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冬再听到许逢予的消息，就是他厌倦红尘访仙问道去做了道士。
公主府和安庆侯府都已经开始准备来年开春后的婚事，许月观和张照临就要成为夫妻。
安庆侯府不能再在许月观的婚事上做多余的反应。
皇帝越发多疑起来，看谁都像在看乱臣贼子，也许一丁点反应都会引来不好的发展，连公主都不敢再为张照临的批命问题而大吵大闹。
皇后也彻底歇了提携娘家的心思，倒是几次亲自督促张照临的婚事。
承恩公府数次示好，都没有得到回应，也清楚皇后真的心寒了。
这些都和越冬关系不大，公主的女官还好好跟在她的身边，蒋秦文没处理好自己答应的事情，人也凭空消失了一般，越冬不负责任的猜测她被张庭舟给抓了。
越冬现在出门不方便，宝镜来得就勤了些，她不再去做乞儿装扮，梁稚月心大地把上京里的事情都交给了她，让她拿不定主意就找越冬。
“你对门新搬来那个女子可真奇怪。”宝镜说。
越冬疑惑：“女子？”
她不出门自然不知道对门住的是男是女。
宝镜道：“不知道是谁的人，一天天的也不怎么见她出门。”
“看守我？”越冬思考缓慢，像是隔绝人世许久，对什么都不清楚。
宝镜叹了口气，道：“我还是更喜欢为难我时的你。”
现在的越冬没有那股劲了，她觉得没趣。
“是个老熟人。”麒麟冒出来一句话。
“熟人？”越冬还是无脑发问，问完了又摇头：“随她去。”
麒麟欲言又止，建议道：“我觉得你得知道是谁住在了你的对面。”
“不是个好人？”越冬道。
麒麟道：“至少对你来说不是好人。”
是个女人，对她来说又不是个好人，这么一筛选，范围就很小了。
如皇后公主那样的人物自然不会住到她的对面来，那便只剩下了一个人选。
“简小姐呀。”越冬道。
麒麟看她心里有数，又不吭声了，倒是宝镜问道：“简小姐？是那个附逆的简家吗？”
越冬懒洋洋道：“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是广陵府的官妓。”
“那就是了。”宝镜道，“当初简逆一案闹得可不小，前前后后查了数年才平息。”
那也是皇帝大权在握的开始，简逆一党被砍头的时候她才五、六岁，挤在人群里从头看到尾。
“她是谁的人啊？”宝镜笑弯了眼睛问。
越冬觑了她一眼，没隐瞒：“张庭舟的人。”
他倒是敢把人放到她跟前来，也不怕她们大打出手。
要说她们结怨的开始，越冬可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任何问题，这姑娘被邝霁惯得没边，觉得谁都要让着她，如那日的事情她只怕做过不少，只是旁人皆碍于邝霁的存在不敢多说，于是就撞在了心里憋着气的她手里。
越冬后来再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张庭舟把人放去了哪里，眼下竟又安排回了上京，还让她来看着她。
宝镜低着头吃果子，和越冬闲聊，“我收到了她们的来信。”
越冬就出了个耳朵听着，郑大雪姐妹带着宝镜的妹妹们一路走一路给遭受苦难的女子们提供帮助，梁稚月跟着她们的脚步扩张生意，她们都是些意志坚定的女子。
时间忽然过得快了起来，下了一场雪之后，天气迅速冷了下去，越冬又长大了一岁，看起来变化不大，却又和去岁不大相同。
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呢。
何小芝越看越是满心欢喜，只眼神触到麒麟的时候会微微一滞，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她还是看不懂越冬的心思。
她到底喜不喜欢这个少年呢？
“喜欢啊。”越冬告诉何小芝。
何小芝抓着越冬的手半天没说出话来，那贺莲舟怎么办呢？那可是皇帝赐下的婚事，公主府和安庆侯府都只能照办，她还能不嫁吗？
越冬安抚何小芝：“何必想这么多呢？嫁给谁都无所谓。”
她就只是越冬，又不会因为嫁了人而变成某某氏。
何小芝忧心忡忡：“可是你喜欢麒麟啊。”
“我也喜欢梁稚月，喜欢冷衣，我对他们的喜欢并没有分别。”
何小芝瞪了瞪眼睛，丢下越冬的手，挂着一张脸走了，偷听的冷衣似笑非笑地看着同样偷听的麒麟。
麒麟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躺在摇椅上玩物丧志，什么破武功，不练也罢。
越冬只觉得莫名其妙，又提起了画笔。
很好，继她警告过麒麟和冷衣之后，何小芝变成了那个随时随地可能会打断她的人，而她也在一次次地退让中习惯了被打断。
除夕很快到来，梁稚月和高若游都折返上京，越冬在上京里，她们也都过来过年。
高千枝死在除夕，她们三人祭拜了一番，然后大家该过年还是过年。
快入夜的时候，那个常给他们看病的老大夫上门来，进了门才恍然道：“我竟忘了今日是除夕，倒是上门复诊来了，实在对不住了。”
何小芝把转身要走的人迎了进来，知道他如今一人独居，便笑道：“劳您记挂着家里这几个不懂事的孩子，您能来是我们的福气，不若就留下来一起过个年，相识一场皆是缘分，您今日来就更是缘分。”
老大夫半推半就地应了。
屋子里又暖和又热闹，坐着玩着的人都起来迎老大夫，他们都很感激这位老人，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把冷衣和麒麟从鬼门关拉回来。
郑老三和柳四陪着老大夫喝酒，梁稚月在屋子里摆了局，谁都要拉来赌上两把，麒麟和冷衣都不例外。
郑越夏姐弟和宝镜年纪都不算特别大，正是爱玩爱闹的时候，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两个姑娘胆子又大，炮仗烟花就没断过，若非渡晴来将梁小花给揪了回去，这三个姑娘怕是要将屋顶给掀了去。
玩到夜深了，大家都睡了过去，老大夫拍了拍麒麟的肩，低声道：“送我回去吧。”
麒麟无声地站起来，给老大夫拿着药箱，老大夫摆摆手，“留给你们的，不必拿。”
于是麒麟又沉默着放下去，冷衣看着麒麟扶着老大夫离开，既没有出声制止也没有叫醒其他人。
即便是除夕，到了后半夜声音也都渐渐熄了下去，街道上的行人也少得可怜，老大夫不叫麒麟带着他飞檐走壁，只是慢慢走着。
除夕这样的时候，巡夜的卫军也不会特别为难人，对于麒麟送老大夫离开这件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过去了。
“以后不要受那么重的伤了。”老大夫道，“你们再年轻，身体也经不起这么造作，留下了病根，等到了我这个年纪，有的是苦头要吃。”
麒麟低着头听训，也不反驳，更不会不以为然。
虽然渡晴说过这位老人的故事，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救命的恩人，值得全心全意去尊重。
老大夫走累了，站在街上直了直腰，“老了。”
又摇头：“不服老不行。”
他朝麒麟招招手：“背我一程吧，我怕是走不回去了。”
麒麟把老人背起来，那个会瞪着眼睛骂人的老大夫好似在这个瞬间彻底老去，没有了精气神。
“想做的事情要立刻就做，不要等到了以后再去后悔。”老大夫声音弱了下去，“真到了后悔的时候，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麒麟背着老大夫走了一夜，将他放到床上的时候，人还有些温热。
他走得很安详，麒麟在一旁坐着长久地没有动弹，新年的阳光落在他脸上，打得人生疼。
人死了，要怎么办呢？
挖个坑埋了？
当初高千枝死的时候，越冬先是奔波于寻找高千枝的尸体，之后就急匆匆地送走，上京里只留了一块牌位。
冷衣和越冬走进来，都很是沉默。
这是个无儿无女无亲无故的老人，死在了新年的第一天里。
等人发现了报知里长就会一口薄棺送去义庄，因他的旧事甚至连薄棺都不会有，一张草席卷了了事。
越冬给操持了丧事，周围的人家指指点点，却无人上前说话。
等丧事结束了，却又冒出个人来说是老大夫的子侄，要继承老大夫的家产，叫麒麟按在老大夫坟前打了一顿，任由他去和官府扯皮。
这个新年除了老大夫离开人世，还死了个人。
因去年的事，皇帝对除夕宴的守卫盯得很紧，可就在这样的防备之下，皇宫里还是死了人。
那座高千枝一跃而下的高塔之上又跌落了一个人，在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
这次先赶来的是贺莲舟，没有人阻止的张庭舟反而来得比较慢。
死的是公主的女官，没有中毒也没有任何争执的痕迹，她就是自己跳了下来。
皇帝怒不可遏，连着两年都有人在除夕的时候触他的霉头。
宫里谣言四起，说高千枝死得冤，自她跳塔之后，高塔里就时常有哭泣声传出，到了今年又跳下一个，是高千枝冤魂不散，只怕往后每年都要拉一个人下去陪她。
宫里人心惶惶，皇后几次压制都没有效果，不得已报请皇帝，做场法事以安人心。
皇帝不肯，叫人直接拆了那座高塔。
那是太宗皇帝在时为国祈福而修建的高塔，皇后觉得不妥，苦求无果，只得叫人报与相阁知晓，几位相爷赶来劝阻，也没能劝住皇帝。
那座矗立了百余年的高塔轰然倒塌，压在皇帝心上的阴霾才散去。
公主府和安庆侯府都已经开始准备来年开春后的婚事，许月观和张照临就要成为夫妻。
安庆侯府不能再在许月观的婚事上做多余的反应。
皇帝越发多疑起来，看谁都像在看乱臣贼子，也许一丁点反应都会引来不好的发展，连公主都不敢再为张照临的批命问题而大吵大闹。
皇后也彻底歇了提携娘家的心思，倒是几次亲自督促张照临的婚事。
承恩公府数次示好，都没有得到回应，也清楚皇后真的心寒了。
这些都和越冬关系不大，公主的女官还好好跟在她的身边，蒋秦文没处理好自己答应的事情，人也凭空消失了一般，越冬不负责任的猜测她被张庭舟给抓了。
越冬现在出门不方便，宝镜来得就勤了些，她不再去做乞儿装扮，梁稚月心大地把上京里的事情都交给了她，让她拿不定主意就找越冬。
“你对门新搬来那个女子可真奇怪。”宝镜说。
越冬疑惑：“女子？”
她不出门自然不知道对门住的是男是女。
宝镜道：“不知道是谁的人，一天天的也不怎么见她出门。”
“看守我？”越冬思考缓慢，像是隔绝人世许久，对什么都不清楚。
宝镜叹了口气，道：“我还是更喜欢为难我时的你。”
现在的越冬没有那股劲了，她觉得没趣。
“是个老熟人。”麒麟冒出来一句话。
“熟人？”越冬还是无脑发问，问完了又摇头：“随她去。”
麒麟欲言又止，建议道：“我觉得你得知道是谁住在了你的对面。”
“不是个好人？”越冬道。
麒麟道：“至少对你来说不是好人。”
是个女人，对她来说又不是个好人，这么一筛选，范围就很小了。
如皇后公主那样的人物自然不会住到她的对面来，那便只剩下了一个人选。
“简小姐呀。”越冬道。
麒麟看她心里有数，又不吭声了，倒是宝镜问道：“简小姐？是那个附逆的简家吗？”
越冬懒洋洋道：“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是广陵府的官妓。”
“那就是了。”宝镜道，“当初简逆一案闹得可不小，前前后后查了数年才平息。”
那也是皇帝大权在握的开始，简逆一党被砍头的时候她才五、六岁，挤在人群里从头看到尾。
“她是谁的人啊？”宝镜笑弯了眼睛问。
越冬觑了她一眼，没隐瞒：“张庭舟的人。”
他倒是敢把人放到她跟前来，也不怕她们大打出手。
要说她们结怨的开始，越冬可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任何问题，这姑娘被邝霁惯得没边，觉得谁都要让着她，如那日的事情她只怕做过不少，只是旁人皆碍于邝霁的存在不敢多说，于是就撞在了心里憋着气的她手里。
越冬后来再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张庭舟把人放去了哪里，眼下竟又安排回了上京，还让她来看着她。
宝镜低着头吃果子，和越冬闲聊，“我收到了她们的来信。”
越冬就出了个耳朵听着，郑大雪姐妹带着宝镜的妹妹们一路走一路给遭受苦难的女子们提供帮助，梁稚月跟着她们的脚步扩张生意，她们都是些意志坚定的女子。
时间忽然过得快了起来，下了一场雪之后，天气迅速冷了下去，越冬又长大了一岁，看起来变化不大，却又和去岁不大相同。
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呢。
何小芝越看越是满心欢喜，只眼神触到麒麟的时候会微微一滞，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她还是看不懂越冬的心思。
她到底喜不喜欢这个少年呢？
“喜欢啊。”越冬告诉何小芝。
何小芝抓着越冬的手半天没说出话来，那贺莲舟怎么办呢？那可是皇帝赐下的婚事，公主府和安庆侯府都只能照办，她还能不嫁吗？
越冬安抚何小芝：“何必想这么多呢？嫁给谁都无所谓。”
她就只是越冬，又不会因为嫁了人而变成某某氏。
何小芝忧心忡忡：“可是你喜欢麒麟啊。”
“我也喜欢梁稚月，喜欢冷衣，我对他们的喜欢并没有分别。”
何小芝瞪了瞪眼睛，丢下越冬的手，挂着一张脸走了，偷听的冷衣似笑非笑地看着同样偷听的麒麟。
麒麟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躺在摇椅上玩物丧志，什么破武功，不练也罢。
越冬只觉得莫名其妙，又提起了画笔。
很好，继她警告过麒麟和冷衣之后，何小芝变成了那个随时随地可能会打断她的人，而她也在一次次地退让中习惯了被打断。
除夕很快到来，梁稚月和高若游都折返上京，越冬在上京里，她们也都过来过年。
高千枝死在除夕，她们三人祭拜了一番，然后大家该过年还是过年。
快入夜的时候，那个常给他们看病的老大夫上门来，进了门才恍然道：“我竟忘了今日是除夕，倒是上门复诊来了，实在对不住了。”
何小芝把转身要走的人迎了进来，知道他如今一人独居，便笑道：“劳您记挂着家里这几个不懂事的孩子，您能来是我们的福气，不若就留下来一起过个年，相识一场皆是缘分，您今日来就更是缘分。”
老大夫半推半就地应了。
屋子里又暖和又热闹，坐着玩着的人都起来迎老大夫，他们都很感激这位老人，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把冷衣和麒麟从鬼门关拉回来。
郑老三和柳四陪着老大夫喝酒，梁稚月在屋子里摆了局，谁都要拉来赌上两把，麒麟和冷衣都不例外。
郑越夏姐弟和宝镜年纪都不算特别大，正是爱玩爱闹的时候，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两个姑娘胆子又大，炮仗烟花就没断过，若非渡晴来将梁小花给揪了回去，这三个姑娘怕是要将屋顶给掀了去。
玩到夜深了，大家都睡了过去，老大夫拍了拍麒麟的肩，低声道：“送我回去吧。”
麒麟无声地站起来，给老大夫拿着药箱，老大夫摆摆手，“留给你们的，不必拿。”
于是麒麟又沉默着放下去，冷衣看着麒麟扶着老大夫离开，既没有出声制止也没有叫醒其他人。
即便是除夕，到了后半夜声音也都渐渐熄了下去，街道上的行人也少得可怜，老大夫不叫麒麟带着他飞檐走壁，只是慢慢走着。
除夕这样的时候，巡夜的卫军也不会特别为难人，对于麒麟送老大夫离开这件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过去了。
“以后不要受那么重的伤了。”老大夫道，“你们再年轻，身体也经不起这么造作，留下了病根，等到了我这个年纪，有的是苦头要吃。”
麒麟低着头听训，也不反驳，更不会不以为然。
虽然渡晴说过这位老人的故事，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救命的恩人，值得全心全意去尊重。
老大夫走累了，站在街上直了直腰，“老了。”
又摇头：“不服老不行。”
他朝麒麟招招手：“背我一程吧，我怕是走不回去了。”
麒麟把老人背起来，那个会瞪着眼睛骂人的老大夫好似在这个瞬间彻底老去，没有了精气神。
“想做的事情要立刻就做，不要等到了以后再去后悔。”老大夫声音弱了下去，“真到了后悔的时候，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麒麟背着老大夫走了一夜，将他放到床上的时候，人还有些温热。
他走得很安详，麒麟在一旁坐着长久地没有动弹，新年的阳光落在他脸上，打得人生疼。
人死了，要怎么办呢？
挖个坑埋了？
当初高千枝死的时候，越冬先是奔波于寻找高千枝的尸体，之后就急匆匆地送走，上京里只留了一块牌位。
冷衣和越冬走进来，都很是沉默。
这是个无儿无女无亲无故的老人，死在了新年的第一天里。
等人发现了报知里长就会一口薄棺送去义庄，因他的旧事甚至连薄棺都不会有，一张草席卷了了事。
越冬给操持了丧事，周围的人家指指点点，却无人上前说话。
等丧事结束了，却又冒出个人来说是老大夫的子侄，要继承老大夫的家产，叫麒麟按在老大夫坟前打了一顿，任由他去和官府扯皮。
这个新年除了老大夫离开人世，还死了个人。
因去年的事，皇帝对除夕宴的守卫盯得很紧，可就在这样的防备之下，皇宫里还是死了人。
那座高千枝一跃而下的高塔之上又跌落了一个人，在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
这次先赶来的是贺莲舟，没有人阻止的张庭舟反而来得比较慢。
死的是公主的女官，没有中毒也没有任何争执的痕迹，她就是自己跳了下来。
皇帝怒不可遏，连着两年都有人在除夕的时候触他的霉头。
宫里谣言四起，说高千枝死得冤，自她跳塔之后，高塔里就时常有哭泣声传出，到了今年又跳下一个，是高千枝冤魂不散，只怕往后每年都要拉一个人下去陪她。
宫里人心惶惶，皇后几次压制都没有效果，不得已报请皇帝，做场法事以安人心。
皇帝不肯，叫人直接拆了那座高塔。
那是太宗皇帝在时为国祈福而修建的高塔，皇后觉得不妥，苦求无果，只得叫人报与相阁知晓，几位相爷赶来劝阻，也没能劝住皇帝。
那座矗立了百余年的高塔轰然倒塌，压在皇帝心上的阴霾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