卫拖下去了，唯一不变的是那极红的血滩。
不知过了多久，佟苓都没有缓过神来，只是像丢了魂一般，被侍卫推搡着下了朝。
她不知自己是何时上的马车，也不知怎么回到的路府，只是眼神呆滞，身子微颤，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大臣们鲜血淋漓的脸。
翟城看她眉头紧锁，不敢多问，只是将早膳摆在她眼前的木桌上，道：“将军，我们还有许多事没办，吃饱了才有力气想下一步。”
佟苓思绪抽离，看他一眼，又看了看桌上的菜，黑瞳中挟着红血丝，手指发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连忙跑出东厢房，在院中干呕。
翟城叹了口气，把茶盏递给她，便打算离开。他虽然不知将军遭遇了何事，但能让杀伐果决的路将军恶心成这样，想必事情不简单。
佟苓眸光飘忽不定，心里却是冷静的。
她叫停翟城，声线颤抖道：“翟城，我要你去变卖府上值钱的东西，能凑多少算多少，凑到了来找我。”
翟城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他点头称“是”，离开了东厢房。
佟苓再度犯起恶心，扶着梁柱呕吐不止。
*
直到入了夜，田雯依回府给她熬药喝了以后，才有所好转。
田雯依叹了口气，心疼道：“圣上要你去边疆清剿乱党，这不是乱套了吗？你又不会武功，更没上战场杀过敌，若真去了岂不必死无疑？”
佟苓颔首：“所以我得尽快联合大臣，弹劾痈王。”
“你想怎么做？”
佟苓眸光下移，附耳告诉了她。
田雯依眉头舒展，激动道：“或许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
“明日你就知道了。”
佟苓点头，没再多问，胃里的灼痛让她十分难受，所以早早歇下了。
*
翌日一早，田雯依便坐上马车，跟随佟苓一道前往皇宫。
临出门前，路府倒是来了一位贵客。
佟苓来不及招待，便让翟城留在府中，为贵客接风洗尘。
佟苓面色苍白，身体十分虚弱，她立在大殿中许久，却迟迟不见圣上来。
太监出来传话，说圣上身体抱恙，暂不议政。
所有人只能离开。
田雯依等在皇宫外路府的马车内，见她来了，开口问：“怎么这么快？我还以为政事要商议很久呢。”
佟苓嗓音虚弱，倚着马车弱声道：“圣上病了，走吧，我们去那些大臣的家里。”
田雯依颔首。
马车一路往昨日在朝堂之上，不敢多言的大臣家中去。
佟苓还没开口说什么，便见田雯依掏出怀里的药丸，连哄带骗地诱其吃下，声称若不肯弹劾痈王，便没有解药。
虽然此招是狠辣了些，但好在有用，如今这个时段，佟苓也顾不上别人弹劾污蔑她了，她只能兵行险着，先把局势拉回来。
午时都未过，田雯依就帮她解决了胆小的文官，无一不点头附和，满口答应。
佟苓身子孱弱得不行，眼看事情暂时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她便阖上了眼，在马车里沉沉睡去。
待到薄暮，她才转醒过来，勉强喝了一碗粥。
田雯依一直守在床边，悉心照顾她，一刻也未曾离开。
此时，贵客敲响了东厢房的门，是一道温婉的声线：“公子，可曾好些？若身子不见好，我差人回延河把家中最好的郎中叫过来。”
田雯依放下瓷碗，好奇地问：“她是谁？”
佟苓揉了揉颞顬，道：“不怎么熟，让她进来吧。”
田雯依点头，起身去开门。
青竹袄裙映入眼帘，她俏皮可爱的眸子看向床榻，浅笑道：“真是不巧，你看我来了，公子就病了。”
佟苓慢慢从床上坐起来：“不知刘大小姐是从何处打听到我路某的家世的？”
便是那个喜欢听戏的刘家大小姐。
刘大小姐睨了一眼田雯依，没有言语。
佟苓撑床下榻，坐到椅凳上：“想说什么便说吧，她不会说出去的。”
刘大小姐娇怯道：“有尾巴跟着你夫人，那些人都是我善后的，我自然知道你的身份。”
“你杀了他们？”佟苓知晓刘大小姐在延河有些势力，但却不知她的势力究竟有多大。
“并未，只是他们不敢不听我的话，找不到人就是找不到人，别的什么也没有。”
看来，刘大小姐的势力确实大，或许比她想的还要大。
刘大小姐坐在她对面，道：“听说朝堂上死了人，你才生的病。”
佟苓蹙眉：“你到底是何人？”
王姬几乎脱口而出：“我愿意跟你们走，只要能逃离王府，去哪我都愿意。”
她情绪激动，路欣文二人相互对视，暂且解除了她的挟制。
齐竹庄：“那走吧，再多等一会儿，只怕谁也走不了。”
三人齐齐点头，以最快的速度到了王府后门，驭马离开。
一路出了城门，齐竹庄拉紧缰绳，让马儿停下，道：“你们走吧，我得回去。”
路欣文不解：“为何还要回去，这些罪证你让我带走，若交由圣上，痈王必然知晓是你泄露的，你还有命可活？”
齐竹庄眸光深沉：“我只能回，事情没办完，我不安心，毕竟能潜入王爷府的机会只这一次，还不到摊牌的时候。”
路欣文还想说什么，却被身旁的王姬出声打断：“齐公子，我在此等你。”
她声情并茂，引得路欣文扭头去看。
王姬的眼中含情脉脉，像是…像是看上了齐竹庄…
王姬说：“你若死，我便回到穆州，找这位姑娘，与她一道面圣，以我的身份揭穿痈王必然比那些证物来得快。你若生，我便带你赶往穆州，无论如何，我等不到你的消息，我就不会离开此地。”
听着很是感人，路欣文不由得想起佟苓。
“王姬，我的命是圣上的，也…”
齐竹庄讲得认真，但路欣文听不下去了。
他连忙摆手：“别说了，齐竹庄，王姬一片好心，你就让她等吧。看她这样也不像陷阱，若你执意要回去，切记小心行事，别折了自己。”
王姬眼眸波光流转，期待般看着齐竹庄。
齐竹庄也不好再说什么：“也罢，王姬保重。你，也保重。”
路欣文从他眼中窥到复杂的情绪，只是一瞬，齐竹庄便已转身离开。
路欣文不爱打听风雅趣事，只是跟王姬道别后，便快马加鞭往穆州赶。
*
穆州城。
第二日早朝，佟苓明显比昨日放松了些。
至于自请前去边疆清除乱党的折子，她也不放在心上，反正烂命一条，已经换了身体，还能怎么办？
联名状书机缘巧合到了她的手上，她也是时候替百姓鸣冤了，如若害怕退缩，她只怕此生都会陷入自责当中。
倒不如来个痛快。
皇宫大殿之上，百官喧闹不止，坚决不同意“路欣文”前去边疆。
“圣上，若路将军不愿避嫌，非要搅入纷争之中，恐我朝危矣。”
“世人皆知路将军与痈王不合，他此番前去，若冤害好人圣上也未可知啊。”
“我们穆州不是只有他一个路将军，还有许多身经百战的将军也可清除边疆乱党，圣上此行乃是大义灭亲，不顾手足。”
佟苓脑子被吵得嗡嗡作响，话说这些文官可真不怕死，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不过，朝堂之上，还是有不随波逐流的好官存在的。
佟苓一一记清了他们的脸，默默听着他们争执。
“我看未必，路将军乃车骑将军，专管征罚背叛，说不准痈王胆大包天，私自出售官刀呢？”
“我们在此吵嚷不停，却不见痈王现身，按理来说，边疆之乱，痈王离得最近，他理当来此跟众位大人说清楚。现在倒好，他自己逍遥自在不知所终，倒让我们来为他擦屁股。”
也有人唯恐避之不及，连头都不敢抬。
佟苓默默打量着这些人，痈王阵营的文官占据一半之多，敢说实话的只有两人，其余的都是贪生怕死，不敢招惹痈王的。
黄衣龙袍挥了挥袖，脸气得通红，怒声喝道：“朕已然决定了，就让路卿前去边疆，此事不容再议。”
反对之人急匆匆小跑上前，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圣上若不肯听忠良之言，臣等百年后又如何面见先皇？臣等只怕圣上会落得个弑兄的罪名，被天下人诟病。”
“大胆！”圣上身子颤抖，指着朝中跪地元老，“你谅朕不敢杀你？”
圣上年近四十，不算老，本该是健康丰腴的体态，看上去却病怏怏的，鬓角斑白，没有精气神，几近垂朽。
痈王是圣上胞弟，二人相差不了几岁，但痈王看上去却比圣上年轻十岁不止。
跪地元老泪流满面，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啜泣道：“不劳圣上动手，老臣死不足惜，只望圣上念及手足亲情，切莫听了小人谗言呐。”
话音未落，元老便铆足了劲，“嘭”的一声撞向梁柱，当场死亡。
鲜血飞溅，梁柱之下红彤彤一片，血液的腥味深深钻进佟苓肺里。
她惊在原地，下意识后退，双眼圆瞪，满脸恐慌。
霎时，还没等人缓过神来，便接二连三的有人效仿元老之举，齐齐撞向梁柱。
“望圣上念及手足亲情…”
“圣上切莫听信谗言…”
“我等愿随两朝元老而去…”
不过片刻，便已有五人血洗朝堂，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大殿之外的侍卫察觉不对，赶忙冲进来挟制住欲继续寻死的臣子。
其余大臣纷纷退散开来，面上无一不带着害怕和惶恐。
圣上气得昏厥过去，殿内一时乱作一团，反对之人的哭闹声、太监宫女的担忧声，刀剑抽离的撞击声，以及害怕到失语之人的低噎声。
佟苓心脏加速跳动，望着那梁柱之下流淌的血迹，出了一身冷汗。
已死的大臣们被侍卫拖下去了，唯一不变的是那极红的血滩。
不知过了多久，佟苓都没有缓过神来，只是像丢了魂一般，被侍卫推搡着下了朝。
她不知自己是何时上的马车，也不知怎么回到的路府，只是眼神呆滞，身子微颤，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大臣们鲜血淋漓的脸。
翟城看她眉头紧锁，不敢多问，只是将早膳摆在她眼前的木桌上，道：“将军，我们还有许多事没办，吃饱了才有力气想下一步。”
佟苓思绪抽离，看他一眼，又看了看桌上的菜，黑瞳中挟着红血丝，手指发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连忙跑出东厢房，在院中干呕。
翟城叹了口气，把茶盏递给她，便打算离开。他虽然不知将军遭遇了何事，但能让杀伐果决的路将军恶心成这样，想必事情不简单。
佟苓眸光飘忽不定，心里却是冷静的。
她叫停翟城，声线颤抖道：“翟城，我要你去变卖府上值钱的东西，能凑多少算多少，凑到了来找我。”
翟城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他点头称“是”，离开了东厢房。
佟苓再度犯起恶心，扶着梁柱呕吐不止。
*
直到入了夜，田雯依回府给她熬药喝了以后，才有所好转。
田雯依叹了口气，心疼道：“圣上要你去边疆清剿乱党，这不是乱套了吗？你又不会武功，更没上战场杀过敌，若真去了岂不必死无疑？”
佟苓颔首：“所以我得尽快联合大臣，弹劾痈王。”
“你想怎么做？”
佟苓眸光下移，附耳告诉了她。
田雯依眉头舒展，激动道：“或许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
“明日你就知道了。”
佟苓点头，没再多问，胃里的灼痛让她十分难受，所以早早歇下了。
*
翌日一早，田雯依便坐上马车，跟随佟苓一道前往皇宫。
临出门前，路府倒是来了一位贵客。
佟苓来不及招待，便让翟城留在府中，为贵客接风洗尘。
佟苓面色苍白，身体十分虚弱，她立在大殿中许久，却迟迟不见圣上来。
太监出来传话，说圣上身体抱恙，暂不议政。
所有人只能离开。
田雯依等在皇宫外路府的马车内，见她来了，开口问：“怎么这么快？我还以为政事要商议很久呢。”
佟苓嗓音虚弱，倚着马车弱声道：“圣上病了，走吧，我们去那些大臣的家里。”
田雯依颔首。
马车一路往昨日在朝堂之上，不敢多言的大臣家中去。
佟苓还没开口说什么，便见田雯依掏出怀里的药丸，连哄带骗地诱其吃下，声称若不肯弹劾痈王，便没有解药。
虽然此招是狠辣了些，但好在有用，如今这个时段，佟苓也顾不上别人弹劾污蔑她了，她只能兵行险着，先把局势拉回来。
午时都未过，田雯依就帮她解决了胆小的文官，无一不点头附和，满口答应。
佟苓身子孱弱得不行，眼看事情暂时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她便阖上了眼，在马车里沉沉睡去。
待到薄暮，她才转醒过来，勉强喝了一碗粥。
田雯依一直守在床边，悉心照顾她，一刻也未曾离开。
此时，贵客敲响了东厢房的门，是一道温婉的声线：“公子，可曾好些？若身子不见好，我差人回延河把家中最好的郎中叫过来。”
田雯依放下瓷碗，好奇地问：“她是谁？”
佟苓揉了揉颞顬，道：“不怎么熟，让她进来吧。”
田雯依点头，起身去开门。
青竹袄裙映入眼帘，她俏皮可爱的眸子看向床榻，浅笑道：“真是不巧，你看我来了，公子就病了。”
佟苓慢慢从床上坐起来：“不知刘大小姐是从何处打听到我路某的家世的？”
便是那个喜欢听戏的刘家大小姐。
刘大小姐睨了一眼田雯依，没有言语。
佟苓撑床下榻，坐到椅凳上：“想说什么便说吧，她不会说出去的。”
刘大小姐娇怯道：“有尾巴跟着你夫人，那些人都是我善后的，我自然知道你的身份。”
“你杀了他们？”佟苓知晓刘大小姐在延河有些势力，但却不知她的势力究竟有多大。
“并未，只是他们不敢不听我的话，找不到人就是找不到人，别的什么也没有。”
看来，刘大小姐的势力确实大，或许比她想的还要大。
刘大小姐坐在她对面，道：“听说朝堂上死了人，你才生的病。”
佟苓蹙眉：“你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