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小姐也不打算瞒她：“前朝太师之女，刘素。我父亲是当今圣上的老师，现在罢了官，在延河养老。”
佟苓瞠目结舌，莫说她身份尊贵，便是痈王势力滔天，估计也不敢动她一根毫毛。
她试探性问：“你父亲跟痈王…”
刘素道：“我父亲和痈王素无来往，只不过教授过他几年书。”
佟苓心里松了口气。
刘素看她的眼神盈盈秋水：“你今日去找了那群贪生怕死的人，就不怕他们前脚答应，后脚反悔吗？”
田雯依眉头上挑，心中不悦：“你跟踪我们？”
“我可没有跟踪，我想知道的事张张嘴，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佟苓唇角翕动，脸色十分苍白：“你找我所为何事？打听了这么多消息，不光是为了与我讲戏吧。”
刘素嗤笑一声，语句偶有停顿：“还真就是为了，与你，一起讲戏。”
此话一出，二人愣住。佟苓和田雯依对视一眼，都觉得无比荒唐。
刘素怎么能看上她呢？她是个女的！女的！
偏偏这话又不能宣之于口……
“怎么？不愿意？”刘素站起身，冷傲地看她一眼，“若我能帮你，你会轻松许多，扳倒痈王又算得了什么？你若是想做这一朝天子，我都能…”
佟苓咳嗽一声，眸光阴沉道：“刘小姐慎言。”
“好，那便慎言。路公子，我的提议…”
没等她说完，佟苓便开口打断了她：“多谢刘大小姐费心，路某只有决断，不需要刘大小姐帮忙。雯依，送客。”
说罢，她别开头，不再理会刘素。
田雯依也忙将刘素推了出去。
佟苓胃里忽然传来一阵灼烧，疼痛难忍，出了许多冷汗，她五官扭曲，还没回到榻上，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又一日过去，天边翻出鱼肚白，佟苓缓缓睁眼。
田雯依打地铺睡在榻下，看起来很是疲惫。
佟苓轻声下榻，穿好氅衣，没叫醒她，就上了马车，往皇宫去。
翟城于心不忍，劝了两句：“将军，要不今日便歇着吧。”
佟苓摇头，吩咐车夫往皇宫赶。
她眼下乌青，双眼无神，脸色蜡黄，便连简单的走路都需要人搀扶。
可是她不能不去。
再上朝堂，她已没了先前的意气风发，而是病恹恹地站在大殿中。
圣上今日来了，但却垂了帘，下不了榻，说话由太监代传。
起先那些不敢说话的文官只是憋着，后来不知怎的，有人带头闹了起来，一力把脏水往“路欣文”身上引。
直到有人说出：“路将军昨日去臣等家中一一探访，还给臣等下了……”
“下了什么？”大殿之中，赫然响起一道女声，在大殿盘旋回荡。
“怎么回事？朝堂之上，怎么会有女子的声音？”
只见高台之上，垂帘慢慢掀开，刘素的脸蓦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刘素冲她一笑，目光扫过众大臣：“各位可想好了再说，今日我来便是告诉圣上，延河确实出了内乱。”
有认识刘素父亲的旧臣在，他们认出刘素，小声嘀咕道：“刘太师怎么会帮路将军说话？”
“难道太师跟痈王不是一条心？”
佟苓看向高台，从刘素身后见到圣上如她一般，面色蜡黄，身体虚弱。
刘素：“边疆乱党，官刀丢失，我可以证明，痈王起了谋逆之心，他日日寻花问柳，根本不问边疆大乱，只顾自己逍遥快活，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一城城主？”
方才犹豫不决的大臣们在听到刘素的话后，也连忙附和，请求圣上处置痈王。
声音之宏伟，如鸣冤击鼓也。
圣上掀被下榻，趔趄走到龙椅坐下，提着虚弱的嗓音道：“痈王谋逆，必当诛杀。”
大臣们跪地，齐齐道：“圣上圣明。”
刘素则一脸得意地走向佟苓，附耳悄声道：“你不需要我帮，那我偏要帮，现在你欠我一份人情，以后得还。”
佟苓视线模糊，身子摇曳，脑袋莫名眩晕，直直倒进刘素怀里。
*
松香软榻，木案之上的香炉内燃起缕缕白烟，味道像是檀香，又像茉莉。
香炉被两只金色小兽环抱，白烟随着微风飘向榻上人。
幔帐外的女子小声谈话：“公子睡了两日，怎么还不见醒？”
田雯依翻找着手边的药箱，眸光沉了沉：“她这是惊吓过度，得靠自己过了这道坎，用药的作用不大。”
“惊吓…”一个将军怎会被死人吓到？
刘素睨着榻上人仔细瞧了瞧，忽然笑了一声：“连睡觉的模样都那么可爱。”
被吓到就吓到吧，胆子小也无妨，她可以护他。
田雯依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登时走到刘素眼前，挡住她看向榻上人的目光：“你不是病了吧？你怎么能喜欢她…”
她顿了顿，口中话还是憋回了肚里。这件事，要她怎么开口啊？这…路欣文身体里住的是个女子…
简直荒谬。
“我怎么不能喜欢他？”
田雯依用手中的草药轻轻拍在刘素额头：“你忘了，他已经有家室了，你一个堂堂太师之女，干嘛要喜欢一个有妇之夫？”
“前太师，不作数的，现在就是平民老百姓。”
田雯依有口难言：“别说那些，重点是那个吗？我跟你说的是，他有夫人，他爱他的夫人，你喜欢他图什么呀？”
“我不图什么，我也没想过要与她夫人争。”刘素眸光深情，目光停留在软榻，“我喜欢一个人，就不想藏着掖着，他爱他的夫人，我心里默默住着他，我们谁也碍不着谁。”
“单相思啊！”田雯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素说的话一个接一个震惊她，“有意思吗？这不纯纯伤害自己吗？明知得不到，却偏要想着念着，我真的搞不懂你。”
刘素笑容温暖：“你确实不懂，爱上一个人有错吗？没错，我喜欢他，也知他有夫人，可我若就此作罢，心里只会更念他想他，倒不如到他跟前来，看他们夫妇恩爱有加，说不准我就厌烦了呢。”
“有病！况且还病得不轻。”田雯依回到木桌前，继续翻找自己的药箱。
刘素喃喃道：“相思病哪有那么容易解，唯有以毒攻毒，我这是在做好事。”
田雯依不想再跟她谈及此事，反正她不明白，既知一个人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个人，又何苦给自己找虐受？
榻上人意识逐渐清醒，两人的谈话，她多少听到了些。
佟苓撑着床榻慢慢坐起来，严肃道：“刘素，你不能心悦于我。”
见她醒了，刘素先是激动一瞬，继而狐疑道：“为何？我不会妨碍你们，我要的只是求自己死心。”
她说的是心里话，她求的是敢爱敢恨，爱上了一个人就得有始有终，哪怕是自己的心会支离破碎，她也不想若干年后，心里还会偶尔想起曾经爱慕过的他。
田雯依握住银针的手停在半空中，看向二人。
佟苓嗓音沉闷道：“你想要死心，那我成全你。刘素，若我说我此生只爱我夫人一人，你不能死心，那要是我是女……”
门扉“嘭”的一声暴开，路欣文蓦然冲进来，伸出手捂住她的嘴说：“刘大小姐，我们夫妇恩爱得很，你走吧。”
佟苓双眼圆瞪，路欣文怎么回来了？
他回头冲她挤眉弄眼，示意她别乱说。
刘素愣了愣：“要是什么？”
“没什么。”田雯依后知后觉，若不是路欣文及时出手，她恐怕不能阻止佟苓把秘密说出来。
主要是，这东西若说出去，人家也不会信啊。
田雯依拉起刘素，边走边说：“好了好了，我们走吧，让他们夫妻好好说会儿话。”
刘素不解：“可他夫人不是入了王爷府吗？”
田雯依一头雾水：“什么王爷府，走吧走吧。”
两人走后，佟苓连忙问：“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痈王发现那两日我跟你在一起？”
路欣文摇头，从怀里掏出罪证交给她：“齐竹庄并未归顺痈王，这是他交给我的。”
佟苓赶紧接过来，翻开陈旧的纸张，在看到详细的罪证记载后，欣喜道：“我们能扳倒痈王了！这些东西没有一年半载，怎么可能这么详细。”
路欣文忆起先前他对齐竹庄和佟苓做的事……
“佟苓，你会怪我吗？先前把你和他关在一起，实则是想要试你，那时候我并不知晓你是佟苓…也不是真的要你和他…”
佟苓敛回笑容：“别说了，从前种种都过去了。”
怎能不怪他呢，只是人都得往前看，若只抓住过去的对错不放，折磨的还是自己。
路欣文满眼愧疚，握住她的手说：“佟苓，等痈王事情一过，你有什么气都可撒在我身上，我绝无怨言。”
“别哭丧着脸，这些事以后再说吧。眼下扳倒痈王才是最重要的。”
路欣文连连点头，像是想起什么：“对了，我回穆州时，在途中看到大批的人马，他们虽着常服，但我记得为首的相貌，他是朝中将军。我不在的这几日，穆州可发生了什么事？圣上召你，可有为难你？”
佟苓摇头：“圣上并无为难，许是刘素帮了我，圣上派兵前去捉拿痈王了吧。”
路欣文看她脸色憔悴，拉她坐到木凳上，与她说了这几日的经历。
佟苓瞠目结舌，莫说她身份尊贵，便是痈王势力滔天，估计也不敢动她一根毫毛。
她试探性问：“你父亲跟痈王…”
刘素道：“我父亲和痈王素无来往，只不过教授过他几年书。”
佟苓心里松了口气。
刘素看她的眼神盈盈秋水：“你今日去找了那群贪生怕死的人，就不怕他们前脚答应，后脚反悔吗？”
田雯依眉头上挑，心中不悦：“你跟踪我们？”
“我可没有跟踪，我想知道的事张张嘴，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佟苓唇角翕动，脸色十分苍白：“你找我所为何事？打听了这么多消息，不光是为了与我讲戏吧。”
刘素嗤笑一声，语句偶有停顿：“还真就是为了，与你，一起讲戏。”
此话一出，二人愣住。佟苓和田雯依对视一眼，都觉得无比荒唐。
刘素怎么能看上她呢？她是个女的！女的！
偏偏这话又不能宣之于口……
“怎么？不愿意？”刘素站起身，冷傲地看她一眼，“若我能帮你，你会轻松许多，扳倒痈王又算得了什么？你若是想做这一朝天子，我都能…”
佟苓咳嗽一声，眸光阴沉道：“刘小姐慎言。”
“好，那便慎言。路公子，我的提议…”
没等她说完，佟苓便开口打断了她：“多谢刘大小姐费心，路某只有决断，不需要刘大小姐帮忙。雯依，送客。”
说罢，她别开头，不再理会刘素。
田雯依也忙将刘素推了出去。
佟苓胃里忽然传来一阵灼烧，疼痛难忍，出了许多冷汗，她五官扭曲，还没回到榻上，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又一日过去，天边翻出鱼肚白，佟苓缓缓睁眼。
田雯依打地铺睡在榻下，看起来很是疲惫。
佟苓轻声下榻，穿好氅衣，没叫醒她，就上了马车，往皇宫去。
翟城于心不忍，劝了两句：“将军，要不今日便歇着吧。”
佟苓摇头，吩咐车夫往皇宫赶。
她眼下乌青，双眼无神，脸色蜡黄，便连简单的走路都需要人搀扶。
可是她不能不去。
再上朝堂，她已没了先前的意气风发，而是病恹恹地站在大殿中。
圣上今日来了，但却垂了帘，下不了榻，说话由太监代传。
起先那些不敢说话的文官只是憋着，后来不知怎的，有人带头闹了起来，一力把脏水往“路欣文”身上引。
直到有人说出：“路将军昨日去臣等家中一一探访，还给臣等下了……”
“下了什么？”大殿之中，赫然响起一道女声，在大殿盘旋回荡。
“怎么回事？朝堂之上，怎么会有女子的声音？”
只见高台之上，垂帘慢慢掀开，刘素的脸蓦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刘素冲她一笑，目光扫过众大臣：“各位可想好了再说，今日我来便是告诉圣上，延河确实出了内乱。”
有认识刘素父亲的旧臣在，他们认出刘素，小声嘀咕道：“刘太师怎么会帮路将军说话？”
“难道太师跟痈王不是一条心？”
佟苓看向高台，从刘素身后见到圣上如她一般，面色蜡黄，身体虚弱。
刘素：“边疆乱党，官刀丢失，我可以证明，痈王起了谋逆之心，他日日寻花问柳，根本不问边疆大乱，只顾自己逍遥快活，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一城城主？”
方才犹豫不决的大臣们在听到刘素的话后，也连忙附和，请求圣上处置痈王。
声音之宏伟，如鸣冤击鼓也。
圣上掀被下榻，趔趄走到龙椅坐下，提着虚弱的嗓音道：“痈王谋逆，必当诛杀。”
大臣们跪地，齐齐道：“圣上圣明。”
刘素则一脸得意地走向佟苓，附耳悄声道：“你不需要我帮，那我偏要帮，现在你欠我一份人情，以后得还。”
佟苓视线模糊，身子摇曳，脑袋莫名眩晕，直直倒进刘素怀里。
*
松香软榻，木案之上的香炉内燃起缕缕白烟，味道像是檀香，又像茉莉。
香炉被两只金色小兽环抱，白烟随着微风飘向榻上人。
幔帐外的女子小声谈话：“公子睡了两日，怎么还不见醒？”
田雯依翻找着手边的药箱，眸光沉了沉：“她这是惊吓过度，得靠自己过了这道坎，用药的作用不大。”
“惊吓…”一个将军怎会被死人吓到？
刘素睨着榻上人仔细瞧了瞧，忽然笑了一声：“连睡觉的模样都那么可爱。”
被吓到就吓到吧，胆子小也无妨，她可以护他。
田雯依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登时走到刘素眼前，挡住她看向榻上人的目光：“你不是病了吧？你怎么能喜欢她…”
她顿了顿，口中话还是憋回了肚里。这件事，要她怎么开口啊？这…路欣文身体里住的是个女子…
简直荒谬。
“我怎么不能喜欢他？”
田雯依用手中的草药轻轻拍在刘素额头：“你忘了，他已经有家室了，你一个堂堂太师之女，干嘛要喜欢一个有妇之夫？”
“前太师，不作数的，现在就是平民老百姓。”
田雯依有口难言：“别说那些，重点是那个吗？我跟你说的是，他有夫人，他爱他的夫人，你喜欢他图什么呀？”
“我不图什么，我也没想过要与她夫人争。”刘素眸光深情，目光停留在软榻，“我喜欢一个人，就不想藏着掖着，他爱他的夫人，我心里默默住着他，我们谁也碍不着谁。”
“单相思啊！”田雯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素说的话一个接一个震惊她，“有意思吗？这不纯纯伤害自己吗？明知得不到，却偏要想着念着，我真的搞不懂你。”
刘素笑容温暖：“你确实不懂，爱上一个人有错吗？没错，我喜欢他，也知他有夫人，可我若就此作罢，心里只会更念他想他，倒不如到他跟前来，看他们夫妇恩爱有加，说不准我就厌烦了呢。”
“有病！况且还病得不轻。”田雯依回到木桌前，继续翻找自己的药箱。
刘素喃喃道：“相思病哪有那么容易解，唯有以毒攻毒，我这是在做好事。”
田雯依不想再跟她谈及此事，反正她不明白，既知一个人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个人，又何苦给自己找虐受？
榻上人意识逐渐清醒，两人的谈话，她多少听到了些。
佟苓撑着床榻慢慢坐起来，严肃道：“刘素，你不能心悦于我。”
见她醒了，刘素先是激动一瞬，继而狐疑道：“为何？我不会妨碍你们，我要的只是求自己死心。”
她说的是心里话，她求的是敢爱敢恨，爱上了一个人就得有始有终，哪怕是自己的心会支离破碎，她也不想若干年后，心里还会偶尔想起曾经爱慕过的他。
田雯依握住银针的手停在半空中，看向二人。
佟苓嗓音沉闷道：“你想要死心，那我成全你。刘素，若我说我此生只爱我夫人一人，你不能死心，那要是我是女……”
门扉“嘭”的一声暴开，路欣文蓦然冲进来，伸出手捂住她的嘴说：“刘大小姐，我们夫妇恩爱得很，你走吧。”
佟苓双眼圆瞪，路欣文怎么回来了？
他回头冲她挤眉弄眼，示意她别乱说。
刘素愣了愣：“要是什么？”
“没什么。”田雯依后知后觉，若不是路欣文及时出手，她恐怕不能阻止佟苓把秘密说出来。
主要是，这东西若说出去，人家也不会信啊。
田雯依拉起刘素，边走边说：“好了好了，我们走吧，让他们夫妻好好说会儿话。”
刘素不解：“可他夫人不是入了王爷府吗？”
田雯依一头雾水：“什么王爷府，走吧走吧。”
两人走后，佟苓连忙问：“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痈王发现那两日我跟你在一起？”
路欣文摇头，从怀里掏出罪证交给她：“齐竹庄并未归顺痈王，这是他交给我的。”
佟苓赶紧接过来，翻开陈旧的纸张，在看到详细的罪证记载后，欣喜道：“我们能扳倒痈王了！这些东西没有一年半载，怎么可能这么详细。”
路欣文忆起先前他对齐竹庄和佟苓做的事……
“佟苓，你会怪我吗？先前把你和他关在一起，实则是想要试你，那时候我并不知晓你是佟苓…也不是真的要你和他…”
佟苓敛回笑容：“别说了，从前种种都过去了。”
怎能不怪他呢，只是人都得往前看，若只抓住过去的对错不放，折磨的还是自己。
路欣文满眼愧疚，握住她的手说：“佟苓，等痈王事情一过，你有什么气都可撒在我身上，我绝无怨言。”
“别哭丧着脸，这些事以后再说吧。眼下扳倒痈王才是最重要的。”
路欣文连连点头，像是想起什么：“对了，我回穆州时，在途中看到大批的人马，他们虽着常服，但我记得为首的相貌，他是朝中将军。我不在的这几日，穆州可发生了什么事？圣上召你，可有为难你？”
佟苓摇头：“圣上并无为难，许是刘素帮了我，圣上派兵前去捉拿痈王了吧。”
路欣文看她脸色憔悴，拉她坐到木凳上，与她说了这几日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