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酒与能力与生存
新人的挑战已经结束了，但属于他的磨难可能才刚刚开始——
“小子，你的眼神很有趣啊。”被克洛克达尔死死瞪着的白胡子这样说道。
然后他就把堂堂七武海当成鱼饵拿去钓鱼了。
马尔科也跑过去看戏。
海贼们正在甲板上为待会的宴会做准备。萨奇早已架好炉火，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高超的烤肉技术。奎妮则坐在一旁摆弄着她的酒桶。
“你又要酿酒啊，奎妮。”无论看几次，萨奇都很为小妹妹的“乱来”而感到惊奇:胡乱塞一通原料就能酿出好酒了？这也太看天赋了吧！
“是啊，我很好奇恶魔果实酿出的酒到底是什么味道。”奎妮手下不停，一连塞了一堆苹果、香蕉、橘子之类的水果，又从怀里掏出马尔科给的恶魔果实。
眼睛超利的蒂奇头一个凑过来:“噢！这可是好东西啊奎妮！上哪得的？”
“马尔科抢来的。”奎妮回答。
“他对你可真好啊！”蒂奇啧啧称奇，“马尔科果真怜香惜玉，贼哈哈哈哈！”
“都是老爹的孩子，对奎妮好不是应该的吗？”跟着凑过来的比斯塔偷偷摸走一块烤肉，当着厨子的面就堂而皇之地塞进嘴里。
“而且说得难听一点，马尔科可能这辈子也找不着第二个像奎妮一样乖的妹妹了。”
“没事，你以后应该也找不到。”以藏光明正大拿了一串烤鱼排，然后被厨子凶巴巴地拍开手:“吃什么吃，我还没烤好！”
以藏一撩衣摆，顺势在奎妮旁边蹲下。“你这酒桶什么时候打的啊？怎么之前我没见过？”他随口问道。
奎妮想了想:“大前年吧，那时候我们跑去给老爹定做大酒桶，这个小的是用剩下的边角料做的。”
她用力拧紧桶盖，然后把小酒桶塞进以藏怀里:“以藏，帮我放到船尾去。”
以藏眉头都不动一下:“稍等，等我先吃完烤鱼排再说。”
萨奇把撒好调料的烤鱼排丢给他，笑骂道:“你的鱼排好了，快滚！”
以藏心满意足地带着烤鱼排和小酒桶走了。
“看见没有，我们奎妮的名号多好使。”比斯塔啧啧称奇，再度伸出罪恶之手——
“啪！”他的手被打了下去。
“我放走以藏不代表你就是清白的了。”萨奇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快过来给我搭把手，不然我就和奎妮结成同盟！”
什么同盟？
当然是“偷吃偷喝禁止”的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同盟。
有奎妮的诅咒在，萨奇足不出门就能逮到半夜撬冰箱的坏蛋。这也是最近一段时间莫比迪克号的厨师们地位水涨船高的原因。
他们只是想去偷吃点东西，罪不至死啊——海贼们抱着自家厨师的腿大哭道。
比斯塔只好屈服于厨师长的淫威:他固然可以点餐，但他手底下的小伙子们难道就没有偷吃的时候吗？
噢！萨奇这小子运气怎么这么好，刚打了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比斯塔一边怀念着过去夜访三回冰箱的好日子，一边把目光投注到那个“送枕头”的小女孩身上。
“怎么了呀比斯塔？难道你是对我的酒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奎妮面上一派纯良。“还是说你对萨奇有意见？”
萨奇“唰”地一下抬起头，两只眼睛聚焦在比斯塔身上。
比斯塔连忙口称不敢不敢，手上越发殷勤地烧炭扇风、刷油翻串。
坏了，话说早了，奎妮确实是很乖，但这跟她是个小恶魔完全不冲突，比斯塔心想。这船上的姐妹是少，但一个赛一个地厉害啊！
希望外面的花花世界精彩一点，别让她们把精力花在船上；退一万步讲，就算要折腾，也别折腾我。比斯塔由衷地祈祷道。
还好萨奇和蒂奇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主意，他们在兢兢业业地翻烤着食材。油脂和佐料的香气逐渐填满甲板上的空间。
“奎妮，你的恶魔果酒什么时候才能酿好啊？”蒂奇抬起手臂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他的手掌比蒲扇还大，因此一气拿了好几把刷子同时给烤肉刷料。
“过一个月吧。”奎妮思索道，“再久一点我就会忘记喝了。”
在旁观克洛克达尔贡献的新手挑战赛后，她察觉到自己似乎在见闻色霸气上有所领悟了。如果之后要用大量实战巩固的话，她还真有可能抽不出时间来喝恶魔果酒。
“贼哈哈哈哈！恶魔果实这种好东西还能给忘了吗？”蒂奇被她逗得乐不可支。
“没事，我会提醒你的。”萨奇说道。“不过吃了之后就不能再游泳了哦，你辛辛苦苦跟那缪尔学的技巧要作废了。”
“怎么就作废了？这不是还拉近了兄妹感情，要是奎妮落水了那缪尔绝对飞速跳下去捞她。”比斯塔说道。
“哎呀，奎妮还没吃你就说这种话，不吉利！”萨奇连忙制止道。
大海上的情况错综复杂，谁也说不准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以有些话还是要谨慎一些，这是每个在海上讨命的海贼都有的共识。
“好吧，那我换个话题。”比斯塔不再说丧气话，他转而对着憨笑不作声的蒂奇说道:“蒂奇你没有吃恶魔果实的想法吗？这玩意能让人迅速提升实力吧。”
“哎——我吗？我还是比较相信自己啦！”他反问道:“比斯塔没有打算要吃恶魔果实吗？”
“怎么说呢……恶魔果实这种东西也说不准啊，万一吃到一个鸡肋的怎么办？”比斯塔摸摸胡子，“再说了我还得重新适应新能力，那多麻烦！”
“贼哈哈哈哈！你直接说你手气差就好了嘛！”蒂奇朝他弄眉挤眼道，“不输的秘诀就是不赌，我懂、我懂！”
“滚一边去！”比斯塔笑着用手肘给了他一下，“我手气好着呢！不信等上岸了我们比划比划。”
“比划什么？”以藏去而复返。
“他们两个在说赌博呢。以藏要去吗？”奎妮回答。
“不去，赌坊乱糟糟的，有什么意思？”以藏挑眉道。
“哦？难道不是你要守船不能上岸的原因吗？”萨奇坏笑着插话道。
“走开走开，不想和你说话。”以藏一脸嫌弃地推开他，看向自己的小妹妹:“奎妮，你的酒什么时候才能喝啊？我也想见识一下。”
“一个月吧，到时候你也提醒我一下，我怕萨奇不靠谱。”奎妮顶着萨奇不可置信的目光对以藏叮嘱道。
“好说好说，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我最爱干。”以藏满口答应。
萨奇改为怒视以藏。
奎妮本来以为酿酒这件事就已经宣告一段落了，没想到自宴会结束后的第二天开始就一直有人来问恶魔果酒什么时候能喝。
“你们难道没有自己的内部交流方式吗？”奎妮瞪着眼前身形高大的海贼，“我不信其他人没有说过我的酒什么时候酿好，还是说你们觉得自己过来问一句它就能快一天酿好？”
谁知道那海贼果真傻乎乎地问道:“啊，原来不可以吗？我还以为这跟催一催铁匠差不多呢。”
“……”
奎妮很心烦，但后果不严重。
她只是半夜三点爬起来偷偷把船尾的恶魔果酒喝光了而已。
“奎妮啊，你的酒什么时候才能喝、”
“好了！早就酿好了！昨天半夜我就把它喝光了！”
“啊……”马尔科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脑袋，“谁惹你生气了啊？”
“……老是有人来问我酿的酒什么时候能好，我有点心烦。”奎妮抱着双臂，一脸冷淡。
“哎呀！真是太可恶了！居然敢来打扰我们奎妮大人！”马尔科一拍大腿大声起哄，“看我不把他们揍一顿！”
“……我怎么感觉你在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哄？”奎妮狐疑地觑他。
“我怎么敢啊奎妮大人！”马尔科就差没有举手发誓了，“这半个月以来我哪天不是在跑上跑下的，你的事情我可是第一次过问啊！”
“哎呀，那群家伙们什么德行我最清楚了，他们只是好奇心过剩而已，没什么别的想法。为这点小事心烦不值当。”他劝慰道，“大不了你让他们帮你洗几天甲板好了。”
“好吧，原谅你了。”奎妮轻哼一声。
“有谁让你心烦了，你说，我做个拖甲板的值班表出来。”马尔科拱火道，“刚好我觉得莫比迪克号应该做一次大清洁了。”
“要说完吗？”奎妮反倒有些迟疑，“人有点多哦……”
“没事，人多好干活。”马尔科毫不在乎。
反正他已经被奎妮赦免了，嘿嘿嘿。
“那好吧，一共有一百三十五个呢，让我想想，真的有点多……”
“多少——？”马尔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百三十五。”奎妮看着他，“算上打电话虫的，那就是二百四十八个了。”
马尔科倒吸一口凉气。
被这么多傻子烦了半个月，你居然只是“有点心烦”而已？！
“你脾气真好，奎妮。”马尔科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我的容忍度最多到你的零头。”他真诚地说。
“……也还好？”奎妮不确定地说，“其实作为酿酒师，应该对每个酒客都和颜悦色的才对。”
“你这心态不行啊！”马尔科纠正道，“我们可是海贼，海贼怎么能客客气气的？又不是所有的海贼都像老爹和我们一样重视家人。你出海后早晚都会遇见想要杀你的海贼，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奎妮想了想:“灌他酒，然后宰了他！”
“……万一他喝酒后实力大涨呢？”
“那就灌醉他，让他昏迷，然后宰了他！”
“……你就非得跟酒过不去了是吧？”马尔科无奈捂脸，“你是酒匠不代表你就非得要用酒对付敌人啊？”
“你看萨奇是厨子他也、算了不提他。你看我——一个航海士兼船医，也没见我把罗盘针筒扔出去当武器啊？”
“那不一样。”奎妮反驳道，“毕竟我的能力就是酒呀。”
她抬手摸上马尔科的上衣，原本还算柔软的布料顷刻间变成了会流动的液体。
“简单来说就是——我吃了酒酒果实。”奎妮说。
这枚果实其实原本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只是现在它还蕴含了她的魔力，所拥有的能力也要比之前的强上许多。
不过这就不需要告诉他们了，奎妮心想。
【有所保留】是魔女的生存秘诀。
“噢！还真的是酒！”马尔科用手指摸了一点上身的液体，一嗅，淡淡的麦芽香气飘进鼻尖。
“你这能力可以自己选择酒的种类吗？”他兴致勃勃地问。
“看我心情。”奎妮说道。“你怎么不尝一下啊？”
“我不！”马尔科坚定拒绝，“我这几天什么样子我自己不知道吗？恶心，不尝。”
“这样吗……”奎妮若有所思道，“那我还能把人也化成酒，这个你也不打算试试咯？”
“人也可以？超人系果实果然千奇百怪……”马尔科摸了摸小妹妹的头，“不过我不会试的，我觉得老爹也不喜欢。制服敌人与拿敌人取乐是两回事。一个人如果只能从他人身上获得满足感，那他其实是弱小的。”
“真正的强者，是既有强大的能力，也有强大的心灵的人啊。”
“就像老爹那样？”
“你不是都从雷利那诓来他的手写书了吗？怎么还问我？”马尔科笑着扯了扯她的脸。
“但是偶尔也会对老爹的过去感到好奇一下。突然就很羡慕马尔科，什么事情你都知道。”
“那倒也没有……比如说老爹的情史我到现在也没挖、咳！”马尔科余光瞥到奎妮突然亮起来的眼睛，紧急刹住了车。
“小孩子不能听这个，快忘掉！”他命令道。
奎妮撇撇嘴，不说话。
“你要是想听老爹以前的事情，那我可以讲给你听。但是这个感情上的事情吧……它就比较私密……”马尔科解释道。
但奎妮还是一言不发。
他只好看左右无人，弯下腰悄声说道:“你先不要声张，等我搞到情报了再告诉你……”
“你说——我能不能趁老爹喝醉了去问他？”奎妮也跟着悄声说道。
马尔科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千万不要！你可别把我拖下水！”
才上船没几年的小姑娘怎么会突然八卦起几十年前的陈年往事来？肯定是有人告诉她的！再扒拉一下谁在船上呆得久、谁又跟奎妮走得近——
好了，不用说，必定是你马尔科！
都不用想，马尔科都能知道老爹的脑回路。
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这个危险的话题还是暂且跳过吧。
“所以你又要说什么？”
“嗯……你都是能力者了，我怎么可以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呢？”
马尔科把奎妮提了起来，就跟提一扎土豆一样轻松——今年她磨磨蹭蹭长到了一米四，但这个身高在马尔科面前显然还不够看。
这几年马尔科在海贼团里隐隐有年轻世代第一人的架势，虽然莫比迪克号上也没几个既有资历又有实力的年轻海贼。经过他的推波助澜，奎妮成了能力者的消息从船头跑到了船尾，想看热闹的海贼则从船尾排到了船头。
“奎妮！请给我酒喝！”他们热泪盈眶地大喊。
“……”奎妮就知道不应该对这一船的笨蛋寄予厚望。
“去排队！”她呵道。
然后奎妮开始机械式作业:
这是什么？以藏的纸扇！摸一下，变成酒！
这是什么？萨奇的厨房手套！摸一下，变成酒！
这是什么？布拉曼克私藏起来的大火腿！摸一下，变成一大杯酒！
这是什么？拉克约的流星锤！
“等一下等一下！这个可不能给你，这可是我的武器啊奎妮！”拉克约情急之下把流星锤高高举过头顶，大叫道。
“……那你干嘛要排队？”奎妮问道。
“我凑凑热闹？”
“……那就拿你的头巾来抵债！”
“那也不行！我就这么一条！”拉克约又牢牢捂住自己的头。
最后还是马尔科贡献出自己的私房菠萝拯救了他。
“你这个热闹就是非凑不可是吧？”马尔科没好气地说。
“是啊，我就是要来看看这闹得沸沸扬扬的酒酒果实！”拉克约猛的吸了一大口菠萝果酒，酸酸甜甜的口感与凛冽肃杀的酒气杀得难舍难分，爽！
他竖起大拇指:“这杯酒我给奎妮一百分！”
“这还用得着你给分啊？谁喝了不说奎妮的好？”马尔科话是这么说，嘴上倒先露了一抹笑。
“好好好，知心大哥哥的角色我可不跟你争。”拉克约摇摇头，拎起流星锤向着船长的方向走去。“我去蹭老爹的酒，你该干嘛干嘛去。”
“切……”马尔科任劳任怨地把他留下来的空杯子和吸管拿进厨房里。
另一边，白胡子正在享受奎妮带来的全自动美酒自助。无论是啤酒、清酒、烧酒还是葡萄酒，奎妮都能给他变出来。
“咕啦啦啦啦！奎妮你这个能力真是很适合你啊！”白胡子喝酒喝得满面红光。“你有这门手艺，等出了海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哪个海贼不爱刺激，哪个海贼不是酒鬼？如果事事都循规蹈矩，那也当不成海贼！
说不定还能赚一大笔钱……
白胡子又喝了一口酒。
他自己心里有一杆秤，该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他就一分也不能要。
“奎妮啊，你以后要是想开酿酒厂的话，就挂上我的旗子吧。”白胡子突然说道。
“什么？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奎妮倒酒的手顿了一下，“我可是老爹的女儿啊。而且我也懒得再想自己的旗帜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白胡子放下酒杯，耐心地说道:“挂上我的旗子，别人要是想动你也得掂一掂自己的分量。如果你只是空手抱着金砖，那别人只会以为你是傻子；但如果你身后还跟着一只大老虎，那谁都会说你的好话——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反正我已经是穷凶极恶的大海贼了，那再多个敛财的名声又能怎么样？”他冷笑道，“毕竟我可是要养一大家子的人呢！”
“我只想酿酒，管钱这种事让马尔科来就好。我看他挺乐在其中的。”奎妮毫不犹豫地推出马尔科来顶锅。
“这可不行。你自己赚了多少钱、要花多少钱，你心里得有数。你的那些哥哥姐姐们，还没到需要妹妹给他们养老的年纪。”白胡子淡淡地说。
“嗯？怎么突然提起养老的事情，多伤我的心啊！”拉克约捂着胸口埋怨道。
“你倒是闲不住。奎妮，也给他倒一杯酒，这家伙一定是跑来蹭我的份的。”白胡子笑道。
“还是老爹懂我！”拉克约接过奎妮递来的酒，大饮一口，高声赞道:“奎妮的手艺又精进了！”
搞什么？之前又不是没喝过她的酒。
奎妮就静静地看着他演戏。
拉克约顶着奎妮那洞若观火的眼神，仍旧一脸笑意地面对白胡子:“老爹你刚才在跟奎妮说什么呢？让我也来听一听。”
白胡子觉得这件事情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如实相告:“我打算让奎妮的产业挂上我的旗子。”
挂上老爹的旗子么？这倒是没什么，海上王者的名号如此响亮，每年都不知道要有多少海贼团想过来沾点光，拉克约都习惯了。
但奎妮的产业？她这才几岁啊！
“老爹，你是想让奎妮做我们的钱袋子吗？”拉克约问。
“你们有饭吃、有酒喝就够了，别的难道还要奢望一个小孩子来养吗？”白胡子毫不客气地说道。“什么刀最锋利、什么枪最好使、谁的消息最灵通，这些事情留给你们这群只懂打架的大老粗就好了！”
“哈哈哈哈哈！”拉克约捧腹大笑，“我也想象不出来奎妮戴上指虎审讯人的样子啦，还是让她去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吧！”
“没有风，再大的帆船也派不上用场，你说对吧老爹？”
“咕啦啦啦啦！你小子很上道嘛！”
两只酒杯高兴地撞在一起。
“说起来，最近船上可是热闹得很呢。”自从清楚奎妮的角色定位后，拉克约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大家都对奎妮的果实能力好奇得不得了，连我都被吸引过去凑了下热闹。”
“哦？”白胡子停下喝酒的动作，看向追随自己很久的老伙计。
“是真的！”拉克约故作苦恼地皱起眉头，“连其他船长都把电话虫拨到我的耳朵里了，吵得我几天没睡好觉！果然我还是希望能过上像以前一样的安静生活啊。”
“你说得对。”白胡子点头道。
于是在宴会照例散场前，白胡子对着主船所有成员高声宣布道:“既然大家都是海贼，那就要按海贼的规矩办事:该到手的财宝一分都不会少，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一分也不要拿！”
说完，他就一巴掌拍开拉克约的手。
“刚说完你就犯！不准偷老子的酒！”白胡子怒斥道。
海贼们哄堂大笑。
船长的命令他们听着就是了，而且这命令本也是对的，没有人挑得出一个错字来。
再说了，他们也不是那种连自己的同伴都要掠夺的白眼狼呀。
“拉克约！快点给老爹赔罪吧！”
“对对对，快自罚一杯！”
“拉克约——喝一个！”
他们纷纷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
“真是深藏不露啊，那家伙。”奎妮看着拉克约奋力举起半人高的酒桶说道。
“哈哈，他可是白胡子海贼团的元老，资历比我高多了。”马尔科朝她眨眨眼，“他对老爹的忠诚比谁都深。”
“嗯？我只是在说拉克约的酒量而已，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哦。”
“切……得了便宜你就偷着乐吧！”马尔科泄愤似的对着奎妮的头一顿猛搓，“一天天的，就知道给我派活！”
“我还以为出人头地是你的梦想呢。”奎妮站得笔直，就是头发有点凌乱，好在离鸟巢的雏形还差距离。
“是！但这并不代表我想忙成这样。”马尔科指了指自己那还有成长空间的眼袋，“再这样下去我就真的只有一个头露在地上了，然后你每年还要过来看望一下我，再给我倒一杯酒！”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能者多劳嘛。”奎妮眼神游移。
摊上一个乐意管家的人真是太好了！
反正也不是她管家。嘻嘻嘻。
“好好好，让我多劳去吧！”马尔科被她气笑了。“这几天你有事也别来找我了。”
“没事，我可以找以藏呀，他又不像萨奇那样需要定点上工。”奎妮不以为意。
“别，他最近大概不会有好心情。”马尔科制止道。“你还是换个人祸害吧——啊，等等，你又要干什么？”他后知后觉道。
“也没什么，只是锻炼一下见闻色？”奎妮回以无辜的表情。
“哦，那还行。”马尔科放下心来。“好好练，不到吃晚饭就不要回来。”
奎妮的回应是直接在外面浪三天。
白胡子看着自己手上清淡的饭菜，决定借题发挥一下。
“马尔科！你看看你准备的饭菜这么难吃！搞得奎妮都不想回家吃饭了！”他沉着脸斥道。
“老爹，到底是谁喝酒上头喝出了胃溃疡的？是我吗？”马尔科皮笑肉不笑地道。“药也不吃饭也不吃，还当众大发脾气，连五岁的小孩都不会这么干了——嗯？这说的到底是谁呢？”
“是你吗，拉克约？生病了之后像小孩子一样又哭又闹？”他锐利的目光直接射向拉克约。
后者急忙举起自己吃得溜光的碗自证清白:“我最遵医嘱了马尔科！”
“是这样吗？”马尔科又看向比斯塔。
“是的是的！”比斯塔为自己的同伴担保:“虽然他睡觉打呼噜袜子攒了三天还没有洗这两天还偷偷摸摸想喝酒，但他确实有好好地一天吃三次药啊！”
他的脸上适时地流露出一种遗憾的神情。
拉克约脸都要绿了:谁想偷偷喝酒了！你不要胡乱攀扯我啊！
“哦～原来还有人得了胃病之后还想着喝酒啊！”此刻马尔科的气场飙到了八米八八。“我看拉克约你的手脚还能动弹，不如先帮蒂奇填了这三天洗甲板的空缺得了。”
“还是说你想让我去找奎妮商量商量怎么改进一下酒的味道？”
好家伙，杀鸡儆猴这招玩得这么顺手了。白胡子原本都要舞出去的筷子拐了个弯，重新回到碗里。
“吃饭、吃饭！”他闷声说道。
【及时沉默】，这就是白胡子的生存之道！
“小子，你的眼神很有趣啊。”被克洛克达尔死死瞪着的白胡子这样说道。
然后他就把堂堂七武海当成鱼饵拿去钓鱼了。
马尔科也跑过去看戏。
海贼们正在甲板上为待会的宴会做准备。萨奇早已架好炉火，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高超的烤肉技术。奎妮则坐在一旁摆弄着她的酒桶。
“你又要酿酒啊，奎妮。”无论看几次，萨奇都很为小妹妹的“乱来”而感到惊奇:胡乱塞一通原料就能酿出好酒了？这也太看天赋了吧！
“是啊，我很好奇恶魔果实酿出的酒到底是什么味道。”奎妮手下不停，一连塞了一堆苹果、香蕉、橘子之类的水果，又从怀里掏出马尔科给的恶魔果实。
眼睛超利的蒂奇头一个凑过来:“噢！这可是好东西啊奎妮！上哪得的？”
“马尔科抢来的。”奎妮回答。
“他对你可真好啊！”蒂奇啧啧称奇，“马尔科果真怜香惜玉，贼哈哈哈哈！”
“都是老爹的孩子，对奎妮好不是应该的吗？”跟着凑过来的比斯塔偷偷摸走一块烤肉，当着厨子的面就堂而皇之地塞进嘴里。
“而且说得难听一点，马尔科可能这辈子也找不着第二个像奎妮一样乖的妹妹了。”
“没事，你以后应该也找不到。”以藏光明正大拿了一串烤鱼排，然后被厨子凶巴巴地拍开手:“吃什么吃，我还没烤好！”
以藏一撩衣摆，顺势在奎妮旁边蹲下。“你这酒桶什么时候打的啊？怎么之前我没见过？”他随口问道。
奎妮想了想:“大前年吧，那时候我们跑去给老爹定做大酒桶，这个小的是用剩下的边角料做的。”
她用力拧紧桶盖，然后把小酒桶塞进以藏怀里:“以藏，帮我放到船尾去。”
以藏眉头都不动一下:“稍等，等我先吃完烤鱼排再说。”
萨奇把撒好调料的烤鱼排丢给他，笑骂道:“你的鱼排好了，快滚！”
以藏心满意足地带着烤鱼排和小酒桶走了。
“看见没有，我们奎妮的名号多好使。”比斯塔啧啧称奇，再度伸出罪恶之手——
“啪！”他的手被打了下去。
“我放走以藏不代表你就是清白的了。”萨奇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快过来给我搭把手，不然我就和奎妮结成同盟！”
什么同盟？
当然是“偷吃偷喝禁止”的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同盟。
有奎妮的诅咒在，萨奇足不出门就能逮到半夜撬冰箱的坏蛋。这也是最近一段时间莫比迪克号的厨师们地位水涨船高的原因。
他们只是想去偷吃点东西，罪不至死啊——海贼们抱着自家厨师的腿大哭道。
比斯塔只好屈服于厨师长的淫威:他固然可以点餐，但他手底下的小伙子们难道就没有偷吃的时候吗？
噢！萨奇这小子运气怎么这么好，刚打了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比斯塔一边怀念着过去夜访三回冰箱的好日子，一边把目光投注到那个“送枕头”的小女孩身上。
“怎么了呀比斯塔？难道你是对我的酒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奎妮面上一派纯良。“还是说你对萨奇有意见？”
萨奇“唰”地一下抬起头，两只眼睛聚焦在比斯塔身上。
比斯塔连忙口称不敢不敢，手上越发殷勤地烧炭扇风、刷油翻串。
坏了，话说早了，奎妮确实是很乖，但这跟她是个小恶魔完全不冲突，比斯塔心想。这船上的姐妹是少，但一个赛一个地厉害啊！
希望外面的花花世界精彩一点，别让她们把精力花在船上；退一万步讲，就算要折腾，也别折腾我。比斯塔由衷地祈祷道。
还好萨奇和蒂奇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主意，他们在兢兢业业地翻烤着食材。油脂和佐料的香气逐渐填满甲板上的空间。
“奎妮，你的恶魔果酒什么时候才能酿好啊？”蒂奇抬起手臂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他的手掌比蒲扇还大，因此一气拿了好几把刷子同时给烤肉刷料。
“过一个月吧。”奎妮思索道，“再久一点我就会忘记喝了。”
在旁观克洛克达尔贡献的新手挑战赛后，她察觉到自己似乎在见闻色霸气上有所领悟了。如果之后要用大量实战巩固的话，她还真有可能抽不出时间来喝恶魔果酒。
“贼哈哈哈哈！恶魔果实这种好东西还能给忘了吗？”蒂奇被她逗得乐不可支。
“没事，我会提醒你的。”萨奇说道。“不过吃了之后就不能再游泳了哦，你辛辛苦苦跟那缪尔学的技巧要作废了。”
“怎么就作废了？这不是还拉近了兄妹感情，要是奎妮落水了那缪尔绝对飞速跳下去捞她。”比斯塔说道。
“哎呀，奎妮还没吃你就说这种话，不吉利！”萨奇连忙制止道。
大海上的情况错综复杂，谁也说不准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以有些话还是要谨慎一些，这是每个在海上讨命的海贼都有的共识。
“好吧，那我换个话题。”比斯塔不再说丧气话，他转而对着憨笑不作声的蒂奇说道:“蒂奇你没有吃恶魔果实的想法吗？这玩意能让人迅速提升实力吧。”
“哎——我吗？我还是比较相信自己啦！”他反问道:“比斯塔没有打算要吃恶魔果实吗？”
“怎么说呢……恶魔果实这种东西也说不准啊，万一吃到一个鸡肋的怎么办？”比斯塔摸摸胡子，“再说了我还得重新适应新能力，那多麻烦！”
“贼哈哈哈哈！你直接说你手气差就好了嘛！”蒂奇朝他弄眉挤眼道，“不输的秘诀就是不赌，我懂、我懂！”
“滚一边去！”比斯塔笑着用手肘给了他一下，“我手气好着呢！不信等上岸了我们比划比划。”
“比划什么？”以藏去而复返。
“他们两个在说赌博呢。以藏要去吗？”奎妮回答。
“不去，赌坊乱糟糟的，有什么意思？”以藏挑眉道。
“哦？难道不是你要守船不能上岸的原因吗？”萨奇坏笑着插话道。
“走开走开，不想和你说话。”以藏一脸嫌弃地推开他，看向自己的小妹妹:“奎妮，你的酒什么时候才能喝啊？我也想见识一下。”
“一个月吧，到时候你也提醒我一下，我怕萨奇不靠谱。”奎妮顶着萨奇不可置信的目光对以藏叮嘱道。
“好说好说，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我最爱干。”以藏满口答应。
萨奇改为怒视以藏。
奎妮本来以为酿酒这件事就已经宣告一段落了，没想到自宴会结束后的第二天开始就一直有人来问恶魔果酒什么时候能喝。
“你们难道没有自己的内部交流方式吗？”奎妮瞪着眼前身形高大的海贼，“我不信其他人没有说过我的酒什么时候酿好，还是说你们觉得自己过来问一句它就能快一天酿好？”
谁知道那海贼果真傻乎乎地问道:“啊，原来不可以吗？我还以为这跟催一催铁匠差不多呢。”
“……”
奎妮很心烦，但后果不严重。
她只是半夜三点爬起来偷偷把船尾的恶魔果酒喝光了而已。
“奎妮啊，你的酒什么时候才能喝、”
“好了！早就酿好了！昨天半夜我就把它喝光了！”
“啊……”马尔科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脑袋，“谁惹你生气了啊？”
“……老是有人来问我酿的酒什么时候能好，我有点心烦。”奎妮抱着双臂，一脸冷淡。
“哎呀！真是太可恶了！居然敢来打扰我们奎妮大人！”马尔科一拍大腿大声起哄，“看我不把他们揍一顿！”
“……我怎么感觉你在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哄？”奎妮狐疑地觑他。
“我怎么敢啊奎妮大人！”马尔科就差没有举手发誓了，“这半个月以来我哪天不是在跑上跑下的，你的事情我可是第一次过问啊！”
“哎呀，那群家伙们什么德行我最清楚了，他们只是好奇心过剩而已，没什么别的想法。为这点小事心烦不值当。”他劝慰道，“大不了你让他们帮你洗几天甲板好了。”
“好吧，原谅你了。”奎妮轻哼一声。
“有谁让你心烦了，你说，我做个拖甲板的值班表出来。”马尔科拱火道，“刚好我觉得莫比迪克号应该做一次大清洁了。”
“要说完吗？”奎妮反倒有些迟疑，“人有点多哦……”
“没事，人多好干活。”马尔科毫不在乎。
反正他已经被奎妮赦免了，嘿嘿嘿。
“那好吧，一共有一百三十五个呢，让我想想，真的有点多……”
“多少——？”马尔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百三十五。”奎妮看着他，“算上打电话虫的，那就是二百四十八个了。”
马尔科倒吸一口凉气。
被这么多傻子烦了半个月，你居然只是“有点心烦”而已？！
“你脾气真好，奎妮。”马尔科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我的容忍度最多到你的零头。”他真诚地说。
“……也还好？”奎妮不确定地说，“其实作为酿酒师，应该对每个酒客都和颜悦色的才对。”
“你这心态不行啊！”马尔科纠正道，“我们可是海贼，海贼怎么能客客气气的？又不是所有的海贼都像老爹和我们一样重视家人。你出海后早晚都会遇见想要杀你的海贼，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奎妮想了想:“灌他酒，然后宰了他！”
“……万一他喝酒后实力大涨呢？”
“那就灌醉他，让他昏迷，然后宰了他！”
“……你就非得跟酒过不去了是吧？”马尔科无奈捂脸，“你是酒匠不代表你就非得要用酒对付敌人啊？”
“你看萨奇是厨子他也、算了不提他。你看我——一个航海士兼船医，也没见我把罗盘针筒扔出去当武器啊？”
“那不一样。”奎妮反驳道，“毕竟我的能力就是酒呀。”
她抬手摸上马尔科的上衣，原本还算柔软的布料顷刻间变成了会流动的液体。
“简单来说就是——我吃了酒酒果实。”奎妮说。
这枚果实其实原本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只是现在它还蕴含了她的魔力，所拥有的能力也要比之前的强上许多。
不过这就不需要告诉他们了，奎妮心想。
【有所保留】是魔女的生存秘诀。
“噢！还真的是酒！”马尔科用手指摸了一点上身的液体，一嗅，淡淡的麦芽香气飘进鼻尖。
“你这能力可以自己选择酒的种类吗？”他兴致勃勃地问。
“看我心情。”奎妮说道。“你怎么不尝一下啊？”
“我不！”马尔科坚定拒绝，“我这几天什么样子我自己不知道吗？恶心，不尝。”
“这样吗……”奎妮若有所思道，“那我还能把人也化成酒，这个你也不打算试试咯？”
“人也可以？超人系果实果然千奇百怪……”马尔科摸了摸小妹妹的头，“不过我不会试的，我觉得老爹也不喜欢。制服敌人与拿敌人取乐是两回事。一个人如果只能从他人身上获得满足感，那他其实是弱小的。”
“真正的强者，是既有强大的能力，也有强大的心灵的人啊。”
“就像老爹那样？”
“你不是都从雷利那诓来他的手写书了吗？怎么还问我？”马尔科笑着扯了扯她的脸。
“但是偶尔也会对老爹的过去感到好奇一下。突然就很羡慕马尔科，什么事情你都知道。”
“那倒也没有……比如说老爹的情史我到现在也没挖、咳！”马尔科余光瞥到奎妮突然亮起来的眼睛，紧急刹住了车。
“小孩子不能听这个，快忘掉！”他命令道。
奎妮撇撇嘴，不说话。
“你要是想听老爹以前的事情，那我可以讲给你听。但是这个感情上的事情吧……它就比较私密……”马尔科解释道。
但奎妮还是一言不发。
他只好看左右无人，弯下腰悄声说道:“你先不要声张，等我搞到情报了再告诉你……”
“你说——我能不能趁老爹喝醉了去问他？”奎妮也跟着悄声说道。
马尔科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千万不要！你可别把我拖下水！”
才上船没几年的小姑娘怎么会突然八卦起几十年前的陈年往事来？肯定是有人告诉她的！再扒拉一下谁在船上呆得久、谁又跟奎妮走得近——
好了，不用说，必定是你马尔科！
都不用想，马尔科都能知道老爹的脑回路。
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这个危险的话题还是暂且跳过吧。
“所以你又要说什么？”
“嗯……你都是能力者了，我怎么可以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呢？”
马尔科把奎妮提了起来，就跟提一扎土豆一样轻松——今年她磨磨蹭蹭长到了一米四，但这个身高在马尔科面前显然还不够看。
这几年马尔科在海贼团里隐隐有年轻世代第一人的架势，虽然莫比迪克号上也没几个既有资历又有实力的年轻海贼。经过他的推波助澜，奎妮成了能力者的消息从船头跑到了船尾，想看热闹的海贼则从船尾排到了船头。
“奎妮！请给我酒喝！”他们热泪盈眶地大喊。
“……”奎妮就知道不应该对这一船的笨蛋寄予厚望。
“去排队！”她呵道。
然后奎妮开始机械式作业:
这是什么？以藏的纸扇！摸一下，变成酒！
这是什么？萨奇的厨房手套！摸一下，变成酒！
这是什么？布拉曼克私藏起来的大火腿！摸一下，变成一大杯酒！
这是什么？拉克约的流星锤！
“等一下等一下！这个可不能给你，这可是我的武器啊奎妮！”拉克约情急之下把流星锤高高举过头顶，大叫道。
“……那你干嘛要排队？”奎妮问道。
“我凑凑热闹？”
“……那就拿你的头巾来抵债！”
“那也不行！我就这么一条！”拉克约又牢牢捂住自己的头。
最后还是马尔科贡献出自己的私房菠萝拯救了他。
“你这个热闹就是非凑不可是吧？”马尔科没好气地说。
“是啊，我就是要来看看这闹得沸沸扬扬的酒酒果实！”拉克约猛的吸了一大口菠萝果酒，酸酸甜甜的口感与凛冽肃杀的酒气杀得难舍难分，爽！
他竖起大拇指:“这杯酒我给奎妮一百分！”
“这还用得着你给分啊？谁喝了不说奎妮的好？”马尔科话是这么说，嘴上倒先露了一抹笑。
“好好好，知心大哥哥的角色我可不跟你争。”拉克约摇摇头，拎起流星锤向着船长的方向走去。“我去蹭老爹的酒，你该干嘛干嘛去。”
“切……”马尔科任劳任怨地把他留下来的空杯子和吸管拿进厨房里。
另一边，白胡子正在享受奎妮带来的全自动美酒自助。无论是啤酒、清酒、烧酒还是葡萄酒，奎妮都能给他变出来。
“咕啦啦啦啦！奎妮你这个能力真是很适合你啊！”白胡子喝酒喝得满面红光。“你有这门手艺，等出了海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哪个海贼不爱刺激，哪个海贼不是酒鬼？如果事事都循规蹈矩，那也当不成海贼！
说不定还能赚一大笔钱……
白胡子又喝了一口酒。
他自己心里有一杆秤，该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他就一分也不能要。
“奎妮啊，你以后要是想开酿酒厂的话，就挂上我的旗子吧。”白胡子突然说道。
“什么？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奎妮倒酒的手顿了一下，“我可是老爹的女儿啊。而且我也懒得再想自己的旗帜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白胡子放下酒杯，耐心地说道:“挂上我的旗子，别人要是想动你也得掂一掂自己的分量。如果你只是空手抱着金砖，那别人只会以为你是傻子；但如果你身后还跟着一只大老虎，那谁都会说你的好话——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反正我已经是穷凶极恶的大海贼了，那再多个敛财的名声又能怎么样？”他冷笑道，“毕竟我可是要养一大家子的人呢！”
“我只想酿酒，管钱这种事让马尔科来就好。我看他挺乐在其中的。”奎妮毫不犹豫地推出马尔科来顶锅。
“这可不行。你自己赚了多少钱、要花多少钱，你心里得有数。你的那些哥哥姐姐们，还没到需要妹妹给他们养老的年纪。”白胡子淡淡地说。
“嗯？怎么突然提起养老的事情，多伤我的心啊！”拉克约捂着胸口埋怨道。
“你倒是闲不住。奎妮，也给他倒一杯酒，这家伙一定是跑来蹭我的份的。”白胡子笑道。
“还是老爹懂我！”拉克约接过奎妮递来的酒，大饮一口，高声赞道:“奎妮的手艺又精进了！”
搞什么？之前又不是没喝过她的酒。
奎妮就静静地看着他演戏。
拉克约顶着奎妮那洞若观火的眼神，仍旧一脸笑意地面对白胡子:“老爹你刚才在跟奎妮说什么呢？让我也来听一听。”
白胡子觉得这件事情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如实相告:“我打算让奎妮的产业挂上我的旗子。”
挂上老爹的旗子么？这倒是没什么，海上王者的名号如此响亮，每年都不知道要有多少海贼团想过来沾点光，拉克约都习惯了。
但奎妮的产业？她这才几岁啊！
“老爹，你是想让奎妮做我们的钱袋子吗？”拉克约问。
“你们有饭吃、有酒喝就够了，别的难道还要奢望一个小孩子来养吗？”白胡子毫不客气地说道。“什么刀最锋利、什么枪最好使、谁的消息最灵通，这些事情留给你们这群只懂打架的大老粗就好了！”
“哈哈哈哈哈！”拉克约捧腹大笑，“我也想象不出来奎妮戴上指虎审讯人的样子啦，还是让她去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吧！”
“没有风，再大的帆船也派不上用场，你说对吧老爹？”
“咕啦啦啦啦！你小子很上道嘛！”
两只酒杯高兴地撞在一起。
“说起来，最近船上可是热闹得很呢。”自从清楚奎妮的角色定位后，拉克约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大家都对奎妮的果实能力好奇得不得了，连我都被吸引过去凑了下热闹。”
“哦？”白胡子停下喝酒的动作，看向追随自己很久的老伙计。
“是真的！”拉克约故作苦恼地皱起眉头，“连其他船长都把电话虫拨到我的耳朵里了，吵得我几天没睡好觉！果然我还是希望能过上像以前一样的安静生活啊。”
“你说得对。”白胡子点头道。
于是在宴会照例散场前，白胡子对着主船所有成员高声宣布道:“既然大家都是海贼，那就要按海贼的规矩办事:该到手的财宝一分都不会少，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一分也不要拿！”
说完，他就一巴掌拍开拉克约的手。
“刚说完你就犯！不准偷老子的酒！”白胡子怒斥道。
海贼们哄堂大笑。
船长的命令他们听着就是了，而且这命令本也是对的，没有人挑得出一个错字来。
再说了，他们也不是那种连自己的同伴都要掠夺的白眼狼呀。
“拉克约！快点给老爹赔罪吧！”
“对对对，快自罚一杯！”
“拉克约——喝一个！”
他们纷纷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
“真是深藏不露啊，那家伙。”奎妮看着拉克约奋力举起半人高的酒桶说道。
“哈哈，他可是白胡子海贼团的元老，资历比我高多了。”马尔科朝她眨眨眼，“他对老爹的忠诚比谁都深。”
“嗯？我只是在说拉克约的酒量而已，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哦。”
“切……得了便宜你就偷着乐吧！”马尔科泄愤似的对着奎妮的头一顿猛搓，“一天天的，就知道给我派活！”
“我还以为出人头地是你的梦想呢。”奎妮站得笔直，就是头发有点凌乱，好在离鸟巢的雏形还差距离。
“是！但这并不代表我想忙成这样。”马尔科指了指自己那还有成长空间的眼袋，“再这样下去我就真的只有一个头露在地上了，然后你每年还要过来看望一下我，再给我倒一杯酒！”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能者多劳嘛。”奎妮眼神游移。
摊上一个乐意管家的人真是太好了！
反正也不是她管家。嘻嘻嘻。
“好好好，让我多劳去吧！”马尔科被她气笑了。“这几天你有事也别来找我了。”
“没事，我可以找以藏呀，他又不像萨奇那样需要定点上工。”奎妮不以为意。
“别，他最近大概不会有好心情。”马尔科制止道。“你还是换个人祸害吧——啊，等等，你又要干什么？”他后知后觉道。
“也没什么，只是锻炼一下见闻色？”奎妮回以无辜的表情。
“哦，那还行。”马尔科放下心来。“好好练，不到吃晚饭就不要回来。”
奎妮的回应是直接在外面浪三天。
白胡子看着自己手上清淡的饭菜，决定借题发挥一下。
“马尔科！你看看你准备的饭菜这么难吃！搞得奎妮都不想回家吃饭了！”他沉着脸斥道。
“老爹，到底是谁喝酒上头喝出了胃溃疡的？是我吗？”马尔科皮笑肉不笑地道。“药也不吃饭也不吃，还当众大发脾气，连五岁的小孩都不会这么干了——嗯？这说的到底是谁呢？”
“是你吗，拉克约？生病了之后像小孩子一样又哭又闹？”他锐利的目光直接射向拉克约。
后者急忙举起自己吃得溜光的碗自证清白:“我最遵医嘱了马尔科！”
“是这样吗？”马尔科又看向比斯塔。
“是的是的！”比斯塔为自己的同伴担保:“虽然他睡觉打呼噜袜子攒了三天还没有洗这两天还偷偷摸摸想喝酒，但他确实有好好地一天吃三次药啊！”
他的脸上适时地流露出一种遗憾的神情。
拉克约脸都要绿了:谁想偷偷喝酒了！你不要胡乱攀扯我啊！
“哦～原来还有人得了胃病之后还想着喝酒啊！”此刻马尔科的气场飙到了八米八八。“我看拉克约你的手脚还能动弹，不如先帮蒂奇填了这三天洗甲板的空缺得了。”
“还是说你想让我去找奎妮商量商量怎么改进一下酒的味道？”
好家伙，杀鸡儆猴这招玩得这么顺手了。白胡子原本都要舞出去的筷子拐了个弯，重新回到碗里。
“吃饭、吃饭！”他闷声说道。
【及时沉默】，这就是白胡子的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