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开业这日，外头朦朦亮的时候童明轩就起身了。
轻手轻脚地穿上鞋子，先将火炉里的炭火拨了拨，夹了几块新炭放在上头。只点了远处的一盏油灯，足够他照明也不至于太亮。
一回头就看见床幔里坐起来的纤细身影。
见她要掀开被子爬下床，童明轩赶紧几步走上前，拉起被子将人裹住。
“不用你起来，外头冷，快躺下再睡会儿。”
陶燕归瞪大眼睛眨了眨，企图让脑子清醒起来，呆愣了几息，说:“相公在外面忙碌了许多天，今日又是开业的日子，我总要为相公做些什么。”
娇娇软软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特有的微哑。
童明轩听着很受用，没再多说什么，只亲了下她的唇，长臂一伸把衣架上的衣服拿到床上。
“你先穿，我去把灯点上。”
陶燕归的脑子依旧昏沉，身体已经反应过来，将衣服一件件塞进被窝，半裹着被子穿。
随着一盏一盏灯被点亮，屋子里逐渐亮堂起来，衬得窗外本就不甚明朗的光线更暗了。
水壶是前一晚装了热开水，架在炉火上方不远不近处，恰好能维持温热，也不至于将水全部烧干。
童明轩涮了两个杯子，再倒上水，拿起一杯仰头而尽，另一杯端在手里走向床边。
陶燕归坐在床边扣领子，看到面前的水杯，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童明轩一眼，才接过来。
童明轩则顺势半跪着蹲下，帮陶燕归把鞋子穿上。
陶燕归只觉得羞愧极了，嘴上说着要服侍相公穿衣洗漱，到目前为止却是相公一直在照顾她。
她脚一落地，童明轩就接过她喝空的水杯，放回桌子上。
陶燕归连忙打开衣橱，取出一身墨绿色的衣袍，“相公，今日穿这身衣服如何？”
“娘子做主。”
童明轩也不怕冷，长手长脚地站在寝室中央，耐心等着娘子给他穿衣服。
方才等她穿衣费了些时间，陶燕归怕误了他的事，动作有些急。
童明轩尽量顺着她的动作来，不紧不慢，嘴角带笑，似乎很是受用。
“腰带……腰带在哪？”陶燕归念叨着就要去衣橱里找。
“在这。”
童明轩往旁边跨一步，手一伸，将腰带扯下来交给陶燕归。
衣橱里确实也有腰带，可他懒得等她去翻找了。
童明轩腰身精瘦，纵使隔着棉服，陶燕归环腰够腰带时仍和他留有一掌之距。
短短数息的动作，叫童明轩心绪涌动。
抬臂揽住身前娇巧的身子，情难自禁地发出一声喟叹。
这是他的妻啊。
陶燕归任由他抱了几息，用脸蹭了蹭他胸前的衣服，软声催促道：“相公，时候不早了，你先洗漱，我去叫人给你煮饺子。”
特地叫人昨晚包好了饺子，早上煮起来方便，不耽搁时间。
童明轩执拗地稍稍用力抱紧了些，这才将人放开。
若是可以，他真想将她打包带着。可今日开业，不乏来了许多有身份的人，他忙着应酬实在分身乏术，无暇顾及到她。
他不能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也不放心她一个人，人多嘈杂，万一磕着碰着了没得悔地儿。
再过几日，酒楼经营步入正道，他就能清闲许多。届时再陪她也不迟。
新店开业有散铜钱派油果的习俗，百姓们只要闲着就愿意来凑个热闹。
童明轩到的时候已经围了一圈的百姓。
比他早的还有曹孟阳。
曹孟阳听见外头马车的动静，迈着大步大笑着出来，洋洋得意，“童二哥你可算来了，叫弟弟好等啊。”
这句话他从昨晚就开始琢磨了，今日特地起早，哈欠连天往这边赶，就为了此时对童明轩说出这句话。
童明轩不经意拨弄了一下腰前的荷包，语气平淡，“出门前你嫂子多叮嘱了几句，耽搁了些时间。”
这样‘不经意’的动作让人想不注意都难，曹孟阳顿时挤眉弄眼，夸张地叫道：“哎呦我的二哥哥，这是嫂子做的吧，嫂子可真是心灵手巧…哎，碰一下能咋滴？”
刚要伸手去摸，童明轩一个巧劲儿拂开他的手，越过他进去。
淡淡搁下一句话。
“你嫂子送的荷包哪里都好，就是有个娇贵的毛病。”
“如何?”
“旁人碰不得。”
“碰了能咋滴？”曹孟阳嘿一声，紧跟上去，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童明轩停下脚步，眉头微蹙，上下打量他一眼，颇有几分严肃认真，“你猜会如何？”
言语间威胁的意味显而易见。
曹孟阳一噎，气呼呼地坐下，给自己灌了一杯水。怪就怪他技不如人，打，打不过，脑子也转得没这厮快。
可恶啊——
童明轩懒得与他纠缠，抬脚就往后厨走。
开业之日，后厨的事是重中之重，不敢马虎，他总得不时盯着。
大堂里擦桌椅的小二方才还竖着耳朵听热闹，大当家的一走，他立马埋头怂肩，生怕这位爷注意到自己，再给他劈头盖脸一顿训。掌柜的则老神在在地一手翻账本，一手拨算珠子。
老天爷在上，他们是老实本分的做工人，可不敢看曹小二爷的热闹。
曹孟阳感觉自己被冷落了，火大得很，撂下杯子就要往外走。
看到门口一群人，才猛然回神，气呼呼地往后院走。
得，爷歇着还不行吗？
见这尊大佛走了，掌柜的和小二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笑。
在大当家的面前，曹二爷总是被气得跳脚，不过也无需担心，不肖一会儿，曹二爷自己便能恢复。
夕晨院，童元白被叫醒吃饭，现下正在闹脾气。
人为唤醒的孩子哭闹起来，奶娘也没法子，只能将孩子抱到主屋。
白嘉禾叫丫鬟给他喂了一勺甜羹，他才慢慢平静下来，一口一口吃着，眼睫上挂着泪珠。
瞧着有几分可怜。
童明朗难得发表看法:“若是不愿意起，让他多睡会儿也无妨。”
“相公不日就要去书院了，和孩子的相处时间本就少，没个一年半载怕是难相见，可不就是要趁机让元白多和爹爹接触。”
白嘉禾嗔怪道。
元白就是她的命根子，孩子哭成这样最难受的人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她心疼孩子哭，更心疼元白小小年纪不能常常见到他父亲。
童明朗有些沉默，“这几日我会抽时间陪陪你和孩子。”
话落，白嘉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本有些埋怨的心如浇了甘霖一般，甜丝丝的，面上难掩喜色:“相公有这份心妾身就知足了，不过要以正事要紧，我和孩子永远在家等你回来。”
她这一高兴，便多吃了半碗莲子羹。
今日童明轩的酒楼开业，童明朗这个做长兄的自然要捧场，早早预定了一间雅间，邀请了几位同窗好友。
饭毕罢筷，白嘉禾就让丫鬟赶紧把她准备好的礼盒拿过来。
小厮抱着礼盒，不紧不慢地跟着大少爷的步子。
白嘉禾抱着元白，将人送到小院门口才停步，目送那道欣长如松竹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转身跨入另一座石拱门。
她这才收回视线，疼爱地亲了亲孩子的额角。
上了马车，童明朗垂眸静坐，目光虚虚放在膝头撑起的衣摆上，半晌才眨了下眼。
“直接去九幽茶楼。”
“好嘞～大少爷！”
时辰还早，几位同窗还未到。
茶烟袅袅，童明朗一人坐在雅间窗边，眉眼淡淡地看着下面百姓的忙碌吆喝。
蓦地看见一女子手提药包，匆匆走过。
童明朗眸光微闪，当即起身出门，“孟光你在这儿等着，我出去片刻。”
“少爷，少爷......”
孟光喊了几声并没能留住他家大少爷的脚步，胳膊一撂，重重叹息一声。
完了，少爷又被人勾走了。
被勾走的大少爷此时轻门熟路地穿过一条街，经过两个巷口，恰好赶在门关上前到达。
小丫鬟不由小声惊呼：“童少爷，您怎么......”
“你家小姐病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再次看到药包，不等小丫鬟说完话，童明朗就出声打断。
小丫鬟心虚地把药包往身后藏，“没有...对...不是...”
“小月。”
只见一着装素雅，面容姣好的女子打开房门，不轻不重地叫了她一声。
小丫鬟小步快跑到她家小姐身旁，不忘将药包藏于身后。
童明朗打量女子的面色还算红润，心中微松口气，上前握住女子的双手，关切道：“阿如，你可有身体不舒服。”
石妗如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沉默摇头。
“没什么大事，听说今日是二少爷酒楼开业的大日子，你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
童明朗看了一眼旁边的小丫鬟，坦诚道：“无意间看见你这丫鬟提着药包路过，担心你病了，就跟过来了。”
石妗如轻笑，“瞧你担心的，我这不是好好的，二少爷那边的正事要紧，不要耽误了时候。”
“是约了几位友人，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有空来看你。”估摸着时间，他们也该到茶楼了，虽然有孟光在那儿，他要是迟迟不到，确实不大好。
童明朗没再耽搁，简单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石妗如望着再次合上的木门，久久未动。
轻手轻脚地穿上鞋子，先将火炉里的炭火拨了拨，夹了几块新炭放在上头。只点了远处的一盏油灯，足够他照明也不至于太亮。
一回头就看见床幔里坐起来的纤细身影。
见她要掀开被子爬下床，童明轩赶紧几步走上前，拉起被子将人裹住。
“不用你起来，外头冷，快躺下再睡会儿。”
陶燕归瞪大眼睛眨了眨，企图让脑子清醒起来，呆愣了几息，说:“相公在外面忙碌了许多天，今日又是开业的日子，我总要为相公做些什么。”
娇娇软软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特有的微哑。
童明轩听着很受用，没再多说什么，只亲了下她的唇，长臂一伸把衣架上的衣服拿到床上。
“你先穿，我去把灯点上。”
陶燕归的脑子依旧昏沉，身体已经反应过来，将衣服一件件塞进被窝，半裹着被子穿。
随着一盏一盏灯被点亮，屋子里逐渐亮堂起来，衬得窗外本就不甚明朗的光线更暗了。
水壶是前一晚装了热开水，架在炉火上方不远不近处，恰好能维持温热，也不至于将水全部烧干。
童明轩涮了两个杯子，再倒上水，拿起一杯仰头而尽，另一杯端在手里走向床边。
陶燕归坐在床边扣领子，看到面前的水杯，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童明轩一眼，才接过来。
童明轩则顺势半跪着蹲下，帮陶燕归把鞋子穿上。
陶燕归只觉得羞愧极了，嘴上说着要服侍相公穿衣洗漱，到目前为止却是相公一直在照顾她。
她脚一落地，童明轩就接过她喝空的水杯，放回桌子上。
陶燕归连忙打开衣橱，取出一身墨绿色的衣袍，“相公，今日穿这身衣服如何？”
“娘子做主。”
童明轩也不怕冷，长手长脚地站在寝室中央，耐心等着娘子给他穿衣服。
方才等她穿衣费了些时间，陶燕归怕误了他的事，动作有些急。
童明轩尽量顺着她的动作来，不紧不慢，嘴角带笑，似乎很是受用。
“腰带……腰带在哪？”陶燕归念叨着就要去衣橱里找。
“在这。”
童明轩往旁边跨一步，手一伸，将腰带扯下来交给陶燕归。
衣橱里确实也有腰带，可他懒得等她去翻找了。
童明轩腰身精瘦，纵使隔着棉服，陶燕归环腰够腰带时仍和他留有一掌之距。
短短数息的动作，叫童明轩心绪涌动。
抬臂揽住身前娇巧的身子，情难自禁地发出一声喟叹。
这是他的妻啊。
陶燕归任由他抱了几息，用脸蹭了蹭他胸前的衣服，软声催促道：“相公，时候不早了，你先洗漱，我去叫人给你煮饺子。”
特地叫人昨晚包好了饺子，早上煮起来方便，不耽搁时间。
童明轩执拗地稍稍用力抱紧了些，这才将人放开。
若是可以，他真想将她打包带着。可今日开业，不乏来了许多有身份的人，他忙着应酬实在分身乏术，无暇顾及到她。
他不能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也不放心她一个人，人多嘈杂，万一磕着碰着了没得悔地儿。
再过几日，酒楼经营步入正道，他就能清闲许多。届时再陪她也不迟。
新店开业有散铜钱派油果的习俗，百姓们只要闲着就愿意来凑个热闹。
童明轩到的时候已经围了一圈的百姓。
比他早的还有曹孟阳。
曹孟阳听见外头马车的动静，迈着大步大笑着出来，洋洋得意，“童二哥你可算来了，叫弟弟好等啊。”
这句话他从昨晚就开始琢磨了，今日特地起早，哈欠连天往这边赶，就为了此时对童明轩说出这句话。
童明轩不经意拨弄了一下腰前的荷包，语气平淡，“出门前你嫂子多叮嘱了几句，耽搁了些时间。”
这样‘不经意’的动作让人想不注意都难，曹孟阳顿时挤眉弄眼，夸张地叫道：“哎呦我的二哥哥，这是嫂子做的吧，嫂子可真是心灵手巧…哎，碰一下能咋滴？”
刚要伸手去摸，童明轩一个巧劲儿拂开他的手，越过他进去。
淡淡搁下一句话。
“你嫂子送的荷包哪里都好，就是有个娇贵的毛病。”
“如何?”
“旁人碰不得。”
“碰了能咋滴？”曹孟阳嘿一声，紧跟上去，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童明轩停下脚步，眉头微蹙，上下打量他一眼，颇有几分严肃认真，“你猜会如何？”
言语间威胁的意味显而易见。
曹孟阳一噎，气呼呼地坐下，给自己灌了一杯水。怪就怪他技不如人，打，打不过，脑子也转得没这厮快。
可恶啊——
童明轩懒得与他纠缠，抬脚就往后厨走。
开业之日，后厨的事是重中之重，不敢马虎，他总得不时盯着。
大堂里擦桌椅的小二方才还竖着耳朵听热闹，大当家的一走，他立马埋头怂肩，生怕这位爷注意到自己，再给他劈头盖脸一顿训。掌柜的则老神在在地一手翻账本，一手拨算珠子。
老天爷在上，他们是老实本分的做工人，可不敢看曹小二爷的热闹。
曹孟阳感觉自己被冷落了，火大得很，撂下杯子就要往外走。
看到门口一群人，才猛然回神，气呼呼地往后院走。
得，爷歇着还不行吗？
见这尊大佛走了，掌柜的和小二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笑。
在大当家的面前，曹二爷总是被气得跳脚，不过也无需担心，不肖一会儿，曹二爷自己便能恢复。
夕晨院，童元白被叫醒吃饭，现下正在闹脾气。
人为唤醒的孩子哭闹起来，奶娘也没法子，只能将孩子抱到主屋。
白嘉禾叫丫鬟给他喂了一勺甜羹，他才慢慢平静下来，一口一口吃着，眼睫上挂着泪珠。
瞧着有几分可怜。
童明朗难得发表看法:“若是不愿意起，让他多睡会儿也无妨。”
“相公不日就要去书院了，和孩子的相处时间本就少，没个一年半载怕是难相见，可不就是要趁机让元白多和爹爹接触。”
白嘉禾嗔怪道。
元白就是她的命根子，孩子哭成这样最难受的人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她心疼孩子哭，更心疼元白小小年纪不能常常见到他父亲。
童明朗有些沉默，“这几日我会抽时间陪陪你和孩子。”
话落，白嘉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本有些埋怨的心如浇了甘霖一般，甜丝丝的，面上难掩喜色:“相公有这份心妾身就知足了，不过要以正事要紧，我和孩子永远在家等你回来。”
她这一高兴，便多吃了半碗莲子羹。
今日童明轩的酒楼开业，童明朗这个做长兄的自然要捧场，早早预定了一间雅间，邀请了几位同窗好友。
饭毕罢筷，白嘉禾就让丫鬟赶紧把她准备好的礼盒拿过来。
小厮抱着礼盒，不紧不慢地跟着大少爷的步子。
白嘉禾抱着元白，将人送到小院门口才停步，目送那道欣长如松竹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转身跨入另一座石拱门。
她这才收回视线，疼爱地亲了亲孩子的额角。
上了马车，童明朗垂眸静坐，目光虚虚放在膝头撑起的衣摆上，半晌才眨了下眼。
“直接去九幽茶楼。”
“好嘞～大少爷！”
时辰还早，几位同窗还未到。
茶烟袅袅，童明朗一人坐在雅间窗边，眉眼淡淡地看着下面百姓的忙碌吆喝。
蓦地看见一女子手提药包，匆匆走过。
童明朗眸光微闪，当即起身出门，“孟光你在这儿等着，我出去片刻。”
“少爷，少爷......”
孟光喊了几声并没能留住他家大少爷的脚步，胳膊一撂，重重叹息一声。
完了，少爷又被人勾走了。
被勾走的大少爷此时轻门熟路地穿过一条街，经过两个巷口，恰好赶在门关上前到达。
小丫鬟不由小声惊呼：“童少爷，您怎么......”
“你家小姐病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再次看到药包，不等小丫鬟说完话，童明朗就出声打断。
小丫鬟心虚地把药包往身后藏，“没有...对...不是...”
“小月。”
只见一着装素雅，面容姣好的女子打开房门，不轻不重地叫了她一声。
小丫鬟小步快跑到她家小姐身旁，不忘将药包藏于身后。
童明朗打量女子的面色还算红润，心中微松口气，上前握住女子的双手，关切道：“阿如，你可有身体不舒服。”
石妗如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沉默摇头。
“没什么大事，听说今日是二少爷酒楼开业的大日子，你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
童明朗看了一眼旁边的小丫鬟，坦诚道：“无意间看见你这丫鬟提着药包路过，担心你病了，就跟过来了。”
石妗如轻笑，“瞧你担心的，我这不是好好的，二少爷那边的正事要紧，不要耽误了时候。”
“是约了几位友人，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有空来看你。”估摸着时间，他们也该到茶楼了，虽然有孟光在那儿，他要是迟迟不到，确实不大好。
童明朗没再耽搁，简单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石妗如望着再次合上的木门，久久未动。