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扶楹写完了信，又给那些平县商户写。大概意思是公平很好，以后多提高提高质量，迎接新挑战，多听知县大人的话。
那些平县富户是什么反应，他不得而知。
但商扶楹心里已经靠向林瑜了。
林瑜收到信，也不为难，人家这么配合，也是该去扬州一趟，特地感谢人家一番。
他高兴把这事跟江入年说。
江入年道：“也许是套你也说不一定。”
林瑜道：“不会吧。”
江入年没再说话，半天才道：“睡觉吧。”
林瑜嗯了一声，“那扬州，你跟我一起去吗？”
江入年道：“再看吧。林思泽思清想去万松书院书院读书，你有什么想法？”
林瑜嗯了一声，“出去看看也好，八月就乡试了。”
“说到这个……李夫人说让他们去万松书院再念三年书，再参考。而他也要告职准备今年的乡试。”
林瑜惊讶：“李夫子也考？”
江入年：“是啊。”
今早，李夫子特地找到江入年，与她告假，说了这事。
原话是这样的：“乡试竞争激烈，如果可以，思泽思清最好还是多念几年书，等行了冠礼再考不迟。”
林瑜听后，“理由呢？不能就当一次模考吗。”
江入年道：“我也是这样说的。但李夫子说，思泽慧极，慧极必伤，太早进入官场未必是件好事，不如多磨炼一会儿，受点挫折就更好了。至于思清，他说他乡试落榜的概率大，思清又那么敏感脆弱，一旦落榜，很容易一蹶不振的。还不如准备充分，再来参考。”
林瑜点点头，“那就听夫子的，多念两年书也好。”他也不是供不起，嘿嘿。“他们自己的意思呢？”
“他们也愿意听李夫子的。”
原本两个孩子也是很有信心的，但听说连李夫人这样的人都经年落榜，他们想自己是超不过李夫子的。
“好吧，思芸说也想跟着去，你的意思呢。”
“她也去？女扮男装啊。那轻笑和轻溪呢？”
“轻笑不爱读书，她是不要去的；轻溪她还小，就让轻芸去吧，她是四姐妹最聪明的。就算不能科考，长长见识也没事。”
林瑜问：“可问题是进得去吗？”又不是卖菜，什么人都能进去读书。
“进得去，你给那书院的山长写封信，应该会买你的面子；她如果真的听不懂，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林瑜犹豫了一下，这现实情况总是要复杂一点儿。他也当了些官了，考虑问题会比较实际和现实。
古代礼法制度那么严，林轻芸出去行走，对她的名声不好，如果以后要嫁人，婆家那边会说道；书院的人也不一定会收，那毕竟是正经读书的地方，真的犯错，也只会说女子的不好，而不是男子的。
但换个层面来说，女子怎么就不能读书呢。林轻芸本就聪明，她想去读书，他们作为父母，肯定是支持的。轻芸的性子又爽朗大气，还挺适合跟男孩子相处的。
林瑜道：“你问问她，真的想要读书，最好还是在家里读，像她妹妹一样。书院不是玩耍的地方，她去了那，好好读书便也罢了，若是想些有的没的，还是早点归家。”
这番话说得很爹爹，林瑜自己都不敢相信是自己说的。
“……我好像……”他哽在那。好爹啊，做爹了，难免会想多。
江入年听了也笑了，心道林轻芸就是想过去玩的。她性子活泼，对男女之事相当好奇，但她也不能拦着她，想拦也拦不住。
随她去，毕竟还有林思泽看着。
真的谈了情，伤了心，自然也就回来了。人还是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
但林瑜不是这样，他心软得很，说是不管，其实还是很在意这几个女儿的。
“这些话我会跟她说的，你先写信吧。”
林瑜叹口气，什么啊，小说跟现实完全不一样嘛。这叫他怎么给山长写啊。
这万松书院书院的山长名为李汴，曾官至侍读学士，如今致仕归田，才任了这山长。
林瑜心想，人家是进士，又曾在翰林院任职，他一个知县，哪里来的那么大的面子。但他就当为女儿试一试，争取一个读书的机会。
万一成了就好，不成就算。
其实想想应该会拒绝吧。
那边江入年把林瑜的话告诉了林轻芸，林轻芸听了心中不太高兴。
其实江入年已经说得很委婉了，但林轻芸还是听出点意思。她是没打算过去正经读书，就是想过去玩儿的。至于是看秀才们读书，还是游山玩水，还是结交朋友，那她可没想好。
怎么高兴怎么来，天天在家都闷死了。
反正女孩子扭扭捏捏的，她一向不喜欢，还是与男孩子打交道的好。
名声什么的，她也想得很开，大不了就一辈子不嫁人了，又有什么的？她也懒得去应付那些三姑六婆，烦都烦死了。
至于犯错，她自有分寸。
爹的意思好像是说她就是为了男子去的，她就不能为了读书？女子怎么了，女子就不能有自己的作为么？
她心中有了怨气，一直想找个机会发泄。
到了晚上吃饭时，林轻笑道：“爹，那我能不能去书院？”
林瑜想了想，道：“不一定。再说，读书哪里不能读？也不一定非要去书院啊。”
林轻芸便逮到机会，立即反驳道：“那大哥哥为什么能去万松读书，爹，你就是偏心。是你说的，男子女子都一样。大哥小弟去读书，你便让他们去，你什么也不说；我说要去读书，你就让我别想有的没的，怎么的，就当我一定过去是玩的么？你就是打从心里瞧我不起，觉得女子过去就会乱来似的。”
她一说完，江入年厉声道：“跟你爹爹道歉，不准你与他这么没大没小地说话。”
林瑜都被说懵了，他不过说了一句，这三女儿就说了一堆，敢情这怨气也有好几日了吧。
林轻芸是怕江入年的，但林瑜一直温和，她的声音就高了些。
“对不起，爹。”
林瑜摆了摆手，“我没这样想。……你想去就去吧。”江入年说得对，拦是拦不住的。还是让她去吧。
林轻芸没再说话。她可还记得爹爹曾经对她的评价呢，恶毒。她才不恶毒呢。她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何必顾忌他人是如何想。
她崇拜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的花木兰，也对梁山泊祝英台的故事充满向往。
——爹爹太迂腐了。
林瑜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的评价是迂腐。嗯，迂腐。
他终于沦落为封建大家长了，在女儿的问题上，他反复地思量，生怕女儿误入歧途。
算了，他还是摆烂吧。儿孙自有儿孙福。
……
很快听闻山长传来消息，声称允许林瑜的女儿入学，但同时要求遵守书院的规矩。书院还会安排单独宿舍，同时李山长委婉地提醒，学费也是与普通秀才不同的。
大概是林思泽和林思清只有一两，林轻芸就要十两还不止，其他费用也不包这样。
林瑜能怎么办，无奈地同意了。
于是送走了林轻仪之后，林瑜和江入年又要送走两兄弟和林轻芸。当时亦有女扮男装的风气在，还不少，男扮女装的小旦则更多。
其实也没什么。
林轻芸扮成女子的模样，还挺合适，差别还是有的，但问题不大。
将他们送上船时，林瑜吩咐林思泽：“照顾好你妹妹和弟弟，有什么事，就写家书来。”
林思泽颔首，“知道爹，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江入年在一旁道：“也要照顾好你自己。”
“知道了，大娘。”
看到哥哥弟弟妹妹要走，林轻笑又有些伤感，眼圈红红的，有点想哭了，“大哥哥，轻芸，思清，过年会回来吧，要经常回家来啊。我和轻溪会想你们的。”
林轻溪在一旁也道：“我跟二姐会想你们的。”她没说让他们回家的事，毕竟还是读书要紧，“你们多照顾自己吧。”她很懂事的说。
林轻芸异想天开地说：“二姐姐，要不然你也陪我一起去吧。”有个人有个伴。三妹的想法是人越多越好玩。
林轻笑摇摇头，若是以前她也许会去，但现在她不这样想了，大姐姐让她照顾爹娘，她就不能走。何况，去书院是需要银子的。
江入年是三妹的亲娘，不是她的，她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你去吧，好好照顾自己。”她抚了下她的鬓发，“可不许淘气。”
林轻芸笑着露出个酒窝，道：“二姐姐有大姐姐的气质了。”
林轻笑道：“就许你笑我。”
林轻芸又转向林瑜道：“爹，对不起，那天我不该这样对你说话。”
林瑜道：“没事，你多小心。”
林轻芸此时分别，心中倒有些愧疚，爹爹对她们这样好，事事都顺着他们，她还顶撞他。这些日子爹爹忙于衙门的事，都瘦了。
“好，女儿知道了。我答应爹爹，去书院定不会惹麻烦。”
林瑜点头。
他们跟江入年也说了几句，才上了船。
林思泽带着弟弟和妹妹目送爹娘，等岸上的人儿越来越小，林思泽道：“你跟爹爹这样说，可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爹爹好说话，我却不。你若是在书院淘气，我便把你送回家。”
林轻芸哎呀了一声，“大哥哥，你好凶啊。你心中只有爹爹，爹爹说什么便是什么。”
林思泽正色道：“爹是为了你好，你也不能不把他放在心上。”
林轻芸心情好得很，随他们怎么说吧。反正离了家，哥哥又忙于学业，弟弟管不住她，她自由自在，别提多快乐了。
“是是是，大哥，小妹知道啦。”
那些平县富户是什么反应，他不得而知。
但商扶楹心里已经靠向林瑜了。
林瑜收到信，也不为难，人家这么配合，也是该去扬州一趟，特地感谢人家一番。
他高兴把这事跟江入年说。
江入年道：“也许是套你也说不一定。”
林瑜道：“不会吧。”
江入年没再说话，半天才道：“睡觉吧。”
林瑜嗯了一声，“那扬州，你跟我一起去吗？”
江入年道：“再看吧。林思泽思清想去万松书院书院读书，你有什么想法？”
林瑜嗯了一声，“出去看看也好，八月就乡试了。”
“说到这个……李夫人说让他们去万松书院再念三年书，再参考。而他也要告职准备今年的乡试。”
林瑜惊讶：“李夫子也考？”
江入年：“是啊。”
今早，李夫子特地找到江入年，与她告假，说了这事。
原话是这样的：“乡试竞争激烈，如果可以，思泽思清最好还是多念几年书，等行了冠礼再考不迟。”
林瑜听后，“理由呢？不能就当一次模考吗。”
江入年道：“我也是这样说的。但李夫子说，思泽慧极，慧极必伤，太早进入官场未必是件好事，不如多磨炼一会儿，受点挫折就更好了。至于思清，他说他乡试落榜的概率大，思清又那么敏感脆弱，一旦落榜，很容易一蹶不振的。还不如准备充分，再来参考。”
林瑜点点头，“那就听夫子的，多念两年书也好。”他也不是供不起，嘿嘿。“他们自己的意思呢？”
“他们也愿意听李夫子的。”
原本两个孩子也是很有信心的，但听说连李夫人这样的人都经年落榜，他们想自己是超不过李夫子的。
“好吧，思芸说也想跟着去，你的意思呢。”
“她也去？女扮男装啊。那轻笑和轻溪呢？”
“轻笑不爱读书，她是不要去的；轻溪她还小，就让轻芸去吧，她是四姐妹最聪明的。就算不能科考，长长见识也没事。”
林瑜问：“可问题是进得去吗？”又不是卖菜，什么人都能进去读书。
“进得去，你给那书院的山长写封信，应该会买你的面子；她如果真的听不懂，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林瑜犹豫了一下，这现实情况总是要复杂一点儿。他也当了些官了，考虑问题会比较实际和现实。
古代礼法制度那么严，林轻芸出去行走，对她的名声不好，如果以后要嫁人，婆家那边会说道；书院的人也不一定会收，那毕竟是正经读书的地方，真的犯错，也只会说女子的不好，而不是男子的。
但换个层面来说，女子怎么就不能读书呢。林轻芸本就聪明，她想去读书，他们作为父母，肯定是支持的。轻芸的性子又爽朗大气，还挺适合跟男孩子相处的。
林瑜道：“你问问她，真的想要读书，最好还是在家里读，像她妹妹一样。书院不是玩耍的地方，她去了那，好好读书便也罢了，若是想些有的没的，还是早点归家。”
这番话说得很爹爹，林瑜自己都不敢相信是自己说的。
“……我好像……”他哽在那。好爹啊，做爹了，难免会想多。
江入年听了也笑了，心道林轻芸就是想过去玩的。她性子活泼，对男女之事相当好奇，但她也不能拦着她，想拦也拦不住。
随她去，毕竟还有林思泽看着。
真的谈了情，伤了心，自然也就回来了。人还是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
但林瑜不是这样，他心软得很，说是不管，其实还是很在意这几个女儿的。
“这些话我会跟她说的，你先写信吧。”
林瑜叹口气，什么啊，小说跟现实完全不一样嘛。这叫他怎么给山长写啊。
这万松书院书院的山长名为李汴，曾官至侍读学士，如今致仕归田，才任了这山长。
林瑜心想，人家是进士，又曾在翰林院任职，他一个知县，哪里来的那么大的面子。但他就当为女儿试一试，争取一个读书的机会。
万一成了就好，不成就算。
其实想想应该会拒绝吧。
那边江入年把林瑜的话告诉了林轻芸，林轻芸听了心中不太高兴。
其实江入年已经说得很委婉了，但林轻芸还是听出点意思。她是没打算过去正经读书，就是想过去玩儿的。至于是看秀才们读书，还是游山玩水，还是结交朋友，那她可没想好。
怎么高兴怎么来，天天在家都闷死了。
反正女孩子扭扭捏捏的，她一向不喜欢，还是与男孩子打交道的好。
名声什么的，她也想得很开，大不了就一辈子不嫁人了，又有什么的？她也懒得去应付那些三姑六婆，烦都烦死了。
至于犯错，她自有分寸。
爹的意思好像是说她就是为了男子去的，她就不能为了读书？女子怎么了，女子就不能有自己的作为么？
她心中有了怨气，一直想找个机会发泄。
到了晚上吃饭时，林轻笑道：“爹，那我能不能去书院？”
林瑜想了想，道：“不一定。再说，读书哪里不能读？也不一定非要去书院啊。”
林轻芸便逮到机会，立即反驳道：“那大哥哥为什么能去万松读书，爹，你就是偏心。是你说的，男子女子都一样。大哥小弟去读书，你便让他们去，你什么也不说；我说要去读书，你就让我别想有的没的，怎么的，就当我一定过去是玩的么？你就是打从心里瞧我不起，觉得女子过去就会乱来似的。”
她一说完，江入年厉声道：“跟你爹爹道歉，不准你与他这么没大没小地说话。”
林瑜都被说懵了，他不过说了一句，这三女儿就说了一堆，敢情这怨气也有好几日了吧。
林轻芸是怕江入年的，但林瑜一直温和，她的声音就高了些。
“对不起，爹。”
林瑜摆了摆手，“我没这样想。……你想去就去吧。”江入年说得对，拦是拦不住的。还是让她去吧。
林轻芸没再说话。她可还记得爹爹曾经对她的评价呢，恶毒。她才不恶毒呢。她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何必顾忌他人是如何想。
她崇拜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的花木兰，也对梁山泊祝英台的故事充满向往。
——爹爹太迂腐了。
林瑜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的评价是迂腐。嗯，迂腐。
他终于沦落为封建大家长了，在女儿的问题上，他反复地思量，生怕女儿误入歧途。
算了，他还是摆烂吧。儿孙自有儿孙福。
……
很快听闻山长传来消息，声称允许林瑜的女儿入学，但同时要求遵守书院的规矩。书院还会安排单独宿舍，同时李山长委婉地提醒，学费也是与普通秀才不同的。
大概是林思泽和林思清只有一两，林轻芸就要十两还不止，其他费用也不包这样。
林瑜能怎么办，无奈地同意了。
于是送走了林轻仪之后，林瑜和江入年又要送走两兄弟和林轻芸。当时亦有女扮男装的风气在，还不少，男扮女装的小旦则更多。
其实也没什么。
林轻芸扮成女子的模样，还挺合适，差别还是有的，但问题不大。
将他们送上船时，林瑜吩咐林思泽：“照顾好你妹妹和弟弟，有什么事，就写家书来。”
林思泽颔首，“知道爹，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江入年在一旁道：“也要照顾好你自己。”
“知道了，大娘。”
看到哥哥弟弟妹妹要走，林轻笑又有些伤感，眼圈红红的，有点想哭了，“大哥哥，轻芸，思清，过年会回来吧，要经常回家来啊。我和轻溪会想你们的。”
林轻溪在一旁也道：“我跟二姐会想你们的。”她没说让他们回家的事，毕竟还是读书要紧，“你们多照顾自己吧。”她很懂事的说。
林轻芸异想天开地说：“二姐姐，要不然你也陪我一起去吧。”有个人有个伴。三妹的想法是人越多越好玩。
林轻笑摇摇头，若是以前她也许会去，但现在她不这样想了，大姐姐让她照顾爹娘，她就不能走。何况，去书院是需要银子的。
江入年是三妹的亲娘，不是她的，她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你去吧，好好照顾自己。”她抚了下她的鬓发，“可不许淘气。”
林轻芸笑着露出个酒窝，道：“二姐姐有大姐姐的气质了。”
林轻笑道：“就许你笑我。”
林轻芸又转向林瑜道：“爹，对不起，那天我不该这样对你说话。”
林瑜道：“没事，你多小心。”
林轻芸此时分别，心中倒有些愧疚，爹爹对她们这样好，事事都顺着他们，她还顶撞他。这些日子爹爹忙于衙门的事，都瘦了。
“好，女儿知道了。我答应爹爹，去书院定不会惹麻烦。”
林瑜点头。
他们跟江入年也说了几句，才上了船。
林思泽带着弟弟和妹妹目送爹娘，等岸上的人儿越来越小，林思泽道：“你跟爹爹这样说，可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爹爹好说话，我却不。你若是在书院淘气，我便把你送回家。”
林轻芸哎呀了一声，“大哥哥，你好凶啊。你心中只有爹爹，爹爹说什么便是什么。”
林思泽正色道：“爹是为了你好，你也不能不把他放在心上。”
林轻芸心情好得很，随他们怎么说吧。反正离了家，哥哥又忙于学业，弟弟管不住她，她自由自在，别提多快乐了。
“是是是，大哥，小妹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