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这两年，姜鹤去柳伯雷家的次数比回自己家次数还多，于是收到让她去家里吃晚饭的消息后，十分自然地两手空空就去了。
当她气焰嚣张大摇大摆地进了柳家的门后，略显沉默的气氛和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让姜鹤瞬间陷入了局促。
苍天呐，札导和老师的关系不好还是老师亲口认证过的，所以怎么会出现札导在老师家做客这种事？！
姜鹤犹疑着发出问候：“啊…啊札导，您…您好？”
眼前这个画面未免也太过古怪了吧…两人面对面坐着，札艳茹前面摆着一杯茶，柳伯雷自顾自地看着报纸，两人完全没有和对方交流的意思。
姜鹤见过老师以茶会友，以酒会友，以棋会友，但是自己看着报纸完全不管对面的客人这还是头一遭。
柳伯雷见到她来，硬邦邦地说了一句：“她来了，你们先聊。”，然后拿着报纸直接转身进屋里去了。
札艳茹对姜鹤点点头：“你来了，坐吧，我们聊聊。”
姜鹤先看了看柳伯雷进屋的背影，好像没啥问题，又看看坐在那几乎反客为主的札艳茹，还是一头雾水地坐下了。
岁月从不败美人这句话在札艳茹身上有着很好的体现，姜鹤拍《花月正春风》时初见她就感慨她身上那股岁月沉淀的韵味。
依旧是一头银色卷发配金丝眼镜，一身墨绿色老式旗袍，姜鹤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札导此刻倒是比她更像《守夜人》的演员。
现在离她们初见已经过了三年，眼前这位老人依旧一如既往地优雅，姜鹤甚至觉得札艳茹年轻时就应该是她目前饰演的珍珠那样的美人。
等她坐下，札艳茹就直接从皮包里取出一个剧本递给她：“先看看这个剧本，有什么疑惑我们之后在说。”
虽然目前的情况让姜鹤很懵逼，但是对于选剧本这事她一向不含糊——更何况还是札导亲手递来的剧本诶！
姜鹤双手接过，出乎意料，这是一本手写的剧本，封面是行楷书写的《踏青云》，扉页上写着一行诗：“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
这是一个普通的山村少女寻仙，或者说是寻道的故事。
她出生在一个普通山村的普通农家里，没有什么天生异象，上面还有四个姐姐，因而她得了个五丫的称呼。
五丫与普通农村小孩一样地长大，更是和四个姐姐一样早早地就帮着家里干活——除了力气大了点，好像没有别的不同。
不过很快家里有了弟弟，因此家里一切好东西都给了弟弟，包括原本她们的东西——这是在村子里再常见不过的事。
等到五丫在桌上再也无法吃到一口鸡蛋，哪怕那是她从山上意外捡到的，并且还捡了十几颗。
已经有了自己想法的她问道：“为什么我在山上捡来的鸡蛋不能给我吃一口呢？为什么什么好东西都是给弟弟的？为什么弟弟有的我和姐姐们都没有？为什么弟弟叫耀祖，而我叫五丫呢？”
回答她的是爹的一巴掌，娘的冷眼旁观，爷爷拿烟斗抽她，奶奶的破口大骂：“你个赔钱货贱丫头，就你还想吃鸡蛋？这给我乖孙留着的，个死丫头真敢想居然还有这个心眼，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然后五丫被关进柴房饿了两天，其间只有四个姐姐来喂过水——那一年，她才五岁。
后来她表面上沉默地逆来顺受，暗里模仿着村子里的猎户锻炼力气，去祠堂偷听人上课学着认字，甚至死缠烂打拜了个瞎眼的老猎户为师傅。
等五丫第一次从山上抗下一头鹿，将染着血的柴刀砍在桌上时，她在家人面上看到了畏惧的情绪，想起来听到过教书先生说的那句——一戳就破的纸老虎。
他们不敢再吆喝她做这做那，不敢再拿她当牲口使唤，也不敢再把她像前面四个姐姐一样早早嫁人换彩礼钱，开始对她恭敬客气甚至谄媚起来，因为他们希望她能打到更多的猎物为家里赚钱。
但是她离开了村子，留下了那头鹿，这远比村里嫁姑娘所要的彩礼钱多。
五丫走的时候带着两件打满了补丁的衣服，一把柴刀，一张老猎户的弓，和一本老猎户留给她据说上面有仙人踪迹的书。
还有那位好心的教书先生最后给她吟了一首诗，但是她只记得一句“大鹏展翅九万里”，于是她从中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万里。
之后就是万里的寻仙之旅，为了挣路费，当过饭馆小二，做过医馆学徒，有时还会在街头卖艺杂耍。
倒霉时被骗走过所有的盘缠，被坑得差点卖身为奴，无端被卷进杀人案然后蹲了大牢。
当然也有幸运时，遇到过好心侠客教授武艺，与陌生人拼桌喝酒听对方讲江湖经验，甚至还有好心的小姐对她慷慨解囊。
一路从南走到北，杀过祸害乡里的盗匪；在洪水地震中竭尽全力救过许多百姓；凭借一腔热血杀过贪官污吏，然后背着通缉令东躲西藏；在边关战场凭借一人之力，千军万马取敌首……
知道她要去寻仙，有人嘲笑过她痴心妄想，有人恶意揣测她是个傻子，有人好心劝她抓紧眼前的东西，但是她把这些声音抛在脑后，仍然一人前行在路上。
故事的结局，是万里拒绝所有的封赏，再次踏上寻仙的路程——至于能否找到，谁也不知道。
她最后寻到仙了吗？不知道，好像没有，又好像有。
得道成仙，得道成仙，万里的道，一直都在脚下，谁又能说，她转身离开时，漫天霞光相送，不是成仙了呢？
姜鹤合上最后一页，心中复杂的思绪乱成一团，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这个剧本，这个剧本好哇！这样好的一个剧本…她想要演，她想要演万里这个角色！不能错过，不管是用什么手段，她都一定要得到这个角色——这是来自灵魂深处发出的共鸣与呐喊。
姜鹤抬眸望着札艳茹：“您为什么会给我这个剧本呢？”
札艳如没有先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呢？”
“因为您与我的接触并不多，这样好的本子我以为您会优先给安珂这样一位与您合作过的影后。”
毕竟刚好她们合作的那次《花月正春风》就让安珂获得了影后，札艳如也同样得到了最佳导演。
因此按理来说，她应该更倾向于有过合作的安珂…而不是给关系恶劣的柳伯雷的徒弟。
札艳茹依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难道是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当然不是！”姜鹤几乎毫不犹豫地就给出了这个答案：“我对自己很有信心，在万里的选角年龄范围内，我并不觉得我的演技逊色任何人，哪怕是安珂。”
这话可能有些狂傲，换成公众场合绝对挨骂，但这是姜鹤对自己前世二十年加上如今这六年，自己作为演员所付出的努力的自信。
札艳茹抚掌一笑：“姜鹤，这就是我选择你的原因了。”
她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看着姜鹤：“你看懂了万里的精神内核吧。”
姜鹤迎着她的目光，斩钉截铁地回道：“野心，天生的野心。”
寻找不存于世的仙，真的是一心的执念吗？不，那是不容于世的野心，从五丫时就可以窥见，要好的待遇，要走出山村，要成为人上人。
在被封赏时，她有过动摇，但是发现荣华富贵对她来说已经唾手可得时，她就继续这段“寻仙”之旅。
寻的是仙吗？不，是她的野心让她在下意识追寻最好的东西，这世上没比仙更好的，所以她孜孜不倦地继续寻仙。
札艳茹目光灼灼：“是啊，野心，这是万里身上的核心，也是你身上的——你们都是野心家。”
“野心家”这个词说出来，姜鹤的心狠狠地跳了几下，甚至觉得有几分口干舌燥，毋庸置疑，这并不是批评，而是——赞赏。
“在所有适合的演员里，你是最有野心的那个，在《花月正春风》时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你适合演万里，等你演完殷琳琅，我就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殷琳琅，造反失败自戕的公主，是姜鹤演过的所有角色中，最具有野心的，并且也是天生野心。
很微妙，姜鹤目前所有角色中，只有殷琳琅和未播出的姚木槿可以被称为野心家，而姚木槿还算是后天培养出来的。
就这么巧，姜鹤饰演的殷琳琅刚好让札艳茹窥见了她骨子里的野心。
札艳茹绕着她走了一圈：“你有毫不遮掩的野心，你想成名，你想成为一个好演员，你想拿奖，你想登顶。”
这话几乎要把姜鹤烧着了，让她热血沸腾，她站起身，毫不遮掩地直白回答：“是，我想，我就是想站在顶峰。所以我觉得万里这个角色非我莫属！”
“哪怕需要拍摄好几年？这几年你也不可能轧戏，你愿意吗？你可以吗？你不怕吗？”
这代表着姜鹤在这几年将会没有作品，相当于直接截断了目前的上升期，这是一场豪赌。
“我愿意！我可以！我不怕！我相信到时我们可以做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两人对视了好久，札艳茹伸出双手：“欢迎你，万里。”
姜鹤与她紧紧拥抱在一起：“期待我们三人的野心，能缔造神话。”
当她气焰嚣张大摇大摆地进了柳家的门后，略显沉默的气氛和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让姜鹤瞬间陷入了局促。
苍天呐，札导和老师的关系不好还是老师亲口认证过的，所以怎么会出现札导在老师家做客这种事？！
姜鹤犹疑着发出问候：“啊…啊札导，您…您好？”
眼前这个画面未免也太过古怪了吧…两人面对面坐着，札艳茹前面摆着一杯茶，柳伯雷自顾自地看着报纸，两人完全没有和对方交流的意思。
姜鹤见过老师以茶会友，以酒会友，以棋会友，但是自己看着报纸完全不管对面的客人这还是头一遭。
柳伯雷见到她来，硬邦邦地说了一句：“她来了，你们先聊。”，然后拿着报纸直接转身进屋里去了。
札艳茹对姜鹤点点头：“你来了，坐吧，我们聊聊。”
姜鹤先看了看柳伯雷进屋的背影，好像没啥问题，又看看坐在那几乎反客为主的札艳茹，还是一头雾水地坐下了。
岁月从不败美人这句话在札艳茹身上有着很好的体现，姜鹤拍《花月正春风》时初见她就感慨她身上那股岁月沉淀的韵味。
依旧是一头银色卷发配金丝眼镜，一身墨绿色老式旗袍，姜鹤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札导此刻倒是比她更像《守夜人》的演员。
现在离她们初见已经过了三年，眼前这位老人依旧一如既往地优雅，姜鹤甚至觉得札艳茹年轻时就应该是她目前饰演的珍珠那样的美人。
等她坐下，札艳茹就直接从皮包里取出一个剧本递给她：“先看看这个剧本，有什么疑惑我们之后在说。”
虽然目前的情况让姜鹤很懵逼，但是对于选剧本这事她一向不含糊——更何况还是札导亲手递来的剧本诶！
姜鹤双手接过，出乎意料，这是一本手写的剧本，封面是行楷书写的《踏青云》，扉页上写着一行诗：“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
这是一个普通的山村少女寻仙，或者说是寻道的故事。
她出生在一个普通山村的普通农家里，没有什么天生异象，上面还有四个姐姐，因而她得了个五丫的称呼。
五丫与普通农村小孩一样地长大，更是和四个姐姐一样早早地就帮着家里干活——除了力气大了点，好像没有别的不同。
不过很快家里有了弟弟，因此家里一切好东西都给了弟弟，包括原本她们的东西——这是在村子里再常见不过的事。
等到五丫在桌上再也无法吃到一口鸡蛋，哪怕那是她从山上意外捡到的，并且还捡了十几颗。
已经有了自己想法的她问道：“为什么我在山上捡来的鸡蛋不能给我吃一口呢？为什么什么好东西都是给弟弟的？为什么弟弟有的我和姐姐们都没有？为什么弟弟叫耀祖，而我叫五丫呢？”
回答她的是爹的一巴掌，娘的冷眼旁观，爷爷拿烟斗抽她，奶奶的破口大骂：“你个赔钱货贱丫头，就你还想吃鸡蛋？这给我乖孙留着的，个死丫头真敢想居然还有这个心眼，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然后五丫被关进柴房饿了两天，其间只有四个姐姐来喂过水——那一年，她才五岁。
后来她表面上沉默地逆来顺受，暗里模仿着村子里的猎户锻炼力气，去祠堂偷听人上课学着认字，甚至死缠烂打拜了个瞎眼的老猎户为师傅。
等五丫第一次从山上抗下一头鹿，将染着血的柴刀砍在桌上时，她在家人面上看到了畏惧的情绪，想起来听到过教书先生说的那句——一戳就破的纸老虎。
他们不敢再吆喝她做这做那，不敢再拿她当牲口使唤，也不敢再把她像前面四个姐姐一样早早嫁人换彩礼钱，开始对她恭敬客气甚至谄媚起来，因为他们希望她能打到更多的猎物为家里赚钱。
但是她离开了村子，留下了那头鹿，这远比村里嫁姑娘所要的彩礼钱多。
五丫走的时候带着两件打满了补丁的衣服，一把柴刀，一张老猎户的弓，和一本老猎户留给她据说上面有仙人踪迹的书。
还有那位好心的教书先生最后给她吟了一首诗，但是她只记得一句“大鹏展翅九万里”，于是她从中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万里。
之后就是万里的寻仙之旅，为了挣路费，当过饭馆小二，做过医馆学徒，有时还会在街头卖艺杂耍。
倒霉时被骗走过所有的盘缠，被坑得差点卖身为奴，无端被卷进杀人案然后蹲了大牢。
当然也有幸运时，遇到过好心侠客教授武艺，与陌生人拼桌喝酒听对方讲江湖经验，甚至还有好心的小姐对她慷慨解囊。
一路从南走到北，杀过祸害乡里的盗匪；在洪水地震中竭尽全力救过许多百姓；凭借一腔热血杀过贪官污吏，然后背着通缉令东躲西藏；在边关战场凭借一人之力，千军万马取敌首……
知道她要去寻仙，有人嘲笑过她痴心妄想，有人恶意揣测她是个傻子，有人好心劝她抓紧眼前的东西，但是她把这些声音抛在脑后，仍然一人前行在路上。
故事的结局，是万里拒绝所有的封赏，再次踏上寻仙的路程——至于能否找到，谁也不知道。
她最后寻到仙了吗？不知道，好像没有，又好像有。
得道成仙，得道成仙，万里的道，一直都在脚下，谁又能说，她转身离开时，漫天霞光相送，不是成仙了呢？
姜鹤合上最后一页，心中复杂的思绪乱成一团，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这个剧本，这个剧本好哇！这样好的一个剧本…她想要演，她想要演万里这个角色！不能错过，不管是用什么手段，她都一定要得到这个角色——这是来自灵魂深处发出的共鸣与呐喊。
姜鹤抬眸望着札艳茹：“您为什么会给我这个剧本呢？”
札艳如没有先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呢？”
“因为您与我的接触并不多，这样好的本子我以为您会优先给安珂这样一位与您合作过的影后。”
毕竟刚好她们合作的那次《花月正春风》就让安珂获得了影后，札艳如也同样得到了最佳导演。
因此按理来说，她应该更倾向于有过合作的安珂…而不是给关系恶劣的柳伯雷的徒弟。
札艳茹依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难道是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当然不是！”姜鹤几乎毫不犹豫地就给出了这个答案：“我对自己很有信心，在万里的选角年龄范围内，我并不觉得我的演技逊色任何人，哪怕是安珂。”
这话可能有些狂傲，换成公众场合绝对挨骂，但这是姜鹤对自己前世二十年加上如今这六年，自己作为演员所付出的努力的自信。
札艳茹抚掌一笑：“姜鹤，这就是我选择你的原因了。”
她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看着姜鹤：“你看懂了万里的精神内核吧。”
姜鹤迎着她的目光，斩钉截铁地回道：“野心，天生的野心。”
寻找不存于世的仙，真的是一心的执念吗？不，那是不容于世的野心，从五丫时就可以窥见，要好的待遇，要走出山村，要成为人上人。
在被封赏时，她有过动摇，但是发现荣华富贵对她来说已经唾手可得时，她就继续这段“寻仙”之旅。
寻的是仙吗？不，是她的野心让她在下意识追寻最好的东西，这世上没比仙更好的，所以她孜孜不倦地继续寻仙。
札艳茹目光灼灼：“是啊，野心，这是万里身上的核心，也是你身上的——你们都是野心家。”
“野心家”这个词说出来，姜鹤的心狠狠地跳了几下，甚至觉得有几分口干舌燥，毋庸置疑，这并不是批评，而是——赞赏。
“在所有适合的演员里，你是最有野心的那个，在《花月正春风》时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你适合演万里，等你演完殷琳琅，我就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殷琳琅，造反失败自戕的公主，是姜鹤演过的所有角色中，最具有野心的，并且也是天生野心。
很微妙，姜鹤目前所有角色中，只有殷琳琅和未播出的姚木槿可以被称为野心家，而姚木槿还算是后天培养出来的。
就这么巧，姜鹤饰演的殷琳琅刚好让札艳茹窥见了她骨子里的野心。
札艳茹绕着她走了一圈：“你有毫不遮掩的野心，你想成名，你想成为一个好演员，你想拿奖，你想登顶。”
这话几乎要把姜鹤烧着了，让她热血沸腾，她站起身，毫不遮掩地直白回答：“是，我想，我就是想站在顶峰。所以我觉得万里这个角色非我莫属！”
“哪怕需要拍摄好几年？这几年你也不可能轧戏，你愿意吗？你可以吗？你不怕吗？”
这代表着姜鹤在这几年将会没有作品，相当于直接截断了目前的上升期，这是一场豪赌。
“我愿意！我可以！我不怕！我相信到时我们可以做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两人对视了好久，札艳茹伸出双手：“欢迎你，万里。”
姜鹤与她紧紧拥抱在一起：“期待我们三人的野心，能缔造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