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跟着的婢女还想再劝说几句,却被已经恼怒的怀玉郡主先一步的呵斥退下。

    “够了。”怀玉郡主盯着身后那个婢女,“真是见到你们就烦,都退下!”

    看到他们都低着头、也不走,没有人听自己的命令,怀玉郡主更是火冒三丈。

    “不走是吧?我数到十,若还有人留在这里,就将腿打断,赶出安府。”

    婢女们畏惧郡主,却也记得安府有的规矩:若主子出了什么意外,服侍跟随的女婢要受同样的惩罚。因此每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选。

    可怀玉郡主已经开始数了:“十、九……”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有一人先跑远离开郡主的视线,他们才一个个着急决定去留。但最后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决定:还是先离开吧,虽然郡主如果受伤众人难逃罪责,但若此时不走,定会被赶出安府。

    还没等怀玉郡主数完,眼前就没有人影了,她回头继续走,想着青天白日里、而且在权势滔天的安府,怎么可能会有意外呢?

    可她去的方向正是方忆和谢舒所藏身的地方,再往前走就会发现这里竟藏着禁足在家等待调查的太子和太子妃!

    方忆向躲在对面墙后的谢舒,遥遥的比划着传信问道:这可怎么办?却之间谢舒冷静的抬起手刀向自己脖子处一砍。

    什么?方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刚刚的意思是杀掉郡主吗?虽然郡主跋扈无理,但这样对郡主是不是太过分了些。方忆口语加手势地给谢舒解释,却发现对方似乎一点也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谢舒看着手脚慌张的方忆,也同样疑惑,自己只是想把郡主打昏,她这样比划一通是什么意思?

    眼见郡主就要走近,两人却也没时间详细解释,只得迅速出手。

    怀玉郡主走到路口便觉得墙后有什么动静,还未转头看,闻到一阵香味,另一侧的脖子上也被重击,瞬间便晕了过去。方忆和谢舒一左一右的架住郡主将她带到放到一处门后藏起来,随后随手抓了一块布将她盖住。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再次审视这个地方,应该是晾晒府中下人衣服的地方。看着这些衣服,两人又想到了同一处。

    方忆说道:“不如我们换了衣服好偷溜出去。”

    谢舒默契的看着方忆,说道:“英雄所见略同。”

    两人寻了合身的一套衣服,正要宽衣解带时,却发现此刻离对方是否太近了些?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一下,可是这里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换衣服,且院外或许有守卫会随时发现他们,事情刻不容缓。

    纠结中,谢舒先开口了:“我背过去,你放心,我绝不会偷看。”说完也立刻背过身去。

    “那……”方忆罕见的因为紧张而结巴了:“那我也背过去,我们各位换自己的。”

    “好。”

    一阵悉悉簌簌的衣物摩擦的声响过后,两人就将衣服换好了,还将脱下的旧衣物扔进了旁边浣洗用的水井里。

    “走吧。”谢舒探出脑袋,看了看外面没有人,就装作府中的小厮,低头掩盖着面貌走了出去,方忆跟在他身后出去,同样小心翼翼。

    或许是安府中的下人太多,便不会对彼此相互询问,谢舒和方忆一路走来也没有遇上人阻拦,最终出了安府。

    可两人前脚刚出安府大门,后脚就有一顶轿子落下,轿子是从皇城赶来的,里面坐的人正是安国舅,但此时安国舅正在为朝中的事情心烦,没有注意到贴着墙走出府外的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但在他刚迈入府中,就有下人慌慌张张的赶来通报:

    “老爷,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安国舅这才清醒过来,下令将府衙围住,搜寻怀玉郡主。

    这是谢舒和方忆已经在回太子府的路上了,他们尽量绕着人多的地方不惊扰任何人的回到府中,但路上却也免不了碰上一些人,只是这些人一见到他们就惧怕的躲到一边,然后匆匆离开。

    “他们这是……”谢舒对京城百姓还不甚明白,问道。

    但方忆自幼住在京城,这种事情是司空见惯。

    “安国舅一家势力庞大,经常纵容手下为非作歹,你穿着安府的衣服,自然人人躲着你。”

    谢舒听完后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安国舅劣迹班班,却不知京城百姓已经畏惧他到如此地步,连路过的安府家仆也要退避三舍。

    这是一个穿着奇怪的人从对面走来,两人间到有人过来,连忙装作面对面说话,来避免和他有眼神接触,但按照之前碰见的情况,他应该也是不敢靠近的,所以两人并没有之前的紧张。

    说来那人也是奇怪,明明是大白天,穿着一身黑衣,头上也带着黑色兜帽,带着一个树皮面具,似乎不想让人看见他半分。

    方忆本以为这次也同之前一样,却没曾想被他开口叫住。

    “等等——你们是要去干什么?”

    黑衣人没有绕开反而在走到他们身边时停下,将他们叫住。

    难道是被发现了?但似乎他也没有认出两人不是安府的人。方忆揣摩着,决定赌一把,她拉上谢舒,说道:

    “大人,是郡主吩咐我们出去去办些事。”

    说完这句话,方忆谨慎的低着头,生怕对方看出破绽,顺便也作好期满不成,要应对黑衣人的准备。

    但黑衣人听到是郡主,就也没有过多询问,他还以为是安大人拍给自己的帮手,正要告诉他们太子不在府中,不必过去了。但既然是郡主的事情,黑衣人倒也不用了解。

    “好,知道了。”

    黑衣人接着刚刚的路继续走,留下两人心惊胆战,等他走远,谢舒才问道。

    “刚刚那人是谁?”

    “不知道。”方忆安抚下砰砰跳的胸膛,推测道,“兴许是安府的门客,他不在意郡主的事情,应该是安国舅的人。”

    后半段路平安无事,两人原路回到太子府的寝殿才换下安府衣服,就有在外监视的守卫前来敲门。

    谢舒换衣的时候就从怀中拿出了在桂苑见到的那封信,看完后竟不知该如何处置。

    “太子殿下,我们听闻有刺客进入府内,你可还安好?”

    这时方忆和谢舒才知,在两人离开的时候,竟然有刺客前来。

    想起了回来的路上见到的那黑衣人,方忆突然有了一个猜想:难道是刚刚遇见的黑衣人!

    门外的守卫还在敲着门,急着进来询问情况,方忆和谢舒简单的胡编一通,随后便去打开寝殿大门,露出了一条缝。

    方忆说道:“刺客来时我和太子殿下多了起来,虽未伤到殿下,但殿下受到惊吓,需要静养。”

    听到这个消息的守卫领头往屋内瞧了瞧,正巧看见太子躲在床塌上,将被子盖住自己,只留给这边一个背影,但太子素来养在行宫,怕是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被吓到也是正常。

    守卫看到太子确实在寝殿内,也好去向尚书大人禀告,便退下去了。

    待他们走后,方忆走过来帮谢舒将顶在头上的被子揭下,两人放松地坐在一起歇下来:这件事情终于结束了。

    方忆向后撑住床板轻轻的叹了口气,碰到了谢舒同样放着被子上的手,却见他迅速的缩了回去。

    “怎么了?”方忆见他似乎有什么不妥,将谢舒的手拉回来看,见到他手上有被烧到的痕迹,应是在桂苑的火场烧伤的,看着就血肉模糊、触目惊心,方忆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受得了这般疼痛。

    但这对谢舒来说倒是经常,江湖上行走总有受伤的时候,许是不想让看见自己受伤而担心,谢舒忙将手收回,藏在衣服的袖子下。

    “无事,只是一点小伤。”

    但方忆不这么以为:“这哪里是小伤,必须要找太医看看。”说完就要叫人来,被谢舒抓住手臂拦下。

    “可是若请太医来,就解释不了这伤从何来了,我自己包扎一下就好。”

    情势所迫,就也只能这样,方忆担心那一番历险,谢舒是否还有其他地方受伤:“那你……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在方忆担心的眼光中,谢舒仔细感受了一下全身,稍微活动活动,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些不适,一脸严肃的说道:“嗯……”

    “似乎——有点饿了。”

    “啊?”方忆顿时震惊,愁容消散,破涕为笑,“哪有何难,虽被监禁,但不会少了你的吃食。”

    随后方忆转而向外喊道:“来人,备膳。”

    安府正忙作一锅粥,四处搜寻怀玉郡主的下落,问过了跟着她的侍女只知道她消失在后宅,且距今没有过多少时间,安国舅自从失去安公子,便对这女儿更是疼爱,以至于暂时忘了朝中的烦事,打发所有府邸的下人去找,势要翻遍府中的每个角落。

    跟着郡主的侍女跪在安国舅身边领罪,看这情景,怕是有一顿训诫了。

    安国舅冷着个脸坐在院内的太师椅中,听着跑来的各处的下人的禀报,脸色越来越差。

    “老爷,二院没有找到小姐。”

    “老爷,花园里没有找到小姐。”

    “老爷,书房没有见过小姐。”

    安国舅对自己这女儿了解,她就不是喜爱诗书的人,厉声道:“她不会去书房,接着找!”

    不断有人来通报,却都没有找到怀玉郡主,安国舅越来越焦急,周身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最终——

    “老爷,找到郡主了!”

    安国舅低下的阴沉的脸突然转过来,抓住通报的小厮,激动道:“怀玉在哪?快带我去!”

    小厮知道自己这次是立了大功,高兴的带老爷去,却看到了跪在旁边的一干婢女等人,多嘴的问了一句。

    “老爷,这些人该怎么处置?”

    安国舅急着去见怀玉郡主,对这些人毫不在意,边走边轻描淡写说。

    “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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