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澜被杨勇请到一边后,看到他拿出了一张手帕,手帕中草草包着什么东西。杨勇一脸坏笑,得意的看着白澜,一点点掀开了被包裹的手帕,还自在的聊道。

    “杨某虽在朝为官,却也略懂江湖事,知道白大侠你的英名……”

    白澜对朝廷中人没来由的分外讨厌,一些是因为常有贪官污吏的事迹闹的百姓民不聊生,还有一些是因为,朝廷向来对江湖帮派有所忌惮,经常部分对错带兵围剿。

    白澜对此等奉承也同样感到厌恶:“杨大人不用寒暄客套,有事直说就行。”

    此事杨勇手中的帕子被打开,里面竟是几只断掉的手指!

    杨勇听到这话,只哈哈两声,将手帕举到白澜面前:“白门主看一下,可认得?”

    虽只是手指,还染了血迹,但手指上戴的指戒却被白澜一眼认出,那是相山派的标志,戒指的主人应该是几个与世无争的相山派的长老和护法。原本不胜其烦、急于将杨勇打发走的白澜,在看到戒指后脸色突然变得狠烈,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

    杨勇对此甚是满意,继续说道:“令妹我们也接到了相州府衙做客。”

    这摆明是要挟!

    白澜知道,对方这么做必定有事相求:“需要我做什么?”

    杨勇笑道:“白门主不愧是爽快人,我家主君有请白门主府上一叙。”

    “你家主君是——”

    杨主事朝着京都,遥遥一恭,说道:“我家主君就是当朝安相、安国舅。”

    次日,待安国舅罢朝回府,又处理好府中的事,安顿好被找到的怀玉郡主,才走至议事厅,那里,杨勇杨主事带着白澜恭候多时了。

    安国舅也不愿拐弯抹角,直接提出了请白澜来此地的要求:“听闻白门主对武林第一很是熟悉,曾多次与他比武,想必也认得他的招式。”

    “认得。”白澜应道。

    安国舅闻此,示意杨勇退下,将白澜带到后院,在一处地窖前停下,地窖门口立着一个人,全身黑衣捂得严严实实,还戴着个树皮面具。

    “开门。”安国舅向黑衣人吩咐。

    黑衣人得令,动身将地窖的门打开,门一开就感到阵阵凉气传来,虽地窖内的温度本就比外面低些,但这般凉意显然异常。

    “请。”安国舅说道。

    安国舅和白澜先后进了地窖,黑衣人则留守在地窖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进了地窖,白澜才知道为什么里面的分外凉意是为何,地窖中堆满了冰块,这些冰块在地下不易溶化,将地窖内温度降的很低。而仔细一看,冰块围绕成一圈,圈内躺着一个人,此人置于冰窖中保存完好,若不是他没有半点血色的脸,看上去倒像是过睡着的人。

    安国舅说道:“此人是我的儿子,数日前遭人刺杀而死,听闻仵作说,这伤口像是邀月剑造成的,又闻邀月剑乃当今武林第一的佩剑,但这位剑客已在江湖上消失多日,白门主与他相熟,可辨别一番,我儿子胸前的伤口可是他造成的?”

    白澜靠近安公子,掀开他胸前的衣服看了看,一眼便认出了这确实是谢舒的剑法。

    “看过了。”白澜看着安国舅说道,“先放了我妹妹和我门派中人。”

    安国舅一口答应:“可以,但是你要先告诉我。”

    “不行,先放人。”因为之前听过安府的种种劣迹,白澜不敢对这些人有丝毫信任。

    两人对峙相持不下,安国舅只是想知道伤痕是谁造成,对相山派人的生死并不在意,但对白澜来说他们至关重要。

    安国舅思虑片刻,最终松了口:“我可以先放了相山的长老,只要你告诉我凶手是谁。”说完他朝门口的方向拍拍手,门外等候的黑衣人立刻出现在安国舅眼前。

    “安大人有何指示?”

    安国舅吩咐道:“将相山那批人放了。”

    收到命令的黑衣人立刻去行动了,只是原本对黑衣人不感兴趣的白澜突然揽住问道:“是你切断那些手指吗?”

    白澜在见到黑衣人的第一眼就觉察出来他的武功极高,武林中能打败相山那群老不死的长老的人很少了,若是他,或许有可能。

    黑衣人看向安国舅,似乎在请示应不应该将此事告诉他,在安国舅点头同意后说道:“是我。”

    此言一出,白澜立刻狠毒的看向他,咬牙切齿:“安国舅,我又反悔了。”

    “哦?”安国舅认真看向白澜。

    白澜抬起手指向黑衣人,说道:“我还要他的一条胳膊。”

    在太子府,方忆吩咐完没多久,就有许多美味佳肴端了上来,才这段时间里,方忆找来了干净的纱布帮谢舒将手背上的伤口包起来。

    本想说这点小伤无碍的谢舒看着方忆仔细小心点在自己手上缠着纱布,却也将要阻拦的手又缩了回去,耐心等着方忆不熟练的将自己手包成了一个大包子。

    “这…”谢舒看着这双缠成球的手,不知说什么好。

    方忆问道:“怎么了?没包好吗?要不我再重新包一遍吧。”

    谢舒连忙拒绝,若是再包一遍,应该不会比这更好看了:“不,我只是觉得包的……很可爱?”

    这时守卫送来了饭菜,看见了谢舒包扎的手,不由得多心问了句:“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谢舒和方忆相视一笑说道:“没什么就是刚刚匆忙躲藏时碰伤了手,小伤,不劳挂念。”

    守卫将饭菜放好,退到屋外,而谢舒站在饭桌前才想到自己这手吃饭怕是不便,正愁该怎么办,却见一双手将盛好饭菜的碗递到手边。

    方忆说道:“来,我帮你。”

    谢舒用包成两个球的手接过,却在这时又想起来在安府的密室里见过的那毒药,此药毒性慢不易察觉,若将毒药悄悄下在饭菜中,不出一月可使人不思饮食,面黄肌瘦且神思衰竭,这一特征与谢舒的大哥,也就是先太子生前缠绵病中的样子相似。

    难道…

    方忆见谢舒端着碗在那里发呆,似有愁容,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谢舒虽有猜测,但没有确凿证据,倒不能随意下定论,且不知安国舅布局到哪一步了,对手虚实不分,这才是最让谢舒担心的。

    “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大哥,幼时曾调皮的将父皇的书房捅了个窟窿,被母后罚在房中思过,他就会偷偷跑就来看我,陪我解闷。”

    谢舒所言的大哥自然是先太子,而当初被罚在房中思过一如今日被禁足府中。

    方忆则一把揽住谢舒,说道:“没关系,京城规矩我熟悉,今后就由我罩着你。”

    可此时,谢舒突然想起来在桂苑火场,方忆明明靠近密道又回来救自己的事情,一脸严肃的说道:“有你罩着我当然放心,只是今后再碰到在桂苑一样的危情,不用管我,要先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方忆点头答应,突然想起来被杨主事带走的白澜:“我们被禁足府中,不知白大侠会被他们怎样对待。”

    对此谢舒倒是非常放心:“他是有仇当即报的性格,应该不会吃什么亏,且白大侠的功力,你应当放心。”

    安府冰窖中,说时迟那时快,白澜话音刚落,安国舅和黑衣人还未决定,便见到寒光一闪而过,接着黑衣人的手臂便被白澜斩下,几秒后,黑衣人才感到肩膀传来的巨大的疼痛,捂着手臂断口,躺着地上痛苦嚎叫。

    白澜将袖剑收回,擦拭干净,对安国舅说:“安国舅猜想的不错,伤口的确是武林第一的手法。只是下次安国舅想求问我这些大可光明磊落一点,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也没必要相瞒。安国舅现下可将我相山派的人全数送回。”

    白澜说完就要离开,不想在此地停留片刻,却被安国舅叫住。

    “白门主不急,我还有一件事要白门主去做。”

    “何事?”

    “需要白门主有个东西帮我取来。”

    安国舅将一张纸片递给白门主,其上写着:九府坟。

    看着这个地址,白澜就明白了安国舅想得到的东西:“你想要醉生梦死。”

    这倒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地方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进去后还能出得来的。

    安国舅看着白澜犹豫的样子,笑着问道:“白门主怕了?”

    白澜将纸片扔到一边:“此事不难,事毕后,还请安国舅莫再骚扰相山。”

    见安国舅一口答应,白澜才走出地窖,安国舅用脚轻踢了踢地上黑衣人。

    “派人跟着他,务必拿到毒药。”

    这一日下午太子府安然无事,没有重要的消息传出,只是偶尔传出一句两句:太子妃在把玩着茶杯犯愁、太子则取来宣纸粘糊在一起。

    “你在想什么呢?”

    谢舒的手被他重新包过,方便多了,他悠闲地拿起一张纸粘在一个竹条上,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玩着茶杯的方忆,茶杯里还剩着半杯水,被方忆按住一角转着,偶尔会洒出茶水,方忆似乎也没在意。

    “我在想这样能解了这禁足?”

    谢舒想了想:“约莫着应该快了。”

    “哦?”方忆看着谢舒一心在手上的物什,不禁好奇他做这个干什么,“这孔明灯有什么用处?”

    门外的守卫悄悄把耳朵靠近屋内。

    看着门外靠近的影子,谢舒用绳子扎住两根竹条,说道:“今日佳节,入夜后百姓都会逛集市、放天灯许愿,你不想试试吗?”

    许愿就要写字,可能是想向外传递信息,守卫默默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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