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轿到了太子府,一下车就见到杨主事捧着木匣等候在门外,见到谢舒下车,得意地迎了上去。

    “太子、太子妃安好,微臣奉安相之命,送来一样东西。”

    谢舒推开木匣,里面是一封信。

    “这是……”

    没等谢舒问,杨主事就已经开始宣读旨意:“太子殿下离京之际,陛下病重,遂命安相代理政事,殿下归来,本应将政事归还,可是——。”

    “陛下病重?”谢舒忧心陛下身体,未注意到杨主事身后带的一队兵马已经控制了太子府。

    “可是什么?”方忆问道。

    杨主事继续说:“可是前不久,又贼人夜闯太子府,为保京城安全,安相特命人搜查,潜入的贼人已经抓到,却还发现了别的什么东西,就是太子殿下手里的信。”

    谢舒打开手里的信,是一封武林盟寄来的信,其中所言:盟主被官府的人挟押入狱,门中诸事无人抉择,还请副盟主到城外酒馆一聚。但收信人却明明白白的写着太子谢舒。

    “我们在城外酒馆抓获的江湖中人也通过画像指出,殿下即是武林盟的副盟主谢书。”

    谢舒与盟中的通信向来阅后就交由花花处理,绝不留下痕迹,且这信虽称是师弟所写,必然不会是他的字迹。

    见谢舒不信,杨主事也早有准备:“带上来。”

    只见一血肉迷糊的人,被两个手下架着拖过来扔在地上,杨主事用脚抬起他的脸,看模样,竟真是谢舒的师弟。

    见师弟竟被折磨成这样,谢舒恨不得当下就把杨主事千刀万刮的看着他。

    “你看清楚,眼前这位可是你们的副盟主啊。”杨主事对谢舒的表情十分满意,问向师弟。

    师弟尽管受尽酷刑,仍不愿理会这小人半分,但听到副盟主。还是忍不住看向前面那人,正对上谢舒的目光。

    “你……”

    你怎么在这!

    师弟也没有想到竟真是副盟主,但现下的情形明显对他不利,立刻又强作镇定恢复了平静的神情,可神色上只一瞬的异样就被杨主事看出了。

    “说!他!到底是谁?”杨主事见师弟有所隐瞒,特意在他的伤口上重重的一踢,手指着谢舒逼着他承认。

    师弟痛的手脚蜷缩在一起,仍不愿说出任何关于谢舒的事,坚持摇头。

    杨主事想起连日来什么刑法都在他身上试过,硬都拿他没办法,气的要一剑砍了他,反正太子暗通江湖门派的证据已经足够,不缺他这一句证词。”

    就在不久前,安国舅遍发告示,重金求武功高强之人去取药,可揭榜的人一听是去坟山,皆负袖离去。

    终有一人说:“这样的难事,怕是天下第一的谢书也不敢领这赏金。”

    谢书?谢舒!

    此事便传到了安国舅耳中,不禁细想,无论这二人是否为同一人,或许这是个扳倒太子的绝佳机会。

    “住手。”谢舒才说罢,花花就等不及出手,将杨主事手里的刀拦下后挑飞,见他向后躲去,又紧追上前,三两招就把他制服,长剑直指他的眉心。

    同时,杨主事手下之人见状,将手一挥,前后街巷涌出不少官兵人马将此间团团包围,杨主事看到花侍卫虽占据上风,却定不敢动他半分,便也不惧怕,反而一脸计谋得逞的奸笑。

    “各位都看到了,太子偏护逆党,欲杀朝廷命官。奉安相之命,囚太子入狱,待三司会审后定罪论刑。”

    早就等候在周围的安相一党就要前去捉拿谢舒。

    下狱、抱病、毒害……如此一来便再也没有人和安相作对。

    “哼,安相可真是好盘算。”

    谢舒看着志在必得的杨主事,府内卫兵不多,且怎敌训练有素的刑部人马。他在袖中握紧手里东西,记起之前设想过的最坏的打算。

    安相自城门就开始布下罗网,脱身京城难如登天,且若太子真在此时逃走,便是承认了这些罪名,陛下也必遭毒害。可这般形势需要一人出京调兵援救,此人言语还要让军营将士信服。

    谢舒眼下就只信得过一人。

    方忆看着谢舒向自己走进,拉起自己的手,将一物暗中递到手中。

    “这是……”

    谢舒却按住方忆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身后杨主事还在紧紧盯着这里,谢舒慢慢打理起方忆被风吹乱的碎发,将她抱在怀中。

    “我去去就回,不会有事,你要顾好自己的安危……”

    杨主事竖着耳朵听着,还以为他二人要说什么秘密,却没想到是这般情爱之事,倒是多想了,不免调侃:太子殿下还真是温柔多情啊。

    但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谢舒快速压低了声音说道:“去京郊虎豹营。”

    方忆眼神一亮,本想问谢舒:如何突围、去那里做什么、我们是要分开吗、你可有顾全己身之策?却看到谢舒一笑,眉眼间依旧是往常一般明媚灿烂,却给人一种离别不舍之感。

    谢舒又将怀中之人抱的更紧一些,把脸埋在方忆的脖颈间,心中真正的担忧才显露出来。

    “等这件事过后,我想带你去见见我的师父,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老头,还有我那间小茅屋,上次你说屋内陈设太过单调,我们可以一起布置,还有……”

    还有很多……

    可是——

    “讲完了没啊?”杨主事在一旁不耐烦的问,“或者禀明安相,让太子妃一同入狱,可怎样?”

    谢舒放开方忆,缓缓转过身来,平静的眼眸下仿佛隐藏着寒光,仅盯着杨主事,便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杨主事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脖子,仿佛那里已经触及到了冰凉的刀尖,随后又放了下去,想着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想法,且太子素来病弱,不足多虑。

    或是为了加强心中所想,他接过镣铐,壮壮胆子走向太子:“殿下,得罪了。”

    可在扣住镣铐前,杨主事只见眼前一晃,随后喉间鲜血就喷涌而出。

    众人甚至没看清谢舒何时拿到手里的剑,便见杨主事倒地而死。可事已至此,已经归顺安相的人又岂肯就此罢休,不必多说,领军就下命。

    “活捉太子,拜将封侯。”

    将士一哄而上。

    谢舒将人群辟开一条出路,命花花和方忆先走,在后拦住众人。

    “可是……”花花倒不担心这些人,担心的是谢舒的伤情,谢舒向他摇摇头。

    花花身后,方忆已经跨上马,在这里只会拖累谢舒,况且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她看来看手里的虎符,将它握紧。

    “我很快回来,你要等我!”

    谢舒点点头:“好,我等你。”

    看着方忆走远,谢舒才放心解决眼前的困局,太子府的府兵已被如数杀尽,谢舒被里三圈外三圈的叛兵包围。

    这倒也不难,谢舒洋装失败逃走,在叛兵来追时猛然转身直指领军,众人也纷纷将兵器对准了这里,领军颈间的利刃又往里深了一分。

    “都住手!”领军识相,问道:“殿下不要伤我,我愿帮殿下出城。”

    可是若出城,安相必然对皇帝下手,诬陷谢舒谋反之计就成功了,便可光明正大地讨逆贼夺皇位。

    “不,去皇宫。”

    寝殿内,陛下正被逼着写传位诏书,皇后担忧的陪在身侧,安贵妃则紧盯着诏书上写下的每一个字。

    殿内除下安贵妃所带的几个仆从外,布满了安相的士兵。

    “明儿志不在国政,这份诏书怕只能是他的樊笼。”陛下停笔叹息,却见安贵妃执迷癫狂说道。

    “什么樊笼!你不过是弃我出身不高,对我从不正眼相待,连带着明儿也从未予他重任,事事厚此薄彼!”

    越说越气,就要拿起砚台砸过去,被皇后拦下:“陛下待你不薄,你乃宫中唯一的贵妃,安相又在朝中多受器重,怎能出此不正之语。”

    安贵妃本就讨厌皇后,现在被拦,更是火大,不顾身份的抬手打去,被皇上拦下:“住手——”

    此时,安相的眼线已经跑到陛下的寝殿内,将太子府发生的事情尽数呈报。

    安相没有想到竟会如此,看向同样担心的安贵妃,而一直静坐一旁的谢明听到这个消息,却目露惊喜,愁容稍解。

    但为筹谋这一事,安国舅准备了多时,现在还未到技穷的时候:“守成兵士早已换成我的人,谅他们逃不出去,至于太子——”

    左右手下将陛下包围,安相走至皇上面前,面色平静仿佛已有对策:“就只好请陛下帮忙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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