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淡黄色的窗帘,柔和地洒在床上,床上两人相拥着,薛霁慵懒地睁开眼睛。

    轻微的晃动让怀中人感觉到了异样,外面阳光温和,她嫌弃有些刺眼,转身陷入了他的怀中不愿起来。

    薛霁帮她整理碎发,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上去她亲。

    浓雾弥漫,清晨微凉,屋内缠绵依偎。

    容芊妤揉了揉眼睛,不情不愿地睁眼,“起这么早?眼下这些事都尘埃落定了,下个月骞北的将士们就要班师回朝了。”

    薛霁靠在床头看着她懒懒的样子心里总觉得暖暖的,这样恬静温馨的清晨,是他从前从未肖想过的。

    他一直一个人,独来独往,现在若再回到从前的样子,倒有些孤枕难眠了。

    他拄着下巴提醒道:“下个月黄诵也要成亲了。”

    容芊妤这才终于清醒过来,靠在他身上,摆弄着他落在胸前的几缕头发,“陶儿状态不是很好,每天浑浑噩噩的。”

    薛霁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道:“嗯,温夏清成亲你难过吗?”

    他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容芊妤不喜欢他提温夏清,偏偏他就总喜欢用此噎人,好像是抓住了容芊妤什么把柄似的。

    亦或者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就喜欢闲来无事调侃一下曾经的青梅竹马。

    容芊妤听他这么说,立即来了精神,完全不困了,噌地一下坐起身质问他。

    每次说到这样事情她都不太高兴,“我为何要难过?”她盯着薛霁的眼睛,信誓旦旦地让他给个说法。

    薛霁似乎是计谋得逞,也十分享受当下与她这样似有似无的纠缠,“毕竟你当年那么喜欢他,不觉得难过吗?”

    不过容芊妤已经完全放下了,也知道薛霁的脾气,无非是想炫耀罢了。可一说起当年的事情,容芊妤心里还是有气,“你这个家伙就是故意的,当年你也是故意去堵我的!”

    她又问道:“我若是跟他走了你当如何?”

    “不会走的。”

    薛霁说得很神秘,是他很少说过自己早在容芊妤私奔之前就找过温夏清的事,容芊妤只知道一部分,却是不知道这家伙如何攻心把人逼退的。

    “你当时还说了什么是不是!?”

    薛霁没回答,只是不停笑着,笑容中充满了得意,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容芊妤很少问到当时的细节,只知道这家伙一步步处心积虑,步步为营,逼她就烦。

    末了还要装委屈说自己配不上,实则他才是最狡猾的那个,“你耍诈,薛霁!你是小人!”

    容芊妤被他气笑,甩手打了他几下,薛霁没让身下的人折腾。

    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欺身压了上去,两人鼻尖紧贴,身下的人无力挣脱。

    望着她这双棕色的眼睛,望着她在自己身下喘息,便总是浮想联翩想做些什么,他懒懒回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不过小人实在也愧不敢当。”

    还没等容芊妤说话,他便吻上了她的唇,让她无处争辩,“所以你跑不了的,跑了我就把你抓回来,好好怜惜怜惜。”

    薛霁握住她的手,引至唇边轻吻,接着用另一只手抚摸她的脸颊。她的肌肤如丝般滑润,让他不禁激起一股冲动,想要再紧紧地抱住她。

    嘴唇轻轻触碰,他的手慢慢抚摸着她的发软的身体,轻风细雨变为急风骤雨,屋外只听见喜鹊的声音。他将她拉向自己,他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暖和气息,片刻不容喘息。

    屋内两人仿佛融为一体,听不见床下以外的所有声音,更是听不见容盼已经在门外敲了几次门。

    “皇后娘娘,陛下传话来了。”

    容芊妤猛地收住气息问道:“何事?”

    “陛下请您去一趟皇极殿!”容盼答。

    容芊妤正想摆脱身上的人,奈何此人抓住机会不肯放过,视线向下,吻上了她敏感细嫩的脖颈。

    “知道了!”容芊妤被他亲得有些不自在,“你别……”

    听到屋内有没了声音,容盼又提高音量问道:“娘娘起了吗?”

    “知道了,这就来!”

    容盼知道他们二人的事情,所以特意安排晨起宫女们一律在殿外等着传唤,一般情况容芊妤还算过得去,不曾像今日这样冒失,“那娘娘您唤一声,奴婢们再进来。”

    待人走远后,薛霁意犹未尽,有些享受这种在眼皮子底下的感觉,刚想亲便被容芊妤制止了。

    他有些不尽兴,“皇后娘娘真忙啊。”

    “你起来。”可任凭她如何软磨硬泡,薛霁都不想起身,依旧压在她身上。

    这家伙也是遇强则强,吃软不吃硬,容芊妤抬手环住薛霁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言,“好掌印,今日先放过我。”说完又亲了他一下,这才乖乖起身。

    穿戴整齐后,容芊妤主仆二人便去了皇极殿,“陛下说是什么事情吗?”

    容盼摇头,“未说。”

    符桦一直以来的行为准则便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今日不知又有什么事情非要让她去做,容芊妤只觉得没劲得很。

    到了皇极殿,见有人在,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臣妾参见陛下!”

    符桦也是个演技精湛得,“皇后快起来!”语气变得温柔了不少,还起身去扶她。

    这还是第一次,容芊妤倒觉得有点受宠若惊,不知他这殷勤又要做些什么。

    “臣参见皇后娘娘。”安仕恺向她行礼。

    容芊妤礼貌回应,“安将军一切安好,可是前线有什么新动向?”

    安仕恺颔首,“臣是受陛下诏令回京救驾,骞北的事情都是收尾工作,就都交给了手底下的人去做。他们办事利索,已经处理了八九分,刚刚传来八百里加急,半月就能班师回朝了!”

    听说要提前班师回朝,容芊妤高兴坏了,骞北是大周的心腹大患,提前一日解决,也是百姓们的福祉。

    “那是好事啊,恭喜陛下!”

    符桦显然已经知情,倒有些闷闷不乐,“只是现在有一件事情头疼。”

    安仕恺面露愁容答道:“他们骞北王虽然已经同意归降,可这位大王只是一个傀儡,真正有威望的是这位大王的姐姐,可是这位公主现在失踪了。”

    骞北的局势本身就纷繁复杂,此时这位登高望重的公主出逃失踪,难保不会对大周有所图谋。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容芊妤的身份,知道这么多不知是好是坏。象征性地向符桦请示,“臣妾不敢妄议朝政。”

    她看向符桦,可他的目光并不想与她有过多的交集,“此事无碍,他说到什么你尽管畅所欲言,朕准你!”

    “这位公主是什么来历?”她问。

    安仕恺说起了骞北的情况。

    从前老骞北王有位原配,生了现在这位公主,后来原配去世,老王爷续弦后生了如今的骞北王。骞北和大周不同,只论长幼不论男女,因此如今这位即位,许多大臣是不同意的,本来已经控制住了的,前阵子说这公主跑了,这也是他此行来禀报的另一原因。

    “臣实在担心……”

    “担心这位公主会造反?”容芊妤问。

    “是。”

    她向符桦请示,“臣妾的一点愚见,既然如此和不帮着这位公主登上王位,一来这是他们骞北的大势所趋,二来陛下帮她报仇,她也会感激陛下,这对于两国人民来说是好事啊。”

    这样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这么做也是危险更多,符桦显然是不想为此冒险,何况对方是一个女子。

    “臣也正有此意,只是担心……”

    容芊妤率先答:“担心她是个女娘,事成之后会出尔反尔吗?”

    面前两个男人一言不发,像是默认了。

    此事说到这里已经到了死胡同,“那既然如此,臣妾一个深宫妇人也爱莫能助了。”

    安仕恺跪安告退,“臣先告退了,一切等陛下圣裁。”再待下去恐怕没什么好事发生。

    待人走后,符桦才开口,“其实皇后说的也是个道理,只是朕还有些担心,毕竟他们骞北向来诡计多端不好揣测。此事不提了,朕让礼部准备准备班师回朝的事情吧,这是大喜事,再有几日也该下雪了,朕也想借此热闹热闹。”

    说到热闹,容芊妤才算后知后觉他的意图,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原来根结在这了。

    她装作没听懂的样子问道:“陛下想如何热闹?”

    符桦完全没客气,就等着她问呢,“自从朕登基以来,只举行过一个封后大典,现在后宫妃嫔众多,朕的意思是,也一起晋封沾沾喜气。”

    朕想随便找个由头把朕的美人晋封。

    “陛下兜了好大的圈子,就是为了给崔氏求位份?”容芊妤对他这招算是了如指掌来,果然没什么好心思。

    “……”

    容芊妤询问道:“陛下想给各位妹妹什么位份呢?晋封可以,但臣妾有个要求,妃嫔中要以谭氏为尊,她伴驾时间最长又生了长女,一定要以她为首。”

    见她终于松口,符桦也很乐意和她谈谈,“你说,朕听你的,你想给崔氏什么位份。”

    容芊妤思虑片刻,“九嫔吧。”

    符桦有些失望,他是想借容芊妤之口,希望她说出一个高一点的位份,这样才好同那些大臣争辩,谁知她开口就是嫔位而已。

    “也成!”他不情不愿地答应,“不过朕还有件事想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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