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想什么?”

    楚朝云轻轻地抚平了卫宁那微微翘起的领襟,然而,他却发现自家的小陛下已经神游半天了。

    陛下总是如此,一旦陷入思考,就如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对外界的事物毫无察觉。

    楚朝云轻轻叹了口气,心想,这就是他的小陛下,虽然有时候会犯些迷糊,但她的智慧和才华却是无人能及。

    “哦……”卫宁打了个哈欠。

    “这就是赶早八的痛苦吧,让人失魂落魄、魂飞天外、三心二意、四仰八叉、五色无主、六……六畜不安、七窍流血!咦,说起来,朕的词汇量还是相当可以啊。”

    哪有这般形容,楚朝云无奈摇头,“陛下辛苦,等回来臣卿好好侍奉陛下。”

    “!!?”

    侍,侍奉,是她想的那种吗?

    “不,不用了。”

    刷得卫宁就疾走离开,利落地跳到轿撵上,“朕去上朝了!”

    人是坐到凤椅上了,可脑子总是想入非非,大臣们说的话都一一被过滤掉。

    “陛下觉得如何呢?”

    以至于当上官如问卫宁看法的时候,卫宁汗流浃背的同时内心全是问号。

    哦豁,完全没听。

    ……

    卫宁离开后,楚朝云本想继续翻阅书籍,偏偏太后派人请他过去。

    风雨欲来之前,总是格外平静呢,楚朝云轻轻合上书。

    赵执的目光在楚朝云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不得不承认,保养得再好,也比不过年轻二字。

    楚朝云的皮肤保持着令人羡慕的光泽和弹性,婚后似乎更加滋润了他。

    他的面颊泛着淡淡的红晕,肌肤紧致而充满活力,恰到好处地覆盖在骨骼之上,既不显得丰腴,也不显得瘦弱,透露出一种健康和自然的美。

    这样的楚朝云,无疑更加符合凤后的形象,他的存在,就像是一颗璀璨的明珠,照亮了整个宫廷。

    不过,赵执冷笑,这样一个不守规矩的凤后,成何体统!

    “凤后,你可知本宫为何召见你吗?”

    “回太后殿下,儿臣不知。”

    “呵,你不知?你若不知又怎么会打破三年之约,一刻也等不了就要与陛下洞房,堂堂皇子,就是这般不知廉耻?”

    “你!”薛筒握紧拳头,看了一眼巍然不动,轻微摇头的楚朝云,咬着牙再没吭声。

    “太后殿下说的是,只是儿臣与陛下已是两情相悦,这三年之约并不用遵守。”

    “好好好,原来你并不是固守成规的人,”赵执气笑了,“不过,陛下对你的心意众人有目共睹,可,你又如何能证明你心悦陛下呢?”

    赵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洞察人心。

    楚朝云平静地回应道:“太后殿下,陛下与臣卿之间的情感,并非一朝一夕所能证明。”

    “臣卿对陛下的心,如同细水长流,虽不张扬,却持久而深远。陛下对臣卿的关怀和宠爱,亦是如此。”

    楚朝云的话语温柔而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情感,没有过多的辩解,也没有试图用华丽的辞藻来装饰。

    他的回答简单而真挚,就像他对待感情的态度一样,不张扬,却深刻。

    赵执听后,眼神微微一动,他没想到楚朝云会给出这样一份回答。

    在这个充满虚饰和伪善的皇宫中,这样的一份真挚和坚定显得尤为难得。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的回答,哀家记住了。但是,光有真心是不够的。”

    楚朝云垂眼,似乎是这样呢,他的能力微弱,又受限于柔弱的形象,并未在明面上给予过陛下什么。

    “请问太后殿下如何能让儿臣证明心意?”

    赵执挑下眉,原以为还会周旋一下,没想到这人还挺直接。

    “自然打上陛下的印记,来人!”

    手镯、戒指、项链最开始被用作标识奴隶或隶属关系的标志,对他们服从的象征。

    只是后来,首饰的制作材料和技术得到了改进,金银等贵重金属开始被广泛使用。

    这些贵重的材料不仅美观,而且稀有,因此成为了财富和地位的象征。

    太监端上来的铁制手镯,沉重而坚固,样式简单,其上刻着的“卫宁之主”字样。

    这个手镯并非普通的首饰,而是一种象征,一种对归属权的宣告。

    手镯上的锁,是一种特殊的设计,它意味着一旦戴上,除非有特制的钥匙,否则无法取下。

    被束缚的感觉,任谁都难受。

    可爱情的小鸟终将低头,主动钻进婚姻的囚笼,唱着动听的情歌。

    “好。”

    明明是楚国皇子,卫国凤后,却像个物品和奴隶一样被写明归属的侮辱,楚朝云欣然接受。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钥匙便请太后殿下融了吧。”

    赵执还要开口,楚朝云已经知道赵执的目的,“只有这样,才算真正表明儿臣的心意。”

    若是这份心意是真,赵执自然欣喜,若是虚假的,这楚朝云也太不简单了。

    无论真假,赵执也必须让他成真。

    楚朝云没有丝毫的犹豫,当他拿起那个手镯,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感受到了分量的沉重和束缚的紧密。

    随着“咔嚓”一声,手镯牢牢地固定在他的右手腕上,彻底锁上。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手镯上的字样,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对陛下坚定的决心。

    “这钥匙,就当着你的面融了吧。”

    “等,等一下!”

    卫宁气喘吁吁赶来,“父后这是在做什么?”

    卫宁庆幸自己答不上来上官如的问题,便借口身体不适早早退朝,就想着在梧桐殿待着等午饭,没想到楚朝云去了太后那里。

    这时卫宁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个似乎没有遵守三年之约,被太后知道楚朝云怎么会有好果子吃,就匆匆赶了过来。

    好在来得早不如赶得巧,一切都还来得及。

    楚朝云移步拿出白手绢,给卫宁擦汗,满眼心疼和忧心,“陛下不会是跑过来的?没有任何事必陛下身子重要,这般激烈运动旧伤复发可怎么办?”

    他原本还想着早点回去,不让陛下与赵执对上,只因为不想让陛下为难。

    “朕没事,”卫宁捂着心口,脸色有些苍白,头上的汗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累的,“父后能告诉朕,这是在做什么吗?”

    赵执不知何时起身,看着卫宁那副不要命也要护着楚朝云的丢人样,顿时叹气。

    “陛下,你这是何苦?”

    赵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忧虑。

    他知道,卫宁对楚朝云的保护,是出于深深的爱意和对责任的执着。

    然而,在皇家这个大染缸中,过度的情感流露往往会被视为弱点,可能会给自己和所爱之人带来危险。

    他也不想做恶人,可好人又有什么好报呢。

    “你们年轻,无视约定,早早就行了房,陛下你明知道这样的话,你将会折寿!诸事不顺!这样,卫国的未来可就算毁在哀家手里了。”

    赵执的声音中带着无奈和忧愁,在他看来,楚朝云和陛下的行为不仅仅是违反了约定,更是对国家未来的不负责任。

    “太后殿下,陛下与臣卿之间的确是两情相悦,我们的结合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陛下对臣卿的深情,臣卿感同身受,我们愿意共同面对未来的风雨,携手共进。”

    楚朝云的回答坚定而诚恳,他和陛下之间的感情是真挚的,是经得起时间和考验的。

    赵执听了楚朝云的回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深知,感情的事,外人难以插手,更难以评判。

    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再过多干涉。但愿你们的感情能够如你们所说,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卫国未来的兴衰,就寄托在你们身上了。”

    赵执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沉重,作为太后,他希望楚朝云和陛下能够明白,他们的行为不仅仅关乎个人情感,更关乎国家的未来。

    哦,忘记这个东西了。

    卫宁咽咽口水,那她岂不是不能三心二意了,也就是说只能喜欢楚朝云了???

    不是,这谁能保证一辈子啊!

    “如果和楚朝云结婚就会被克死,那就克死我吧!”

    从前的记忆涌上脑海,当时说得多么轻松,如今就有多么纠结。

    卫宁深吸一口气,果然,美色误人啊。

    不过,她不当皇帝,应该没事吧。

    反正再倒霉,也就回不了家呗。

    “哀家只是想让凤后证明自己的心意,并没有多为难他。”

    卫宁看着楚朝云皓腕如玉的手上突兀的手镯,尤其是那几个字太过显眼,卫宁忍不住咋舌,“不是父后,你怎么还喜欢这种调调,也太羞耻了吧。”

    “???”调调?

    赵执无语凝噎,这是祖宗传下来的一种形式手镯,关他什么事情。

    “哦哦,”楚朝云在耳边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并未添油加醋,卫宁了解后点头,“原来如此,那什么要打上印记还不简单,只要每日朕给朝云留下咬痕不也可以吗。”

    卫宁拿上楚朝云的左手腕就是一口,松口后是深深的牙印,楚朝云皱起眉。

    “弄疼了吗?怪我咬得有些深了。”卫宁一脸抱歉,拿袖子擦了擦。

    “陛下为何不咬出血,这样咬痕才留得久些。”

    啊???

    卫宁确认了好一会,才发现楚朝云这句是真心的,他似乎对证明自己的心意十分积极。

    “行了行了,这钥匙就给陛下吧。”

    赵执看着自从卫宁进来后,楚朝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陛下身上,眉目含情,装是绝对装不出这般真实的。

    离去前,赵执对着楚朝云交代,“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做好面对一切挑战的准备。陛下对你的宠爱,既是你的盔甲,也是你的软肋。如何运用这份情感,全在于你。”

    赵执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他提醒楚朝云,坐上高位从无易事,每一步都需谨慎。

    既然决定接受陛下的心意,就要肩负起照顾陛下的责任,甚至是扛起凤后的责任,不要做出令自己后悔的决定。

    楚朝云微微颔首,他知道,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才能在这金玉其外血雨腥风其中的世界,杀出重围。

    “多谢太后指点。”

    回去后,卫宁就想解开手镯,偏偏被楚朝云拒绝。

    卫宁无奈,只好耍无赖,“可是你一直戴着,要是我想咬对称怎么办?咳咳,开个玩笑,而且是真的很羞耻啊,被别人看见,还以为朕多变态多霸道呢。朝云,你就拿下来吧,朝云最好了,就听朕的吧,嗯?”

    “好。”楚朝云伸出手,卫宁给他解开锁。

    咔嗒。

    若是真的爱你,又怎么会舍得将你困于鸟笼,被永远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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